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每经过她的宫室，必刻意绕道而行。
偶尔，他竟会似一个见不得光的男人，从暗处，拿一支西洋传来的可看万里的镜筒，远远地看站在窗前遥望远方的她。
镜筒里的女子，脂粉不施，却愈加有一种清丽脱俗的美。
每次宫中盛会，她必似万朵牡丹中的一枝绿茎，无花，无叶，无任何陪衬，却孤傲冷清，别具一格。
使他不由得不看她。
可愈看，心里便愈生出一些不应该有的怨恨来，他有哪一点，不如那个一头撞死的鲁莽男子，他样貌财权，样样比那个平凡男子要强，现今，他更是天下有权势的男人。而她，为何，便是宁死，也要逃离？
六
他一直想她的心思。却也一直想不明白。
那一晚，他大宴群臣，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却始终觉得落寞。
借着浓重的酒意，他经过她的宫室时，本还想似往日那般刻意绕开，可脚步却踉跄着越走越近，侍卫见了他，纷纷慌张地跪下迎接。他以为她也会出来，似其他的女人那样欣喜他，可等了许久，她的门扉仍静悄悄。
他闯门而入，却见她一身素白，正焚香烧纸。
他被酒意充盈的记忆，忽然间清晰，今日正是那个男子的死忌。
他走过去，踢翻那香桌，将她拉入怀中盯着她的眼睛大吼：看来，你是记不起你是我的女人了！
他无视她的挣扎，他撕扯她的素白衣裳，很快香肩半露，她抖动着，他清晰地看得见，她全身的骨头都在愤怒。她的眼睛那点火种，终于变成熊熊烈火，似要用目光将他燃烧成灰。
这样一双眼睛，多么鲜活，多么的动人。
他嵌制住她，吻下去，想要吻那一双怒放如花的灵魂之眼。
却只吻成了一声刺痛。
他的左胸口，心脏的地方，却有鲜血，孱孱流出。她手里，是一支滴血的珠钗。她紧紧地握着，因为紧张，纤白的指节发青，她看着他缓缓倒下，她说：知道吗？你是一个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