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惊恐伤肾,忧思伤脾,悲郁伤肺,最终脏腑失调,气血阻滞,诸般病症便找上身了。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我讲病就是以天理人情抚慰之,感化之,疏导之,助病人排除万千烦恼,解开心中郁结。病源去后,脏腑气血重新振作,身病自去。这就是我讲病的医理。”
吴翰章眯目暗思,半晌拊掌道:“有道理!那就麻烦先生也给我讲讲病吧。”
“敢问吴老爷什么病状?”
“失眠多梦,严重时一晚上也难以合一合眼。”
“何时得的?”
“有两三年了吧。”
“可因事由触发?
“事由……应该是做了保安队长之后吧。前后也看了不少大夫,西药中药吃了不少,但都无大效。”
董先生微微点头,道:“吴老爷,我有句话想问你,这保安队实质上就是日本人的鹰犬,你身为中国人,却做着日本人的鹰犬,不知可有愧疚之心?”
“这…….”吴翰章抬头望向先生,正遇先生刀子似的目光直直逼视过来,不由得垂下眼帘,道:“我倒想做张少帅的官儿,可东北军没对日本人放一枪就撤进了关内。如今咱关东是日本人的天下,不跟着日本人干,谁给你乌纱帽谁给你现大洋?”
“那是有奶便认娘了?”
吴翰章尴尬地笑道:“先生不必说得那么难听嘛。”
先生指着身后对联道:“吴老爷家资豪富,又做着保安队长,这富贵两字是有了,可真似小神仙般逍遥自在吗?”
“不敢说逍遥自在,可也算顺水行舟万事随心。”
“果真如此,就不会睡不好觉了。吴老爷,你既让我来讲病,还是推心置腹实话实说的好。”
吴翰章离座起身踱了几步,停住脚叹道:“说实在的,在日本人手底下当差着实不易,稍有差池就被赏几个耳光,然后劈头盖脸一阵痛骂。这还算好的,去年到省里开会,因为与抗联作战不利,日本顾问当场就毙掉了皇协军的两个团长,现在想起来我这心都嘭嘭直跳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