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良空的其他类型小说《新官路商途小说萧良空》,由网络作家“更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袁文海给自己做了简单包扎,过了一会儿也艰难的爬上路肩,焦急的往两边张望了好几眼,跟坐在路肩上的萧良说道:“还没有车经过?都这个点了,可能不会有车路过了,可能要去附近村里找人!”“袁队长,我不能跟你们回县里,”萧良知道袁文海爬上来,更多是担心他会逃跑,他看到袁文海伸手往腰间伸去,冷静的说道,“袁队长你别装模作样了,我刚才救你出来,看到你那把枪落车里了。再说了,我刚拼死将袁队长救出来,袁队长不会真想对我开枪吧?袁队长你可不像一点都不徇私枉法的人啊,要不然今天晚上也不会喝醉酒,半路打瞌睡将车开翻进沟里去了!”“你的情况不严重,到县里能说得清楚,但你现在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你不仅没办法说清楚问题,畏罪潜逃还要罪加一等!”袁文海严厉说道...
《新官路商途小说萧良空》精彩片段
袁文海给自己做了简单包扎,过了一会儿也艰难的爬上路肩,焦急的往两边张望了好几眼,跟坐在路肩上的萧良说道:
“还没有车经过?都这个点了,可能不会有车路过了,可能要去附近村里找人!”
“袁队长,我不能跟你们回县里,”
萧良知道袁文海爬上来,更多是担心他会逃跑,他看到袁文海伸手往腰间伸去,冷静的说道,
“袁队长你别装模作样了,我刚才救你出来,看到你那把枪落车里了。再说了,我刚拼死将袁队长救出来,袁队长不会真想对我开枪吧?袁队长你可不像一点都不徇私枉法的人啊,要不然今天晚上也不会喝醉酒,半路打瞌睡将车开翻进沟里去了!”
“你的情况不严重,到县里能说得清楚,但你现在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性质?你不仅没办法说清楚问题,畏罪潜逃还要罪加一等!”袁文海严厉说道。
“我很清楚我是被诬陷的,也很清楚哪怕老老实实跟你去县里,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有些人还会继续拿这事朝我身上泼脏水——云社镇有些人比袁队长你想的要脏!”
萧良他长相看似文弱,但他一米八出头的身高,毕业前还是院系的体育健将,真不怕断了右臂的老刑侦袁文海这时候能拿他怎么样。
再一个他前世多年刻苦练习散打形成的格斗意识几乎成为他此时的本能,就算老刑侦袁文海右臂没有骨折,萧良也很有信心跟他心平气和的跟他讲道理。
没有重生之前,他曾无数次设想过,要是能重生来过,他会做怎样的选择。
眼下这一切,是老天在怜悯他,是老天觉得肖裕军这些人作恶多端欠收拾,他怎么可能浪费这样的机会?
“你现在逃了,你能做什么,当一辈子的通缉犯?”袁文海没有放弃劝说萧良,苦口婆心的说道。
“我要是真犯了那事,这时候逃了,正常来说是不是应该畏罪潜逃、远走高飞?不过,陷害我的那些人,却一定会害怕我潜回云社——他们怕我回云社寻找他们陷害我的证据,”
萧良平静的看着袁文海,问道,
“袁队长接下来要是知道有人会坚持在云社镇布控抓捕我,是不是就能明白我彻头彻尾就是被陷害的?”
“我信不信你,有什么用?你知道我们工作是有纪律的,”袁文海说道,“你是从我手里逃出去的,我现在抓不住你,过后也会想办法第一时间抓住你!”
“袁队长,不要这么一本正经,”
前世二三十年里,袁文海是他在东洲为数不多一直保持联络的人,萧良对袁文海的了解,比袁文海他自己想象的多得多。
袁文海有自己的底线,做事仗义,但也不是眼睛里揉不进沙子。
萧良朝袁文海冷静的笑了笑,他也佩服自己还能笑得起来,
“意外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你们都受这么严重的伤,陈申、周军能不能活,还不得知,最后让我逃了,你用得了承担什么责任?逃就逃了呗,县里还能责怪你什么?反而是现在将我抓回去,我嘴巴不严,说出袁队长喝醉酒开车时打瞌睡,才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袁队长你才头大呢!”
“你别想拿这事吓唬我,我袁文海还不会受你的要挟!”袁文海厉色盯住萧良,要上前拽住他。
萧良往后退了两步,说道:
“我怎么会要挟袁队长,我现在是求袁队长你同情我啊。哪怕不是现在,至少在确认我是被陷害之后,袁队长总应该对我有点同情心吧?而事实上,这么严重的车祸都已经发生了,只要我不说,陈申、杜江、周军他们都不可能主动说他们今天灌过袁队长的酒。等过几天我再被抓回来,到时候哪怕我还想检举袁队长你,也应该没什么说服力了吧,对不对?这一夜已经够难熬了,咱们都省点力气吧!”
…………
…………
江省东部沿海地区以平原地形为主,位于东洲市东北方向、狮山县东南角的宿云山,是远近少有的“崇山峻岭”。
宿云山严格意义上只能算丘陵,东西走向约有十二三公里、南北宽约四五公里,共有九座大大小小的山头,分别属于狮山县下面的云社、宿城、溪口三镇。
萧良不仅大学毕业到云社工作这两年,之前学生时代就喜欢往山里跑——即便相隔二三十年,很多记忆变得模糊,但他钻进山林里,相信短时间里还真不怕有谁能将他揪出来。
萧良从一片苹果林里钻出来,不远处的山坳里,有一座拿防水布搭成的窝棚。
借着月色,萧良探头见窝棚里除了一张拿木板拼搭的简易床,铺了张破旧草席外,别无他物。
月下在山林里摸高爬低走了一个小时,之前还被折腾了一整天,得肖裕军这狗东西拳脚伺候两三顿,又发生车祸,萧良不仅没有受什么伤,现在都没有感到特别疲倦。
他感觉到年轻的肌体里,还有颇为充沛的精力可供挥霍。
线条分明的肌肉充满力量感,皮肤健康紧致,都是年轻的感觉。
这也令他更愿意相信眼下是真重生回到九四年,回到自己才二十二岁的年轻身体里。
这么年轻健康的身体,能重新活上一回,哪怕别的事不做,多学学季羡林老先生也是极好的。
老天与我再少年,定是春风想怜花。
萧良坐在窝棚前的土坎上,自嘲的思量着,他手里拿着刚从林子里摘下来的青苹果,比婴儿拳头大不了多少,啃上一口,酸得掉眉毛——
萧良歇脚的窝棚,就在车祸现场的上方,相距也就三四百米。
火势这时候已熄灭,不过月色很好,萧良居高临下,能看到有一辆深夜运货的货车停在路边。
附近也有七八个村民被车祸惊动跑过来,正七手八脚帮忙将受伤的周军、杜江、陈申从坡沟里抬上来;手电筒光柱在山间晃动。
从这里到县城也就十六七公里,也就是说,就算袁文海现在不忍痛赶到附近的村子借电话通知县里,县局最迟一个小时后也将通知镇上他逃走的消息。
他不能什么都没有准备,现在就仓促赶回云社。
当然,他只是涉嫌强奸未遂,又不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县公安局不可能花多大的气力抓捕他。
萧良猜测除了联络镇上组织人手进宿云山搜捕他外,县公安局最大可能就是派人赶到东洲市他家里守株待兔。
想到这里,萧良强忍住酸涩,将几颗半生不熟的青苹果囫囵吃下去补充体力,又小心起见将果核装进衣兜里带走。
…………
…………
一路爬坡跨沟走野道,天蒙蒙亮才爬上梅花岭。
萧良站在梅花岭的南山崖,脚下的宽谷约有四五里纵深,长满松柏,在淡青色的晨霭里,就像一张铺展开的深碧色巨毯。
萧良往东南方向眺望过去,两三里外有处像小山包似的地形凸起。
那里是将军坡。
将军坡六十多年前这里发生过一起激烈的战斗,有好些红军烈士牺牲安葬于此,当地人又将那里称为红军坟。
萧良前世之所以在看守所被关押了半年,除了肖裕军这些人在背后收买、运作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在他被陷害的当天,有一个身份极为特殊的老人独自进山祭拜先烈,在红军坟附近遇到几名小混混带着猎枪进山偷猎,劝阻时被小混混推到沟里摔伤腿。
老人摔伤腿无法出山,等到家属通过省里联系到市里,再派人进山寻找,已经是四五天之后了,老人差点饿死在山里。
萧良前世还是无罪释放之后才听袁文海提及这事,说省里当时震怒异常,勒令东洲严厉整顿社会治安,那段时间东洲发生的所有刑事案,基本都从严从重处理,他的案子也被肖裕军以及盯着他家的一些有心人钻了空子。
他对这事当然记忆深刻。
萧良在青蒙蒙的晨曦里,摸着山梁上的崎岖小道往南麓的红军坟走去。
宿城镇政府很早就在将军坡修建了烈士纪念陵园,却很简陋。
锈迹斑驳的铁栅栏在山坡上围出一座仅三四亩大小的陵园,坟墓用水泥矮墙围护,一座水泥碑立于墓前,不到两米高的样子,写有“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八字碑文。
看纪念碑前摆放一瓶分金亭以及十数支香烟拿砖块压住,香烟没有被雨水浸渍的痕迹,萧良确认这两天确有人过来祭拜过。
他细致观察陵园附近的山林不像有人近期走动的样子,便循着红军南面的崎岖土路往前走,一百多米外便看到有摩托车碾压过的痕迹。
土路都不到两米宽,临坡跨沟,有些崎岖,两侧草木茂密。
这附近虽然谈不上荒无人烟,但位于宿云山的深处,三五天没有路人经过,也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萧良又往前走出四五十米,才看到路边的灌木有翻滚碾压过的痕迹。
“有人吗?”
有人在沟底听到动静,有些虚弱的喊道。
此时还没有到六点钟,天色已经明亮起来了,萧良分开灌木丛,往陡峭的溪沟里看去,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削瘦老人正踮脚站起来。
这附近的溪沟看似只有两米多深,但非常陡,沟底又积满嶙峋的乱石,附近有很多抓爬过的痕迹,看得出老者尝试了很久,都没能从沟里爬上来。
萧良头痛的站院门口思量了一会儿,才举起双手,向林学同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拿,然后在林学同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下,小心翼翼的走进院子里。
前世积累太多的怨恨无法宣泄,看到双手被电线双绑在树桩上的肖裕军,萧良抬脚朝他心窝子狠狠的踢了一脚。
“萧良!”
汪学民、赵执山、袁文海、范春江就在站在院门口,看到萧良这一脚绝不容情、势大力沉,差点直接将肖裕军踢闭过气去,踢得肖裕军大口喘气,厉声提醒他顾全大局。
萧良对院门外的汪赵等人耸耸肩,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林学同跟前,一屁股坐到泥地上,自顾自的跟他唠起来:
“我查南亭村跟果汁厂的账,肖裕军担心他们贪污的事败露,指使何红陷害诬告我。说实话,我内心深处特别是希望学同哥你能一把火将他们点着了——这样我心里才解恨,但理智告诉我,不值得……”
“……我走进来,镇上汪书记、范镇长他们都盯着,是指望我劝你不要冲动做傻事,我真要劝你动手,我这辈子在云社都不要想抬起头来做人,这辈子都不要想升官发财。你说,我为了解恨,断了自己前程,值得吗?”
“……当然了,被诬陷逃亡这几天,我绝对不好受。说了不怕你笑话,我躲在旅馆里,害怕得都哭了好几场。坐牢其实没什么可怕的,我大学毕业,辅修过法律,知道就算被冤枉判刑,很可能也只是缓期,但我怕洗不清嫌疑,怕永远被打上强奸犯的标签,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抬起头来堂堂正正做人。要是这样,我这辈子就毁了啊,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肖裕军、何红?”
半裸被电线绑在树桩上的何红,看到林学同被萧良说得有些意动,再次声音嘶哑的劝林学同不要做傻事:
“学同,你不要做傻事。我是对不起你,但肖裕军没有弄羲羲。他心里是想,但被我发现了。现在羲羲放学,我每天都送到她姥姥家,就是不让肖裕军有机会——”
“你他妈闭嘴,”
萧良捡起一块土疙瘩,就朝何红脸上狠狠砸过去,破口骂道,
“你他妈知道什么叫法律?肖裕军这婊子养的,就算没有真正对羲羲怎么样,只要动手动脚了,法律上就叫强制猥亵。强制猥亵未成年人,更是罪加一等,要判刑的。你自己做的丑事还不够,还想替这婊子养的开脱?”
萧良吸了两口气,转头问站院门口的袁文海:“袁队长,有没有烟?”转念又想到这当儿抽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摆手作罢,“算了,我别他妈把自己给点着了!”
萧良捡起一块土疙瘩,搓碎了扔地上,继续跟林学同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恨,不怕把自己搭进去。我前两天也是这么想的,就想着他们两个把我这辈子毁了,我应该拿把刀将他们也捅了,然后再给自己一刀了结拉倒。不瞒学同哥你,我在宿城也偷偷买了绳子、刀。当然,我后来还是怂了,选择找袁队长投案自首,除了相信公安机关会还我清白,主要也是不值得……”
“……我现在也要劝你一句,这么做真不值得。不是说你将自己搭进去不值得——人要是遇到这种事,哪里还管得了自己是不是?我是说这样的结局对羲羲不值得。你现在把肖裕军、何红捅了、点了,当着我们这么多人,死刑肯定跑不了的。你们三个今天都一了百了,但羲羲怎么办呢?她妈妈被她爸爸当着全村几百人点了,她爸爸然后又被判死刑,你让她这辈子还要怎么过下去?是不是就彻彻底底的毁了?”
“……你现在收手,我不敢担保你没事,说不得会在监狱坐上一两年牢,但羲羲就不一样了。
她知道有一个爱她、不惜为她豁出去一切的父亲,大家就不会拿异样的目光去看她——至少不敢。我觉得这才是你最应该做的。至于肖裕军这狗|娘养的,强制猥亵未成年人、侵吞集体资产,加主谋诬陷他人,少不了要吃好几年牢饭。而且啊,咱们国内监狱里是有歧视链的,他们这些猥亵未成年人的,是最不受待见的。反而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只要不被判死刑,在监狱里最滋润,因为没人敢惹他们。我觉得吧,将肖裕军这狗娘养的送进去,才是最解恨的。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让袁队长来讲讲监狱里的趣事……”
“社会主义监狱没那些龌龊事,你别他么胡说八道。”袁文海见萧良又要拖他下水,连忙撇清道。
看到林学同垮了似的一屁股坐地上,萧良手心捏着汗,走过去将打火机从他手里抽出来。
钱海云与一名辅警见机走进来,将不再反抗的林学同挟住,也顾不上给他戴手铐,直接先将他拖了出去,过后安排其他辅警走进来,将捆绑肖裕军、何红的电线解开。
袁文海走过来,看萧良还坐在地上,轻轻踢了他一脚,问道:“你还赖地上做什么?”
“我他妈腿发软,”重生回到九四年,短短几天就经历这么多事,萧良心情激荡之余,也难免身体发虚,带点任性的叫道,“我今天刚洗清嫌疑,林学同刚才要是激动了,我就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心虚个毛线,外面找来灭火器了,最多毁容!”袁文海见事情妥善解决了,心情大好,开玩笑说道。
“下次别想我帮你们什么忙,”
萧良赌咒说道,见袁文海胳膊打个石膏不方便,朝隋婧请求,
“隋警官,你拉我一把。”
“你是想占我们小隋的便宜。”袁文海没有同情心的说道。
隋婧白了袁文海一眼,走过来将萧良搀扶起来。
赵执山与范春江走进院子里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心情都颇为复杂。
汪兴民却是颇为自得的看向萧良,安慰他道:“小萧这两天受委屈了……”
案情疑点是隋婧当街拦路捅破的,果汁厂的举报材料是顾培军连夜送到他宿舍的,然后他又在袁文海那里了解到赵执山与范春江的交情一般,汪兴民此时还不清楚作为强奸未遂案的嫌疑人,萧良在幕后做了哪些事,或许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些。
不过,他们一群人围在院子外束手无策,萧良在紧急关头不顾个人安危站出来,这么快就瓦解林学同内心的防线,化解了这场令所有人都汗流浃背的危机,却是汪兴民目睹。
至于萧良刚到场就对杜学兵大打出手,只要没有造成不可控的恶劣后果,谁会在意?
又或者说这一刻,谁还会认为杜学兵没有参与对萧良的陷害?
说实话,萧良真要撂挑子,他们又能说他什么?
谁还没有一点脾气了?
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萧良?”
隋婧下意识将手搭在腰间的枪套上,但随即看到她师父很随意的斜躺在病床上,也很快意识到情况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她满腹狐疑而警惕的盯住袁文海,压低声音质问道:“袁队,你一直都知道萧良藏在云社?”
“隋警官,你不要怨袁队长瞒着你——袁队长被我从着火的警车里救出来,他又知道我是被陷害的,他不想办法帮我洗清嫌疑,他还是人吗?当然了,隋警官你要是举报袁队长,我只会说这次是主动过来找袁队长投案自首的。”萧良平静的看着隋婧说道。
袁文海都想抬脚踹萧良,前面的话完全可以不用说嘛。
不过,萧良既然都这么说了,同时他也能想到萧良这么说,可能是不想老老实实跟隋婧回局里,也就沉默着没有作声。
“爸、哥,你们怎么过来了?”萧良看向他爸萧长华、他哥萧潇问道。
“我们怎么可能真就坐在家里?我们赶到狮山都几天了。不过,县公安局打听不到你的消息,昨天夜里知道袁队长也到云社来了,就连夜赶到云社碰运气,早上才找到隋警官。”萧潇说道。
他们这几天也寝食难安,这会儿看到萧良跟袁文海在一起,又听萧良说袁文海这几天都有积极帮忙调查案情,也是松了一口气。
袁文海的妻子成霞当然清楚丈夫在车祸现场纵容萧良逃走,甚至还暗中帮萧良调查案件真相,都严重违反警队纪律。
不过,丈夫又确实是萧良所救,她站在一旁也没有办法说什么,反而理解丈夫为何带伤还坚持来云社办案。
隋婧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才缓缓看着萧良说道:“我就真当你过来找袁队投案自首的——你现在跟我去派出所做笔录!”
萧良伸手双手,让隋婧拿出手铐将他铐上。
这时候顾培军走到门外,萧良朝他摇摇头,示意他旁观就好。
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调查果汁厂与调查他的案子是一回事,要有可能,最好还是先分开来处理,以免给范春江找到拖延的借口。
他可不想在看守所住太久,更不想最终还要让顾培军或者他爸拿着举报材料跑到省第十四干休部找人。
“我陪你们到派出所走一趟。”袁文海坐起身来,让妻子帮他将警服拿过来。
萧良跟随袁文海、隋婧走路来到镇派出所,借派出所的审讯室做笔录好一会儿,后知后觉的范春江、杜学兵、葛建国等人才赶过来。
重生才短短几天,就再次被铐在审讯室里的萧良,萧良这一刻却静静的欣赏范春江这些人满脸的错愕。
这时候袁文海已经借派出所的电话,跟局里汇报过萧良投案自首的事情,笑眯眯的跟范春江握手说道:
“范镇长猜得还真准,嫌疑人还真就回云社投案自首了。这几天真是辛苦镇上兄弟了。我刚刚跟赵局汇报过来,先借派出所的审讯室,对嫌疑人进行初步审讯——局里要等下午才有车派过来接我们。”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就是没能帮上什么忙。”范春江盯着一脸平静坐在审讯室里的萧良,脸色阴晴不定的说道。
“怎么会?要不是镇上给他这些大的压力,他可不会这么老实站出来自首。”袁文海打着哈哈说道。
袁文海又朝杜学兵握手说道:
“杜站长在这里再好不过,之前做的笔录还要重新核实一遍。这是必须走的程序,能在云社做完,也省得杜站长再到县里跑一趟了。”
杜学兵作为镇经管站站长,是案情发生前夜的酒局召集人,看着萧良醉酒后睡到何红家里,他也做了很多不利萧良的供述。
县公安局已经立案了,袁文海是经办人,他与隋婧借派出所的审讯室,对投案自首的嫌疑人进行初步审讯,同时将当事人、证人都找过来进一步核实之前所做的笔录,都是理所当然之事。
要不然,还是要将当事人、证人传唤到县公安局重新做笔录。
…………
…………
“我是被冤枉的。那天我再次审计了南亭村委及果汁厂的账,原本要回镇上,是杜学兵临时赶过来,硬拉着在村里喝酒,肖裕军、何红陪同,我推辞不了。杜学兵、肖裕军轮番灌我酒,我酒量不行,被他们灌了一斤多白酒,之后发生什么事就全然不知,醒过来时,就发现何红躺在身边。这些在派出所之前做的笔录里都有,我醒过来就推开何红,穿好衣衫要离开何红家,没想到肖裕军早守在院子外,逮住我就拳打脚踢,就说我强奸何红……”
“你既然认为自己是冤枉的,为何要从车祸现场逃走?”
“可能是怕何红与肖裕军陷害我,自己又没有办法说清楚,也可能是车祸发生后,我脑子一热,就跑了。当时我脑子很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逃跑。不过,我在隔壁镇躲了三四天,渐渐想明白过来了,逃避不是办法,就跑回云社投案自首来了。”
“你将你这几天逃跑、躲藏以及如何找到袁队长投案自首的经过,详细说一遍。”
“我当夜翻过宿云山,到宿城镇西搭车回到东洲市里,打电话到家里,知道隋警官你在我家里等着。我不想我爸妈看到我被警察带走的样子,就谎称人在云社,当时是真想回到云社找隋警官你投案自首,不是骗隋警官你。不过,在回云社的路上,我又犹豫了,怕问题说不清楚,就临时改道去了宿城镇,在街口的云青旅馆住了下来。之后想想又不甘心,想回云社找被陷害的证据,左思右想,最后还是鼓足勇气找袁队长、隋警官投案自首……”
“你要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任。你看看笔录,要是没有问题,你在每一页上都签上字。”
隋婧将笔录递给萧良,看着他戴着手铐艰难的翻看笔录,在确认无误后,才接过钢笔在每一页笔录上都签好字。
何红、肖裕军以及杜学兵等人也相继被传唤到派出所,核实他们之前所做的笔录,都是煤都小异,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他们有时间进一步串供,说辞更为严谨。
即便有一些矛盾的地方,他们也推说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脑子有些混乱,可能讲述有些颠倒。
袁文海胳膊打个石膏,派出所这边也只有钱海云一名在编民警要负责日常工作,所有笔录都得由隋婧亲自去做,一直忙得太阳西斜,才将新的笔录做完。
这时候县公安局安排的警车赶到云社。
九四年整个县公安局就没有几辆警车,还有一辆毁于车祸,可谓损失巨大。
临上警车前,萧良留恋的看了一眼天际的晚霞,像一团火在山巅之上熊熊燃烧。
“汪兴民书记刚打电话过来,说是镇上紧急开过党政联席会议,决定就南亭果汁厂所涉及的问题直接向县公安局报警,请经侦队介入调查。不过,问题要查清楚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肖裕军是不是因为这个指使何红对你进行陷害,局里也需要根据现有的一些证据进行综合研判,”
袁文海也坐警车回县里,见萧良迟迟不上警车,拿镇上还没有对外公开的消息安慰他,
“你们搞到那些证据,又不愿说清楚来源,只说是路上捡到的,核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萧良笑了笑,朝在派出所干等一天的他爸、他哥挥了挥手。
袁文海跟他妻子成霞都要回县里,警车坐不下太多人,他爸、他哥要另外找车跟着去县里——萧良想他爸、他哥回去等消息就行,但知道他们也不可能放得下心来。
「连更十七章,好累,任务暂时完成,再次感谢热情捧场的兄弟们。」
“局里这是什么意思,案子都办到这一步了,现在却要将你一脚踢开……”
隋婧下午留在云社,主要是在萧良的配合下,继续搜集诬告陷害案的材料、证据,她黄昏时搭车赶回局里,才得知局里下午已经召开过党组办会会议,决定针对侵吞南亭村集体资产、诬告陷害以及强制猥亵未成年案合并成立专案组,由经侦队副大队长周阮牵头负责。
袁文海不仅没能进入专案组,还在局组会议上被点名批评。
隋婧在他们刑侦第三中队的办公室里,当着其他队员的面,就替袁文海打抱不平起来。
“案子能有这么大的进展,跟我也没有多大关系,案子主要还是你办的,局里也没有说不让你进专案组,”
袁文海却很看得开,坐在办公桌后,将打着石膏的胳膊再次横到身前,说道,
“再说,局里也是照顾我这个伤员,让我多养几天伤,你这丫头不会真想我这条胳膊废在这案子里?”
虽说狮山县作为人口高近九十万的大县,包括乡镇及县直机关在内,乡科级干部高达五百多人,但袁文海加入警队已经有十三四年、他父亲也在狮山工作了半辈子,心里很清楚这五六百乡科级干部,与二十多名县处级官员在狮山组成的那张关系网有多密集、牢固。
赵执山虽然跟范春江没有直接的瓜葛,但他作为县公安局分管刑侦等工作的副局长,不可避免都是这张网的一份子;汪兴民作为云社镇党委书记,在这张关系网里,分量要比赵执山更重一些。
他们上午时都还主张借用镇派出所的地方,对肖裕军、何红以及林学同进行突击审讯,以便在云社能尽快掌握更多的线索跟证据。
不过,中午局里一通电话打过来,说这么重要的案件,不宜放在云社搞突击审讯,需要将嫌疑人带回局里,组织更多的精兵干将参与侦查、审讯。
赵执山二话不说,就决定中止对肖裕军、何红、林学同三人的审讯,直接将他们押送回县里。
隋婧当时留在云社,袁文海虽然随车回到县里,但就再没能接触到最为核心的嫌疑人肖裕军,他也就知道范春江背后的人出面干预了。
袁文海现在头痛的是受害最深的萧良不会甘心,在知道这些事后心里会怎么想……
…………
…………
对肖裕军的突击审讯没能进行下去,意志被击垮的何红虽然在押送去县里之前,就主动交代了很多,但何红所知极为有限。
甚至何红都不清楚当天夜里强留萧良在南亭村喝酒,帮着将萧良灌醉后再离开的杜学兵,在背后到底跟肖裕军有过怎样的密谋。
没有直接的证据,仅凭何红的口供,甚至也无法直接指证杜学兵参与了对萧良的诬告陷害;镇上暂时也只是勒令杜学兵停职接受调查,由党政办主任梁朝斌兼管经管站的工作。
虽说汪兴民说了给他两天假好好歇一歇,但萧良没有急着回去,在初步配合隋婧做好诬告陷害案的取证、笔录工作后,他下午四点钟就先回到宿舍。
他爸、他哥也没有急着回市里,而是留下来,帮着收拾一片狼藉的宿舍。
顾培军今天除了配合经侦对南亭湖果汁厂的调查取证外,还临时接手代理南亭村党支部书记以及代表南亭村党支部监管果汁厂的工作,一团乱麻,萧良暂时也没能跟顾培军见上面。
在收拾好宿舍后,萧良就打算先跟他爸、他哥回市里,党政办干事葛爱霞找过来,说袁文海打电话到党政办找他。
萧良再次走进镇政府大院,这时候正值下班时间,大多数人看到萧良,神情多多少少都有些别扭。
知道萧良受这么大委屈,作为共事两年的同事,不安慰几句则太不近人情,但又很显然不愿意在大院里表现得太亲近。
萧良是重生回到九四年,他对镇政府大院里大多数工作人员的印象都有长达二三十年前的遥远间隔,模糊到要想好一会儿,才能想起人名来。
因为也很清楚前世这些人的冷漠,甚至还有一些人跟着落井下石,萧良内心深处也很清楚这些人此时到底有着怎样的心态。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镇政府大院里的人应该都已经清楚大部分案情了。
范春江、葛建国、杜学兵以及陈申这些人,平时就跟肖裕军称兄道弟,穿同一条裤子,他从车祸现场逃走,范春江花那么大的气力组织人手排查搜捕他,现在肖裕军又身陷囹圄,谁会相信范春江是清白的?
不过,谁又能肯定范春江这次一定会有事?
再一个,镇上跟肖裕军关系密切、唯其马首是瞻的干部也不是一个两个,这些人有谁会希望肖裕军的案子一查到底?
乡镇基层在国内政治版图上,哪怕只能算得上一根根微不足道的毛细血管,但只要浸淫其中的人,很多规则都是心知肚明的。
现在事态还远谈不上明朗,谁会急着给他这么一个即便受尽委屈却又无关紧要的角色送温暖?
范春江他人这时候都还坐在办公室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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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政府主要的办公场所,是大院里一栋三层回字型办公楼,除了汪学民、范春江以及几个副镇长、党委委员的办公室外,主要服务领导的党政办也在三楼。
梁朝斌作为党政办主任独占一个办公室,两名副主任跟几名干事、借用人员共用另两间大办公室。
袁文海的电话,是直接打到梁朝斌办公室里的。
萧良跟党政办干事葛爱霞来到梁朝斌的办公室,看到办公室里没人,葛爱霞说道:“梁主任这时候估计在跟汪书记汇报工作;梁主任说了,你直接给袁队长回电话就行,电话号码抄桌上呢……”
为了避嫌,萧良特意将办公室门敞开来,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袁文海回过去。
这么快县里就有人出面干预,袁文海回到县里甚至都无法参与对肖裕军的审讯,萧良并没有感到有多少意外或者愤怒。
不,他一点都不愤怒,甚至这才是他所期待的结果。
如果县里这次痛下决心,对案件一查到底,还将范春江等人一撸到底,将他身上冤屈洗尽,也就不会再有什么“委屈”。
到时候县里再另调一名镇长到云社跟生性谨慎的汪兴民搭班子,他们凭什么同意他一个刚到基层工作两年、各方面都还看不出成熟、又没有其他背景支撑的人,去接手南亭湖果汁厂?
然而想要真正的报仇雪耻,令肖裕军三五年后从监狱出来也无法东山再起,令其这辈子都在烂泥潭里挣扎,甚至指望他家能尽快摆脱前市委书记陈富山案的阴影,接手南亭湖果汁厂才是萧良接下来诸多计划的第一步。
现在他需要背住这份“委屈”,要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委屈”大了,他才有资格提条件。
他才有资格叫范春江看到他都得将“坐山虎”的威风收起来,才能叫汪兴民看到他在云社有更大的价值……
接下来,萧良就像他二十二岁时最不堪的那一段人生继续重演。
被大群人扭送到镇派出所,先是被值班的民警钱海云铐在审讯室里没有吃什么苦头,但很快镇派出所所长陈申就闻讯赶了过来,与民警杜江对他进行审讯就不太客气了;等肖裕军从镇卫生院包扎好伤口赶到派出所后,更是肆无忌惮在审讯室里对他又是一阵脚打拳踢。
陈申与参与审讯的民警杜江,平时就跟肖裕军称兄道弟,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将愤愤不平的肖裕军拉开。
与前世一样,何红控诉说担心他喝醉酒出事,才接他到家方便照顾,五点多钟听到他醒过来,拿水进卧室就遭到他非礼,裙子都被撕破,是肖裕军路过听到喊叫,及时出手将他抓住。
没有镇领导露面,他的直接领导、经管站站长杜学兵跑过来,作证说他昨天夜里喝酒时,就对何红意图不轨,有动手动脚。
对他的审讯,上午就已经做完。
下午萧良就被单独关押在派出所的拘留室里,思维一直很混乱。
突然重生到二十二岁人生最悲催的那一刻,谁TM能避免得了思维混乱?
一直到夜里九点钟,喝了不少酒的杜江走进来,将他带出拘留室;在此之前,萧良他双手被背铐住,在拘留室整整被关了一下午。
在镇派出所的大院里,萧良看到县公安局刑侦队副大队长袁文海、县公安局刑警周军以及陈申站在一辆警车旁。
这些人前世都是老熟人,这一次他们说话、呼吸,同样都带着很浓的酒气。
很显然,前世曾发生过的轨迹,到这一刻并没有发生改变。
县公安局下午就接到镇派出所陈申的报告,决定对强奸未遂案进行立案侦查;作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的袁文海这段时间正好闲着,就亲自开车带上队里的周军赶到云社提押他。
不过,袁文海赶到云社后,抵挡不住陈申的盛情相邀,他与周军夜里在镇上先接受陈申以及杜江两人一顿热情招待。
九四年很多基层人员都还没有养成酒后不驾车的自觉,袁文海自恃酒量很大,酒足饭饱后就想早点返回县里。
萧良抬头看了看澄澈夜空之上那被浅云遮住一角的盈凸月,光辉清冷,心里禁不住想:
倘若眼前一切不是做梦,倘若他真是重生回到九四年,前世接下来他在被押往县公安局途上遭遇的车祸,还会再次重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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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车出了云社镇区,行驶在宿云山北麓宛如灰色大蛇延伸的石子路上。
双手被铐住的萧良坐在车后排杜江与周军之间,他从后视镜里看到袁文海醉态难掩的眼皮子正在不停的打着架。
袁文海的双手轻轻拍着都有包浆感的方向盘,他那沉醉其中的神态,叫萧良误以为他是在轻拍着某人丰腴饱满的雪白臀部;又或者满身酒气的袁文海在这一刻,也以为自己在拍着某个女人的臂部?
酒精带来的麻痹感,令袁文海脚下的油门越发的轻快,萧良能清晰感觉到车在加速。
老式的吉普车快速碾过石子路,全车大大小小的零件在这一刻,似乎陷入某种难以自抑的高潮中,在微微颤栗着。
杜江、周军坐在他两边,都已带着酒气沉沉睡去。
陈申坐在副驾驶上,喝了不少酒,却很清醒,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萧良往车窗外看去,石子路边都是黑黢黢的灌木丛、杂草,远处的山脊,在月下也仅有模糊不清的轮廓,不知道陈申心里在想什么。
车厢里光线昏暗,萧良还是能从后视镜里,隐约看到自己乱蓬蓬的头发与肿胀的脸。
他二十二岁时,应该有一张消瘦、轮廓分明、惹小姑娘喜欢的脸。
虽说挨了两顿拳打脚踢没有受什么伤,鼻青脸肿还是不可避免的。
看到袁文海在后视镜里的眼神越发飘乎,萧良的心脏也禁不住收紧起来,但他紧紧抿住嘴,他就要亲眼看一看,车祸会不会再次发生。
也许这才是他重生回到九四年最直接的证明。
下一刻,后视镜里的袁文海猛然惊醒,然而没等他来得及踩住刹车,警车已经冲出路肩,猛的撞到一块山石上。
萧良还是像前世那般,或者说准备更为充分,及时拿肩膀抵到前排座椅的后背上,迎接撞击。
萧良左右还有杜江、周军作为肉垫,除了脑袋被车顶撞了两下,翻车带给他的伤害,甚至比前世都要轻微得多。
破碎的车窗外,熠熠月辉无声的洒在坡沟里;远处黑黢黢的山脊,像是素描勾勒出来的。
车厢倒扣着,座椅顶住脑袋太不舒服,萧良七手八脚从车里钻出来,躺在草地上,剧烈的喘着气,像条被浪头打上岸的草鱼。
警车轮胎朝天的横倒在满是乱石的沟底。
“萧良,你快将袁队长、陈所长他们从车里拖出来——车屁股着火了,快救人!”
听到叫喊声,萧良坐起身看到杜江就躺在离他不远的沟底,催促他将袁文海他们从车里救出来。
警车侧翻时,杜江从弹开的车门甩飞出去,萧良见他右腿夸张的反折过来,跟前世一模一样。
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重生回到九四年,他更知道如何保护自己,今天多次挨肖裕军拳打脚踢,并没有受什么伤;发生车祸时也是更清醒的避免掉最强烈的撞击跟侧翻时的伤害。
萧良没有理会杜江,也没有管不远处警车屁股窜起几簇火苗烧了起来,他又躺到长满杂草的土坡上,怔怔看着铅蓝夜空上悬挂的圆月发愣。
“陈所长带我们审讯你,是职责所在;袁队长跟周军将你带去县局提审,也是县局安排的——你他妈不能见死不救!萧良,萧良!”杜江见萧良没有动静,急得骂娘,又不断喊袁文海、陈申、周军他们的名字。
周军自始至终没有反应,满脸是血的袁文海很快也醒了过来,先是憋足劲想将车门往外推,但他这一侧的车门卡住了。
车前身变形严重,袁文海既没有办法从车前窗钻出来,也没有办法钻到车后排再出来。
袁文海拍打车窗,想要引起萧良的注意。
萧良还记得车祸发生后,他醒过来想都没想,就第一时间将袁文海、陈申以及重伤昏迷的周军从车厢里救了出来。
那时的他,刚到云社镇政府工作才两年,即便被肖裕军、何红以及他的直接领导杜学兵联手起来陷害诬告,也做不出见死不救的事情来。
袁文海见萧良久久不给反应,便不再拍打车窗。
车厢里沉寂下来,过了一会儿,陈申虚弱的声音从倒扣的车厢里传出来:
“萧良!该死的,快帮我们把车门撬开!我知道你是冤枉的!”
陈申的话叫萧良一惊。
萧良站起来,不顾手腕被手铐勒得火辣辣的痛,朝着底盘后半部已经窜起火头的警车走去,他脚下叫块石头硌了一下,差点摔出去。
他伸手去摸了一下靠近火头的后车厢盖,给狠狠烫了一下。
他倒不担心车子会爆炸。
这辆警用吉普车年头再老,哪怕破裂的油箱直接点着,也没有那么容易爆炸。
哪怕在燃烧一段时间后,油箱内部产生的压力会将火头喷射出来,场面会相当吓人,但也只会很快将底盘、轮胎以及车里的内饰都点燃起来,将整个车子都包裹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中。
爆炸,那是不存在的,又不是演电影。
萧良看着窜上车底盘的火头,估计还能烧上一段时间,他走到警车的另一侧,蹲下来看到满脸是血的陈申,被安全带死死勒住,整个人倒挂在变形严重的副驾驶上痛苦的呻吟着。
看不出陈申还有哪里受了伤,就见他的左肩插入一块巴掌大的车窗玻璃,血液外涌,顺着脖子、脸,滴落在倒扣的车顶篷上。
“萧良,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你快将我们拉出来,你的事情到县局能说清楚!”陈申忍着剧痛,吸着凉气努力的侧过头跟萧良说话,声音虚弱之极。
看着陈申月色下乞求的可怜脸色,萧良神情一阵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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