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眼笑了一下,只一瞬又敛了神情。
很晚了,大车们的时间到了。
夜里的大车总是呼啸而过,他们赶着时间,毕竟白日里这限行、那限行,只得在夜里争分夺秒。
我们紧紧挨着,却没有牵手。
我立着耳朵留意着大车的轰鸣。
那个熟悉的位置到了。
他真是会选地方,都不用我去再挑一挑。
当他胳膊肘猛然撞出的瞬间,我蹲了下去……
砰~
大车刺啦啦的刹车声~
咒骂声~
我的呼喊声~
乱糟糟的,在夜里混作一团
……
血在夜色里蜿蜒,一如我曾经一般。
(六)
“我当时鞋带开了,真不知道发生什么!就突然之间……”我捂着脸,眼泪鼻涕糊作一团。
普通的妇女看到丈夫碎裂的身体只会崩溃的哭泣,又有什么错呢。
我哭到颤抖,言语破碎。
别人扶着我脱力的身体,轻声安慰。
监控在路的那头,大车一过正好挡住我们。
车主胸口起伏,“我真的不知道!”
我们擦肩而过,两个眼里猩红的人死死盯住对方。
旁边的警察急忙拽走了我们。
我忙了好几日,憔悴不堪。
街坊四邻看到我进进出出,个个安慰我——节哀顺变。
我在单位请了长假,整日抱着他的遗照垂泪。
结果出来了——意外。
小琪搂着我的肩膀,把他的遗照扣了过去,“表叔肯定不舍得你这么难过的。”
我揉着眉心,无力得说,“以后我该怎么办呢?”
你看,他的表演骗了我,也骗了小琪,谁都不知道他不爱我。
我有个高明的老师,如今,我也学会了骗人。
我的老师以身殉道,为我的学业画上句号。
夜里,我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