合我意,像回到了熟悉的海底,不用去看视线下滑稽的腿和脚。两只脚一前一后密集地行走,和小卫山洞里那些奔命的建筑工似的,被抽走了神经。
你不要瞧不起建筑工人,你忘了,你老爸我之前是干啥的?
藏不好心事是我的毛病,小卫大概也是这样发现我的情谊的吧,但是她从来没点破,我就更不敢贸进了,有时候我真希望我和阿得斌一样,像个武士,一切先上场再说。
阿得斌最早就是小卫家族的采集兵,碎石青砖,鲣鱼壳,珊瑚,每天来回于山地和海底,看着山一天天高大,小景的父亲却死了。第一件事,小景把第一批建筑工人的神经全部返还。
阿得斌在神经库排着队,等待重装。失而复得的感觉应该很好吧,前方机器冰冷的契合声,是这批匠人内心鲜活的血在奔腾。小卫爷爷负责这个工作,他有一大群拥护者,这次过后,应该还会增加。
你得好好适应适应,阿得斌,它有些亢奋。
阿得斌木讷地点点头,内心的波涛在大脑皮层终于得到了回馈。
你哭了?爷爷有些纳闷儿。他们有些人,甚至不想要回自己的神经,你很好,嗯,很契合,它们也很活跃,却感受吧,去看看山和海之外的世界。
阿得斌买了许多的刀鱼回来,蜡纸和墨鱼铅弄了两大箱,儿,我自由了。
我坐在石桌子凸起的边缘,感受着他的喜悦,阿得斌的眉毛随着湿润的空气飞了起来,胡须垂到了地上,我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自从母亲离开,他的眉须还是第一次这么顺畅。
他从桌上捏起一块刀鱼肉,轻轻地放在嘴里,动作准确带着极大的指向性。瞧,大脑,他指指太阳穴,是海洋里的士兵。
我是它的统治者。
我默默地笑了,不知道应该给父亲怎样的反馈,毕竟是长久的克制带来的终于可以对外的复苏,他需要这份坦然,我不敢贸然参与。
后来,胶水生意几乎占据了小卫家族一半的税收,我们从工人,变成了族里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