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为数不多的惊心动魄,是在工作的第三年。
疫情爆发,我要去武汉支援。
一直想让我辞职,不同意我干临床的爸妈哭着给我给我打电话。
他们哭了半小时,却什么阻止的话也没说,最后只变成一句要平安回家。
裴记先申请同去,被医院驳回。
他虽然硕士期间一直在院,但还算个学生。
而我是个已经工作三年的护理工作者。
出征前夜,裴记先一夜没睡。
第二天他在医院送行的人里挤在最前面,红着眼挥手送我上车。
回来后我在酒店隔离,他第一时间冒雪赶来。
他不能进来,就远远站在酒店的马路对面。
整个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裹着羽绒服的他和寂静无声的大雪。
我站在五楼的窗前努力探出身子挥手,和路灯下的他遥遥对望。
我努力想对他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
4
工作第六年,疫情彻底放开。
科室忙得快乱套了,所有同事都按牲口的标准使唤。
大家相继感染新冠,高烧不退,带病上岗。
裴记先比我早感染,烧了三天。
他比闹钟还准时,四个小时就要烧起来一次。
我夜里不敢休息,给他量体温擦身子喂水喂药。
他烧得哑着嗓子话都说不出来,还要用滚烫的身子贴着我作乱。
他握住我拿体温计的手,笑着用刀片嗓费力发出声音:
“敏敏,你想不想试试40度的我?”
我气得忍不住捶他。
那段时间,我夜里照顾他,天亮了还要赶去医院高强度工作。
整个人瘦了一圈。
有时我累得躺在床边睡着,半梦半醒间能感到他用手描摹我的眉眼。
在狭小拥挤的出租屋里,他把蜷缩的我圈进怀里。
耳边是他胸腔传来的沉闷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