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椁前,玄霄残破的躯体正被铜钱草吞噬。
神婆裂开的腹腔中,肉团怪物咀嚼剑身的声响混合着江底冤魂的呜咽。
她颤抖着摸向心口,嫁衣金线在皮下蠕动,每一根都带着祠堂香火气的灼痛。
“叮——”怀间突然传来玉磬清音。
青禾扯开浸血的内襟,发现晨起时阿娘塞来的银簪竟裹着层蜡封。
簪尾辟邪纹渗出的血珠正在融化封蜡,露出内里半片龙鳞。
鳞片边缘的青铜锈迹与玄霄佩剑如出一辙,映着月光显出“镇河”二字。
江面旋涡突然静止,三百具新娘尸骨齐齐转向祠堂方向。
青禾耳畔响起堂姐出嫁前夜的耳语:“灶君像后的暗格里,藏着能看见真龙的眼睛...”当年她只当是孩童戏言,此刻鳞片却灼得胸骨发烫。
祠堂地窖弥漫着陈年胎衣的腐臭。
青禾踩着满地陶瓮碎片,在蛛网密布的神龛后摸到暗扣。
机括转动声惊醒了瓮中双头婴尸,它们用脐带缠住青禾脚踝时,暗格中滚出枚莹白珠子。
“这是...鲛人泪?”
青禾想起玄霄教过的辨物诀。
珠子触到银簪龙鳞的刹那,内里浮现三百道女子残影——正是历代新娘被抽离的生魂。
她们蜷缩在珠中重复梳头动作,每梳一次,发间就掉落沾血的铜钱。
婴尸突然发出尖啸,青禾被震得耳鼻渗血。
慌乱间她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珠子上,女魂们突然停止梳头,齐刷刷指向房梁。
梁上悬着的除祟铜铃应声炸裂,掉出半卷泛黄的《河工志》。
“万历十九年,沉九十九具处子棺,以龙骨为楔...”青禾就着月光辨认字迹,看到“镇河将军自剜双目炼化灵珠”时,手中白珠突然滚烫。
那些女魂的指尖正渗出黑血,在珠面写下“江心礁”三字。
子时的江心礁石泛着磷火幽光。
青禾攥着灵珠涉水而行,嫁衣下摆缠满饥饿的水鬼。
当她踩到礁石上那个与鳞片完全吻合的凹槽时,江水突然沸腾如煮。
龙鳞嵌入瞬间,整块礁石向上抬升,露出森白巨兽骸骨。
青禾触摸着横贯龙首的断剑痕——正是玄痕——正是玄霄佩剑的制式。
骸骨眼眶中飘出青碧色火焰,触到灵珠立即化作金红色,将她发梢未干的血珠燃成灰烬。
“原来九阳真火要活人精血为引...”青禾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