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投射出模糊的谶语:戌时三刻,忌行祭祀,否则二十八宿倒悬,幽冥倒灌——这正是浑天仪指针弯折成勾魂镰的缘由。
祠堂地砖传来细微震动,封印在祭坛下的鼍龙鼓自主轰鸣。夕的耳畔响起儿时乳娘讲述的古老训诫:“当赤玉现影,鼍鼓自鸣,便是天地索祭之时。”她抬头望向剥落的壁画,那些正在重组的献祭场景里,历代巫女脐间赤玉髓的位置正与她隐隐作痛的胎记重叠,画中巫女手中的玉髓赫然变成了滴血的匕首。
老祭司的吟诵陡然转为凄厉的啸叫,羊皮卷轴腾空燃烧,跃动的火舌中浮现出星坠如雨的幻象。夕的赤足陷进突然软化的青石板,地面渗出粘稠的黑液,倒映出她身后缓缓显现的巨影——那是一只覆盖着青鳞的利爪,正从她飘荡的白发间探出虚影。
凤凰木的方向传来树干爆裂的巨响,整株神木在晨曦中轰然倾倒。飞溅的冰晶与花瓣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命盘,二十八宿的轨迹交织成血色罗网。夕的赤玉髓突然重若千钧,这种压迫感与七岁那年误触祠堂禁地时如出一辙——彼时匣中古籍记载着“琉璃盏现,凤骨为鞘”,她终于看清灵石内部流转的金色液体——那根本不是玉髓,而是封印着上古凤魂的琉璃盏。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时,所有异象骤然消失。织娘仍跪在原处,发间的银簪寸寸断裂,七颗噬魂钉带着黑血从脊柱破体而出——被操纵的傀儡终究成了阵眼,仿佛方才的时空错乱只是幻觉。唯有夕掌心未愈的灼痕与满地冰晶上的殄文,昭示着某个被触动的古老契约。祠堂门楣上的青铜兽首滴落暗红血珠,在雪地上汇成细小的溪流,蜿蜒着流向云梦泽深处——那里正升起靛青色的雾霭,隐约可见九重通天阶的轮廓,如一把刺向苍穹的青铜古剑。
第二章·血祭
祭坛犹如一柄青铜古剑倒插在云梦泽畔,九百九十九级刻着往生咒的骨阶,那些凹陷的咒文里还嵌着细小的指骨——历代巫女被抽离的右手无名指,在晨雾中泛着森冷青光。夕捧着鎏金蟠螭纹青铜酒爵拾级而上,红绡祭服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