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曦月万紫柔的其他类型小说《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程曦月万紫柔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二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曦月也皱了皱眉头。给秦二娘子婆媳用的是真言符,只是想她俩说出针对自己的原因,没想到她俩爆的是各自的丑闻,听了污耳朵,早知道换个惩罚了。客厅太过吵闹,以致外面传来异动都没人察觉,只有程曦月听见了心头一紧,拽了秦大娘子一把,“快回房藏些银子在身上。”旁边有族人听见她这话,嗤笑道,“完了,又疯了一个。”“程曦月,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逃过罚跪......”程曦月提起裙摆,跑了。“程曦月,你回来!”有人在劝架,也有人骂程曦月,还是没人当回事。直到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不好了,外、外面来了好多官差......”客厅里静了一霎,许多人都怀疑自己听错。秦北霆是权势滔天的异性王,怎会有官差直闯入府?还是在他大婚的第二日!秦大娘想起程曦月...
《流放罪洲后我娇养的夫君统一六国程曦月万紫柔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程曦月也皱了皱眉头。
给秦二娘子婆媳用的是真言符,只是想她俩说出针对自己的原因,没想到她俩爆的是各自的丑闻,听了污耳朵,早知道换个惩罚了。
客厅太过吵闹,以致外面传来异动都没人察觉,只有程曦月听见了心头一紧,拽了秦大娘子一把,“快回房藏些银子在身上。”
旁边有族人听见她这话,嗤笑道,“完了,又疯了一个。”
“程曦月,别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逃过罚跪......”
程曦月提起裙摆,跑了。
“程曦月,你回来!”
有人在劝架,也有人骂程曦月,还是没人当回事。
直到一个丫鬟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不好了,外、外面来了好多官差......”
客厅里静了一霎,许多人都怀疑自己听错。
秦北霆是权势滔天的异性王,怎会有官差直闯入府?
还是在他大婚的第二日!
秦大娘想起程曦月方才的话,拉着女儿匆匆回房。
......
程曦月跑回房间,关上门。
她屏息静气,心中想着秦家库房,灰蒙蒙的空间里,便有了些画面。
她没有法力加持操控,画面并不清晰,雾蒙蒙的,隐约可见库房内,堆放着金银珠宝、古董字画,险些闪瞎她的眼!
秦家的家底真丰厚啊!
从前她对这些俗物不屑一顾,而今瞧着却满心欢喜,堕落了呀!
不过,方才见那几房人穿金戴银,那些华服好柔软,全身闪闪发亮,甚是好看,她也想要的。
收!
所有东西被吸入空间,不过眨眼的工夫,库房已被清空。
程曦月几乎要笑出了声,囤货好爽啊,香,太香了!
还有各房的私库也不能放过啊,他们穿得那么精致,好东西应该不少。
程曦月动用意念,收!收!收!
有钱还得有食物吧?去秦家的粮仓!
粮仓好大,分什么大米、玉米、面粉区,她不太懂,但想来应该全是粮食,全收了。
有了这些粮,就不愁饿肚子了。
对了,还有伙房!
厨子不在,估计都被请了出去,程曦月心头发紧,她要来不及了!
她一着急也不管是菜还是锅碗瓢盆,全都扫荡一空。
下一个地点,国库!
狗皇帝先前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是秦北霆护着他,替他平战乱、收复失地,而今四海升平却被他卸磨杀驴,那就休怪她不客气。
空间现出国库内的场景,程曦月便被里边的财宝震撼住。
无数的金银玉器堆积如山,令人目不暇接。
妈呀,她要发财了,发大财了!
她以前过的都是什么清汤寡水的日子啊,竟不知坐拥金山的快乐!
程曦月几乎要笑出了声,小手那么一挥,就有一堆宝物被搜刮回来,一挥,又是一堆,太爽了!
不过,想到黎明百姓,她只收了一小部分。
接着是皇帝、皇后以及各个妃嫔的私库,全都搜刮得一件不剩。
程曦月瞄了一眼空间多出来的物品,狗皇帝藏的全是奇珍异宝,百年人参、灵芝、冬虫草等山珍全是顶级的品相,成精了快。
东珠、翡翠、玛瑙一筐筐,夜明珠都有她脑袋大。
而今全成了她的了,嘿嘿!
听说御厨做的饭菜很好吃,食材也是顶级的,她也收个干净,一点儿不落。
做完这些,她已经很累了。
虽然不用法力操纵空间,但极其损耗精神力,她感觉全身力气被抽空了。
最后再去一个地方,尚书府!
原身的祖父是江南首富,风光把她娘嫁入程家,嫁妆足有三百多抬。
可惜她娘在孕期发现渣爹养外室,以致抑郁成疾,生下孩子不到半年便撒手人寰,嫁妆全便宜了渣爹和外室。
而渣爹给原身置办的嫁妆,却用些破烂玩意儿滥竽充数,忒不是东西!
这些都是原身应得的,不能放过,统统收走!
甚至,那几个庶弟庶妹的小私库也去了,还有粮仓,一粒米都没给他留。
忙完回来,听见外面的动静越发大了,喝骂、哭喊、打砸物件,好不吓人。
她忙从空间取了俩大肉包吃了压压惊,再喝些水,解决生理问题,才走出去。
......
八月微凉,秦家众人只能穿一件中衣,被赶到院子里瑟瑟发抖,也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
老夫人面如死灰。
秦家祖上曾被封为忠勇侯,赫赫有名的贵族,也就近几代没落了些,可秦北霆强势崛起,带领全族又再上一个高度。
她真的做梦没想过,秦家会大厦倾塌的一日!
整个秦家都是按她的想法布置,低调奢华,无处不精致,可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四处搜寻人,已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她不敢说一句,心却在滴血!
禁军汇报,“统领,除了离王,秦家所有人都在这儿了。”
禁军统领王继凡眯了眯眼,“不,还差一人。”
他看向老夫人,“离王的新婚妻子在何处?”
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秦二娘立即接口,“那小贱、人指定是藏屋里哪个角落,仔细点搜。”
秦大娘子气急,“二弟妹!”
秦二娘翻白眼,“叫魂啊叫?抄家呢,谁都在这儿了,你以为她逃得掉?”
“那你也不能背刺自家人啊!”
秦二娘轻嗤一声,这蠢货懂什么,她卖王继凡个好,一会儿就不用搜她的身!
王继凡语气意味深长,“恐怕不止抄家,秦家全族还流放。”
“什么?!”
原本就垂头丧气的秦家人如遭晴天霹雳,这会儿更是两眼发直,只觉得天都塌了。
“怎会如此!”老夫人面色煞白,“北霆深受圣上信任,又是圣上的结义兄弟,先前也没听说他犯错,怎的突然就......”
王继凡凉凉地道,“老夫人,秦北霆意图谋逆,证据确凿,龙颜大怒!念在他曾为大奉立下汗马功劳,圣上对他网开一面,判他抄家流放,已是天大的恩赐。”
谋逆?
完了!
老夫人眼前一黑,嘴唇哆嗦,身体发软,一栽了下去。
先前她控制不住当众给程曦月下跪磕头,已让她羞愤欲死。
而今在连番打击之下,她再也扛不住。
“老夫人!”
“母亲!”
秦家人围在她身边,搓手臂的搓手臂,掐人中的掐人中,惶恐不安。
王继凡起身,“去几个人,着重搜程氏。”
这绿茶心悦秦北望,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哐哐撞大墙,生生将他从原主手中抢走,还算计原主与秦北霆。
听秦二娘说,她还爬过秦北霆的床,这又是为嘛?
是秦北望不行,还是她见异思迁、生性放荡?
不管怎么说,此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抽就抽了,用得着挑日子?
万紫柔被打懵了,瞪眼半晌说不上话。
秦北望将她护到身后,怒斥程曦月,“够了!你做这些,无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你死了这份心吧。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就跟那臭虫一样令人恶心,你还奢望我回心转意......”
程曦月有些费解地看着他。
身形单薄,油头粉面,软弱无担当的怯懦之辈,他哪儿点好了,桀骜不驯的原主居然会看上他?
这时秦大娘拖了几根树枝回来,程曦月收回目光,抓住一根,对着秦北望劈头盖脸的抽去。
她动作很快,秦北望躲避得有些狼狈,气急败坏的喊:“程曦月!”
“让你狗叫,狗叫,吃老娘一棒!”程曦月拿着树枝敲,他躲哪儿便敲哪儿,像打地鼠那样,玩上瘾了还。
老夫人在那边气得浑身哆嗦,“程曦月!你给我住手!”
程曦月当没听见,直打得秦北望抱头鼠窜,她才扔了棍子拍拍手,双手叉腰,神气活现的,“从前是我瞎了眼才喜欢上你这种草包、软饭男,而今我幡然醒悟,只想与北霆好好过日子,你再往我跟前凑,看我抽不死你。”
她一身怪力,秦北望躲避不及,被敲出满头包,脑袋都要被敲懵了,听了她这一番话,更是气得要命,握着双拳要教训她。
可这时,秦北霆忽然睁开了双眼。
眼神冰冷刺骨,像远古巨兽苏醒,仿若下一刻就要将他撕成碎片!
秦北望额头冒出冷汗,双脚也似生了根,再也迈不动半分。
“哥,你总算醒了,方才来了盗匪,样子太可怕了。”秦玉瑶蹲到秦北霆跟前,小脸满是泪水,“都怪程曦月,没喂你吃包子,白白被抢了去。”
“玉瑶。”秦南舟瞪了她一眼,对秦北霆说,“哥,我去给你打点水?”
秦玉瑶嘟嘴,“拿什么打?用双手捧回来?”
程曦月正要有所动作,秦大娘便伸手从头上的发包捏出一小块碎银,递给她,“去和差爷换点吃食。”
大家瞪大了双眼,心里羡慕妒忌恨,她居然藏了银子没被搜出来!
秦二娘更是满肚子冒酸水,“抄家的官差来得如此突然,大嫂你哪来的工夫藏银子?”
秦大娘子神色淡淡,“当时月儿提醒我们藏钱,弟妹你们都有听见的。”
是啊,当时所有人都听到,可没人相信,还反过来嘲笑程曦月疯了。
秦二娘可不觉得自己有错,撇了撇嘴,“她说清楚些会死?”
秦大娘子嘴角勾起嘲讽,“若是弟妹耳聋目盲,便是贴着你耳边说,你也听不见的。况且,你不也藏了许多?”
她还有句潜台词没说出来:只不过是你自己犯蠢,被人家搜出来罢了。
她现在算看透了这些亲人的丑陋面目,心寒至极,说话也不再藏着掖着。
万紫柔道,“大伯娘,您这银子应该交到中公,让祖母保管。”
老夫人面色阴沉。
她积威已久,秦大娘子对她的惧怕刻在了骨子里,瞧着心里就发悚。
程曦月生怕她心软,拿着钱就走。
“程曦月,你站住!”
秦二娘大声喊,却没胆子去拦她。
谁也不敢拦。
程曦月本就恶贯满盈,而今更变本加厉,逮着谁打谁,打出了赫赫威名,谁能约束得了她?
程曦月跟衙差换的不是食物,是钵、水袋和几个馒头。
见她手里拿着这么多东西,万紫柔又嫉又恨,忍不住出声,“正好祖母饿了,曦月,你拿过来吧。”
刚才她的烧鸡才分到大家手里,都没顾得上吃几口便被盗匪抢了,这会儿谁都是饥肠辘辘。
然而程曦月恍若未闻,给秦大娘和秦南舟分了个馒头,再撕碎一个放钵里,倒水泡软,扶起秦北霆,喂他喝下。
秦玉瑶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程曦月分馒头给自己,顿时炸了。
“程曦月,馒头是用我娘的银子买的,你凭什么不分给我?”
“想吃自己换。”程曦月可不惯着她。
秦玉瑶憋屈跺脚,“娘,你看她。”
秦大娘却是板起脸,“是娘太娇惯你了,让你分不清好歹。”
秦玉瑶不敢置信,怀疑自己听错了,“娘,分明是程曦月的错,你怎的反倒怪我?”
“你的教养哪儿去了?”秦大娘板起脸训斥,但看到女儿稚嫩的小脸,她又有些心软,将自己馒头掰了一半给她,“曦月是你嫂子,你给我尊重些。”
秦玉瑶小声嘀咕,“我又没当她是嫂子。”
秦大娘听得不太清楚,“你说什么?”
秦玉瑶没应,转身去了老夫人那边,把半个馒头递过去,“祖母,瑶儿不饿,您吃吧。”
老夫人眼神阴鸷,既不伸手,也不说话,跟个阎王似的。
秦玉瑶有些害怕,但想起以往老太太疼她、护她、爱她,便又鼓起勇气,往前递了递。
“瑶儿,就只有半个馒头,太委屈祖母了。”万紫柔叹气,伸手接过,“大伯娘原先对祖母那么孝顺,而今受曦月影响,也无视孝道,眼睁睁看着祖母忍饥挨饿了。”
秦玉瑶被她说得羞臊无比,脸红耳赤。
娘向着程曦月那恶女,还学她那样忤逆祖母,实在过分。
“我、我再去拿。”
秦南舟快累虚脱,双脚全是血泡,他脱去带血的鞋袜,才刚歇一歇,秦玉瑶风风火火跑到跟前,望着他手里的馒头直咽口水,磕磕巴巴地道,“三哥,可以再分我点儿吗?”
秦南舟往那边看了一眼,没说什么,便掰了一大块给她。
秦玉瑶正要走,秦南舟把她叫住,“妹妹,这是我们今晚仅有的食物。”
言下之意,别再拿去贴补外人。
可对于秦玉瑶来说,对面那些不是外人,是亲人啊。
他们只是讨厌程曦月,才不想搭理大哥的。
不能怪他们,要怪只能怪程曦月这个恶女。
她只要对他们好,他们便会像从前一样疼爱她。
秦玉瑶对秦南舟的话嗤之以鼻,转身就把半块馒头递给老夫人。
“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回来。”秦大娘这回也狠下心,“不杀杀她的锐气,日后更加难管教。”
“外面天都黑了,万一出什么事儿......”
秦大娘咬了咬牙,“那也是她自找的,不吃一堑不长一智,有教训才能长记性。”
程曦月便没再吭声,反正她也不想去找秦玉瑶。
秦南舟迟疑了下说,“大嫂,您不要自责,是瑶儿的错。”
嗯?
程曦月挑了挑眉,第一次听见有人喊她大嫂,还怪新鲜的。
这是认可她了?
被她清澈明亮的眸光注视着,秦南舟不自在地扭过身去,耳根子悄悄红了。
程曦月把钵递给他,“帮你哥敷药,箭伤较为严重先不敷,我还缺两味药材,寻到了重新再捣新的。”
秦南舟接过,鼻尖闻到浓浓的药味,又有股草木的清香,这显然是临时配的新鲜药材,绝不是拿什么药丸捣碎。
他不禁好奇,“嫂子,您是何时学会的医术?”
程曦月镇定自若,“我祖母是名女医,我从小便跟着她采药、治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就会了。”
她没有说谎,原身祖母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妇人,时常偷偷带着原主去乡下免费为村民治病。
她时常穿一袭如她的心地一样干净纯粹的白衣,她的笑容如冬日的暖阳一样治愈人心。
在挨着京城那一带,到现在都还流传着“白夫人”的传说,甚至有些百姓还刻了她的像,暗地里供奉。
可惜她太宠溺儿子,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他,犯了错舍不得打骂,还护着他,替他打掩护,把他养成自私自利、无良无德的无耻小人。
就连原身那无法无天、桀骜不驯的性子,也是她娇纵所致。
真正应了那句,溺子如杀子。
她弥留之际也很后悔,可那有什么用呢?
秦南舟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嫂子从前的事,他也听说过一些。
她母亲早逝,尸骨未寒,父亲便把外室迎进了门。
她祖母心疼她,对她很是偏爱,去哪儿都带着。
可自那老太太去世后,嫂子越发喜怒无常,常做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坏事。
现在想来,嫂子自小失去母亲,祖父母又陆续去世,连番打击之下,她行事才如此乖张偏激的。
这么一想,秦南舟看程曦月的眼神,便多了几分同情。
观嫂子这几日的言行,与过去判若两人。
许是真如娘说的,有些人遭遇大难后会大彻大悟吧。
“南舟,给你哥敷药啊,傻愣着做什么?”秦大娘子推了他一下。
秦南舟回过神,发现程曦月已走远。
他的视线落在秦北霆身上。
大哥依然很虚弱,昏迷不醒,但没有发烧,说明伤势没有恶化,呼吸也平稳,醒来是迟早的事。
如果没有大嫂,大哥应该早就不在了吧。
以后要对嫂子好一些......
程曦月跟衙差打声招呼,获得他们同意,便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搜寻草药。
此时天已擦黑,其实很不好辨认。
但白日衙役不允许她掉队,她找不到机会去采。
她弓着背,一点点的扒开草丛,脸都快贴到地面上去了,委实有些辛苦。
不过,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非把秦北霆治好不可,气死老夫人那一帮人,这股劲儿,便是她的动力。
“大嫂......”带着犹豫的怯弱嗓音传来,程曦月以为是秦玉瑶,哪知转身一看,是个有些陌生、身形单薄的少女,比秦玉瑶高些,与秦南舟差不多的年纪。
“嫂子,我是五房的秦玉书,行九,您可唤我九妹。”
程曦月眉宇带着几分疏离,“你有什么事儿吗?”
少女有些局促不安,扭捏了下,把手里的递过去,“给。”
是半个肉包以及一小块肉干。
想来是二房吃饱喝足,才大发慈悲分些给他们这一房的。
她手上这些,便已是全部。
只是为何要讨好她?
程曦月有些不解,摇了摇头,“不用,我有。”
秦玉书急切地道,“大嫂,从前大哥对我们好,我们无以为报,眼下他受了伤,我能给的只有这些,还望你不要嫌弃。”
程曦月暗想,看来这秦家也不全是白眼狼。
不过,这一房是庶出,同样不受老夫人待见。
这姑娘的生母已去世,弟弟妹妹幼小,爹爹身体虚弱,是这支队伍里最艰难的一家人。
她想与自己结伴,便是赌一把秦北霆会好起来。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她暗地里给点吃食便是,可眼下在流放啊,她自身难保,怎么能照应得了他们?
而所谓的感恩,也不过是看自己这房人还有利用价值罢了。
“给北霆炖了肉粥,东西还是你自个儿留着吧。”
程曦月说完这句话,便蹲下采药,不再理会。
秦玉书咬了咬下唇,“大嫂你别误会,我没别的心思,就只是想把好吃的给大哥。”
程曦月可不想欠她人情,“真不用,你们吃,啊?”
秦玉书失落地走了。
爹爹自个儿走路都艰难,最小的弟弟才五岁,平日里好歹还有族人和二房、三房的弟弟哥哥轮流背着,而今祖母分了家,还有谁会管他们这一房的死活?
只会躲得远远的。
倘若与大房交好,不说他们如何帮忙,就是多个伴也好啊。再一个,大哥若能好,联系到旧部起复,他们也能跟着享福。
谁知程曦月防备这么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然而,除此之外,才十四岁她还能怎么办呢?
秦玉书拿着一家人舍不得吃的宝贵食物,站在那儿发呆。
忽然,她听到了啜泣声。
她循声而至,瞧见秦玉瑶蜷缩在一棵大树底下,拿着石头一下又一下地捶树干,依稀能听见秦玉瑶小声骂,“程曦月,臭乌龟、王八蛋、我讨厌你......”
秦玉书忍俊不禁。
这个小堂妹真是天真烂漫,连骂人都不会呢。
不过她一直有人护着,大哥倒下了,这个家还有大嫂撑起,给她遮风挡雨,真羡慕她。
秦玉书抬脚朝她走去,瞧见万紫柔出现在另一头,便顿住了脚步。
程曦月:“你伤得重,伤口红肿化脓,还不能吃,否则会加重病情。”
秦北霆喘着气,“我先前已吃过了一回。”
秦大娘瞠目,月儿还真的有啊!喂秦北霆吃过,她可真好。
程曦月纠结了下,还是背过身去,拿出药瓶,倒出两颗人参丸,递给秦北霆。
他太虚弱,失血过多又很难进食,还是吃人参丸先恢复血气吧。
若是加重伤势也有药,内外兼服,也能抑制住。
秦北霆喝水吞下药丸,浑身的力气都耗尽了,闭着眼喘息。
程曦月道,“娘,南舟,那钵里还剩些肉粥,你们分了吃吧。不用管我,我方才吃过馒头了。”
“那先留着,霆儿半夜饿了热一热给他吃。”
“娘,他吃不下的,您放着浪费了。”
“那成吧。”秦大娘子应下,“霆儿,我一会儿再打水来给你洗脸。”
她和秦南舟端着钵到一旁,就着树叶兜儿装些粥吃。
即便程曦月是分了他们馒头,可一个半个的,根本填不饱肚子,此时吃到暖呼呼的肉粥,竟觉得无比幸福。
秦北霆瞧着这几日埋汰得不成样子的母亲和弟弟,心头发哽,脸色也变得阴沉压抑,气势骇人。
程曦月看了他一眼,“最无情是帝皇家,你应该早料到有一日他会对你动手。”
秦北霆轻轻应了声,手指头往衙役那边比了比,言下之意,让她注意言辞。
程曦月顿了顿,“这几日,你也看穿你家人真面目了吧?”
人内心的伤很难不药而愈,只有刨开脓液,剜去恶臭的腐肉,对症下药,才有可能结疤痊愈。
她就是要挖他的心伤,让他直面残酷的现实,以及来自至亲之人的背叛、抛弃与伤害。
秦北霆眼眸深不见底,随之垂下眼帘,掩盖里边的痛苦之色。
程曦月继续说,不让他逃避,“你可知,你祖母让我们分了家?”
秦北霆抬起头,神色变得淡漠、凉薄,“人性经不起考验,早已料到。”
“那你恨他们吗?”
“已形同陌路,谈不上恨与否。”
他目下无尘般的,带着高贵,全是冷静理性后的决然与通透。
属于亲王的威严与霸气,无形中释放而出。
“那这些天发生的事,你都知吗?”
秦北霆眉宇冰冷,“略知一二。”
即便不知,从他们方才来抢粥,便也看得出她们的绝情。
“往后就只有咱们几个相依为命了。”程曦月伸出手,“余生多关照。”
伸到他跟前的是一只莹白的纤纤玉手,往上是一张笑意盈盈的小脸,比月色还美还温柔。
秦北霆心头微悸,“我连累你受苦,你不怨我?”
“这也是我自己的命啊,我怨你有用么?又不是你要流放的,况且,”她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你是无辜的是那狗皇帝陷害与你,你怎么能背负那些罪名?”
秦北霆瞳孔骤缩,“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自己猜的,你是大奉的英雄,身居高位,大权在握,对皇帝却忠心耿耿,你没有必要,也不可能谋反。”
秦北霆喉结滑动,他的家人、族人,还不如这个才与他做了几日夫妻的女子看得通透、想得明白,他怎能不心寒!
不过,如今心寒到了极致,他心境反而平和了。
“你看,说出来是不是舒服许多?”程曦月笑着伸个懒腰,“我扶你躺下吧?”
秦北霆“嗯”了声。
程曦月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躺下,而后去借他衣服扣子。
秦北霆一惊,“你要做什么?”
“给你上药啊。”程曦月凑到他耳边,“你的人送的药,比我自制的要好用许多。”
秦北霆神色有几分不自在,“让南舟来。”
程曦月莞尔,“咱都老夫老妻了,你没有必要害羞撒。而且,南舟背你走了一天,骨头都要碎了,你就不能让他好好歇歇?”
也就是说,她这个做嫂子的,心疼南舟了。
秦北霆抿紧了双唇,闭上了双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程曦月觉得奇怪,方才他那眉眼都舒缓了些的,怎的感觉他忽然不高兴了?
她也没有多想,去解他衣服的扣子。
秦北霆眼皮子颤了颤,她软嫩的手指头有些凉,触碰到他的肌肤,带起一片麻痒,且一直蔓延到他心里,燃起一束小火苗。
他忙握起双拳,屏息静气,让自己平静。
“大哥。”秦玉瑶激动而喜悦地喊了声,连蹦带跳的跟个兔子一样跑回来,身后跟着万紫柔。
秦北霆恍若未闻。
“大哥,我听婶娘说你醒了的。”秦玉瑶蹲在他跟前,“你睁开眼看看我呀,我是瑶儿。”
秦北霆还是没反应,程曦月便知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全听见了,对这位妹妹也很失望了吧。
“北霆睡了,你让开些,我给他上药。”
“骗人,方才我远远都看到他和你在说话。”秦玉瑶又委屈又伤心,“大哥,连你也不理瑶儿了吗?”
程曦月也没了耐心,“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你给我滚开,别逼我扇你。”
“程曦月,你用了下三滥手段嫁给我哥,你个卑鄙无耻之人,没有资格......唔!”
秦玉瑶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人捂住,她一看,竟是秦大娘。
“玉瑶,你跟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秦大娘冷着脸把她拽走了,万紫柔反而上前一步,柔情如水般的,“曦月,你累了一日,歇一歇吧,我来帮北霆哥上药。”
程曦月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
万紫柔羞涩地扭捏了下,“咱们身陷囹圄,北霆哥伤得也重,就不要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了罢。”
“你不是不在意繁文缛节,而是没了廉耻。”程曦月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休想染指我男人,滚。”
心思就这么毫不遮掩的被道破,万紫柔一张脸红白交错,“你!”
“你什么你,还不滚?”程曦月挥动拳头,奶凶奶凶的。
秦北霆眼睑动了动,睁开一条缝。
嘴角扬了扬,也不知是她的样子可爱,还是被那句“我男人”给取悦了。
本来他们要跟着流放的犯人走,内心便充斥着戾气,偏生犯人事儿还多,他们如何不恼?
程曦月忙大步追上队伍。
秦家众人见她也提了包袱,神色各异。
秦二娘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包子?”
程曦月真心佩服,“二婶娘是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那股味儿,隔二里地都能闻到。”秦二娘嗤笑,“你外祖千辛万苦赶来,就只为你送几个包子?她家穷得揭不开锅了吗?”
秦大娘帮着说话,“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不欠咱什么,给多少都是心意。”
秦二娘冷嗤,“那可是亲外祖,不是外人!外孙女流放路途遥远,吝啬到只给几个包子,是想让你这一家子活不过明日?”
秦玉瑶深以为然点头,“打发叫花子呢,恶心人!”
秦大娘气道:“玉瑶!”
秦二娘斜睨她,“程曦月好歹有几个包子,总比大嫂你这个没娘家的人强些。”
秦大娘憋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娘,我又没有说错。”秦玉瑶不服气。
程曦月冷冷看了她一眼,“嫌弃我的包子,你有本事别吃。”
“哼,谁稀罕!”秦玉瑶翻了大白眼。
......
出了城门,众人忍不住频频回头望,潸然泪下。
离开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从此山一程,水一程,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在衙役的催促声之下,队伍缓缓往前。
惆怅、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慌,笼罩在众人心头,每个人都很丧,脚步拖沓,远远瞧着像是一群失了心魂的丧尸。
走了没多久,队伍里便有半大的孩子哭闹。
白嫩的小脚起了泡,不停的跌倒,饥肠辘辘,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时吃过这样的苦?
但衙差不让停,他们就得一直走。
秦大娘最心疼秦南舟,不过才十五岁的少年,背着身高腿长的秦北霆走了这么久,累到浑身颤抖,硬是咬牙坚持,没喊一声苦和累。
她求老太太,“娘,能不能做副担架抬霆儿走?”
老夫人没吭声,其他族人也装聋作哑。
秦大娘心寒,月儿骂得没错,这些人就是白眼狼,从前享受霆儿带来的荣华富贵,对他各种巴结讨好,而今一落难,便露出他们真实丑陋的嘴脸,看着南舟累死,都不肯搭把手。
程曦月有注意到秦北霆睁开过眼,却又缓缓闭上了。
感觉他整个人都要碎掉了,他心里一定万念俱灰了吧。
队伍从晌午走到暮色四合,到了处空旷的荒地,衙差总算下令歇息。
众人瘫坐在地,秦大娘扶秦北霆躺下,去找树枝和藤蔓,想做个简易的担架。
秦二娘等人打开各自的包袱,有少量食物,但更多的是金银黄白之物,顿时都喜不自禁。
程曦月正要假装从包袱、实质是从空间拿水袋,忽然她耳朵动了动,罢了手。
万紫柔掏出一只烧鸡来分,金黄的外皮,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秦玉瑶瞧着直咽口水,再看这边,程曦月掏半天都没掏出东西,她便来了气,“你不是有包子吗?你倒是喂哥哥吃啊,你想饿死他?”
程曦月眼角都没对她抬一下,递给秦南舟一个包子,再拿一个给秦大娘,她自顾自的吃起来。
秦玉瑶瞪眼,“怎么没有我的?”
程曦月没理她。
秦南舟将自己的包子掰开两半,给了一半她。
秦玉瑶憋屈得要命,粗暴地推开,“谁稀罕!”
四哥手里那一半指定是留着喂大哥的,自己若吃了,他就没有了。
秦南舟皱眉,正要说话,这时万紫柔过来,递给她一个鸡腿,“来,吃这个。”
秦玉瑶万分欢喜的接过,“谢谢二嫂。”
他们那边人多,二嫂却能匀她一个鸡腿,对她真是好!
万紫柔又递给秦南舟一大片鸡胸肉,“喂你哥吃这个,让他补充下体力。”
秦南舟也挺感激她,“谢过二嫂,可大哥现在吃不下肉,不用了。”
万紫柔心疼地看着秦北霆,“你想法子弄成肉沫泡水囊里,喂他喝下吧,若不然他撑不住。”
“还是二嫂想得周到。”
秦玉瑶满怀感激地伸手接过。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程曦月只顾自己,根本不管他们死活。
万紫柔才是真心待他们的,如果她是自己大嫂那该多好?
想到这里,她又白了程曦月一眼。
这时,外面忽然冲进来一帮蒙面人,不等她有所反应,手里的鸡腿和鸡胸肉便被抢走。
她下意识想夺回,可跟前寒光一闪,有刀子抵在了她脖子上,“不许动!”
冰凉和刺痛传来,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双腿发软。
四周传来惨叫与哭喊声,黑衣人如狼如羊群般掠夺,大家的包袱全落到他们手里。
反抗者和几名衙役都被打倒在地,而后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这帮人匆匆撤离。
来得快,去得也快,一看便知有组织有预谋的。
秦玉瑶浑身发抖,过了许久,才“哇”的哭出来。
万紫柔和老夫人也是面色煞白,人软得跟面条一样,根本站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
秦二娘哭天抢地,“天杀的,抢了我们东西,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程曦月毫不迟疑的落井下石,“财不露白不懂?有几个银子便拿出来炫耀,活该被抢。”
秦二娘只觉得有把刀插在胸口,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顿了片刻,继续嚎啕大哭。
一名被打伤的衙差,疾步而来,大巴掌抽她嘴巴上。
“连累我们受伤,你还有脸哭!”
秦二娘生生把哭声噎了回去,原本她就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这下子雪上加霜,头和脸更加肿胀得不能看。
程曦月嘴角勾了勾,恶人就该有恶人磨,该!
秦二娘见她一脸幸灾乐祸,险些气疯,“程曦月,你个贱......”
程曦月挥起拳头,她立即闭嘴,将欺软怕硬的嘴脸表现得淋漓尽致。
万紫柔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曦月,我婆婆好歹是你长辈,你能不能放尊重些?”
程曦月掰了掰手骨,一巴掌抽她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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