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冰凉。
他知道,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夜色更深,山风裹着刺骨的寒意,卷起萧寒的衣角。
他盯着楚离消失的方向,喉间血腥味翻涌,却仍死死攥着剑柄,仿佛那是唯一能撑住他不倒下的东西。
“为什么……”他嘶哑的声音被风吞没,无人应答。
三日后,青州城郊。
萧寒一身粗布麻衣混在人群中,左肩的剑伤还在渗血。
他低头咬紧牙关,将斗笠压得更低。
城墙上贴着一张通缉令,画中人眉眼冷厉,赫然是楚离。
“悬赏黄金千两,取魔教余孽楚离首级——”官兵敲着铜锣高声吆喝,人群顿时骚动。
“魔教?”
萧寒瞳孔一缩,指尖几乎掐进掌心。
三年前,楚离亲手带人屠了魔教总坛,血洗三日,江湖人人称颂他大义灭亲。
如今,他竟成了魔教余孽?
入夜,萧寒潜入刺史府。
案几上一封密信被烛火映得昏黄,他展开信笺,字迹潦草如刀——“楚离未死,今夜子时,西郊乱葬岗,杀。”
落款是一枚暗红血印,形如鬼爪。
萧寒浑身血液骤冷。
这印记,他认得。
七年前,楚离满身是血倒在山门外,手中死死攥着一块染血的布,布上便是这鬼爪印。
那时他昏迷三日,醒来后却只说一句:“我忘了。”
……子时,乱葬岗。
枯树如鬼影摇曳,楚离一身玄衣立在坟冢间,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
“出来吧。”
他忽然轻笑,剑尖挑起地上半截断指,“跟了一路,不嫌瘆得慌?”
萧寒从树后走出,目光扫过尸体衣角的鬼爪纹样,声音发紧:“血煞门的人……为何要杀你?”
楚离转身,月光映得他眉眼如妖:“怎么,你关心我?”
“回答我!”
萧寒猛地逼近,剑鞘抵住他咽喉,“三年前你屠魔教,如今又被血煞门追杀——你究竟是谁!”
楚离忽然抓住他手腕,倏地靠近,力道大得惊人:“你当真想知道?”
萧寒呼吸一滞。
眼前人眼底翻涌的漆黑,像极了那个血色的夜晚——回忆如毒蛇撕咬。
三年前魔教总坛,楚离的剑穿透他肩胛时,也是这样的眼神。
“为什么……”他咳着血问。
楚离俯身贴近他耳畔,声音轻得发颤:“萧寒,你太干净了。”
剑锋抽离的瞬间,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他颈间。
是泪。
“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