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凌枝凌檀的其他类型小说《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凌枝凌檀 全集》,由网络作家“金多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枝醒来时已经退了烧。看着头顶熏香帷帐,身下温软锦被触感格外不真切。她愣神片刻,才终于回忆起方才即将要随从一同入宫之时,她因高烧而晕了过去。她的存在就是为帮凌檀躲过新婚之夜的落红,今日没能求成颖妃,只怕凌檀回来,她们母子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凌枝抱住双膝,牙齿打颤,细碎的哭声从口唇溢出,她好害怕。倾绯听见声音,从外间端着药碗进来,也是双眼通红:“二姑娘,你昨日高热,这会快别哭了,把药喝了吧。”“倾绯,我真没用。”凌枝咬着嘴唇,“为何偏偏在去宫中之前晕倒了,差一点点,我就能求颖妃娘娘帮忙做主。”“姑娘别这样想。”倾绯安慰道:“若没大姑娘刁难,您怎会落入这种境地,至于小娘那边......”她吸了口气,有些胆怯的抬眸看向凌枝:“奴婢说一句姑...
《芙蓉帐暖,新婚夜王妃换人了凌枝凌檀 全集》精彩片段
凌枝醒来时已经退了烧。
看着头顶熏香帷帐,身下温软锦被触感格外不真切。
她愣神片刻,才终于回忆起方才即将要随从一同入宫之时,她因高烧而晕了过去。
她的存在就是为帮凌檀躲过新婚之夜的落红,今日没能求成颖妃,只怕凌檀回来,她们母子四人都没有好果子吃。
凌枝抱住双膝,牙齿打颤,细碎的哭声从口唇溢出,她好害怕。
倾绯听见声音,从外间端着药碗进来,也是双眼通红:“二姑娘,你昨日高热,这会快别哭了,把药喝了吧。”
“倾绯,我真没用。”凌枝咬着嘴唇,“为何偏偏在去宫中之前晕倒了,差一点点,我就能求颖妃娘娘帮忙做主。”
“姑娘别这样想。”
倾绯安慰道:“若没大姑娘刁难,您怎会落入这种境地,至于小娘那边......”
她吸了口气,有些胆怯的抬眸看向凌枝:“奴婢说一句姑娘或许会生气的话,您抓不到颖妃娘娘不错,可今日奴婢真真切切的看着,王爷他还是向着您的。”
“今日王爷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大姑娘苛待了您,他未必相信您同大姑娘扯的那些谎,姑娘,咱们并非走投无路。”
凌枝抬眸看她,眸中细碎泪意沾染迷茫。
倾绯咬唇,将药碗塞进凌枝手里:“奴婢是说,若您能抓住王爷的心呢。”
这是她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凌枝心中微震,轻轻覆在锦被上的纤手逐渐收紧。
对,还有裴寂。
可凌檀是裴寂当初向圣上求亲才求来的王妃。
她同凌檀争宠,胜算几何?
如今,只能先保住阿娘和弟妹的命,徐徐图之。
她嗯了声,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高热褪下,凌枝想下床走走。
门外忽而传来动静,她刚想询问怎么回事,却见门突然被打开,左右突然出现两个人影将倾绯按在地上。
凌枝抬眸便撞进凌檀那双盛怒的眼。
“大姐姐......”
凌枝慌乱要跪,还没撩起裙子,钟嬷嬷便左右开弓给了她两耳光。
凌枝耳中瞬响,人险些栽倒在地:“大姐姐,阿枝做错了什么,为何又要受惩罚?”
“狐媚子东西!”凌檀胸腔起伏,“不就是仗着一张巧嘴,在王爷面前搬弄是非吗!钟嬷嬷,给本王妃打!”
凌枝什么都来不及说,两个丫鬟直接抓着她的手臂按在椅子上,腮帮两侧鼓鼓囊囊的塞了浸湿的布条,钟嬷嬷从袖中拿出一块两指宽半指厚的玉板,缠上布条一下下在她脸颊两侧打着。
那玉板缠布是主母用来处理在爷们儿面前得脸得小妾妾室的,打脸并不会见外伤,可一场下来,两腮软肉僵硬酸胀,说话都说不清楚。
凌枝嘴里塞了东西,再痛苦也只能发出呜咽声。
“你和你那个贱人娘一样,都是只会勾引男人的娼妇!”
凌檀死死盯着她,压低声音道:“就因你那几句话,王爷在娘娘面前,便也为你讨了赏赐,甚至回家路上还同本王府要求,回门之日让你那个贱人娘和弟妹也来见面。”
“凌枝,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凌檀面色铁青,让人将颖妃的赏赐全扔在凌枝屋中,直到折磨够了,才让人将她口中的布条拿出。
彼时凌枝已是两腮酸痛,冷汗顺着发丝向下流淌。
下巴被凌檀狠狠捏住,她被迫抬头看她这张恶毒的脸。
“给她收拾好,一会送到正房,给本王妃梳妆打扮。”
她恶狠狠的将凌枝甩开,似是碰到什么脏东西,用帕子将手里里外外仔细擦拭,旋即扔在凌枝脸上。
“本王妃倒要看看,你当着我的面,还有没有胆子勾引王爷。”
凌檀扔下她便转头离开。
偌大的偏房瞬间冷寂。
凌枝靠在椅子上,冷汗浸湿了里衣,瑟瑟发抖。
倾绯从地上爬起来,将人扶到床上,立刻浸湿凉帕子来为她冰脸。
那凉帕子触碰到面颊时,凌枝疼的一颤,杏眸空洞:“我在王府,尚且还要被她折辱成这副模样,我阿娘在凌家,更不知会受多大的苦。”
她接过那冰帕自己敷在脸上:“倾绯,将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为我梳妆打扮吧。”
为了他们母子四人的活路,她不得不从现在开始打算。
凌檀从未想过放过她,她不能坐以待毙。
颖妃带来的赏赐不过是寻常规格,可对凌枝来说已是十分丰厚,布料十匹,香粉五盒,各色珠宝首饰两匣,还有凌枝现在最缺的银子。
倾绯笨拙的登记在册,眉宇间满是惊喜:“姑娘,一共有十个银锭子呢,都是十两的,崭新崭新的!够咱们好好用一阵子了。”
她爱不释手的在那银子上摸了又摸,抬眸间双眼晶亮:“若是去小地方,足够咱们开个很好的点心铺子,姑娘,咱们要把钱存起来吗?”
“拿出来二十两。”
凌枝垂眸,鸦羽般的睫毛垂在面上落出一片阴影,旋即将那盒子盖上,藏在屋里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倾绯看不明白。
“同你方才所说,咱们很长一阵都需生活在王府之中,寻常应是会有月例银子,可这些要拿出来,备不时之需。”
至于剩下的。
虽然她也不知,日后究竟还能不能同倾绯所说,去山清水秀之处开个点心铺子。
她拿出一个最不起眼的银簪给倾绯戴在头上,倾绯受宠若惊:“姑娘这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给你便好好接着。”凌枝只觉这十几年来,倾绯陪自己吃了太多苦,“花儿一样的年纪,也该多打扮打扮。”
只可惜在凌檀眼皮子底下,不能太出挑。
凌枝又拿起一个素玉钗插在自己头上,便见镜中之人容色倾城,比起凌檀来说,最吸引人的,便是眉宇间那一抹愁绪与仍有些稚嫩的面颊。
她打发倾绯出门打听裴寂今日何时回来,待见她兴奋跑来时,便知时机成熟,确定自己打扮妥帖,这才去了正房。
由钟嬷嬷引进门时,便见凌檀正坐在妆镜前,目光透过镜子死死的盯着她。
凌枝颔首垂眉:“大姐姐,我来侍奉你上妆。”
好在这次凌檀并未发火,只青白着脸闭上眼。
凌枝咬唇,轻轻用脂粉在二人这张十分相似的面上拍打着。
不得不说,她们姐妹二人都遗传了凌志垣的好容貌,生的也相差无几,仅有皮肤与眉眼间细微的差距。
倘若放在同一处,只怕旁人也会以为二人是双生姐妹。
这也是为何凌檀敢在新婚之夜,让她代她圆房的缘故。
凌枝用红脂为她轻轻匀面,低声道:“大姐姐,阿枝想回家了。”
凌枝本便刚退了烧,还没有什么精神,这会看着那还没关上的门有些沉默。
刚买来的方嬷嬷生了一张长脸,可性子却极为爽快。
她将门给关上,压低了声音道:“姨娘这是何苦呢,王爷今夜来您这边,本就是因对您起了心思,您说那些做什么?”
今日下午王爷还亲自帮忙挑了他们这些人,方嬷嬷一直以为凌枝是个机灵的,可没想到......
若是就此失了男人的宠爱,将来该如何能在这院子里立足。
凌枝看着一屋子人,没接她的茬,但却忽而张口:“除了方嬷嬷,其他人都出去。”
方嬷嬷一愣,不明白凌枝的意思。
“倾绯,关上门。”
凌枝低声。
倾绯答应了一句,明白自家姑娘肯定是不愿让人听见什么,出去之后立刻打发众人去做事。
屋中只剩下凌枝与方嬷嬷两个人,小女娘坐在桌前,乌黑如墨似的长发披散至腰,一双黑黝黝的杏眼在这年纪分明应天真无邪,可生在她面上,却显得格外空洞。
方嬷嬷没由来的一阵心疼。
倘若自己的女儿没有丢,恐怕也有这么大有这么美。
凌枝低声道:“今日事你或许不理解,可你应该知道男人妻妾一多,再有规矩的府中也是一团糟乱。”
“我做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你不明白可以问,可绝对不能指挥我,明白吗?”
这是裴寂帮忙挑选出来的人,背景干净且十分能干。
她不愿意自己身边好容易多出来一个可以重用的人,却同凌檀一样,养着个只会添乱的钟嬷嬷。
方嬷嬷闻言,心中瞬间一颤,明白似是因自己方才的话让这位主子不高兴,忙低眉敛目。
“你今日刚来王府,除了知道我是我嫡姐陪嫁之外,许多事情并不了解,方嬷嬷,你是罪臣家中奴仆,应该知道在一座宅子里面,就只能认一个主子。”
方嬷嬷愣了愣,瞬间明白凌枝这话的意思。
这位枝姨娘怕是要重用自己了!
她欣喜若狂,立刻后退两步就要跪下,却不想凌枝直接道:“在我面前,不允你经常下跪,我没有那样的规矩,我要的,是你从心底里敬我,你可懂?”
“奴婢懂。”方嬷嬷低声道,“奴婢在从前的主子家里,并未在主子身边伺候过,可却一直都是管事嬷嬷,您只需要同奴婢说说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定能够给您做到最好!”
她需让主子见了她的价值。
凌枝点点头,今日面对裴寂时的那柔弱气质已消失不见。
她道:“如今我尚且势微,暂且还没什么需你帮管着的产业,你只帮我将这院子看好,看着谁是王妃的眼线便可。”
方嬷嬷心中一动。
心说这都是刚刚买来的奴仆,即便凌檀想要动手,也不可能有这么快。
不想凌枝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样,只低头道:“虽是刚买来的,可并不代表这些人背景干净,也不证明王妃她没有机会收买。”
“若发现谁不对劲,莫要声张,同我说就是,你可明白?”
“奴婢都明白,那别的......”
“别的,暂时不需要管。”凌枝看了看那十跟纤纤玉指,果真古人云无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不过是几天没有做浆洗衣裳的事情,手便已白了一个度。
可想要由奢入俭,带着阿娘弟妹逃离这座王府,已不知道能是何时的事了。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你去同倾绯,到我的库房里面挑出来一点东西,明天回门的时候给我阿娘弟妹带回去。”
“切记不要挑的太多,只要一人一样就够了。”
旁人回门,恨不得都将家给搬回去,可唯有她不同,只能少带一些。
否则王府之中有凌檀虎视眈眈,而凌家的檀氏也向来看不惯她们母子几个过得太好。
方嬷嬷思索今日听说的凌枝身份,只略微一想便明白了她在写期中的辛苦,道了声是便下去和倾绯一起准备。
她轻轻舒出口气。
若她是寻常情况,只怕今夜也直接将裴寂留下了。
可她同平常女子并不一样,因为男人最在乎的东西,她已帮别的女人给他了。
如今裴寂对自己只不过是个新鲜,若发觉那东西不在,不知回发多大的火。
可若这新鲜感过了,真正将她放在心上之后,他便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生气。
她要的不是一时一刻的疼惜,而是这个男子真真切切的爱护。
此刻还差得远。
至于他愿意生气,那就生去。
反正她还有办法能将他给勾回来。
看着镜中刚刚张开的那张嫩脸,凌枝忽而绽放出笑容,顷刻间万物失色。
可笑容褪去,虽落回寻常颜色,也不让人觉得平常。
或许这就是她同凌檀不同的地方。
比起凌檀眉眼中的算计,她更多一点的就是纯真。
一夜将尽,很快便到了天明之时。
因今日回门,凌枝早早起来,将裴寂送的云水蓝锦布绣青鸟束腰长裙穿上,头顶由倾绯帮忙挽了个双螺,一边插上一朵小巧的晶莹珠花。
因肤白如瓷,所以并未涂脂抹粉,只不过因病容缘故唇色有些苍白,薄薄的上了一层口脂,又将柳叶细眉一旁略微凌乱的几根眉毛给修了下去。
倾绯从前很少做这活,生怕做不好,会毁了她们姑娘这张脸。
方嬷嬷在旁边看着,面上惊艳神色越发浓郁。
待到倾绯停手,已是将一双眼睛都黏在凌枝脸上下不来:“奴婢该从没见过生的这样标志的美人儿。”
凌枝被她夸的羞涩一笑,见铜镜中的自己果真比起平常素衣净颜的模样好看许多。
她阿娘生的更好看。
想来打扮起来也更加明艳。
凌枝起身:“估计王爷已往外面走了,咱们也快点吧。”
昨天裴寂从她这边气冲冲的离开之后,并未去凌檀房中歇息,而是回他书房之中睡了一夜。
只怕时被凌枝气的不轻。
方嬷嬷闻言便知凌枝并非是自己想的那般没上进心,立刻答应一声,拿起那准备送给凌枝阿娘弟妹的小盒子,便随着凌枝一起出门去。
果真,几人刚刚出了心悦阁,便见裴寂沉着张脸,正带领木良木安快步冲门口走去。
凌枝立刻眼前一亮,面上娇羞顿现,竟直接扔了倾绯与方嬷嬷,提着裙摆快跑两步,不顾旁人尚在就跑到裴寂身后,停下脚步后才有些发怯似的轻轻唤了声:“王爷!”
暮色初上,天边紫红云海渐渐褪下。
凌檀坐在偏厅等着裴寂,心里越发没有底气。
分明她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将来裴寂登基之后,应是天下之母,二人应最最亲近才是,可不过一个书房,他都不让他进。
凌檀握紧了拳,想起他尊贵之躯竟亲自给凌枝挑选下人,心中不安越发浓重。
裴寂阔步从书房走来,由下人开门后,便见凌檀神色晦暗不明。
他径直走向凌檀身侧坐下,似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她:“来寻本王有事?”
声音冷清,仿佛二人不曾相识一般。
可下午他帮着那个小蹄子挑下人时,也是这种语气?
凌檀眼中厉色一闪而过。
她侧头看了一眼春桃手中拿着的参汤,压下心中怒气,强笑道:“妾身能有什么事,无非是听说王爷今日忙碌,担心王爷的身子,所以来融碗参汤。”
她憋着气,亲手将参汤端出来放在裴寂面前:“妾身听闻,今日王爷同妹妹见着了?”
裴寂长手一顿,抬眸间瞳色兴趣盎然:“王妃正在处理家中杂物,竟还有空关心这个?”
凌檀笑容略僵硬片刻:“妾身只是听下人说的。”
她坐在裴寂对面,面上一片宽和大度:“王爷应早点同妾身说这些,寻常在家中时,妹妹院子里因有小娘和弟妹的奴仆都在,所以妾身便忘了这边只有倾绯一个,不然怎会麻烦王爷去帮着挑选。”
她看了一眼裴寂,神色似有些嘲弄的看着她。
可再仔细看,便又觉得他那笑容里并没别的意思。
凌檀莫名有些紧张:“妾身觉得,妹妹虽是妾室,可毕竟也是凌家一起来的,王爷既然喜欢,莫不如今夜便去陪陪妹妹吧,别等将来旁的妹妹来了,枝枝还未曾侍过寝,她胆子小,极容易让人给欺负了去呢。”
裴寂没说话,目光一直落在凌檀身上,那目光透着打量,格外犀利:“就只有这些?”
“啊......”凌檀一愣,“您还想听什么?”
“本王想听的,恐怕你不一定知道。”裴寂忽而将茶盏放在桌上,瓷器碰撞声音清脆刺耳,惊得凌檀心中一颤。
“今日王妃还没见到凌枝吧。”
凌檀低头:“是。”
“那可曾见到了钟嬷嬷?”
凌檀一头雾水,可跟在她身后的钟嬷嬷却蓦地生出满头汗。
“钟嬷嬷怎么了?”凌檀心中忽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裴寂似笑非笑,一直看着凌檀不曾说话,直将人看的格外心慌。
她转过头去,便见到钟嬷嬷大汗淋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开始自己掌嘴:“奴婢有罪,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王爷饶命,轻王妃饶命!”
“你到底做了什么!”凌檀瞬间心慌。
钟嬷嬷哪儿还能不知道裴寂什么意思,请了便流下眼泪:“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不对,今日清晨枝姨娘来给王妃请安,奴婢想着枝姨娘还未曾侍寝过,这不合规矩,所以想让枝姨娘回去。”
“可枝姨娘她并不听,奴婢,奴婢就,就......”
“就给了枝姨娘一巴掌。”
“你说什么?”凌檀瞬间起身,因起的太猛缘故,眼前瞬间一片漆黑,摇摇欲坠。
“王妃!”春桃惊呼一声,立刻上前将人扶住。
这个蠢货,怎么还敢得罪凌枝那个小贱人的!
“奴婢有错,不应该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便冲枝姨娘撒气,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咱们王妃。”
钟嬷嬷一直冲着二人磕头,心中已怕到了极点,不消片刻那额头上便青紫一片。
裴寂修长手指拨弄着茶盖,向来冷清的面孔上没有一点表情,看的凌檀越发心慌。
“你这么大的胆子,本王妃也不敢留你,自己下去领板子。”
裴寂还是没有声音。
凌檀咬牙:“打了板子,明日便同我一起回家去,你留在家里就别回来了,我教导不好你,你便跟着我母亲重新学学规矩,什么时候学明白,什么时候再回来!”
钟嬷嬷瞪大了眼:“王妃!”
“还不快去!”
“是。”钟嬷嬷不情不愿,可也不敢反抗。
她知道凌檀这是在保着自己,若直接交给裴寂或凌枝......
钟嬷嬷瞬间打了个哆嗦,忙不迭自己取找了木良。
屋中气氛再次冷凝下来,凌檀僵硬着脊背,声音有些发硬:“王爷,钟嬷嬷是我母亲的陪嫁,年岁大了,有些倚老卖老,可她从前毕竟是将妾身一手带大的,她......”
凌檀不敢再说,立刻到裴寂面前跪下。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褪去,烛火昏暗,看不清面前男子神色。
可他只需静静坐着,便让凌檀感受到无限压迫。
“王妃贤惠,只是手下刁奴不听话,何罪之有。”他沉默片刻,终是伸手将人给扶起来。
凌檀送了口气,眼眶一红,学着凌枝那可怜的模样:“那王爷,您今夜去看看妹妹吧,妾身对不住妹妹,只能请王爷帮个忙道歉。”
“你我刚刚成亲,王妃便如此答大度?”裴寂扶着她的肩膀,将目光落在她水盈盈的眼上。
凌檀心底划过一丝妒忌,可仍道:“都是自家姐妹,妹妹得宠了,妾身也高兴。”
她压了口气,生怕露出一点的不情愿:“更何况,妹妹同妾身生的同一张脸,王爷喜欢妹妹,也是因喜欢妾身,妾身何来醋意。”
她佯装害羞低下头,眼中庞大妒色再也遮掩不住。
那凌枝第一夜落红已被顶成了她的,今夜让凌枝侍寝,看若没有落红,她应如何辩驳。
裴寂闻言只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旋即便喝了那碗参汤,让她退下。
凌檀回彻明轩时,依稀还能听到钟嬷嬷惨叫的声音。
待到惨叫停歇,春樱瑟瑟发抖:“王妃,钟嬷嬷晕过去了。”
“好,好。”凌檀点头,一直面对妆镜,不愿示人,“你们都给我记住,以后没有本王妃的指令,请问不准去招惹凌枝!”
她从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凌枝居然心眼那么多!
钟嬷嬷是她身边资历最老的人,居然也一着不慎着了她的道!
她气的死死捏住装着口脂的小瓷罐,竟第一次没有摔东西,许久之后才颤声问道:“王爷呢?”
话音落下,春桃便立刻从门外进来,立刻语气带着窃喜:“王妃,王爷他在枝姨娘房间里刚叫了水,洗都没洗便气冲冲的走了!”
裴寂脚步瞬时一顿,心中气她昨夜刻意将自己往外推,可又听见她声音不似昨天刚见到他时的那般欣喜欢快而有些心软。
见裴寂脚步放缓,凌枝立刻提着裙子,再次小跑到裴寂面前。
他本便生的很白,今日又穿了身群青长袍,腰间黑带正中间镶嵌着白玉,头顶搭配着个低调的银冠,竟同凌枝打扮意外的登对。
见到他神色依旧有些冷清,瞬间便红了眼眶,低头缓缓行礼:“给王爷问安。”
头顶并未传来让她起来的声音,凌枝便一直僵持着,眼中的湿意也越发严重。
她心里有些奇怪,为何裴寂今日没有让她起来,难道当真因昨日她的话生气了?
可还没多想,便见面前忽而伸过来一只大手。
她心瞬间落回肚子,眨了眨眼,抬眸看向裴寂。
面前小孩儿长睫上还挂着泪珠,鼻尖眼尾因为委屈而粉了一片。
裴寂终是心软,再次将手往前伸了伸:“起来吧。”
凌枝犹豫片刻,这才将手放在他掌心,怯生生的又唤了句:“王爷......”
“你还生枝枝的气吗?”
此处在花园小路,虽树木枝叶繁盛花朵茂密,可仍有许多人从此处路过。
更何况裴寂身边还跟着木良不安。
那二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可旁边路过的奴仆却纷纷瞪大了眼往这边看过来。
昨日不是刚说王爷怒气冲冲的从枝姨娘房中出来,怎今日居然二人便和好如初了!
“不生气了。”裴寂轻叹一声,只气她昨日将自己往外推,可略微一想,二人身份毕竟摆在这里,她小心一些想要保全自身实在正常不过。
反而是他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太过心急。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绣了荷花的素白帕子,轻轻在她面上擦拭一下:“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
凌枝闻言立刻点头,可点着点着,忽而便放缓了动作,又摇摇头:“可是我忍不住怎么办。”
“尤其是,王爷你不理我的话。”
她轻轻低头,从裴寂处隐约还能看到她轻轻抿起的嘴唇,看那模样十分害怕。
他再次因为自己昨夜径直离去之事内疚了些,只轻轻捏了下她那只冰凉的小手道:“不会。”
“日后本王不会不搭理你。”
裴寂立刻捕捉到了,凌枝大眼中划过的那一丝欣喜。
“那,我记下了。”凌枝抿唇轻笑,像是羞涩,又像是高兴却不好意思表露出来。
十足小孩儿的脾气。
二人要往府外走,凌枝本想跟在裴寂身后,可他一直轻轻拉着她的手,没有一点想要放开的意思。
凌枝见状,也便没有过多挣扎,只示意了他记下后便落了他半肩的距离,由他牵着一同往外去。
王府中那些墙头草,见状一个两个都瞪大了眼。
原以为经过昨夜的事凌枝便应失宠,可没想到今日两句话过后,居然关系比之前更加亲近。
王爷同王妃还没牵手走过呢!
“一群没见识的。”
木良轻轻同木安哼了一声:“王爷愿宠谁是王爷的事,轮到他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木安道:“你小声些,别让枝姨娘听见了。”
那枝姨娘本来就是个胆小多心的,莫再因木良一句话,让两个人生分了。
毕竟他们王爷不容易。
木良嗯了一声:“那咱们可还要给王爷备马?”
“备着吧,说不定就想骑了呢。”
原刚才说的是要让王妃和枝姨娘做车。
如今看来,未必。
几人一路到府门口。
凌枝这也才得以见到睿王府外貌。
红门青瓦,大门足以另两架小马车并行通过,高门上黑底烫金牌匾的“睿王府”三个大字龙飞凤舞,听闻还是当今陛下在他刚封王时候亲手写下御赐。
这位睿王,果真深受宠爱。
凌枝同只小麻雀般,站在裴寂身后偷偷打量着这一切。
门外一匹白马立在最前嚼着草料,上面辔头格外精美。
另外两个马车停着,一辆高大奢华,是用上好的红木打造,外面还刷了一层桐油,看起来格外明亮,足够乘坐三五个人,为八驾马车。
另外一个则极为普通,只有一驾,车门也仅仅用一个小帘子遮挡,看着格外寒酸。
只一眼便知,哪个是凌檀的,哪个是凌枝的。
凌枝十分乖巧,双眼亮晶晶的到了小马车前,面上满是被疼爱了的欣喜:“王爷,这是送给我的马车吗?我从小到大还从未坐过马车呢。”
小女娘立刻弯了眼眸,一双黑瞳中尽是揉碎了的星辰一般,兴奋的露出两个梨涡:“王爷,你真好。”
裴寂神色平静。
他向来不管后院的事,两辆马车也并非是他准备的。
他上前两步,直接将人拉回身边,声音有些冷沉:“把小车牵回后院。”
凌枝吃惊:“那王爷,我......”
“马儿也牵回去。”
这下不光凌枝,连刚出门的凌檀都吃了一惊,她只看了一眼打扮俏丽的凌枝便已全都明白。
她匆匆行礼,起身询问,似乎不过是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没有带一点私心一样。
“王爷,将小车与马儿都牵回去,那咱们如何回去。”
“红木马车足够坐下咱们三个。”裴寂侧头看了一眼打扮甚是美艳的凌檀。
二人分明生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偏偏一切都截然相反。
凌檀瞳孔震颤,不可思议的看着对凌枝偏爱至极,却又不加掩饰的裴寂。
他昨夜不是已经十分愤怒的从凌枝房中出来,知道凌枝非处子之身的事情了吗!
今日为何,为何又是一副对她无比宠爱的模样!
这个贱人究竟给裴寂下了什么迷魂汤!
她胸口起伏,再不顾寻常那大度模样,直接张口:“王爷,这是不是不合规矩?”
正准备上车的裴寂闻言,兰草履靴立刻停顿,转头看向面上已是一片愤懑的凌檀。
“她只不过是一个陪嫁侍妾,能同妾身一起回门已是格外开恩,妾身让人给她准备马车本就破格,您为何要......”
“要什么?”裴寂骤然出声打断凌檀,面上虽仍旧冷清,可那语气中的冷怒却不加掩饰。
凌檀心中一颤,怔楞盯着他的神色格外震惊。
下一刻,便听见裴寂十足袒护道。
“王妃难道不知,在王府之中,本王就是规矩?”
月色中天。
睿王府前院喧嚣,高朋满座。
新房中忽而传来惊呼声。
凌枝眼前一花就被人带浴袍横抱起,径直绕过屏风。
裴寂将她圈在怀里坐在塌边,展开方巾仔细为她擦着潮湿的发丝,像是对待珍宝般小心翼翼,生怕她受疼。
耐心又细致,不急不躁。
凌枝思绪翻涌,心跳还未缓解。
想起方才她送走那人,从浴桶出来,扯过浴袍挡住身子。
屏风外醉眼朦眬的裴寂便忽而闯了进来。
今夜她怕是逃不掉了......
少顷,裴寂大手一挥,红色帷幔落下。
凌枝头脑还晕着。
随后柔软湿润的唇瓣贴了过来。
从她的脸颊触碰到耳垂,掠过脖颈,所过之处带起灼热的温度。
凌枝整个人羞怯的想躲。
“王爷。”
“你害羞什么?”裴寂轻笑,明知故问。
凌枝可怜兮兮地偏了头:“妾身没有,王爷看错了。”
小怂包。
裴寂垂眸看着她眸色渐深,抬身将自己的喜袍褪去。
“别怕。”
微不可闻的呜咽声连同那无法言说的心事,掩盖在深邃的夜中。
背对男子假寐的凌枝轻轻睁开双眼,确定元帕被落红晕染,这才屏住呼吸将撕碎的衣服捡拾起,轻轻向外走去。
因今日大婚缘故,院子周围尽是守着的奴仆,凌枝蹑手蹑脚,进了新房一旁的屋中。
关上门回头的一刻,一巴掌便猝不及防的甩在凌枝脸上。
她猛一惊,慌不择路的跪下:“大姐姐!”
“能同王爷圆房是你的福气,莫要忘了自己身份。”
“小妹明白。”今日分明不冷,可凌枝却瑟瑟发抖。
她只是一个陪嫁。
方才新房之中,趁裴寂不备,她同长姐在浴室中交换。
凌檀看她一眼,眸中妒色几乎将她燃烧殆尽,终是贴身嬷嬷提醒了一句,才想起不能离开太久。
“将她关回去,赐避子汤。”
旋即一脚踹在凌枝肩膀上,盖上宽大的披风匆匆往外走去。
偏房中顷刻安静。
凌枝饮下避子汤,捡起钟嬷嬷扔在地上的丫鬟衣衫,套在身上随她往外走。
方才因紧张害怕,凌枝也不觉身上酸痛,这会嫡姐离开,脑海中紧绷着的弦忽而便放松,才察觉因男子动作生涩,并不好受。
行至有人经过路段,钟嬷嬷忙将人藏在身后,待人过去了才低声咒骂了一声晦气:“和你那个娘一样,倒霉催的。”
听见她提及母亲,凌枝略麻木的面上终于出现一丝倔强。
“瞪什么瞪,要怪就只能怪你命不好,给人做爬床妾室。”
钟嬷嬷一把将人塞进小房之中。
似乎也因怕有声音惊动了旁人过来,不消片刻她锁上门便匆匆离去。
凌枝一言不发绕过屏风宽衣,
丫鬟倾绯给她撩水洗着身子,见了那些欢爱过的红痕,再压不住细小的哭腔。
凌枝伸手摸摸她的头。“傻丫头,你哭什么,这是命。”
“姑娘,咱们还能走吗?”
“姑娘已是媵妾了,日后还如何嫁人。”
凌枝有些疲惫的闭上眼,靠在浴桶上轻声道:“等咱们拿到钱,找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带着你,还有阿娘和弟弟妹妹,咱们一起生活。”
身为中书令凌志垣府庶出的二姑娘,凌枝并不受宠。
嫡姐成亲前夕,嫡母让她代替嫡姐圆房,只因她的相貌同嫡姐八分相似。
她不愿,大娘子便让人给她拿来了阿娘的一根手指,将弟妹关进地牢......
可若她听话,那在新婚之夜后,便能给他们一笔钱,将四人送走。
她迫不得已答应。
可她知道嫡母恶毒,若自己不寻个出路,那阿娘与弟妹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凌枝擦了身子,躺在略硬的床板之上。
这屋子,是从睿王裴寂与长姐的院子彻明轩隔出的小屋,在东南角,同柴房一般简陋窄小。
凌枝睁着眼睛,身为陪嫁媵妾,明日也应陪同王妃去宫中敬茶。
裴寂的母亲是当今颖妃娘娘,听闻最是和善。
若能找到机会,让颖妃娘娘帮忙......
鸳鸯帐暖,凌檀轻轻到裴寂身侧躺下,刚合上双眼,裴寂便问道:“王妃这是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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