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记得无所谓,我就要户口本。”我语气很平静,几乎没有波动。
外婆帮忙传话,几天后户口本通过快递寄到了我的手里。没有字条,没有问候,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信息。我拆开信封,看到熟悉的本子时,突然笑了——是那种冷笑。果然,她对我来说不过如此。
我从不觉得自己是个怀旧的人,但那几年,我经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我还是个小孩子,站在门口看着妈妈抱着妹妹离开的背影。冷风从门缝里灌进来,我喊了一声:“妈妈!”
可是她没有回头。
醒来后,我盯着天花板,半天不动。梦里的情景那么清晰,清晰得让我胸口发闷。可一想到这些年她的沉默,我又觉得无所谓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16 岁之后,我的生活基本上跟父母没有关系。大伯偶尔会提起我父亲,试图劝我:“你爸其实挺想你的,就是拉不下脸来。”
“拉不下脸就算了。”我一边吃饭一边回。
“你妈呢?她现在在南京,听说日子过得不错。”
我没接话,只是埋头扒饭。大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
亲戚们总觉得,我应该跟父母“缓和关系”。他们说得轻松,但他们没经历过我那些年。没人知道,小时候在被亲戚间“传递”时,那种孤独和失落早就让我对“家”的概念失去了期待。
有一次,父亲托大伯捎话,说在老家给我买了套房,希望我能回去看看。
“他是什么意思?”我问。
大伯顿了顿,语气有些尴尬:“大概是想让你回去吧……看看他,也看看房子。”
我嗤笑了一声:“他是让我服软呢?还是觉得这点东西就能换回什么?”
“别这么说。”大伯摇摇头,“到底是你爸,血缘关系是抹不掉的。”
“那又怎么样?”我抬头看着他,声音低了下来,“他既然当初能放手不管,现在又凭什么觉得我会回头?”
大伯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