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是,原来这一整个地方都是这么的黑暗肮脏!
雁过长空,影沉寒水,雁无踪迹,影无留影,雁还是雁,影还是影。
第二次逃跑,右大腿上的滚烫烙铁的痕迹,此生不化!
再没有心痛的感觉,仿佛是痛得久了也会麻木。生命就在这反复的希望和绝望之间渐至黯然,之后只剩灰灭前的余光,破旧木台上的灯光摇曳,却微弱得根本无力照明,更加无力给她指引,路在脚下,却不知道要延伸向何方。
她在黑暗中别过头,任泪水一滴滴流经脸颊坠入凄迷的浊世,安静得连丝毫声响也没有。
心生黯然,眼神都会变得空洞、木然。只有双手还在勤劳地耕作,触摸着妖娆的风;只有双脚还踏着沉重的步伐,履着轻快的曲调。一切仿佛来的快去的也快,既然无力改变,倒不如大方地接受,就如当初什么都没有发现那般。
下雨的时候忘记收屋外晒的棉花,男人把她扔到仓库,反手就把门锁上了。沉重的木门咿呀关上,留下暗黑,知秋对所有男人的心门也就再也打不开了,只余空虚。空荡荡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像是黑色的触须一根根从四面八方袭来。蚂蚁和老鼠叫了一整夜,这声音,如今的她再听几千几万次都要尖叫颤抖,都会泣不成声。饿急的老鼠啃食着她脚背上的肉,她攀上横梁,摘下木条,狠狠朝那黑暗中的动影打去,白色的脑浆都溅出来了。
她没有了反胃、没有了恐惧,明白了力量才证实存在感。就算心中再也不能拥有理想的世界,但被这灼人红尘没有方寸也要知道匍匐前行。
无谓的反抗无异于取死。等,世界的黎明。
人们似乎是要把她遗忘,只有第二天晚上那个穿着红色条横的女人来拾干草喂猪才把紧锁的房门打开,看着知秋的一身血红,她没有惊吓,没有厌恶,她只是弯下身张开了怀抱。高度紧绷的弦终于断掉。好暖,叶知秋想。但脸上仍是没有太多的表情,终于倦意在眼中蔓延开来,一天一夜没敢闭合的眼睛终于闭上,这一觉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