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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兼祧两房,诈死的夫君悔断肠宋怀君裴衍最新章节

爱丽丝的兔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你有那个脑子?”老爷子白了她一眼,“就别想多想了,一会儿见了面,咱们只管抱着哭,别的都不说。到时候,看老二和丫儿怎么说。”“反正,我是不想回去种地了!”“那我也不想!”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小心没让手上的大戒指划拉到眼睛,她最近都请了两个嬷嬷,教授她贵族礼仪了。用不了多久,她也能和京城那些高门贵妇们坐一桌上,谈笑风生。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能叫老大给搅黄了。最后,直接吩咐宁姑姑,“老大那边你照料着点儿,凡事多去问丫儿,莫要来问我!”“是。”宁姑姑笑着,去找宋怀君。结果刚到紫烟阁,便见二爷回来了!比往常早下朝了足足一个时辰。“二爷,您怎么这么早就下了朝?”宁姑姑颇为意外,但转念也就想明白了。二爷和夫人三胎都生了,死去的大哥却诈尸回了家...

主角:宋怀君裴衍   更新:2025-01-09 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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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怀君裴衍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叔兼祧两房,诈死的夫君悔断肠宋怀君裴衍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爱丽丝的兔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有那个脑子?”老爷子白了她一眼,“就别想多想了,一会儿见了面,咱们只管抱着哭,别的都不说。到时候,看老二和丫儿怎么说。”“反正,我是不想回去种地了!”“那我也不想!”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小心没让手上的大戒指划拉到眼睛,她最近都请了两个嬷嬷,教授她贵族礼仪了。用不了多久,她也能和京城那些高门贵妇们坐一桌上,谈笑风生。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能叫老大给搅黄了。最后,直接吩咐宁姑姑,“老大那边你照料着点儿,凡事多去问丫儿,莫要来问我!”“是。”宁姑姑笑着,去找宋怀君。结果刚到紫烟阁,便见二爷回来了!比往常早下朝了足足一个时辰。“二爷,您怎么这么早就下了朝?”宁姑姑颇为意外,但转念也就想明白了。二爷和夫人三胎都生了,死去的大哥却诈尸回了家...

《小叔兼祧两房,诈死的夫君悔断肠宋怀君裴衍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你有那个脑子?”

老爷子白了她一眼,“就别想多想了,一会儿见了面,咱们只管抱着哭,别的都不说。

到时候,看老二和丫儿怎么说。”

“反正,我是不想回去种地了!”

“那我也不想!”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小心没让手上的大戒指划拉到眼睛,她最近都请了两个嬷嬷,教授她贵族礼仪了。

用不了多久,她也能和京城那些高门贵妇们坐一桌上,谈笑风生。

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也不能叫老大给搅黄了。

最后,直接吩咐宁姑姑,“老大那边你照料着点儿,凡事多去问丫儿,莫要来问我!”

“是。”

宁姑姑笑着,去找宋怀君。

结果刚到紫烟阁,便见二爷回来了!

比往常早下朝了足足一个时辰。

“二爷,您怎么这么早就下了朝?”

宁姑姑颇为意外,但转念也就想明白了。

二爷和夫人三胎都生了,死去的大哥却诈尸回了家。

现在大爷不相信夫人是宋胖丫,闹着要把人赶出去,烦!

等他知道了,以他的性子,肯定又舍不得宋怀君,得哭着喊着跟二爷抢人,愁!

她都替二爷着急。

别说二爷自己了!

宁姑姑叹了口气。

裴衍瞥了眼紫烟阁,问:“夫人人呢?

见过大哥了吗?”

他来得急,昨夜又下过雨,因此肃正的官袍上面,溅了几滴泥泞,更显匆忙。

回到府上,第一个也是着急问宋怀君的去向。

宁姑姑叹了口气,说,“夫人在紫烟阁正堂,与燕世子、容将军两人议事。

已经见过大爷了。”

“怎么说?”

裴衍的语调,又急促了几分。

分明是秋雨微凉的季节,他的掌心却出了汗,便是戎狄侵犯他千里取敌军项上人头、朝堂上舌战群雄时,他也从未这般紧张过。

大哥死后,他兼祧两房,却从未想过再娶,只想守着那一人终老。

本以为,一切皆已经水到渠成。

因为北齐的礼法就是这么规定的,长兄死了,下面的弟弟可以直接娶嫂嫂为妻。

他和宋怀君没正式成婚,是为了宋怀君在外行事方便,再加上大哥人都死了,他和她成不成亲有什么区别?

可麻烦的是,现在不但突然冒出一堆人,盯上了他大嫂不说,就连他死去的大哥,也都突然诈尸回来了!

这人活着回来,就是另一番说法。

后院事发,十万火急。

而当年母亲一怒之下,又撕毁了大哥给宋怀君的休书,现在弄的不清不白的。

他能不急么!

毕竟,这十年来,是他和宋怀君相依为命一路走到今天的,和裴黑豆有什么关系?

裴黑豆忘恩负义,可是从床上爬起来就把人给休了的!

现在,却跑回来想分一杯羹!

这个事情不能想,越想越气。

宁姑姑都被他催急了,道,“奴婢不敢妄断夫人的意思,但是大爷不认她,叫她一声弟妹,还当着她的面,说宋胖丫丑陋、彪悍,愚蠢,配不上做裴家的儿媳。”

“夫人都说自己就是宋胖丫了,他还一副要把她扫地出门的架势!”

裴衍气得握拳,他竟然这样说宋怀君?

但转念,又放松些许,“还有呢?”

大哥嫌弃不肯承认,正好暂时免了麻烦。

至于往后他吃着锅里看看碗里这事儿,往后再说。

“还有就是,他带了一个小娘子回来,说是皇商卫家的女儿,要让她做大房主母。

听说,还有一个八岁的孩子,暂时没回家,在外头客栈住着,这事儿大爷暂时还没提,奴婢也没敢跟夫人说。”

宁姑姑叹了口气,眼神诡异,“大爷让夫人劝您,要将宋胖丫赶出门去......呵。”

裴衍笑了一下。

十年不见,他这位大哥,果然还有取死之道。

只不过,“燕云和容寂还没出来么?

进去多久了?”

此时,面色才真正凝重起来。

宋怀君来京城,但凡结交过的人都会对她青眼有加,敬佩不已。

与此同时引来的,还有烂桃花。

燕世子和容将军,就是其中之二。

他们交往甚密,燕世子甚至扬言说,娶妻当娶宋怀君。

只是不知宋怀君什么意思。

他虽然兼祧两房,但没正式成婚的话,多少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不好拦,也没资格——原本,这对于裴家来说是好事儿,这样宋怀君就可以主持一部分外面的事情,与他相互配合,扶摇直上。

而不是只把宋怀君困在家里,直接废掉。

可现在,却因为裴黑豆的到来,彻底乱套了。

真是头疼。

裴衍心里有些发紧,快步走向紫烟阁,又在门口停下,几经犹豫,最后留下一句话,“夫人议事结束之后,你再来叫我。”

说着,转身进了厢房,去看望三岁的小女儿。

这事儿,还得迂回。

“爹爹,你回来啦!”

迩迩还小,说话奶呼呼的,一双胖乎乎白嫩嫩的小手伸出来,让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

裴衍伸手将她抱在怀中,熟练地给她整理衣服,“迩迩喜欢爹爹吗?

你想不想再要一个爹爹?”

“不想,迩迩只要爹爹,爹爹最好不过。”

迩迩胖乎乎的小手抱住他脖子,在脸上蹭着,“爹爹,迩迩可想你了!”

“那么,”裴衍露出笑容,在女儿耳边亲哄,“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把这句话告诉阿娘好不好?

晚上爹爹给你带糖人回来。”

“好!

阿娘也只要爹爹一个!”

迩迩笑得天真烂漫,被一个糖人完全收买。

男人嘴角勾起笑意,终还是没忍住,对门口的宁姑姑道,“跟夫人说一声,迩迩饿了。”

大爷不管回不回来,死了还是活着,都只能是个牌位。

至于燕世子和容寂,要不是宋怀君说此二人还有大用......也可以考虑变成牌位。

男人微微眯眼。

宁姑姑:“......是。”

二爷在外威风八面,不但是内阁首辅,还兼任吏部尚书,风头无两。

到了家,争风吃醋到哄三岁小孩儿......也是没谁了。

宁姑姑无奈摇头,走到正堂门口,道,“夫人,二爷说迩迩想吃饭。”


裴黑豆气势汹汹地上去,却在迎上裴衍看过来的眼神时呼吸一窒,后半句话不由吞回去,好久没说出来。

气势太强了。

不动声色,但是隐威压人,是浑然天成的。

最后,只得结结巴巴把卫芸儿拉到自己身前,介绍起来,“虎子!

这是你大嫂,卫芸儿!

她是皇商卫家的女儿......”说到这里,这才想起来正事儿。

话锋一转,说,“对了,你媳妇有没有跟你说宋胖丫的事情?

如今我已经是七品致果校尉,断不是她一个乡野村妇可以配得上的!

我要休了她,让她把主母的位置,给你大嫂让出来!”

说着,又将卫芸儿往前推了推,“你嫂嫂乃是皇商的女儿,请过宫里的教习嬷嬷,她知书达理,最是适合当家做主!”

卫芸儿赶忙上前行礼,“见、见过首辅大人......”一声“二弟”终归没敢叫出口。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

何况裴黑豆的官职,还比裴衍低了不止一级呢!

至于她自己,虽然跟随宫里的嬷嬷学过礼仪,但不论如何,也只是个后宅女子。

初次见面,还是要谨慎一些。

她说完,用拿下裴黑豆的那一套,乖乖巧巧垂下眸,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

裴衍的目光,落在了卫芸儿脸上。

就这?

呵。

“这么一看,确实与大哥相配。”

重新看向裴黑豆,裴衍说,“成全大哥大嫂,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要大哥不后悔就行。”

“我愿与芸儿白头偕老,断然不会后悔!”

裴黑豆斩钉截铁。

说着,还瞟了眼宋怀君,“再说了,就是弟妹这般姿容,也不能动摇我与芸儿的情意,何况还是宋胖丫!”

主要是,弟妹他也不敢动。

裴衍皱了皱眉,扭头看向裴黑豆,“你的意思是,即便宋怀君就是宋胖丫,你也要休了她?”

“是!”

裴黑豆一脸坚定。

开玩笑了,宋胖丫怎么可能变成宋怀君?

还不如告诉他,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呵呵......“那就好。”

裴衍不愿多说一句,转身大步追上了宋怀君,满心迫切。

“哎我还有话......”裴黑豆还有话要说,正要把人喊住,被宁姑姑拦住,“大爷,有客人在呢,知道燕王是什么人么?

皇上的结拜兄弟。

知道容将军何许人么?

兵部尚书的儿子。”

“大爷有话还是等人走了再说,可别刚回来,就把自己的前途给折腾没了。”

“......”裴黑豆一听脸色煞白,顿时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卫芸儿也揪紧了夫君的袖子,“夫君,要不,咱们还是先别说了,家丑不可外扬......”宋胖丫和宋怀君再不守妇道,再过分,就算是要沉溏,那也得等关上门再说。

毕竟,她也是裴家的儿媳妇。

丢不起这个人。

两人施施然,去了老夫人院中。

......慈宁院。

老夫人和老爷子原本说好了午饭时一看到大儿子就抱头痛哭,却没想到还没看见大儿子呢,反倒是宋怀君先来,身侧还跟着燕王世子和兵部尚书的儿子。

这下子,哭是哭不成了。

不但哭不成,还得暂时稳住大儿子那个讨债鬼!

一见宋怀君进来,老夫人腾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喊宋怀君小名儿了,“君儿,快把小孙孙给我抱抱。”

迩迩挡眼睛,就看不见这两碍眼的了。

要她说,这老大真是心里一点没逼数,娶了妻子丢家一丢就是十余载,好不容易回家来,还带来个小娘们儿,晦气谁呢?

要不是亲生的,她就一榔头把他打晕丢出去!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都不能多想。

要想日子过得好,就得心里没烦恼!

事已至此,吃饭吧。

老夫人说着,招呼两个小孙孙过来,“遐儿,臾儿,都到奶奶这边来。”

然后,朝着小迩迩张开双臂。

宋怀君把迩迩递给了婆婆,在她身边坐下来,“燕世子、容将军请。”

燕王世子和容寂两人,在她边上坐下来。

然后,裴衍进屋,与容寂隔着一个座椅,坐在了最末端,另一侧是老爷子。

卫芸儿又看得愣住了,拉住夫君的衣袖,“夫君,弟妹怎么让两个外男坐在身侧,却让二弟坐那老远啊?

这叫二弟出了门,脸往哪里搁?”

真是太不懂事了!

这样的女人,是怎么当上首辅夫人的?

然后,他们两个坐哪儿?

还没认下公婆呢,公婆也一副没看见他们回来的架势,怎么就那么尴尬?


宋怀君脑海里浮现不太纯洁的画面,脸上一红。

面若芙蓉,唇似桃花。

裴衍突然觉得有些热,抬手握住她的手,嗓音喑哑,“那么,你打算如何处理他?”

宋怀君细细打量他。

初见的时候,他才八岁,瘦得跟个豆芽菜一样,身中剧毒,还染了瘟疫,坐在角落里看她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可怜的小狗狗。

偏生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白底黑瞳,像是水洗过的黑子,明明一片乌亮,却仿佛透着光。

他说,“嫂嫂,你走吧。”

“大哥死了,王庙村瘟疫,我和爹娘都染上了,迟早是要死的。

你留在这里,只会被传染,到时候也是难逃一死。”

“若能出去,到了外面的世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那你呢?”

她蹲下来,问他。

他垂眸,盯着地上的小蚂蚁,说,“我……”命如蝼蚁。

这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出口,她却听懂了。

小小的人,自己直面死亡,却希望她能走出去。

也许,缘分就从那一刻,开始了。

“若我成了宋胖丫,”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轻抚他的发,“我被他赶出去,你收留我,将我养在你的后院里,也算是一个结局。”

“若我是宋怀君,你就只能每日吃饭的时候,与我隔着三个空位落座。”

“阿衍,你希望我是谁?”

以前,他们不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现在,却不得不面对。

兼祧之后,虽然裴衍可以自由在她房中来去,但是有一个问题,就是在外裴衍还是单身汉,他需要给自己单独娶一门妻子,为了区分他只能叫她“嫂嫂”,也是代表与她生的孩子是属于大房、裴黑豆名下的,而不是裴衍名下的。

但对于裴衍而言,却没有嫂嫂不嫂嫂的。

因为裴黑豆娶妻的时候昏迷不醒,而醒来一睁眼就把人给休了,裴黑豆连宋胖丫一根手指都没碰过,甚至正眼都没看一眼。

却莫名其妙地,占据了宋怀君丈夫的身份。

裴衍红了眼眶,只觉得一种强烈、又不可控的情愫在胸腔里涌动着,已经憋到了极致,难以抑制。

他跪在她身前,猛然捧过她的脸,吻上了她的唇,格外地迫切滚烫,“这两样我都不要。”

宋怀君想推开他,“阿衍,白日宣yin不好……”这一次他却没听话。

反倒一把将她抱起来,拿脚踹上了门,往床边走去,“阿衍顾不上了!”

……裴黑豆领着卫芸儿在府上转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宋胖丫,便以为她被早早赶出了府,不禁有些开心。

“去找弟妹问一下吧,这样也好完全确定。”

紧握着卫芸儿的手,裴黑豆深情款款,“不论如何,你跟着我来了裴家,我就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她宋胖丫走了最好,也省得咱们还要一番周折。”

卫芸儿羞怯点头,“夫君待我最好。”

又道,“我定不会如弟妹那般,给夫君后院招惹一些七七八八的人。”

踩完了宋怀君,还不肯罢休,又挤兑裴衍,说,“照我说,夫君要比二弟强得多。

二弟在朝堂上虽然威慑八方,可是到了家里,却要受娘子的气。”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连孩子是谁的都分不清楚,实在是可悲,可叹。”

“说的是啊!”

裴黑豆深以为然,长叹一声领着她进了紫烟阁的院子。

“真是没想到,二弟在京城的日子居然这么苦,竟被一个女人骑在头上!

待晚上回来,我定要与他说道说道,让他好好管管他这个……”话说一半,屋里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丫儿,我可不可以这样叫你?”

啥玩意儿?

裴黑豆脑海里轰一声炸开了。

“听见了么?

他刚刚叫了个什么?”

语调飚高八度,裴黑豆瞪眼,看向了身侧的卫芸儿。

卫芸儿也有些愕然,“好、好像是丫、丫儿?”

难不成,屋里和裴衍在一起的,不是宋怀君,而是宋胖丫?

裴黑豆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登时脸上火辣辣的,“什么意思?

我前脚刚休了她,后脚她就和裴衍……”
“我下午还有些事情。”

裴衍看着两人,感到头疼,烦躁,想杀人。

宋怀君就是宋胖丫。

他不刚刚说了吗?

裴黑豆聋?

想到裴黑豆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情,他真的想把他脑袋给他拧下来。

丢下一句话,他吩咐宁姑姑,“去,送两位客人在后院休息,叫下人们全都到前院,小心别叫人冲撞着。”

免得变成牌位的时候,还有人怀疑。

宁姑姑点头,看向裴黑豆和卫芸儿,“两位请,有事儿等晚上说吧,老夫人那边,可能需要休息半个下午,首辅大人还有要事处理......二弟是忙了点,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裴黑豆陪着笑脸。

要不是他这位二弟成了天子近臣,日理万机声名远播,他就不会知道家里人还活着,更不会回来。

他忙才好。

忙了,才有叫人拉拢的价值。

往后有了裴衍这个兼任文渊阁首辅和吏部尚书的弟弟,他在二皇子那边就有了能拿得出手的筹码,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卫芸儿施施然,跟着他一起去后宅,心里却怎么都有一些别扭,“好生奇怪,怎么一直都没见到你说的那个宋胖丫?

这府上的人,便是连丫鬟都有礼有节,城府很深的样子,没见着有任何一个粗鄙丑陋之人啊!”

“是有些奇怪。”

裴黑豆点头,但很快就逻辑自洽,“但是也正常。”

“你想,二弟现在什么人?

京城当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活阎罗,权倾朝野,五洲震国石,八方节度使说的就是他!

再看二弟媳,那模样,那穿戴,必定也是京城某家的千金大小姐。”

“这样的裴家,已经不适合宋胖丫呆着了。”

“也许,她早早就被赶出去了吧。”

这么一想,心里开朗了许多。

卫芸儿点头,开心道,“若是这样的话,也免了咱们赶人走,落得个容不下糟糠之妻的污名!”

“就是这二弟实在是太忙了些。”

“虽说见了面,但是一句话好像也都没说上啊。”

卫芸儿看着四周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深深唏嘘艳羡。

来之前,她就知道首辅府气派,是皇上亲自下令,让宫里的工匠修造的。

却没想到,进来一看更觉震惊,让她这样一个见过世面的皇商的女儿,也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等一等吧,我们也在府上转转,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裴黑豆也唏嘘不已。

他裴家出息了!

再也不是王庙村那穷得叮当响的农户,而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往后是得名垂青史的!

宁姑姑:“......”人怎么可以这么土,还这么自恋啊?

这裴家出息,和他两口子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夫人............紫烟阁当中。

宋怀君靠在贵妃榻上,揉着眉心。

裴衍走了进去,在她身边蹲下,伸手给她捏起了腿,带了些许试探,“大哥这个时候回来,还说要把你赶出家门,我觉得不妥。”

宋怀君抬眸看向他。

“我觉得,他在这个家里,还是当个牌位比较好。”

男人看着她,捏腿的手势都谨慎了些。

虽绷着脸不露声色,手指却已有些不稳了。

宋怀君叹了口气,打量着他,“他人已经活生生回来了,如何变成个牌位?”

伸手抚上男人的脸。

真嫩。

却又在有些时候......
首辅府正堂内,半斜阳光透过窗棂,生了些许暖意。

“弟妹,”堂下小娘子眉眼婉转,语调轻柔,“之前总听人说,弟妹天资绝色,才华横溢,又有不让须眉的风采。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说完,娇羞地看了一眼身侧的夫君,吴言软语,“不像是嫂嫂我,只能做个后宅小娘子。

这一辈子,也就只能围着你大哥转了。”

“但这般,能嫁得你大哥这样的人,便已经是嫂嫂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心满意足了。”

身侧的男人,伸手握住了卫芸儿的手,十指交握,眉目传情。

宋怀君端坐在红木交椅上面,指间一杯清茶悠悠地转着,目光在这一男一女交握的手指,和眉来眼去之间流转,笑了,“大哥与嫂嫂感情真好。”

男的,是她死了十年的丈夫。

女的,是他带回来的小娘子。

死而复生,携美归来。

怎么看都是一桩大喜事。

可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他死了十年,裴家总不能断了后吧?

在他死的第三年,便由公婆做主,乡绅见证,让裴衍兼祧两房,与她行同房之礼,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

如今,这大房名下,已经有三胎儿女,大的六岁,老二四岁,小的才三岁。

此事人尽皆知,也是大齐礼制之下,宗族制度的一环,名正言顺。

可现在,死去的夫君却回来了?

还带了个小娘子,是要干啥?

嗯......宋怀君叹了口气,指间汝瓷茶盏转了一圈儿又一圈儿,心事复杂。

最后笑意盈盈地看向这男人,“你既然叫我一声弟妹,那我叫你一声大哥,总归是没错的吧?”

“那是自然,自然!”

裴黑豆连忙点头,三十出头的脸上,露出饱经风霜的褶子,根本没认出眼前端坐高堂、明艳照人的是当年被他嫌弃的糟糠之妻,尽捡好话说,“弟妹从高门大户出来,就是和我们这些市井小人不一样!

知礼、富贵,旺夫,叫人看着舒服。”

一连串的马屁拍上来。

拍得宋怀君有些消化不良。

她怎么还记得,自己当年冲喜嫁给了裴黑豆,被他嫌弃家里穷、长得胖,样貌丑,一脸丧夫相?

后来,家里糟了瘟疫,还被娘家断绝了关系。

说没她这个女儿。

什么时候,她成了富贵人家的闺女?

还知礼?

旺夫?

丧夫倒是真的......但,他怎么又活过来了?

宋怀君又叹了一口气,问,“那么,大哥与嫂嫂今日来找我,所谓何事?”

裴黑豆心下一喜,他就等着她这话儿呢,有些事情他不好直接找二弟说,但是在弟媳妇面前,就好说多了。

就算她是从高门大户嫁过来的女儿,但到了裴家,就得尊老爱幼,毕竟出嫁从夫。

而他,是她丈夫的大哥!

再说,以他二弟现在的身份,京城谁见了不礼敬三分?

他这个做大哥的,虽然不能凌驾其上,但是压着这个弟媳妇,总归是可以的吧?

这般想着,他把身侧的卫芸儿往跟前一拉,介绍道,“弟妹,她是卫芸儿,我三媒六聘,明媒正娶的妻子!

要不是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她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万不可被宋胖丫骑在头上!”

“这个事情我不好直接说,毕竟现在府上是二弟当家,后宅也是弟妹在管。”

男人说着,深情款款地看了眼卫芸儿,握紧她的小手,“所以,我希望一会儿弟妹能在二弟面前帮着芸儿说话,把宋胖丫那个丧门星从这个家里赶出去,让芸儿当大房主母。”



一旁,宁姑姑欲言又止。
这两人是不是眼瞎?
夫人那么大个人坐在高堂上,还和他们说了这么久话,大爷带来的这小娘子居然说没见着人?
也对,以夫人姿容,能闪瞎她狗眼。
认不出来,也是正常的。
正要说话,门口却过来两人,问,“林姑姑,怀君在里面吗?我有急事找她。”
眨眼间,人已经到了跟前,皆是锦衣华服。
卫芸儿扭头,诧异地看向两人,震惊于京城多富贵的同时,不由感到冒昧。
“这是谁?怎会跑来后院,居然还直呼弟妹的名讳,叫得这般亲热,莫不是和弟妹有染?”
眼看着两个外男要走进大门,卫芸儿对宋怀君的印象,一下子不好了起来,“按理说,弟妹从大户人家出来,应该知晓礼数,怎会放任外男闯入后院,还如此随意?”
裴黑豆也有些不舒服。
女子后宅,怎能允许外男随意闯入?
二弟是怎么调教这个媳妇的?
“芸儿说得对。”
裴黑豆脸色难看,拉着卫芸儿往边上躲了躲,贴在后墙听起了墙角,“且让我听一听,看他们到底要背着二弟干什么!”
“燕世子、容将军里面请!”
宁姑姑看向门口的两位公子,脸上挂着笑,“夫人在里面等着二位呢,但是你们谁先见,得自个儿商量好。”
“本世子先去!”
燕世子扭头看向身侧的少年将军,“我先到的!”
“不是谁起得早,谁就能吃得好!”少年将军冷哼一声,“我的事情更紧急,耽搁了你吃罪不起。”
“你怎就知道本世子的事情不要紧?”
“既然都要紧,那就一决胜负,谁赢了谁先见!”
三言两语之间,两人打了起来。
裴黑豆忍不住拉着罗芸儿,往前凑了凑,从侧门口露了个脑袋出去,看向院内。
燕世子一身紫衣青衫,矜贵风流,举手投足之间剑意潇洒,有种王子皇孙特有的写意从容;容将军少年意气刚猛锋锐,一柄长刀虎虎生风。
画面甚美。
可见打斗的同时,还保留了几分风度。
是做给人看的。
裴黑豆大呼伤风败俗,气得结巴起来,“这、这、这岂有此理,这不是孔雀开屏是什么?这哪里是打斗啊,这分明就是在勾引弟妹!”
卫芸儿也愣住了,“是呀,他们这个样子,二弟知道吗?真是没想到,弟妹看着像个大家闺秀,私底下却是这般做派,让二弟的脸往哪里搁!”
裴黑豆说,“照这个样子,我看这裴家,还得是你当家,这么下去不行,迟早门风要败了,说出去叫人笑话!”
他攥紧拳头,感觉不但宋胖丫要被赶出去,宋怀君这位弟媳妇,也得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这个事情,往后就交给芸儿。
还是他眼光好,选的芸儿最为知书达理,能担得起一家主母的身份,也有这个风范。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道欢喜的童声,清脆跳跃,“阿娘阿娘,我们回家了啦!”
“咿,燕叔叔,容叔叔,你们怎么又为了谁先见娘亲打起来了?这样不好哦,要知道相互礼让,我家三岁的小迩迩都知道谦让啦!”
稚童的声音很嫩,惹人欢喜。
打斗的两人顿时停下来,燕世子单膝蹲下朝着他张开手臂,“遐儿呀,快叫燕爹爹抱一抱!”
裴遐扑进了他的怀中,“不是燕爹爹,是燕叔叔,遐儿有自己的爹爹。”
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则上前拱手,“臾儿见过燕叔叔、容叔叔。”
“乖,是燕爹爹,不是燕叔叔。”
容寂上前,将裴臾一把抱起,转了好几个圈儿,“你要是叫我一声燕爹爹,我就教你练剑,如何?”
外面闹腾得受不了。
宋怀君叹了口气,轻声道,“遐儿,臾儿,去看妹妹,我与你燕叔叔、容叔叔有事要谈。”
“好的阿娘!”
两个孩子挣脱燕云和容寂的怀抱,呼啦啦跑去了厢房,去找小妹妹。
“燕云见过夫人。”
“容寂见过夫人。”
两位青年才俊上前,双双行礼,礼虽恭敬,但眼底情愫并不遮掩,甚至堪称热切。
“都进来吧,一起说。”
宋怀君瞥了两人一眼,转身回了房间。
门一关,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这、这怎么还把门关上了?不得开门避嫌吗?”
罗芸儿看得惊呆了,“还有什么燕爹爹,容爹爹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总不能说,这两个孩子是弟妹和燕世子、容将军生的吧?”
“这怎么了得呀!”
“真是没想到,”裴黑豆攥紧拳头,“二弟表面风光,到了家却过得如此憋屈!统共三个孩子,两个儿子还不是自己的,实在荒唐!”
“这个事情,一会儿我定要与他好好说道,我们裴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换做是他,后宅就绝对出不了这种荒唐事!


裴黑豆是有疑问的,也很气愤,为裴衍打抱不平,哀这个家阴盛阳衰,需要他来正纲常。
可是迎上裴衍的眼神,什么话到了嘴边,也都只能憋回去,低头看向自己的碗。
裴衍这才说了句话。
“食不言。”
就三个字,还有指教的嫌疑,还不如不说的好。
裴黑豆感觉,家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而且,桌上没有一样是他爱吃的。
好不容易熬着,等燕世子和容将军走了,他才忍无可忍,扑上去一把抱住了老爷子,“爹,娘!儿子回来了!”
老爷子一愣,忙丢下筷子,抱着哭起来,“回来了好!回来了好啊!这么多年过去,爹都以为你死外面了,回来了就好......”
一开头,便想到当年瘟疫,村里遍地死尸,他老两口和小儿子全都染了病,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惨状,很快便哭得稀里哗啦。
裴黑豆不对劲儿的心里,这会儿终于得到安抚。
哭了一会儿之后,又看向老夫人,“娘,儿子回来了。”
“哎哟,十年没见了,快让娘看看......”
老夫人一个哆嗦,立即站起来,将大儿子抱在怀里,哭得妆都花了,“十年了,你知不知道娘有多想你?你这些年,死哪里去了?一个信儿也不知道往回捎......”
要不是宋胖丫,他就只能回来给她收尸。
收尸都收不到热乎的。
裴黑豆闻言,反倒得意了起来。
“娘!这些年来,儿子虽然没回家,但也没有闲着!儿子如了军,立了功,还封了七品致果校尉,娶了皇商卫家的女儿,也给您添了个八岁的孙儿了!”
说到这里,慌忙松开老夫人,将身后的卫芸儿拉到前面,“爹,娘,这是我的妻子,皇商卫家的女儿,礼部尚书的远房外甥!”
说着,再一次摆功劳,“她对咱家有恩,若不是她,儿子就死在了匪徒手上,回不来了!”
“芸儿,快见过爹娘!”
裴黑豆哽咽着,看向卫芸儿,感动无比。
“芸儿见过......”
卫芸儿上前,给老爷子和老夫人行礼。
“哟哟哟,我好像吃坏了肚子,先去趟茅厕......”老夫人一声惊叫,转身就冲向了大门。
“我好像也不太舒服......”
老爷子紧随着,出了门。
卫芸儿话卡在喉咙口,愕然。
这算个什么事情?
一扭头,门口已经没有了两个老人的影子。
开玩笑,再大的功劳和他们二老有什么关系?
现如今他们养得白白胖胖,那都是宋胖丫的功劳。
宋怀君看着那边,笑了一声,道,“大哥,嫂嫂,自打十年前那场瘟疫之后,爹娘的脾胃就一直不太好,两位见谅。”
“这样啊......”
卫芸儿挤出一个微笑,力图礼貌,心里却怎么都不得劲儿。
“我先去给他们抓点药,你们吃饱了就去休息吧,等爹娘好些了,自然会来与你们叙旧。”宋怀君瞥了眼两人,带着三个孩子径直出了门。
裴黑豆找到机会,赶忙看向裴衍,“二弟,你怎么一声不吭啊?你这个媳妇到底怎么回事?她和......”
裴衍看了过去。
裴黑豆忘了后面要说什么,低下了头,问,“二弟,你可见过宋胖丫?她怎会如此无法无天,也不伺候爹娘吃饭,成何体统!”
宋怀君他管不了,难道还治不了个宋胖丫?
哼。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宋怀君失笑,脑海里出现裴衍抱着迩迩,一脸父慈女孝,却揣一肚子坏水儿的模样。
“罢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两位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大事可成。”
将两个荷包分别递给燕世子和容寂,“如有意外,可看锦囊。”
门外都催了,她便也不想再多说一句。
到底,是从小宠着养大的人。
还是要在乎他的感受。
“夫人妙计可安天下,燕云实在是佩服不已!”
燕云起身,拿了荷包小心收好,心里热切得像是要冒火,又怕说出口被拒绝,只好隐忍。
“夫人,改日再来看你。”
少年将军眼含深情,有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宋怀君点点头,目送两人出去,冷不丁道,“听说,近日朝堂上有人在排挤阿衍?”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内阁首辅乃天子近臣,最易得罪心怀不轨之人。”燕云扭头看向她,心里有些发酸。
裴衍何德何能,得宋怀君一路护持。
他怎就没这个福分?
“三天之内,名单给我。”宋怀君知晓他的心思,但没有点破,“给燕王府的好处,我一分都不会少,半月之内,皇上会取消燕王府郡主和亲之计。”
“好。”
燕云心中梗塞。
与他之间,便只有利益么?
容寂看燕云这样,便知趣不再多问,只是道,“夫人,我没有别的要求,今天能否斗胆讨一顿午饭?”
“两位客气了,一会儿一起过去吧。”
人都开了口,她怎么着也都不会说一句不留他们吃饭了,那样未免太小家子气,便看向宁姑姑,“去,叫阿衍出来,一起过去。”
宁姑姑点头,看向后院,“那......后院那两位客人呢?”
对,只能是客人。
“也叫上,但是有句话你稍给他。”
宋怀君在宁姑姑耳边说了句什么,宁姑姑点头,先去叫裴衍出来,又去找裴黑豆。
“见过首辅大人。”
见裴衍抱着女儿出来,燕云和容寂只能行礼。
首辅虽然只是个五品官,但架不住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更兼任正二品的吏部尚书。
所以,即便是燕王世子来了,也要礼数周全。
“客气。”
裴衍点了点头,上前看向宋怀君,乖顺崇敬,“晚上答应了迩迩,给她回来带糖人。”
宋怀君看着他笑。
所以,迩迩只能有他一个爹?
不必迩迩说,眼前这位是她亲自养大的人,心里想什么她一看就明白。
果然下一秒,迩迩扑进她怀中,“阿娘阿娘,迩迩只想要一个爹爹!”
宋怀君弯腰,将小女儿抱起来。
太软太可爱,她的要求根本没办法拒绝。
又看向裴衍。
裴衍站的端正、笔直,毕恭毕敬,一脸的端方肃正,不见丁点别的端倪。
宋怀君笑,“走了,吃饭去了。”
说着,率先出了门。
其余人等跟着出去,裴衍距离她足足五步,恭谨异常。
倒是燕云和容寂两人与她并排,谈笑风生。
跟着宁姑姑过来的裴黑豆一看这个状况,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个宋怀君,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和外男一起走,有说有笑。
反倒是自己的夫君,却被排挤在后面,离了十万八千里!
成何体统!
不行,裴家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
裴黑豆三两步上前,拦在了裴衍面前,“二弟,我有话跟你说!”
“见过大哥。”
裴衍行礼,将他上下打量一遍,又放心几分。
时隔多年,他从一个猎户,变成了一个装腔做调的莽夫,四不像。
而且看起来,要比宋怀君大十几岁的架势。
宋怀君应该不会给他眼神。
应该,也不介意他把他变回牌位吧?


心里憋着气,他气狠狠地去找宁姑姑,“我要见父亲母亲,他们人呢?”
爹娘怎能这样?
宋胖丫那个悍妇如何,他就不说了。
怎么宋怀君这个弟媳妇,还骑在了二弟的头上呢?
爹娘也不说管管。
再说,他和芸儿都回来大半天了,也不见爹娘过来看一眼。
难道是被两个儿媳妇欺辱打压,不敢过来不成?
裴黑豆凝眉,盯住了宁姑姑。
“老夫人说,用饭的时候,请二位一起。”
宁姑姑低眉顺眼,礼貌是有十成的,但却没有一成放在心里去。
这大爷都死了十年了。
突然回来,把整个家都给搞乱了,老夫人和老爷子不得商量下?
刚刚她去禀报的时候,两个老人家脸都愁成土地公了,毕竟当初,让裴衍兼祧两房和夫人生下孩子,也是两个老爷子和老夫人一起做的决定,还请了乡绅做见证。
谁知道,现在三胎都有了,老大却诈尸回来了!
要怎么办嘛!
跟大爷说,当初是父母之命,让夫人和老二在一起了?
若夫人还是当年的宋胖丫,那大爷定要把她赶走。可如今,夫人光鲜亮丽,以大爷的秉性,那还不得闹翻天,给外面那些人把柄抓住,然后毁了这个家啊?
宁姑姑都替他们觉得愁。
“行,那我一会儿去见他们。”
裴黑豆松了口气,还好是爹娘要准备,而不是被欺压,不敢来见他这个大儿子。
但是,需要准备那么久么?
就连罗芸儿都觉得奇怪,忍不住说,“夫君,我们是晚辈,爹娘是长辈,按理来说,咱们回来他们什么也不需要准备,只需我们拜见就行了......”
“但是,这么久他们都没来看一眼,是不喜欢我么?”
揪着手帕,她的心里,其实也是七上八下的。
裴黑豆的父母都是农户出身,上不得台面。
但,扛不住裴家有个出息的小儿子,一路平步青云杀穿朝堂,年纪轻轻,才二十二岁就做了当朝首辅,天子近臣,见兼任了吏部尚书,可谓是风头无两。
这不,就连老夫人都封了诰命。
有这个诰命在身上,老夫人喜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就变得至关重要。
现在这么久不露面,怎么个意思?
裴黑豆心里其实也凉丝丝的。
至今不见人,难道是不想念他么?
是忘了有他这么个儿子么?
他们可是十年没见了呀!
但是,想来他的父母,也不是那样的人。
这般想着,他牵紧卫芸儿的手,说,“你不要多想,你和宋胖丫不一样,也和宋怀君不同。宋胖丫是个又丑又粗鄙的悍妇,宋怀君又仗着自己的家世,在后宅里乱搞。”
“但你,是大家闺秀,知晓礼仪轻重,敬重长辈,也温柔善良。爹娘喜欢你还来不及呢,他们只是有些紧张,需要准备准备。”
“走,我们先回去休息一下。”
“等二弟来了,一切就进入正轨了。不论宋怀君怎么嚣张,她终归也是个后宅妇人,到了裴家,就得听裴家的。再怎么说,二弟也是首辅,皇上身边的红人,容不得她这般欺辱!”
卫芸儿点点头,“那我们先等一等,正好也准备一下。毕竟是第一次见爹娘。”
她多少有些紧张。
巴结好了爹娘,才好拿下当家主母的位置,往后首辅府上,她一个人说了算。
......
“丫儿怎么说?”
慈宁院中,老夫人手上绞着一块帕子,上好的丝绸都被拧成抹布,一道一道,全是褶子。
她都要紧张死了。
老大回来了,这是好事儿。
可,回来的时机不对!
宁姑姑低眉顺眼,轻声地道,“老夫人,重要的不是夫人怎么说,是大爷怎么说。”
“那大爷怎么说?”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愁眉苦脸。
宁姑姑抬眸,脸色诡异,“大爷说,宋胖丫丑陋、彪悍、粗鄙,不配成为裴家的媳妇,要让夫人在二爷跟前说情,将宋胖丫赶出门去。”
“噗——”
老夫人一个踉跄,差点儿闪了腰,“你是说,老大没认出自家媳妇儿?”
宁姑姑表情更加诡异,“不但没认出,还叫人弟妹,一口一个,‘这是卫芸儿,你的大嫂!她是裴家的恩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
老夫人嘴角抽抽。
她这个大儿子,是不是虎?
“那丫儿怎么说?”
老夫人噎了半天,问。
宁姑姑道,“夫人说,既然大哥与嫂嫂琴瑟和鸣,那就先先回去休息吧,等阿衍回来......其实,夫人说自己就是宋胖丫了,但是大爷死活不相信,还把夫人给笑了一顿。”
“......”
老两口一听这话,有点儿犯晕。
老夫人绞着手帕子,琢磨起来,“老大这个混不吝的样子,是想着找死呀?他现在不相信老二媳妇是丫儿,可这事儿纸里包不住火,他总有一日会信的。到时候闹起来,那还了得?”
说着,看向了靠在一旁抽旱烟的老头子,“他爹,你快说说,现在怎么办?到底也是咱们亲儿子呀!可别事情闹大了,叫外面那些盯着咱们的人抓住把柄,害了全家!”
“你问俺俺问谁去?”
老爷子一张脸皱成了抹布,“按理儿说,老大回来了,丫儿就应该和他在一起,老二也应该自己娶个媳妇,各就各位。”
“可是,这丫儿和老二三孩子都生了呀,那老大能同意吗?再说就算是老大同意,老二呢?他都在丫儿房里七年了,现在不让他去了,他能答应?”
“而且,当初让丫儿和老二在一起,是咱两做的决定啊!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丫儿这些年和老二出生入死,两人走到今天岂能说分开就分开?”
“要我说,你当年真是不该撕掉老大写给丫儿那封休书啊!要是那休书还在,还有老大啥事儿了,丫儿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老大爱相信不相信!”
“唉,那我能想到有今日吗?”
老夫人闻言一阵糟心,揉着眉心道,“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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