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露出惊讶,大喊。
“聂阳,你女朋友又来骚扰我了,你不出来说句话吗?”
艾茉莉果然扭头去看。
见她转头,我悄悄拨通保安电话。
经历了之前的事,保安反应速度极快,不过一分钟就将他擒住,送上车。
我让他们把人送到后,给我发个消息。
回过头去,却发现聂阳正站在门口,脸上的笑意僵在嘴角。
他手里拿着一只烟熏紫的丝绒盒子。
“木子,我,我想请求你,嫁给我。”
聂阳磕磕巴巴地说完这句,手忙脚乱打开盒子。
钻石很亮,在他脸上折射出点点星星的光晕。
“聂阳 你个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在车上的艾茉莉看到这一幕,顿时疯了,上下抓挠窗户。
可是没人理她。
聂阳三步并两步走到我面前,单膝下跪。
“我知道这很仓促,我甚至,连花也没准备。”
“可是木子,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我混账,我只是被她给骗了,我没想到她是一个疯子。”
聂阳说得真情实感。
“木子,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从怀里哆嗦取出一个信封,努力忽视渐渐逼近的保安。
“这都是我之前给你准备的惊喜,为了这次求婚,我准备了很久很久。”
“木子,求你看一眼,就看一眼,好不好。”
直到他被保安拖走,我看着地上的信封,依旧一动不动。
聂阳没有放弃,他打听到我公司的地址,每天下班后都在楼下等着,想送我回家。
他跟我讲自己最近的改变,找了份稳定的工作,也开始学着做家务。
我听着,心里虽然有些触动,但还是坚决抗拒他的亲近。
这天,我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正发愁怎么回家。
简新裕的车就来了。
与此同时,聂阳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公司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伞。
我视若无睹,上了简新裕的车。
暴雨连绵,铺天盖地的阴云笼罩着天穹,或有电光闪过。
“台风快要来了。”
简新裕淡淡开口,“你的小男朋友还打算继续追吗?”
我摇头,否定了他的称呼。
“他不是我男朋友。”
后视镜里,聂阳还在试图追车,半边身子都是飞溅的泥泞。
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除了在医院的那三年。
平时总爱穿一身素白,袖口叠的整整齐齐,刘海一丝不乱,身上有淡淡的松木冷香。
可是他现在,什么都不顾及了。
我心里五味杂陈。
“要等他吗?”
简新裕装作毫不在意,实际上手指青筋暴起。
我看着手里的信封。
“不等了。”
信封里,是一本日记。
日记里,夹着一张短发少女的证件照。
那是我。
那个时候,我妈疯了,我爸病了。
我一个人上学,害怕跟同学交流,独来独往。
一天晚上,我闻到了房间传来一阵恶劣的臭气。
自从爸爸瘫痪病倒后,他的房间一直都是腐朽的屎尿浊气。
妈妈专心照顾他,不允许我进去。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
悄悄拉开了门。
声音很轻。
妈妈没有察觉,爸爸也没有。
他们依偎在一起,笼罩金黄温暖的阳光里。
像天底下所有恩爱的夫妻那样。
爸爸甚至还冲我眨了眨眼。
直到几只绿头苍蝇飞到了我的脚边。
我才回过神来,脱力似的跪在地上。
爸爸眼角的那一粒蛆也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