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腰的衣裳卷起半截,月光照见那块本该有胎记的位置,如今爬着道蜈蚣似的疤。
田小草站在篱笆外看着,怀里揣着白天捡的翡翠碎片。
那些碎玉在掌心捂得温热,棱角却仍扎得生疼。
马喜凤哼着纺线谣的调子从她跟前经过,发梢还沾着皂角香,后腰的伤疤在月下泛着珍珠似的光。
9
账本是在申时三刻被发现的。
马喜凤挎着腌菜坛子路过祠堂时,正巧望见偏殿的门闩被狂风吹落。腌菜汁顺着坛口滴在青石板上,在闷雷声中洇成暗绿的苔痕。
她踮脚朝里张望,瞥见瓦缸里泡胀的纸页——那是李大河找了半年的秋收账册。
雨点砸在脊背上时,马喜凤已经冲进偏殿。
粗布鞋底打滑,她跪着用衣摆去吸账本上的雨水。
十年前的地契脆得像酥皮,五年前的借据晕染着蓝墨,她忽然想起当樱桃时弄湿弟弟的描红本,也是这般手忙脚乱地哈气烘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