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怕么?”
萧宴掌心贴着翟衣下的软烟罗中衣,在云颜耳边说:“今日孤要天下人看着,金丝雀是怎么飞上九重天的。”
“史官记好了——”
他对着殿外百官长笑,“暴君萧宴为妖妃焚尽太庙,九鼎熔作金汁……”
突然咬破她指尖血,在焦土上勾画,“浇铸成新生儿的洗三盆。”
“这孩儿的生辰八字……”
他掌心贴在云颜隆起的小腹,“该刻在传国玉玺的边角。”
云颜是罪臣之女,沦落为婢。
却能身披太子妃制式祭服,走上祭天台主位……
萧宴总说:“等孤屠尽漠北十八部,用他们的血给你染件正红嫁衣!”
01
暮春的雨,裹挟着杏花香在琉璃宫灯上凝成晶莹的水珠。
云颜拢了拢耦荷色衫子,望着铜漏又添了勺清水。
戍时三刻。
廊下传来金丝履踏碎积水的声响。
“殿下万安!”
云颜迎到月洞前,却见萧宴玄色蟒袍的下摆洇着深色水痕。
“奴婢这就去取干爽衣裳。”
她正要走,腕间突然一紧。
萧宴带着薄茧的拇指,按住她袖口绣的并蒂莲:“急什么!”
他身上还带着雨气,却将掌心贴在她冻红的腮颊:“身上这样凉,炭盆撤早了?”
云颜垂眸盯着他腰间玉带銬上的螭纹,深怕殃及身边宫女。
发间梅香随着摇头的动作,在他鼻端氤氲散开。
“是奴婢贪凉,开了半扇窗!”
话音未落。
萧宴已解了织锦披风将她裹住,残留的体温裹着沉水香沁入肌理。
东书房里,烛花轻爆。
云颜跪坐在紫檀脚踏上研墨。
萧宴执笔批阅奏折时。
她总喜欢数他垂落的睫毛,在宣纸投下的细影。
朱砂笔尖忽然顿住。
萧宴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