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紧闭,双唇没有一丝血色,胸膛几乎没有起伏。
饶是如此凄惨,仍看得出她五官精致,姿容过人。
在她身边,守着一名身着玉绿色对襟小袄的女子,满脸是泪,眼神焦灼。
两人均衣着素净,甚至可以称得上寡淡。
就连首饰都不多。
听见脚步声,女子抬头望向乔望舒,似乎是猜出了她的身份,急忙提着裙子起身。
因为着急,她差点被绊倒。
却是不管不顾,扑倒在乔望舒脚下,泣声哀求:“七姑娘,七姑娘!”
“小女子知道您是救苦救难的菩萨转世,求求您救救雪见。”
她叫江梦,比躺在地上的雪见大四五岁。
忠顺伯府上七姑娘擅医术这件事,旁人或许不知,但常年出入各种场所的江梦,却是有所耳闻。
乔望舒弯腰,两手扶住她的胳膊:“你快起来,容我先瞧瞧。”
江梦胡乱抹了一把眼泪,连连点头。
看见乔望舒出来,被拦在外面看热闹的老百姓一阵骚动。
他们大多是乔家庄子上的人,也有听说后跑来看热闹的外乡人。
一名老者摇头叹息:“都是命啊!都出的气比进的少了,恐怕七姑娘也没什么好办法。”
“敢问,这位七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一名挑着货郎担子的中年汉子疑惑地问:“一位姑娘家,难道比郎中会看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府上的七姑娘,针到病除。”
“不可能吧……”
中年汉子小声嘟囔了一句,却被一名泼辣的妇人听见,给了他一个胳膊肘:“去去去,哪里来的没见识的!”
敢对七姑娘不敬,哼!
她这是算客气的。
中年汉子被推得往后倒退两步,揉了揉胸口被撞痛的位置,心头越发好奇,踮起脚尖看着门房内的动静。
他倒要看看,这位七姑娘有什么本事。
对于这些议论,全神贯注的乔望舒并没有听见。
躺着的雪见姑娘,情况实在不妙。
俯身听过她的心跳、又给她把完脉,再掀起眼皮看了瞳孔。
可以这么说,完全只剩最后一口气吊着。
所幸,瞳孔尚未放大。
一个人,如果从昨天半夜昏迷到现在,一直没有醒过,苏醒的希望则微乎其微。
乔望舒看着江梦,语气严肃地询问:“在此之前,她的身子是否有恙?发病时是何情形,后来的经过,你都详细跟我说来。”
正所谓对症下药,她必须要知道病人是否有过往病史,以及此次的病因。
江梦愣了一瞬,随即咬咬牙,下定决心。
“七姑娘,雪见五六岁时就跟在小女子身边,我看着她长大,除了风寒着凉,从未生过大病。”
乔望舒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昨夜我们说完书就回客院歇息,雪见不慎遗落折扇,便回去寻。”
江梦语气一顿,懊恼道:“回来时,她就有些不好,我怎么问她都不肯说。”
“我要是早点察觉就好了,也不至于变成现在的样子……”
江梦俯身,解开雪见的衣襟:“七姑娘,您看。”
雪白颀长的脖颈上,赫然浮现出几个青紫色的指印。
窒息导致昏迷。
乔望舒瞳孔一缩,忙让香雪挡住门口,让家丁小厮都离开门房,解开雪见的衣衫细细检查。
卫娘子抱着小奕涵,配合香雪挡住其他人好奇的视线。
乔望舒做过七八年战地医生,对验伤很在行。
雪见身体完好,并无其他外伤。
但手臂上有扭打过的痕迹,手指甲里有皮屑、右手手腕处有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