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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结局+番外

蹒跚行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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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裴琰语气温和地答应了她。姜姝仪这才彻底安心了,颤抖着潮湿的睫羽闭上眼。难得的一夜好梦。睡梦之中,她隐约感觉到被从温暖的怀里挪开,不安地哼了声,耳畔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朕没走,胳膊被你枕麻了,躺下抱你。”姜姝仪这才放松意识,继续睡下。翌日,姜姝仪醒来时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摸,什么都没有触摸到后立刻惊醒。唯恐昨日的一切是梦,她慌乱地坐起来,看到外侧的绣枕上放着一个青玉雕龙佩。不是梦。“玉珠!玉珠!”玉珠听到娘娘急促的呼唤,赶紧从外间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姜姝仪问她:“陛下呢?”“陛下上朝去了,嘱咐奴婢等不用叫醒娘娘。”玉珠看到娘娘手里的青玉佩,面上带了笑:“陛下说了,娘娘拿着这玉佩,什么时候想面君都可以,再不用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主角:裴琰姜姝仪   更新:2025-01-21 15: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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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琰姜姝仪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蹒跚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好。”裴琰语气温和地答应了她。姜姝仪这才彻底安心了,颤抖着潮湿的睫羽闭上眼。难得的一夜好梦。睡梦之中,她隐约感觉到被从温暖的怀里挪开,不安地哼了声,耳畔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朕没走,胳膊被你枕麻了,躺下抱你。”姜姝仪这才放松意识,继续睡下。翌日,姜姝仪醒来时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摸,什么都没有触摸到后立刻惊醒。唯恐昨日的一切是梦,她慌乱地坐起来,看到外侧的绣枕上放着一个青玉雕龙佩。不是梦。“玉珠!玉珠!”玉珠听到娘娘急促的呼唤,赶紧从外间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姜姝仪问她:“陛下呢?”“陛下上朝去了,嘱咐奴婢等不用叫醒娘娘。”玉珠看到娘娘手里的青玉佩,面上带了笑:“陛下说了,娘娘拿着这玉佩,什么时候想面君都可以,再不用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重生后,娇软宠妃创死发疯的亲妹妹裴琰姜姝仪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好。”

裴琰语气温和地答应了她。

姜姝仪这才彻底安心了,颤抖着潮湿的睫羽闭上眼。

难得的一夜好梦。

睡梦之中,她隐约感觉到被从温暖的怀里挪开,不安地哼了声,耳畔立刻传来熟悉的声音:“朕没走,胳膊被你枕麻了,躺下抱你。”

姜姝仪这才放松意识,继续睡下。

翌日,姜姝仪醒来时习惯性地往身旁一摸,什么都没有触摸到后立刻惊醒。

唯恐昨日的一切是梦,她慌乱地坐起来,看到外侧的绣枕上放着一个青玉雕龙佩。

不是梦。

“玉珠!玉珠!”

玉珠听到娘娘急促的呼唤,赶紧从外间进来:“娘娘有什么吩咐?”

姜姝仪问她:“陛下呢?”

“陛下上朝去了,嘱咐奴婢等不用叫醒娘娘。”

玉珠看到娘娘手里的青玉佩,面上带了笑:“陛下说了,娘娘拿着这玉佩,什么时候想面君都可以,再不用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哭了。”

姜姝仪眸光轻颤,摩挲着手中的青龙玉佩,只觉得笼罩在心口许多日的沉闷终于如窗外被晨光晞干的露水一样,彻底消散了。

*

今日晨会有些热闹。

姜姝仪去的晚,正好看见林常在捂着脸,跪在地上哭泣。

而她面前,是面色冷如寒霜的温瑶。

“这是闹什么呢?”

姜姝仪心情好时就乐意管闲事,尤其是温瑶也参与其中的闲事。

她一进来,殿内众人除了吴贵妃薛淑妃,其余皆起身见礼。

姜姝仪也向吴薛二人敷衍地见了个礼,目光扫过林常在红肿的左脸,惊诧地“呀”了声:“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又罚人了吗?”

皇后根本就没出来,薛淑妃笑了笑,接话:“姜妃妹妹来得巧,今日这事端可是因你而起呢,还不快去劝和劝和温贵人和林常在?”

姜姝仪闻言若有所思地打量温瑶:“哦,这么说是温贵人打的了。”

温瑶抬起冷冰冰的双眸,与姜姝仪对视:“林常在出言不逊,竟敢妄言揣测圣意,妾身教训一二也是为了皇家体面。”

她的眼神像是要咬姜姝仪一口。

姜姝仪两辈子都没被人这么冒犯过,顿时气笑了:“温贵人真是好大的口气啊,连个主位还没混上呢,区区一个贵人,就在后宫当家做主,教训起人来了。”

温瑶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主位算什么,她若愿意,以贵妃之位进宫也是轻而易举。

林常在这时哭着开口:“姜妃娘娘明鉴!妾身没有揣测圣意!是温贵人在昨日晨会时,说陛下还会继续召她侍寝,结果昨夜是娘娘您侍寝,妾身,妾身也只是好奇,方才问温贵人陛下为何会忽然改变圣意,不去她那儿了,就被温贵人打了一巴掌!”

“你还敢胡言乱语。”

温瑶冷淡地睥睨着林常在:“我何曾说过陛下会召我侍寝?你凭空捏造无法无天,我今天定要把你拉到姑母面前,让你受惩处。”

林常在吓得膝行爬向姜姝仪,边磕头边哭嚎:“妾身真的没有胡说,昨日皇后娘娘让温贵人劝谏陛下疏远娘娘您,温贵人答应夜里就劝,这可不就是说自己会侍寝的意思吗?所有人都听见了,妾身无半字虚言啊!”

沈皇后才出来就听见林常在这番话,眼皮跳了跳。

姜姝仪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

得亏她昨日把裴琰霸占住了,不然温瑶就和皇后合谋,指不定在裴琰面前说她什么坏话呢。


万一裴琰信了......

姜姝仪想想都觉得心惊,更是怒上心头。

“皇后娘娘到!”

随着太监一声呼唤,众人忙起身行礼,姜姝仪恼怒之下,站在原地瞪视她,膝盖弯都没弯一下。

沈皇后就像没看见她这个人似的,在凤椅落座,让众嫔妃免礼,而后训斥还跪在地上的林常在:“林常在,你还跪着做什么,坐回你的位子上去!”

刚才这里动静闹得那么大,皇后不可能没听见,半句话不提,这就是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了。

偏偏林常在听不懂。

她继续哭嚎:“温贵人没让妾身起,妾身哪儿敢起啊!温贵人会向太后娘娘告状的!邱答应就是因为惹怒太后娘娘被杖毙了,妾身不想死啊!妾身现在腿都软了,站也站不起来,求皇后娘娘......”

“住口!”

沈皇后听得头疼,怒斥:“本宫不过问一句,你喋喋不休些什么!”

姜姝仪同样恼怒:“林常在有冤,皇后娘娘身为六宫之主,还要堵人嘴吗?”

沈皇后好似没听到一样,对林常在道:“温贵人性子和婉,必然不会无故对你发难,一定是你做错事在先,你就去给温贵人赔个不是,有本宫在这里,此事就算揭过去了,谁要再提,本宫定不轻饶。”

“温贵人性子和婉?”

姜姝仪被忽视了,一口气堵得不上不下,冷笑一声再次接话:“她刚才还言之凿凿,要替皇后娘娘您管理后宫,教训嫔妃呢!”

温瑶攥着五指盯向姜姝仪。

沈皇后这次倒不装聋作哑了,严肃地看向温瑶:“温贵人,有这种事吗?”

温瑶收敛心气,站起身,尽量恭敬地回答:“妾身没有僭越之意,请皇后娘娘不要听小人挑唆。”

冯依月实在忍不住了,也不顾苗昭仪的眼神阻止,气恼地站了起来:“你说谁是小人!”

沈皇后怒斥:“放肆!”

“我说姜妃是小人。”

温瑶面色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后,殿内霎时寂静了,只有几道倒吸凉气的声音。

沈皇后皱眉:“温贵人。”

“边关战火不止,陛下劳心伤神,姜妃养尊处优,不思忧国忧民就罢了,反而为博恩宠,装病欺君,更添陛下忧虑,如何不是小人?”

众妃齐刷刷看向姜姝仪,等着她反应。

姜姝仪气急地喘了两口气,左右看了看,抄起坤宁宫的一个青瓷花瓶便朝着温瑶砸了过去。

花瓶擦着温瑶的裙角砸在地上,碎瓷片四分五裂的炸开,吓得她身旁的周美人失声尖叫,满殿嫔妃皆是面露悚然。

“主子!”

抱琴连忙护在温瑶身前,惶恐地看着姜姝仪。

温瑶从小到大,身边人连句重话都不敢说给她听,更别提朝她砸东西,一时间僵愣住了,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皇后气得胸膛起伏,力拍凤椅扶手:“姜妃!你太放肆了!”

姜姝仪指着温瑶怒道:“她就不放肆吗!”

“温贵人就算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你是从潜邸跟着陛下出来的老人了,就不能懂些事好好跟她讲道理吗!”

沈皇后呵斥:“在坤宁宫里摔砸,你究竟有没有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姜姝仪本来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好,臣妾可以不摔砸,那就请皇后娘娘就拿出六宫之主的款儿来,替臣妾处置了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沈皇后面色阴沉,目光在姜姝仪和温瑶身上扫视,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一个背后是陛下,一个背后是太后,她敢处置哪个?


抱琴抹着眼泪拉温瑶:“贵人别跪了,您脸都流血了,大将军若知您受这种苦,不知该怎么心疼呢!”

温瑶闻言狠狠一把推开她,急忙伸手摸向自己的脸,从嘴角处抿下一丝血迹后,瞳孔蓦地睁大,声音颤抖:“我的脸,我的脸怎么样了!”

抱琴被推得摔倒在地,爬起身后看着脸肿起一指高,钗斜髻散,神情狰狞的主子,一时嘴唇嚅嗫,不知该说什么。

温瑶的另一个宫女轻蕊眼珠转了转,赶紧凑了过去,小声道:“主子放心,您的脸没事儿,只是千万别听抱琴姐姐的,去向太后娘娘告状,否则这顿打就白挨了。”

温瑶抬起发红的眼直直盯着轻蕊。

轻蕊立刻解释:“奴婢在宫中伺候多年,深知陛下是个仁慈公正之君,您若信奴婢,就只管跪在这儿,做出可怜之态来,奴婢这就去乾清宫找陛下求救,待陛下过来了,看见您受这种责罚,定然大怒,您再把刚才姜妃的跋扈之貌说给陛下听,奴婢保管陛下会厌恶姜妃,疼惜主子!”

温瑶眸光一滞,虽未言语,可显然是犹豫了。

轻蕊语气着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您若去了慈宁宫,太后娘娘是会为您出气责罚姜妃,可陛下的心呢?姜妃是个妖精,她一哭闹,说不定陛下反倒觉得是主子仗着太后撑腰,以下犯上欺负姜妃,更怜爱她了!”

“嘀嘀咕咕什么呢!”

赵康觉得她们好像把自己当瞎子,甩了甩拂尘不悦道:“温贵人还是好好跪着吧,早跪完早回去养伤,奴才也是为您好。”

温瑶终是下定了决心,一把抓住轻蕊的手,看着她一字一顿:“你一定要把陛下叫来,我重重有赏。”

轻蕊连连点头。

温瑶松开手,轻蕊立刻站起身,嗖一下就朝乾清宫方向跑去了。

“唉!”赵康疑惑地指着轻蕊的背影:“这是干什么去了?”

温瑶跪直身子,冷冷地看着他道:“苗昭仪只让你看守我,我身边的宫女要做什么,你还管不着。”

赵康想想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让徒弟盯着,自己出恭去了。



乾清宫。

裴琰昨夜未曾休息好,与大臣议罢政务,正欲小憩片刻,便有太监进来了禀报:“陛下,温贵人身边的轻蕊前来求见。”

程守忠正在给陛下褪袜履,闻言立刻觑向陛下。

轻蕊是陛下安插进长乐宫的人,无事不会轻易过来的。

对上陛下沉沉的眸光,他赶紧又把刚褪下的龙靴给陛下重新穿上,对太监道:“让轻蕊进来吧。”

片刻后,轻蕊入殿,跪在地上把方才坤宁宫发生的事重述了一遍。

裴琰接过程寿呈上来的酽茶饮了口,淡声道:“做得不错,去领赏吧。”

轻蕊欣喜又恭敬地谢过恩,跟着程福退了下去。

待她离开,程守忠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询问:“陛下要过去吗?”

“朕不去。”

裴琰面色微沉,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就该让温贵人去向母后告状,好好把姜妃惩戒一回,她就知道轻重深浅了。”

程守忠听出这不是认真的话,忙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哎,那这姜妃娘娘可是要受苦了,前些日子为陛下伤心伤神,几乎断肠,如今才好了,又要接着受太后娘娘的责罚,实在是可怜呐。”

裴琰摩挲着杯壁,淡淡瞥向他。

程守忠连忙堆笑。

“给朕更衣。”裴琰语气淡漠:“再敢胡说,朕就先打你一顿板子出气。”


才开春不久,空气中仍有料峭寒气。

汉白玉地砖冰冷坚硬,冯依月跪在上面,浑身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膝盖疼,身上冷,心里害怕。

她虽家世低微,却也是被父母从小捧着长大的,不曾挨过一下打,一想到要被当着新入宫嫔妃的面掌嘴,就羞愤到恨不能现在一头碰死。

可她又怕疼怕死......

冯依月觉得自己真是半分用处都没有,只会给娘娘添乱。

她眼眶一热,开始低着头掉眼泪。

“冯依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急唤,冯依月立刻仰头,便见她那风华绝代,云鬓花颜的姜妃娘娘朝自己急急奔来。

她眼泪顿时流得更凶了。

姜姝仪生怕耽误了时辰,让冯依月重蹈覆辙,她重生后满脑子都是姜婉清和裴煜,竟忘了这么大的事!

方才想起,连肩舆也没心思坐了,吩咐太监停轿,她抛下跟随宫人,几乎是奔来的。

此刻见着冯依月跪在那里,脸颊是白净的,还能哭,一颗心才重重放下。

什么狗屁妹妹,半分也比不上她的依月!

姜姝仪快步走上前去,百感交集之下,她瞪着杏眸,声音发颤地怒斥:“起来!哭什么哭?没出息的东西!”

怎么就能把自己逼上绝路了?

她被亲妹妹亲儿子背叛,也没想着去死!

冯依月没想到自己都这么惨了还要挨骂,顿时委屈不已,可又不敢跟娘娘犟,只能先听话地起身,谁料还没站稳,就忽然被娘娘一把揽进了怀里。

她有些懵,歪了歪头,竟看见娘娘美眸中泛着晶莹的泪光。

心口顿觉一阵揪疼,冯依月急忙挣脱开,慌乱无措道:“娘娘别哭!都是妾身的错!妾身认罚,绝对不会连累娘娘!”

姜姝仪心下更难受了,抬袖拭去泪水,恨不能踢她两下疏解。

“哟,本宫说怎么人来了也不进去,原来在这儿演姐妹情深呢。”

阴阳怪气的女声传来,姜姝仪回头望去,就见吴贵妃从殿内出来了,搭着宫女的手,挑眉笑着看她们。

她身后跟着淑妃,谨嫔,钱贵人等人,闻言都笑了。

姜姝仪如今看着她们,心境有些奇怪。

她们中有不少在前世死于自己手下,没死的下场也极惨,现在竟然又蹦跶起来了。

就像白日见鬼了一样。

不过姜姝仪倒是不怕鬼,裴琰说过,他是帝王,有他镇压,一切邪祟皆不可侵。

姜姝仪视线扫过她们,轻笑了声,拉过冯依月的手,交握在一起,语气疑惑:“怎么就是演呢?臣妾与依月金兰之交,情深义重,贵妃娘娘这么说,不会是在宫里没有一个真心姐妹吧?应当不会吧?”

冯依月闻言傻了,低头看着娘娘白皙纤柔的手,眼圈再次发红。

娘娘竟然把她当姐妹,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小狗腿子......

吴贵妃不屑一顾。

姐妹?后宫哪儿来的姐妹!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装什么相!

“姜妃用不着伶牙俐齿,冯美人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下犯上,对谨嫔出言不逊,本宫让她在这里受罚,姜妃既然与冯美人姐妹情深,不如就代姐妹受了如何?”

姜姝仪眸光微抬,冷笑一声:“本宫敢跪,你敢打吗?”

她不遮不掩,直直与吴贵妃对上目光,吴贵妃满心怒火,用鎏金护甲颤抖地指着她,一句放肆到了嘴边,却没能说出来。

是啊,她姜姝仪就算真敢跪,自己也不敢让人去掌嘴。

陛下看着随和宽仁,实则性子难以捉摸,责罚了他的宠妃,只怕要遭大殃。

皇后不就是前车之鉴吗?现在都不敢搭理姜妃了。

可若现在作罢不追究,她丢人就丢大发了。

吴贵妃与姜姝仪僵持住了。

直到坤宁宫掌事宫女青佩走出来,行了个礼,微笑着打破僵局:“皇后娘娘让诸位娘娘们回殿。”

坤宁宫内,皇后沈素贞已然坐在凤椅上了。

许是要见新人的缘故,她今日打扮得格外庄重华美,头戴赤金点翠九凤冠,耳垂上东珠闪烁,一身明黄色织金凤袍,妆面颇浓。

姜姝仪她们进来时,众嫔妃行礼还未起,沈皇后面色淡淡地端坐着,像是在等她们。

吴贵妃、薛淑妃、谨嫔等连忙下拜请安:“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安!”

姜姝仪在沈皇后看向自己时才轻微屈膝,语调漫不经心:“臣妾拜见皇后娘娘。”

沈皇后仿若未觉,平静地收回视线:“都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待各嫔妃一坐回去,沈皇后便沉下了脸,冷冷质问吴贵妃:“吴贵妃,你刚才闹什么?”

吴贵妃蓦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说她闹?皇后这老妇疯了吧?

正要回嘴,便听沈皇后又严厉道:“姜妃深得圣心,本宫身为皇后,都不便与她争论,你只是贵妃而已,便不能懂事些吗?”

这番话便是直接把错扣在姜妃头上了,而她们则是同一阵营,得罪不起宠妃只能受委屈的可怜人。

吴贵妃听出来了弦外之音,立刻转变态度,哀愁地叹了口气,拿帕子沾了沾不存在的眼泪:“皇后娘娘说的是啊,臣妾也只是一时气不过,想为谨嫔妹妹打抱不平,却忘了自己也是人微言轻啊。”

贵妃在妃面前人微言轻,传出去实在滑天下之大稽。

众嫔妃大多不服不忿,她们都是潜邸出来的,苦熬资历就是为了晋升位分,可如今位分在圣宠面前毫无用处,谁能甘心!

尤其是谨嫔,牙都快咬碎了。

姜姝仪倒不是很在乎。

这样才好,都别来招惹她,省得她忍不住再脏一遍手。

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身上,她扭头,就见冯依月正满眼晶亮地看着自己,满脸钦佩仰慕,像是没想到她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这件事。

姜姝仪弯了弯唇,总觉得看见依月,整个人都变得轻松欢快了,而与姜婉清相处时,她却总是在疯狂急躁的边缘逡巡。

想到这里,她忽记起正事来,无视了皇后,随手指了一个太监叫过来:“你,去一趟昭阳宫,告诉玉珠把东侧殿锁起来,本宫另有用处,再知会一声内务府,给姜贵人重新选个住处。”

此言一出,坤宁宫的众人都震惊地睁大了眼。

这姜贵人不是姜妃的亲妹妹吗?姜妃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为妹妹修整宫殿,增添物件,闹得声势浩大的人尽皆知,如今是什么意思?

沈皇后也狐疑地看着她:“姜妃,新人此刻怕是已经入宫了,你忽然改换姜贵人的宫室,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姝仪慢悠悠往椅背上一靠,笑着看向她们:“没什么意思,只是臣妾昨夜在乾清宫瞧见了本儿佛经,随手一翻阅,竟觉得六根都清净了,如今除了陛下,本宫不想与任何人同住,亲妹妹也不成,所以你们谁宫里空置着,就让姜贵人住进去吧。”

众嫔妃被她无耻住了,一个个张口结舌。

人家六根清净是不要男人,她六根清净是不要妹妹?!

还往别人宫里放?准没安好心!


昭阳宫正殿。

“本宫想除去姜婉清,你有法子吗?”

苗昭仪刚入殿内就听见这句话,冷不丁吓了一激灵,怔怔地抬头看着面色认真的姜妃娘娘,而后赶紧环顾四周。

姜姝仪瞧出她的顾忌,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放心吧,本宫让玉珠带着宫人下去了,不会有人听见,纵然听见了也无妨,有本事就去御前告本宫,看谁先死在谁前头。”

还是那个胆大包天的娘娘,应该没得失心疯,苗昭仪松了口气,可......

她惊疑不定地问:“娘娘不是只有姜贵人这一个同母妹妹吗?怎么忽然要除掉她?”

姜姝仪自然不需要对苗望舒哭诉自己做了噩梦。

她只道:“本宫最近才发觉她不是个好东西,从小谁都不诓,就逮着本宫这个亲姐姐诓,可惜后的悔晚了,她如今已然入宫,只能让你帮忙想个法子除去。”

这也算是实话,她一夜睡不着,在弄不弄死姜婉清之间反复犹豫,时而脑海中浮现起姨娘去世之前,把自己的手和姜婉清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掉着眼泪说:“你妹妹还这样小,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然我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

时而脑海中又浮现起姜婉清摔坏了嫡母赏赐的玉镯,向自己哭诉会被责罚,姜姝仪于心不忍,把自己的镯子给她,她嘴上说着“那姐姐怎么办?”,手上却已接过了镯子。

类似的事数不胜数,只是姜姝仪从前被猪油蒙了心,不愿往那个方面想罢了 。

苗昭仪看出娘娘不是玩笑,皱眉沉思良久,语气沉重道:“除掉一个贵人,也不是说做就做的,依臣妾浅见,娘娘若不喜她,不管不顾就是了,姜贵人是娘娘的妹妹,那些嫉恨娘娘的人奈何不了娘娘,自然会迁怒她,娘娘只需坐山观虎斗,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姜姝仪有些郁闷地看她一眼:“本宫昨日打听了,皇后和淑妃对她颇为拉拢,赏赐了不少东西,怎么斗得起来?”

“娘娘想想,皇后为何偏偏拉拢姜贵人,不拉拢其它新人?”

姜姝仪思索:“因为她是我妹妹?拉拢了她,好恶心我?”

苗昭仪笑了一声:“娘娘只说对了其一,确实是因着她是娘娘的妹妹,但也不止是为了恶心娘娘。”

“哦?”姜姝仪双眸发亮地望着她。

前世,苗昭仪就是她的智囊。

不同的是,因为被冯依月之死打击,那时苗望舒性子变得黯沉狠厉了许多。

她不会像现在这样笑着和自己商讨,只会无条件听从自己的吩咐,舍身入局,去除掉那些人。

可惜后来,在吴贵妃,淑妃,谨嫔等人相继死的死疯的疯后,苗望舒毫无征兆地在冯依月祭日那天悬梁自尽了。

“她们拉拢姜贵人,自然是想从她身上入手,对付娘娘。”

苗昭仪稳声说着:“如若发现无用,姜贵人对娘娘没有半分挟制的作用,她就会成为弃子,人人都能踩一脚,据臣妾所观,姜贵人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到时候自然会与她们内讧起来,咱们看戏就好。”

姜姝仪一时还真不适应开始求稳的苗望舒。

她存着试探忠心之意,故意娇蛮道:“若本宫现在就非让她死不可呢?”

苗昭仪无奈地笑:“娘娘对臣妾有恩,若执意如此,臣妾也只能去想法子做到,只求东窗事发之日,娘娘向陛下求情,莫要连累臣妾的家人便好。”

姜姝仪观察着她的神情不似装模作样,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她如今实在是被姜婉清弄怕了,总觉得自己眼光不好,识人不清。

不过看来也没全瞎眼,至少苗昭仪还是真忠心的。

其实仔细想想,求稳也没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前世自己做的那些自认为天衣无缝的事,最后不还是被亲妹妹抖搂出来了吗?

那时候好歹有裴琰袒护,如今圣宠不够,一朝事发,被秉公处置了可怎么办。

姜姝仪终是气不太平地应下了苗昭仪的意见。

苗昭仪又笑道:“不过娘娘能忽然想通,远离姜贵人也是好事,嫔妾方才路遇姜贵人,听其言辞,实在不像与娘娘有姐妹之情的样子。”

她将方才与姜婉清的对话,对方说皇后淑妃很好之言如实相告。

姜姝仪听完冷笑了声。

这是姜婉清的惯用伎俩,谁都是好人,就只在外人面前贬低她这个亲姐姐。

她扬声喊来宫人,吩咐:“去,把姜贵人带进来吧。”

苗昭仪顺势起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今日坤宁宫杖责了个新入宫的答应,那答应体弱未能扛过去,冯美人因此有些受惊,臣妾身为她的主位,不得不回去照料一二。”

姜姝仪顿时想起那个比自己还胆小的家伙。

前世冯依月因为被当众掌嘴侮辱,意志消沉,所以今日是告病没去坤宁宫的。

这辈子亲眼目睹,也不知被吓坏了没有。

“她可是吓得不轻吧?哭了不曾?要不你让她今夜来昭阳宫吧,本宫陪着她睡。”

姜姝仪一迭声问完,苗昭仪默然几息,小声道:“只是略微受惊而已,娘娘不必担心。”

姜姝仪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宫人拿了几丸安神香,给苗昭仪带走。

苗昭仪前脚谢恩离开,后脚姜婉清就被滴翠带进来了。

“姐姐......”

姜婉清一见姜姝仪,就露出委屈的神色,眼眶发红,向前快走了两步,像是忽然又想起规矩来,连忙止住,屈膝跪下,望着姜姝仪哽咽道:“妹妹忘了规矩,给姐姐请安。”

姜姝仪坐在梨花木雕椅上,轻飘飘瞥她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把玩手中一支通体莹润的粉玉桃花簪。

姜婉清被视若无物,愣怔了几息,试探出声:“姐姐?你......”

“这支玉簪是陛下赏赐给本宫的。”

姜姝仪开口打断了她,瞧见姜婉清瞬间盯向自己的手,嘲讽地勾了勾唇,继续道:“陛下赏赐给本宫时,还许下一诺,只要拿着这支簪子,便能无需通禀入乾清宫面圣。”

这话音落地,姜婉清的双眸霎时亮了,近乎贪婪地盯着她手中的簪子。

姜姝仪笑了笑,往前一递:“本宫送给你,好不好?”

姜婉清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她身边,脸上满是惊喜无措:“这......那姐姐岂不是进不去乾清宫了?我,我怎么能收下呀。”

她这么说着,却已然伸手摸向那玉簪,感叹:“好漂亮的粉玉啊。”

姜姝仪看着她,不动声色摊开手,姜婉清立刻就把玉簪拿走了,捧在掌心满眼珍惜,语调雀跃。

“就知道姐姐对我最好了!”

姜姝仪收回手,靠在椅背上,轻叹了口气:“阿婉,你怎么一点儿也没长大,还和小时候一样——”

姜婉清以为姐姐是要和自己叙旧了,赶紧把玉簪放入袖中,努力憋出眼泪。

然而姜姝仪的后半句犹如晴天霹雳,给了她当头一棒:“自私自利,装模作样,还让人一眼就看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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