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怎么能这么早地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她又开始对自己愤怒。
“万一呢?
万一那个时候的自己真的遭受到了什么当下完全无法解决的、极度恐惧的事情呢?”
人甚至无法对过去的自己共情。
“不要对曾经年幼的自己过于苛责。”
她在心里一遍遍安慰自己。
但她又开始绝望,是了,这就是后遗症,这就是那该死的后遗症:永远向内寻求原因,永远谴责自己,永远挑剔自己做得不够好。
她在心里一遍遍说:“不要粉饰过去的太平,要清醒,哪怕是痛苦的。”
“不要霸凌儿时的自己。”
“不要推搡她。”
“不要杀死你在这世界上仅有的同伴”她想不起很多人了,但有一个小男孩叫渤闻,是的,叫渤闻。
她脑海里的形象逐渐清晰了起来,因为他们后来又上了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她记得这个男孩,是因为她始终对这个男孩有着一丝熟悉的、微妙的恐惧,后来她想起来,是的,好像是的,这个男孩,好像欺负过自己,也许是在吃饭的时候,也许是在睡觉的时候,这个男孩好像欺负过自己。
渤闻一直活在她的脑海里,从未消失过。
她的生活里哪怕没有渤闻这个人,也一直存在着名为“渤闻”的恐惧,她也说不清到底来源于哪里,但她从未有一刻不被这种恐惧包裹着。
此时此刻,她从回忆中抬起头来,是五星级酒店卫生间的镜子,卫生间里的香总是尖锐的,比酒店大堂更甚,她脑子也被熏的晕晕乎乎。
进了旋转门之后,她就不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自己,她努力地挺起已经足够直的后背。
她抬头的时候,镜子里面有一个精心上了妆,即将在这里举办一场大型学术会议的陈一声。
她小声问她:一声儿、一声儿,你的裤子合适吗?
一声儿啊一声儿,你害怕吗?
一声儿啊一声儿,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镜子里的她没回答,擦了擦手,理了理净刚挑染完的前额的两缕金发,对自己笑了笑。
过去了吗?
真的过去了吗?
她再次醒来,是一个冬日里难得的明媚午后。
此时距离她上次失业过去7个月零19天,她端着杯子愣在铺着灰色卡通图案单子的粗布沙发上,杯子里是煮好的米汤,从沙漠回来后她对茶叶的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