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绥宁黎敬州的其他类型小说《京港月光全文》,由网络作家“时皎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可是姜绥宁看着他,眼中分明都是真切的好奇。黎敬州将手帕折好,放在一旁,“你觉得是为什么?”姜绥宁哑然,她沉默片刻,迟疑道:“我想不出来。”说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从前的两人,真的毫无交集。姜绥宁20年的人生,没有和黎敬州有过任何纠缠。偏偏晕黄柔软的灯光下,男人眼中笑意盈盈,他凝眸看着姜绥宁,不疾不徐地说:“姜绥宁,你救过我的命。”多么狗血的一句话。姜绥宁信了才是见鬼。小姑娘哑口无言地看着黎敬州,半晌,才真心诚意地说:“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救过你。”黎敬州抬手,摸摸姜绥宁的头发,“我记得就够了。”姜绥宁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吃了一碗面的缘故,等到她重新躺回床上时,已经可以轻易的睡着了。她不...
《京港月光全文》精彩片段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本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可是姜绥宁看着他,眼中分明都是真切的好奇。
黎敬州将手帕折好,放在一旁,“你觉得是为什么?”
姜绥宁哑然,她沉默片刻,迟疑道:“我想不出来。”
说爱,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从前的两人,真的毫无交集。
姜绥宁20年的人生,没有和黎敬州有过任何纠缠。
偏偏晕黄柔软的灯光下,男人眼中笑意盈盈,他凝眸看着姜绥宁,不疾不徐地说:“姜绥宁,你救过我的命。”
多么狗血的一句话。
姜绥宁信了才是见鬼。
小姑娘哑口无言地看着黎敬州,半晌,才真心诚意地说:“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黎敬州抬手,摸摸姜绥宁的头发,“我记得就够了。”
姜绥宁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吃了一碗面的缘故,等到她重新躺回床上时,已经可以轻易的睡着了。
她不知道黎敬州站在门外,远远地看过她,确定她没有一个人继续躲在被窝里哭,才重新下了楼。
赵权一直等在楼下。
看见黎敬州下来,他捏了捏眉心,表情流露疲惫,“你今天去姜家闹了一出?”
黎敬州淡淡的‘嗯’了声,从容坐下,“传得还挺快。”
赵权皱着眉,表情并不赞同,“你知不知道,你哥马上要从国外回来了,你现在不能有差错。你忘了当年你的腿,是怎么断的吗?”
黎敬州不说话,他的表情在灯光渲染下,有种难以言喻的疏离冷意。
黎禀南不止黎敬州一个儿子,当年最瞩意的继承人,更不是他。
黎敬州走到如今的位子上,一路血迹斑斑,所谓的心软恻隐,半点不剩。至于那个即将回国的故人,他当初能送走他,现在也不介意重新再送一次。
黎敬州声调寡淡,平静地说:“他回不来的。”
赵权心中一寒,连忙道:“你爸的身体经不起刺激了,好歹父子一场,你别赶尽杀绝。”
他说完,见黎敬州不说话,声音沉下,“我和你说这个,是想要你最近行事别太肆意,姜家毕竟是秦应珩护着的。你闹这一出,难道是真的打算撕破脸?”
黎敬州嗤笑一声,语调更散漫,“不是打算,是已经,我连骨灰都抢了。”
赵权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抢骨灰干什么?”
“绥宁想带她的妈妈走,我要帮她。”
赵权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回环楼梯,他收回目光,心中寒意更甚,他说:“黎敬州,你真的觉得,她是姜绥宁?”
“是。”黎敬州字字确凿,“她就是姜绥宁。”
云端江畔,书房,光线幽微。
秦应珩正在翻阅文件,直到姜希柔若无骨的手抚上他的。
秦应珩低下头,看见姜希跪坐在自己面前,黑色的蕾丝睡衣,表情妩媚。
“地上凉。”秦应珩想要将姜希拉起。
姜希依旧坐在地上,不肯动。
“应珩,我们是夫妻啊。”姜希的眼眶泛红,她委屈地看着秦应珩,声音沙甜喑哑,“七年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碰我!”
“姜希...”秦应珩皱眉,雅致的面容,上面有沉郁划过,他说:“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婚事,只是为了能够保住姜家,我们甚至没有领证。”
姜希的心被刺了一下,沉入谷底。
她惨然一笑,颤抖着手拉起睡袍外衣,缓缓站起,“是啊,我们的婚事是为了保住姜家,可是七年了,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感情吗?”
“在我眼里,你是绥宁的妹妹,当初你在火场里为了救绥宁得了心脏病,我感激你。可是姜希,如今的姜家也已经缓过来了,我们大可分开,我会和外界说,我是过错方...”
不等秦应珩说完,姜希已经泪流不止,扑进他的怀中。
“我不要...我不要和你分开!应珩哥哥,我是真的爱你,我已经把你当成我的丈夫了!”姜希肩膀耸动,哭泣不止,“你不是答应姐姐要好好照顾我吗?那你就不能爱我吗?姐姐在天上看见我们恩爱,一定会很高兴...”
秦应珩平静地,缓缓推开姜希,他修长的手指扣在她的肩膀上,拉开两人的距离,“姜希,我给不了你爱情,你要的孩子,我更给不了。”
姜希眼泪落的汹涌,她缓缓点头,笑容惨然,“我不可以,叶小婉那个小明星就可以?她不就是长得像姜绥宁吗?”
秦应珩脸上的温和褪下,有些微的凉意,上位者的威压叫人呼吸都压抑,“你越界了。”
“我越界了?我是说中了吧!应珩哥哥,你这么喜欢搜集姐姐的替身,你怎么不直接把黎敬州身边那个小贱人留下?”
姜希颤抖着手,轻抚秦应珩的脸,她说:“毕竟,她可是和姜绥宁长得一模一样!”
“别再说了。”秦应珩的表情泛冷,有戾气弥散。
姜希看着,只觉得绝望。
七年了,秦应珩对自己永远都是温和的假面。
他相信了自己和姜绥宁之间的姐妹情深,相信了自己是为了在火场中救姜绥宁,才落下的心脏病,所以,他为了姜绥宁而向自己负责。
但是,他宁可在外面和无数长得几分相似姜绥宁的女子风月缠绵,也不愿意碰自己这个最像姜绥宁的妹妹!
姜希缓缓擦干脸上的泪水,她绝望的看着秦应珩,轻声问:“应珩哥哥,你不相信黎敬州身边的女人就是姜绥宁,是不是因为,你根本不敢相信啊?”
你不敢面对姜绥宁的复生。
因为你娶了我,你甚至已经在这七年里,背叛了她无数次。
姜希没有说话,但是秦应珩明白她的意思。
男人眼中的冷意越来越深,他松开姜希,起身,语调冷清,“早点休息。”
姜希站在原地,听见书房的门重新合上,她终于情绪失控,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宋靳明觉得自己今天很点背。
半夜两点,助理打电话过来,说有人在酒吧打架。
宋靳明还没来得及发作,助理又说:“是...秦先生。”
姜绥宁在来的路上看过她的海报,是叶小婉。
她没记错的话,这几天八卦新闻的头条,就是她和秦应珩的花边轶事。
那些人对秦应珩的身份讳莫如深,连个侧脸都不敢放,可是对于叶小婉,却是极尽描述之能事,恨不能将她的祖上三代都扒得干干净净。
当然可以扒,这姑娘祖上数三代,没一个有权有势的。
京港众人皆知,秦应珩对妻子姜希无微不至。这些风流韵事,也不过就是男人本性,排遣寂寞罢了。
谁又会把她叶小婉当成一个人对待?
玩物罢了。
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恐人位高权重,怪人出身卑微。
卑微就该死,更何况这是在星河传媒,一姐是姜希。
她叶小婉今天就算是在这里把血流干,也没人敢插手。
可姜绥宁死过一次,她知道性命可贵,更何况叶小婉让她想到了当初惨死的自己。
姜绥宁看见叶小婉腿上的伤,白骨森森,穿透薄弱的皮肉,裸露在外,血沿着她纤细的小腿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姜绥宁看向身后已经被吓傻的行政,“马上打救护车!快!”
行政小姐表情迟疑,其中一个犹豫半晌,道:“这件事...不在我们的职责范畴里。”
姜绥宁顾不得和行政小姐争论,她在叶小婉面前蹲下,沉声道:“我现在让我的司机送你去医院,你是演员,你的腿不能废。”
叶小婉痛得呼吸都在发抖,可她还是看清了眼前的女孩子。
一张格外年轻漂亮的脸,眼角泪痣妩媚,五官明艳白皙,是那种无可置疑的美人。
哪怕自己身处演艺圈,也没有见过几个这么漂亮的女子。
叶小婉艰难的点头,“好...谢谢...”
姜绥宁联系了黎敬州的司机,让他折返回来,将叶小婉送去医院。
那两位行政看着姜绥宁如此利落的把事情处理了,眼中都有迟疑惊恐。
姜绥宁走上前,敲了敲前台的大理石台面,“找人把血迹处理了,算不算前台的工作?”
门口那辆车牌张扬的迈巴赫才刚刚开走,眼前的女子很显然也不是什么善茬。
刚刚还在一口一个“职责范畴”的行政小姐,此刻连忙道:“我们马上找人处理!您要找的夏彤老师在7楼的休息室,您可以直接上去。”
姜绥宁点头,露齿一笑,“谢谢。”
偏偏电梯的门在下一刻打开,一群衣着光鲜亮丽的小明星簇拥着姜希,走出了电梯。
哦,来看戏的。
姜绥宁心底一声冷笑。
姜希已经笑着看了过来,但是很显然,她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画面。
姜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些滑稽。
那些跟在姜希身后的女演员们,也都安静了下去,看着面前空荡荡的大厅,脸色都颇为古怪。
姜绥宁堂而皇之的走了过去。
“找什么呢?”
姜希手攥成拳,她气得快疯了。原本想要给叶小婉一个下马威,现在姜绥宁多管闲事,她的计划泡汤了!
“叶小婉呢?”姜希咬牙切齿的问。
姜绥宁挑眉,“我送她去医院了?怎么,你要给她报销医药费吗?我还以为这个是工伤,是星河的事,原来...是你想要杀人,得私了啊?”
“你闭嘴!”不等姜希说话,便有妆容娇艳的蓝裙女子恶狠狠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对姜希老师指指点点?”
姜绥宁点头,朝着姜希走近了些。
她摆出不耻下问的姿态,“姜希老师?你说说,什么叫指指点点?”
姜希正欲讽笑,姜绥宁没有丝毫征兆地,一个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回荡,所有人都吓傻了。
姜希捂着发烫的脸,眼中都是不可置信的愤恨。
姜绥宁微笑,她抖了抖手,表情娇气得很:“你脸皮真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姜....”姜希硬生生的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名字。
不行...她不能是姜绥宁...
她是姜绥宁,那自己算什么?
姜希咬唇,恨恨的盯着姜绥宁,“保安呢!把这个人赶出去!”
姜绥宁故作错愕,“我当众打了你一巴掌,你就只是把我赶出去?姜希老师,你怎么不找你的秦先生告状啊?”
姜希根本不会为了教训姜绥宁联系秦应珩。
姜绥宁心里也很清楚,要是有可能,姜希只怕是恨不得自己永远都不要再见到秦应珩。
偏偏刚刚开口的蓝裙女子还在煽风点火,“姜希老师!你快联系秦先生,你可是秦先生的合法妻子,秦先生这么宠爱你,一定不会允许有人欺负你的!”
“够了温梨!”姜希恼羞成怒地说:“我不想和她这个疯子一般计较!”
可是谁能不说一句世事无常呢?
姜希的话音刚落,一直在战战兢兢旁听的两名行政小姐突然朝着正门的方向,异口同声的恭敬道:“林总,秦先生!”
众人看过去,林宗年和秦应珩正站在门口,看着这繁乱的一幕。
秦应珩一贯笑意浅淡,温润雅致,此刻表情有些冷。他的目光落在姜希的脸上,那里还赫然印着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林宗年则是紧锁眉头,本就不苟言笑的人,此刻周身的气场更是凝重得令人窒息。
姜希的脸色就像墙纸一般,白到没有半点血色。
姜绥宁本来只是想打姜希一巴掌出出气的,没成想能闹到秦应珩和林宗年跟前。
林宗年和秦应珩走之前,吩咐下属把姜绥宁叫到办公室里。
在别人的地盘上打了别人的一姐,姜绥宁没什么可说的,跟着林宗年的助理进了总裁办公室。
二人都在,看见姜绥宁进来,脸上表情各异。
姜绥宁在秦应珩面前坐下,平静地说:“我确实打了她一巴掌,你想怎样?”
林宗年好整以暇的看着秦应珩。
秦应珩面色寡淡,他垂眸,将一杯热茶递到姜绥宁面前,“黎敬州知道你在外这么放肆吗?”
姜绥宁将茶盏中的热茶泼在了桌上,梗着脖子冷笑,“我在他面前更放肆。”
七年前,姜绥宁和秦应珩订婚时,已经领了结婚证。
虽然如今,自己在众人眼中香消玉殒,这张结婚证也变成了废纸。
可是,黎敬州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提出来。
姜绥宁难以置信的坐直,靠在车窗上,虚弱扶额,“我一定是听错了...”
黎敬州看着姜绥宁脸上毫不掩饰的抗拒,没有再继续强求。
再度开口,他声音寡淡,漫不经心:“今夜还长,要不要打个赌吧。”
“什么赌?”
“赌今晚,秦应珩会不会同你再续前缘。”
姜绥宁皱眉,“赌注呢?”
“你的去留。”黎敬州说:“他愿意,你留在秦家。他不愿意,你和我走。”
明明是没有什么波澜的声调,偏偏字里行间,都是志在必得的强势。
姜绥宁手握成拳,声调干涩,“你都能相信我是姜绥宁,他为什么不信?”
黎敬州和自己才见过几面,可是秦应珩,那是自己的未婚夫,他们就差一点,就是夫妻了。
姜绥宁不觉得这个赌约,黎敬州有任何胜算。
黎敬州没有回答,他重复问:“姜大小姐,你敢赌吗?”
姜绥宁闭上眼,气定神闲,“赌。”
车子经过龙泉泊,朝着京港的西南方向一路行驶,在云端江畔停下。
这里是秦家老宅所在地,风水极佳,据说当年是开宗大师亲自布阵。
姜绥宁来过很多次,金丝楠木的正门未添风霜,恢弘古典依旧。
车子停下,姜绥宁下了车,弯腰看车内的黎敬州。
她提着婚纱的裙摆,眉眼生动,“我走了,谢谢黎先生的顺风车,再见。”
黎敬州没说话。
姜绥宁习惯了,头也不回的往里走。
黎敬州坐在车内,周身暗沉,气场冷得像冰窖...
姜绥宁站在大厅内,听见楼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秦应珩吗?
姜绥宁看过去,可是预料之外,她看见姜希从楼上走下来。
后者步伐轻快,脸上是无忧的笑容,容貌温柔美丽。
7年的时光,让25岁的姜希光彩夺目。
姜绥宁只想到姜希推向自己的手,还有火场炙热的温度。
那场婚礼从始至终,就是姜希一手策划的死亡陷阱。
现在,她回来了。
不知道姜希看见她,作何感想。
姜希是下来吃药的。自从七年前的火灾之后,她的心肺功能就一直不好,加上长期拍戏,恶化成了慢性心脏病。
就在姜希马上要走到楼下时,她看见了楼梯处的姜绥宁。
死了七年的姜绥宁。
少女穿着七年前的婚纱,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眼角的美人痣夺目。
姜希的脸色瞬间发白,她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滚下来。
“啊——”姜希惨叫着滚在了姜绥宁的脚边。
姜绥宁面无表情,声音冷漠,“好久不见啊,姜希。”
姜希抬起痛苦狰狞的脸,惶恐看向姜绥宁,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谁!你是谁!”
刚刚的动静惊动了管家,后者从外面跑进来。
管家紧张的说说:“夫人,您没事吧!”
夫人。
姜希嫁给了秦应珩。
姜绥宁知道黎敬州为什么要和自己打赌了。
他早就知道了。
“出去!”姜希冷喝,“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进来!”
支开了管家,姜希艰难的撑起手臂,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姜绥宁一脚踩在了姜希的背上。
姜希没有防备,重重的重新趴在了地上。
姜希面色屈辱,“你冒充姜绥宁!究竟想干什么!”
“七年前的那场婚礼,你就是这么一脚踩在了我的背上,现在,我还给你。”姜绥宁脚上用力,冷冷道:“姜希,我来找你们算账了。”
姜希脸贴在地面上,大口大口喘气。
她是姜绥宁吗?
姜绥宁不是死了七年吗?
姜希本以为,自己已经高枕无忧了!
可是,姜绥宁竟然活着回来了?
姜希双目瞪圆,好似濒死的鱼,一张脸红白交错,身体止不住的痉挛。
姜绥宁大慈大悲的收回脚,她一边整理自己的婚纱,一边缓缓蹲下,好整以暇的看着姜希,笑得很温柔,“这么多年没见,你看见我这个被你害死的人,怎么也不说句求饶的话?”
姜希本就呼吸艰难,闻言更是痛苦不堪。
“你是...你是谁?”姜希手攥成拳,任由指甲嵌进肉里,换来短暂的平静。
姜绥宁微笑,“我说我是姜绥宁,你不是不信吗?”
“姜绥宁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她该死!”姜希的情绪激动,她愤愤紧盯着姜绥宁,眼神凶恶,“现在我才是秦太太!我不会让任何人搅乱我的生活!”
门外,脚步声渐近,打破了二人的僵持。
暌违7年的光景,姜绥宁看见了秦应珩。
他从逆光处走进来,暖色的灯光在他身上圈出一圈圈朦胧的光晕,落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原本温雅的面容,如今静水深流,清贵逼人。
31岁的秦应珩,更添不动声色的内敛,所有锋芒收拢,是暗流涌动但表面无波的深海。
他单是站在那里,便有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难以接近的疏远。
姜绥宁缓缓站起,她的手心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开口,声音干涩,“秦应珩....”
秦应珩在看见姜绥宁的瞬间,思绪有一瞬静止,瞳孔微缩。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两张脸?
然而姜绥宁已经死了,他亲自操持的葬礼。
思及此,男人眉眼冷下,他开口,语调中的压迫感很重,“你是谁?”
姜绥宁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而原本惴惴不安的姜希,明显松了口气。她故意痛苦呻吟,打破僵局,“应珩...救救我...我的心脏好痛。”
秦应珩脸色一变,他的目光从姜绥宁身上移开,看见躺在地上挣扎的姜希,毫无迟疑的大步走过去。
姜绥宁一言不发的看着秦应珩大步走向姜希,弯腰抱起她,越过自己朝着沙发走去。
两人擦肩的瞬间,姜绥宁看见秦应珩眉眼间深藏的焦急。
他在担心姜希,从始至终,没再看自己第二眼。
姜绥宁僵在原地,手下意识掐紧了婚纱的裙摆。她看着秦应珩给姜希喂药,看着男人轻凝着不安焦灼的面容,身体止不住的发冷。
姜希则是吃下药,虚弱的靠在秦应珩的怀中。
她的手捏着秦应珩的衣摆,面色孱弱无助,却难掩急切:“应珩,我心脏还是不舒服,你带我去休息吧。”
秦应珩轻拍着姜希的背,动作温柔,眼神却偏移,再度落在姜绥宁身上。
他的眸光略显警惕,开口,嗓音低醇,“你打扮成绥宁的样子,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姜绥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试图解释,“我没有打扮成,我就是姜绥宁,我...”
这话,换来了秦应珩的眉眼冷沉,他打断姜绥宁的话,不带温情,“管家,送客。”
姜绥宁没想过是这个结果,他竟然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管家很快进来,朝着姜绥宁作出‘请’的手势。“这位小姐,请随我离开吧。”
姜绥宁就像被人从头至尾浇了一盆凉水,牙关都冷到发颤。
她眼眶泛红,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看秦应珩如同对待珍宝一般,将姜希抱起,她再也无法遏制悲怒,“秦应珩!我再说一次,我就是姜绥宁!你瞎了吗?我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认不出来!”
秦应珩几不可察的皱眉,他的目光中多了分审视,可没等他细想,怀中的姜希已经急切的握住了他的肩膀。
姜希急声道:“应珩,你别听她胡说,她只是长得像姐姐,姐姐已经死了,她不可能是姐姐!这么多年,冒充姐姐的人还不够多吗?”
秦应珩眼中的松动收敛,他低下头,看着姜希,“我不会受骗的,你别紧张,小希,你忘记医生的话了吗?你不能情绪起伏太大。”
姜希的脸上浮现甜蜜,她越发抱紧秦应珩,嗓音柔软的撒娇:“我就是担心你被骗了....”
“不会的,现在你才是我的妻子,你说的话,我当然信。”秦应珩说完,再也没有半分迟疑,抱着姜希朝着楼上走去。
姜绥宁转过身,对上姜希的目光,后者眼中都是挑衅的笑意。秦应珩信她,因为她才是秦应珩的妻子。
姜绥宁心灰意冷,反而轻笑一声。
也许,她真是不该来的。今日来的结果,似乎就只是看着秦应珩如七年前的婚礼一般,抱着姜希,头也不回的越过自己。
秦应珩对自己有过感情吗?
姜绥宁甚至不敢细想这个答案。
直到被管家送出门,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秦家的中式庭院中,姜绥宁才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冷雪唤回了思绪。
她不知道,四楼卧室,落地窗前,男人正看着自己的背影,良久良久伫立不动。
他的指尖被香烟的火光灼伤,他却恍若未觉,那双一贯温淡雅致的眸子中,有情绪剧烈翻涌,最后,被瞳孔中的墨色无声压下...
风雪在肆虐,姜绥宁体力不支,走了没几步,狼狈停下。
管家皱眉回头,看着姜绥宁站在光晕微弱的低矮大理石地灯旁,似乎是不打算走了。
“这位小姐,你就算是在秦家待到明天,秦先生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姜绥宁礼貌微笑,淡淡解释:“我只是累了,有点走不动。”
管家明显不信,他上下扫了一眼姜绥宁,声音比刚刚多了不善和傲慢,“你年纪轻轻,不要总想着靠男人上位,浪费人生!先生和夫人感情很好,你要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只会一无所有。”
姜绥宁笑容依旧,“多谢提醒,我绝不会浪费人生,不必送了,我自己走。”
管家本就反感这个肖似姜绥宁的不知名女子,此时,听她这么说,当即冷哼一声离开,将姜绥宁扔在原地。
姜绥宁很习惯一个人走路,比现在难走百倍的路,她也走过了。
这次也同样,姜绥宁忍着疼痛,咬牙往前走,只是走了没几步,步伐顿住。
她看见黎敬州撑着伞,正从不远处走来。大雪如絮,伴随着微弱的灯光,轻盈的落在他的伞上,而他走向自己,一步一步,没有迟疑。
伴随着伞面倾斜,姜绥宁被黎敬州完全的遮挡在伞下。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惊愕的瞳孔中,开口,声线很冷:“姜绥宁,我不想在墓地再捡到你一次。”
再一次坐上黎敬州的车,鹅雪纷扬的晚夜,车内的暖气更充融。
男人将一块厚重柔软的毛巾递给她,声音清淡:“擦擦吧。”
姜绥宁接过,捏着毛巾的手指尖发冷。
“你怎么知道我出来了?还刚好接到我,太巧了吧?”她的身体因受凉颤栗,鼻音浓重。
黎敬州抬手,拂掉姜绥宁头发上的雪。
他的动作自然,反倒是姜绥宁,没骨气的僵直坐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开口,声音不疾不徐,擦过她耳畔,“对,就是很巧。”
“哦。”
“姜绥宁。”黎敬州突然喊她的名字,声音低哑。
姜绥宁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她一直低垂着眉眼,所以没有看见,身侧的男人,眼神暗沉如墨。
他再度开口,更加喑哑,“姜绥宁...”
“嗯。”姜绥宁应的很敷衍。
男人并不介意,又重复喊了好几次,姜绥宁便不怎么走心的继续应着。
黎敬州看着少女通红的鼻尖,他唇角轻挑,突然话锋一转。
“一直留在我身边。”
“嗯....”
姜绥宁愣住回神,瞪大眼睛看着黎敬州:“你...你使诈!”
“本来不也是这么约定的吗?秦应珩要是认不出你,你和我走。”
姜绥宁解释,“我以为你说的是今晚,不是....黎敬州,我不能一直留在黎家。”
黎敬州不以为然,“你现在是黑户,没有酒店会收留你的,更何况,你有钱吗?”
姜绥宁殷勤甜笑,“你愿意给我办个身份证,再借我点钱吗?”
“不愿意。”
姜绥宁笑不出来了。
而黎敬州没有半分愧色,他拿过姜绥宁手中的毛巾,替她擦脸,“姜绥宁,我和秦应珩不一样,我不会抛下你。”
姜绥宁的腿进退两难。
她干笑一声,“哈哈!真巧,你也醒了!”
黎敬州说:“你梦游。”
“我不知道...”姜绥宁一愣,很诚实地说:“没有人和我说过我会梦游。”
黎敬州侧过脸,看着姜绥宁一脸乖巧实诚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一直在装睡,就是想看看,姜绥宁醒来之后的反应。
比他想象中还要生动。
姜绥宁把腿挪了下来,她默默的掀开被子,小声认真地说:“谢谢你昨天给我过生日,我...很开心!”
黎敬州唇角轻挑,“这话你昨天喝醉时,已经说过一次了。”
姜绥宁震惊,急切追问,“我说醉话吗?那我还说了什么!”
能不能一次性告诉她,让她死个痛快!
黎敬州唇角的笑意加深,他说:“你说会对我负责的。”
姜绥宁的脸红了,争辩道:“这...这是假的吧!”
黎敬州修长的手指勾着灰色丝绸质地的睡衣衣领,往下一扯,露出右边锁骨上的两排牙印。
牙印很深,看着就下了死口。
姜绥宁心虚至极,脸色涨红得更厉害,“这......不会是我...咬的吧?!”
“不是你。”黎敬州说:“是小狗咬的。”
姜绥宁半天憋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他是在说,自己是小狗吗?
黎敬州白日里有很多事要忙,吃过早饭就出门了。
姜绥宁也给自己找了事,她毕竟少了7年的记忆,如今手头的一切告一段落,姜绥宁决定开始主动拥抱这个新时代!
拥抱新时代的第一步,就是接触信息。
说干就干,姜绥宁向管家询问了笔记本电脑的使用方法,一脸感动地接过超薄本,打开电脑去上网了。
时代在发展,科技在进步,现在上网还能连wifi!
wifi,多么高科技的东西!
姜绥宁打开电脑,输入了自己的QQ账号。
很好,登不上去,账号没了。
姜绥宁给黎敬州发短信,问他能不能把自己的账号找回来?
黎敬州说:“可以。”
不到一分钟,黎敬州将姜绥宁的账号和密码都发了过去。
密码是姜绥宁的生日。
姜绥宁由衷赞美,“你手下的人效率好高啊!”
黎敬州没回她,估计是在忙集团的事。
姜绥宁将QQ账号登了上去,让她意外的是,上面显示的活跃时间,是一天前。
“黎敬州盗我号?”
姜绥宁回过味来,气得把鼠标都扔了,“他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说完,姜绥宁把鼠标又拿了回来。
侵犯就侵犯吧,她昨晚都差点把他人给侵犯了。
姜绥宁的QQ账号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个联系人。
时代久远,聊天记录早就是一片空白。
姜绥宁划拉了一下列表,唯二的还是彩色的头像,一个是她回到姜家之后认识的朋友夏彤;另一个,是一个名称为‘L’的黑色头像的男人。
如今的QQ功能丰富,姜绥宁想了想,给夏彤拨了个电话过去。
刚接通,那头的夏彤便主动开口,她说:“臭盗号的!死人的号都盗,你没有心!我祝你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被车撞死!”
姜绥宁眼眶一湿,陈旧的记忆涌上心头。
18岁的姜绥宁在刺青店里认识了夏彤。
后者一头利落的短发,气质英姿飒飒,手中拿着刺青针,冷冷道:“刺了可就洗不掉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别折腾!”
姜绥宁一时有些哽咽,她沉默了片刻,才说:“夏彤,我是姜绥宁。”
“很好!”夏彤冷笑一声,道:“你们这些骗子现在为了骗钱连声线都会仿了是吧!我告诉你,我微博两百万粉丝,你信不信我曝光你!”
姜绥宁很惊讶,“彤彤,你去当明星了?”
夏彤坐在化妆间,虽然知道对面是个诈骗犯,可是和姜绥宁这么相似的声音,还是让她心中一酸。
她态度软下来,说:“你声音条件挺不错的,有这资质过来给我做配音吧,别搞诈骗了,我一个月给你开1万。”
姜绥宁默默地在电脑上输入夏彤的名字。
——25岁,星河传媒旗下艺人,微博粉丝200万。
姜绥宁笑了,她说:“你真招我啊?”
夏彤说真的,你来我公司找我吧,别顶着我朋友的声音招摇撞骗!
姜绥宁说,好啊,我现在就过去。
去的路上,姜绥宁给另一个在线的头像发消息。
L,难道是黎?
姜绥宁打下一行字。
一颗生姜:“黎敬州?”
聊天界面显示正在输入,很快,弹出两个字——
L:“是我。”
一颗生姜:“你是不是盗我号了?「发怒」”
L:“我找人破解了一下你的账号。”
姜绥宁真是笑了,看看,这就是说话的艺术!把盗号说成了破解,一下子就好听起来了!
一颗生姜:“那你删我人干什么?”
姜绥宁之前给秦应珩单独弄了一个分组,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此时被删了,特别显眼。
这一次,正在输入的时间变长了。
许久,姜绥宁看见新的气泡弹出来。
L:“他的头像太丑了,碍眼。”
姜绥宁不知道黎敬州这个用全黑头像的奇葩,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说别人。
但是删了也就删了吧,姜绥宁本就不打算继续联系秦应珩了。
他不相信自己,又娶了姜希,确实也不该存在在自己的列表里。
一颗生姜:“好的,我出门了,我去找夏彤。”
车子正好在星河传媒的门口停下,姜绥宁下车后,才发现黎敬州已经发了新消息过来,她低头看。
L:“注意安全。”
姜绥宁回了个玛卡巴卡的表情包。
这小毛绒东西长得可真可爱啊!
姜绥宁走进星河传媒的正门,前台处,两位妆容精致的行政小姐姐正在聊天。
姜绥宁:“我来找夏彤的,我是她的网友。”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身巨响。
姜绥宁在两名行政惊恐的目光下转过头,看向身后。
一个穿着白裙的娇俏女子躺在血泊里,正发出痛苦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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