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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最新章节免费阅读

英俊 著

女频言情连载

一听这话,柳冰心刚刚和缓的脸色又硬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江问青一眼后,她扶起人急忙忙冲了出去。只剩江问青呆愣愣地蹲在原地,眼底一片模糊不清。好半晌,大堂经理才将他扶起,递过来几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脸。这时,他才发现,头上脸上早已一片血水。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先生,需要我替你报警吗?那位先生的家属也太狠了,明明是你伤得更重......她还得理不饶人。”江问青扯了扯唇,露出几分苦笑:“谢谢,不用了”。报了警又要怎么说呢?说她是自己家属?说一切都是误会?还是说,她只是为竹马打抱不平伤害自己的未婚夫?无论什么,都是将血痕累累的伤口,再扒一次。他揣起手机,上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掏出急救箱,步履间带着急切。清洗,消毒,缠纱布,做这一切时,他脑海...

主角:柳冰心江问青   更新:2025-02-09 19: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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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柳冰心江问青的女频言情小说《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英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听这话,柳冰心刚刚和缓的脸色又硬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江问青一眼后,她扶起人急忙忙冲了出去。只剩江问青呆愣愣地蹲在原地,眼底一片模糊不清。好半晌,大堂经理才将他扶起,递过来几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脸。这时,他才发现,头上脸上早已一片血水。分不清,是血还是泪。“先生,需要我替你报警吗?那位先生的家属也太狠了,明明是你伤得更重......她还得理不饶人。”江问青扯了扯唇,露出几分苦笑:“谢谢,不用了”。报了警又要怎么说呢?说她是自己家属?说一切都是误会?还是说,她只是为竹马打抱不平伤害自己的未婚夫?无论什么,都是将血痕累累的伤口,再扒一次。他揣起手机,上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掏出急救箱,步履间带着急切。清洗,消毒,缠纱布,做这一切时,他脑海...

《漫问相思遥万里柳冰心江问青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一听这话,柳冰心刚刚和缓的脸色又硬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江问青一眼后,她扶起人急忙忙冲了出去。

只剩江问青呆愣愣地蹲在原地,眼底一片模糊不清。

好半晌,大堂经理才将他扶起,递过来几张餐巾纸,示意他擦擦脸。

这时,他才发现,头上脸上早已一片血水。

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先生,需要我替你报警吗?那位先生的家属也太狠了,明明是你伤得更重......她还得理不饶人。”

江问青扯了扯唇,露出几分苦笑:“谢谢,不用了”。

报了警又要怎么说呢?

说她是自己家属?

说一切都是误会?

还是说,她只是为竹马打抱不平伤害自己的未婚夫?

无论什么,都是将血痕累累的伤口,再扒一次。

他揣起手机,上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掏出急救箱,步履间带着急切。

清洗,消毒,缠纱布,做这一切时,他脑海里空空的,努力地什么都不去想。

他怕一个忍不住便想起从前的画面。

可试了好多次,单手始终打不了纱布结,那一瞬,这几年无论被如何嘲讽冷待都面不改色的江问青,骤然笑了。

他笑中带泪,声音都打着颤:“笙笙你看,你不在......没有人会心疼我的手。”

“你能不能回来?我好没用,连个结都打不了......”

“你不在,我真的好疼......”

松软的白纱布被风一吹,荡到了脚边,他好像又看到了她那张时刻都带笑的脸。

那时,徐笙笙还在,她是他唯一的家人兼爱人。

那时,没有车祸,没有换心手术,他还是市三院的医生。

徐笙笙比谁都要更在意他的手,她常说外科医生的双手,就是命。

不仅是自己的命,更是别人的命。

所以无论多晚,她每天都会替他做手部按摩让他放松解乏,他心疼她,常常耍赖说不用。

可徐笙笙会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特认真地说:

“你的手是宝贝,万一哪天我出车祸了,还要靠他救命呢!”

那时,江问青就会乖乖坐下,柔柔地看着她为自己一下一下地按摩。

无论他白天做了多少台手术,只要看到灯光下徐笙笙温柔的脸,他整个人都是暖暖的。

可是,最后谁也没想到。

徐笙笙车祸重伤不治躺在手术台时,他唯一能做的却是把她的心剖给别人。

江问青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缠着白纱布,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憋在眼底的泪就这样大滴大滴落了下来,打湿了衣襟也打湿了纱布。

“笙笙,是我的错,虽然你的心在她身上,可她毕竟不是你,难怪我花了三年也捂不热......”

他顿了顿,又苦笑了一声:“好在,我终于认清了,这便成全他们。”

第二天柳冰心也没有回家,连同她本就不多的电话也消失了。

江问青去了趟医院重新包扎后,便去了婚庆公司。

小包厢里,婚礼策划师正殷勤地向他介绍婚宴仪式的每一道流程。

“江先生,您还有哪里不满意,我这边都能为您修改好。”

江问青摇摇头,回了一个浅笑:“挺好,没什么修改的,只有一个细节得改改。”

“哪里?”

“新郎的名字改成,沈奕白。”

策划师脸上的笑僵住了,好半晌来了一句:“江先生您真幽默......”

“没有玩笑,是真的。”不等他说完,江问青便打断了他的话。

“婚礼的经办人是柳小姐,如果新郎的名字要换人,是需要她到场的。”

听到策划师的话,江问青思索了一刻,便说:“电话确认吧,她太忙了。”

话落,他翻出手机,拨通了柳冰心的电话。

试了三次后,她终于接通了电话,江问青二话没问,开门见山道:

“婚庆公司的仪式......”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那边打断,柳冰心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冷,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定吧,我忙。”

挂断电话前,那边传来沈奕白清朗的声音:“冰心,我手疼,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在医院左右等不到人的柳冰心,心下诧异无比,

一双漆黑的眸子牢牢盯着手机,生怕自己漏点什么。

和江问青认识的三年,自己的信息和电话,他向来是秒回,

只要她报一个菜名,都是30分钟内送到。

可今天的他却出奇的安静,什么情况?

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烦躁,柳冰心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紧,

她刚想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时,

却被一旁的沈奕白喊住:

“冰心,在手术室救了我肾的江医生是谁啊?我想当面谢谢他。”

“是要好好感谢,要不是他,咱们两个的肾都保不住......”

话落,柳冰心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顿,她想起什么似的,半开玩笑道:

“他也姓江,奕白,你说有没有可能就是我家那位?”

这话一出,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嗤笑了,沈奕白更是差点笑出了眼泪,摇头道:

“怎么可能!别开玩笑了!”

这时一旁换点滴的护士,插了句嘴:

“江医生啊,那可是我们市三院的大名人,找他你们可要碰运气了,他现在已经不做临床转到后勤去了。”

柳冰心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刚要问江医生的名字时,柳妈柳爸来了。

等香气扑鼻的饭菜一一摆好时,她早忘了要问什么。

此时,正在家里收拾的江问青可悲地发现,原来相处了一千个多个日夜。

他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也是少得可怜,除去那些捐出去的衣物用品,一个24寸行李箱,就是江问青全部的家当。

即便是彻底地消失在柳冰心的世界,自己的存在感还是那么低。

全部处理完,满当当的家里立即空荡了几分。

正当他茫然四顾时,婚纱工作室打来了电话:“江先生,您和柳小姐的婚纱照全都洗出来了,你们什么时候空了来选片子啊?”

江问青这才想起,年前拍的婚纱照还没有拿回家。

那时候,他事事以柳冰心为先,婚纱照的定版自然要她亲手挑选自己喜欢的。

现在想来,也是讽刺。

他这个新郎都不是她喜欢的,婚纱照她还会在意吗?

下一秒,他便对着电话那边回复道:“抱歉,出了点状况,原来的片子不要了,结婚照会重新拍。”

“重新拍?”电话那边再一次确认。

“嗯,到时候柳小姐会主动联系你们。”江问青言简意赅地挂了电话。

这个家和柳冰心,他都不要了,还要婚纱照还做什么呢?

这一夜,过得相安无事。

柳冰心既没有发消息兴师问罪,也没有让他给沈奕白送吃送喝,反倒是院长来了一个电话:“问青啊,明早九点的飞机,你别忘了,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看到你。”

“放心吧老师,我过几年就回。”江问青笑着回答。

老院长叹了一声,想劝一句,又觉得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斟酌间提了一嘴:

“昨天手术室的事儿我都知道了,幸亏你在,要不然又是一起事故......”

江问青笑了笑:“老师,说这个就见外了,我还有一个忙让你帮呢。”

“行!没问题!”

两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个小时,江问青才挂断了电话,钟表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他再一次打开卡包,检查要带的各种证件。

手指翻来覆去间,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以前,他每次出门,行李证件等随身物品都是徐笙笙帮忙收拾。

后来,她不在了,他学着一样样自己整理。

这个过程,既是心疼又是心酸,每出一次岔子,笙笙的脸便会出现在眼前。

好像在问,你怎么那么笨?

和柳冰心在一起后,她的一切都是他在打理,他没有不耐她适应良好。

直到沈奕白住进来,柳冰心化身田螺姑娘为他铺床叠被收拾规整,他才明白。

因为他不是他。

所以她也成不了她。

次日,八点,他准时坐上计程车,柳冰心的消息又准时发了过来:

“怎么不说话?我妈今天不来医院,你中午做点吃的带过来,就11点来吧。”

“太晚了,奕白会饿!”

江问青的视线掠过那条消息,未作一秒的停留,只找出一个号码敲出一行字后。

便将柳冰心的号码从V信删除,联系方式直接拉黑。

踏上飞机那一刻,他望了望天边的云,无声一句:

“别了,柳冰心。”




一阵紧赶慢赶,等到了医院,只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柳冰心。

她额头上裹了几层纱布,隐约可见斑斑的血迹,眼底全是惊惧与恐慌,与以前八风不动的柳检察官简直判若两人。

江问青还以为,她永远也不会为谁惊慌失措。

可是直到这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原来她和惊慌失措之间,只差一个沈奕白。

不等柳爸柳妈说什么,柳冰心早已经红了眼,一双手差点将被褥撕碎:

“都是我不好,明知道他喝了酒,还让他上车......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她浑身颤抖着哽咽着,下一秒,突然一左一右恶狠狠地甩了自己几记耳光。

在寂静的病房里“噼里啪啦”直响。

一张白皙的脸,瞬间红肿成一片,看得柳家二老心疼不已。

江问青垂着眸没有吱声,也没有阻拦。

他知道即便他开口,也无济于事,柳冰心的整颗心全在手术室里的沈奕白身上。

不曾为他跳动一分一秒。

哪怕,它曾那样真切地爱过他,曾陪他度过夜色陡峭和万家灯火。

可现在,她爱的只是沈奕白。

哪怕他,曾守护她一千多个日夜。

这时,一名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急忙问道:

“病人的肾功能出了意外,院里没有多余的肾源,谁是他的直系亲属,病人需要捐肾......”

医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病床上的柳冰心打断。

“我来!”

她没有任何犹豫,起身直接下床,却被柳爸一把拦住:

“你自己也受了伤,瞎胡闹什么!你们的肾源不一定匹配!何况,沈家还有几位直系亲属......”

“爸!奕白等不及了!我不能拿他的命冒险!”

柳冰心像是失心疯似的根本不听他的话,直接越过几人,跌跌撞撞就要出门。

医生眉头皱得死紧,面带犹豫之色地劝着:

“柳小姐,你自己也受了伤......”

“是啊,冰心,你自己都是患者......再说你们的肾源是否匹配还是两说!”

柳妈红着眼,苦口婆心地劝着。

可柳冰心只是倔强地摇头,眼底全是救人的迫切:

“奕白在手术床上等我,他需要我,我不能让他死!”

话未落,她便扯着医生的袖子,红肿着眼急匆匆地就要冲进化验室。

哪怕江问青拽住了她的衣袖,喊了一声“冰心!”,也被她头也不回地重重挥开。

手被摔在坚硬的门框上,一阵钝痛袭来。

直到柳冰心的身影彻底消失,柳妈才哽咽一声,无奈地瘫坐在椅子上哭道:

“沈奕白怎么回事!就不能离冰心远一点吗!15岁为了救他,不会游泳也径直跳进海里,后来沈奕白没事,她自己倒高烧了几天几夜!本以为沈奕白出国,两人就散了,谁承想......”

柳爸难耐地捏了捏眉心,语气里也是满满的无奈。

“这个沈奕白简直就是阴魂不散,几年前出国就和冰心闹过一回,为了他,她伤心过度犯了心脏病,要不是换了一个心,人都差点没了!现在又要割一个肾给他!又不是夫妻又不是男女朋友,这算什么?她简直是疯了!”

柳爸气得直接砸了床桌上的玻璃杯,完全忘记站在身后的江问青。

从父母嘴里听到两人纠缠的往事,他身影微僵,脸上泛起晦暗的惨白。

细看之下,既带着恍然大悟的怜悯,又带着得知真相的讽意。

这一刻他才明白,即便是徐笙笙的心装在柳冰心身体里,即便他曾真的想和她好好过一辈子。

他也不可能,真的捂热她。

幸好,他也看得分明,要从她的世界彻底消失。

谁也没注意到他悄悄出了病房,进了对面的手术室。

不到二十分钟,柳冰心木着脸便被护士从化验室送了出来,柳妈连忙跟上去,颤着声问:

“这是......手术做完了?”

那护士急忙摆手,面上带着几分歉意道:

“幸亏江医生出面,发现病人只是内脏出血过多混淆了判断,肾没有问题,这位小姐不需要捐肾。”




被称为市三院心外第一刀的江医生,在做完这最后一场手术后彻底封刀。

从此后成为了柳冰心检察官的私人保姆,和头号舔狗。

为她的一日三餐绞尽了脑汁,恨不得连命都给了她。

可直到结婚前几日,他才发现。

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她拿来应付双亲的替身。

他视线落在她写给初恋的心愿清单上,久久沉默不语。

......

那张清单上勾勾画画,全是细节的批注,每一句里都必定包含一个名字“沈奕白”。

薄薄的纸上,写满了柳冰心对另一个男人的思念。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未婚妻,江问青还能赞一声情深义重,这是他见过最浪漫的事。

可是没有如果。

江问青慢慢闭上了眼,拿着清单的大手攥紧。

半晌,他睁开了眼,将清单塞回原处,

她放得这么明目张胆,根本毫不在意他是否会看见。

这一刻他不禁恨起柳冰心来。

她将一切写得那么清楚明白,他看一眼就能明白她对沈亦白的深情厚谊,

这让他连质问都显得没有任何必要。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他三两步找到院长,开门见山道:

“领导,我申请加入常驻丹麦的医疗队。”

老院长喝茶的动作一顿,挑眉问了一句:

“柳检能答应?再说你们不是准备年后结婚了?丹麦那个地方常年内乱,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不是儿戏......”

江问青摇摇头,笑了笑。

“我会处理好的,院长你算上我吧。”

院长见他神色坚定,想了想,才语重心长地嘱咐:

“你先回去考虑好再来找我,最好还是和柳冰心商量下,毕竟她现在算是你的家属。”

江问青想着老院长的话,坐在车里,精神有些恍惚。

手指无意间打开了家庭群聊,柳阿姨在群里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去吃个团圆饭?

阿姨一向对他这个孤儿很好,说是拿他当亲生儿子也差不多。

他刚想在群里回复,群里很少说话的柳冰心头一次抢先回话:

“我们有事,今晚不回去吃了。”

下一秒,她又单独给他短信:“我今晚要去机场接一个人,你自己吃吧。”

一贯的通知,没有任何解释。

可江问青就是笃定,她要接的人就是竹马沈奕白。

那一刻不知道是基于什么心理,他破天荒地问了一句:“你当初怎么没和竹马在一起?”

她没有立即回复,十分钟后罕见地发来两条长语音:

“他的理想是环游世界,我怎么能用这种烟火气的俗人生活玷污他?”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支持他,替他照顾好父母,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说话的间隙里还能听到飞机场的播报声,江问青记得她清单上标注了沈奕白返航的时间是晚上十点,而现在才堪堪七点。

柳冰心那样一个讲究时间和效率的人,大概只能为心尖上的沈奕白才会破例等待吧。

就像他们认识三年,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

可柳冰心和他的聊天框,没有任何文字,全是简短的语音“嗯好”或者是电话。

他曾经也问过。

得到的只是她冷淡地回复:“打字麻烦。”

那时他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打字。

可后来,他亲眼看见她在手机上敲敲打打,写了又删,删了又写,只为给沈奕白发一条节日问候。

现在江问青才明白,她不是不喜欢打字,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远郊处隐隐传来的爆竹声,唤回他的神志,他抬起眸,视线落在大街随处可见的红双喜上,刺目的红,心底突然漫上一层苦意。

又咸又涩。

江问青的眼神盯着柳冰心的头像来来回回看了好半晌,才退出微信,给老院长发出一条消息:“领导,我决定了,想去丹麦。”

那边回复得很快:“好,大概就这几天,你和家人好好道别。”

江问青仰起头,半晌笑了一声,明明是笑,可眼泪不知不觉间又落了个满脸。

家人啊,他唯一的家人在三年前就走了,用另一种方式生活在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他费尽力气走到她身边。

却发现,她始终不是她。




头顶的灯光白惨惨的,他拿着手术刀的手禁不住瑟瑟发抖,躺在手术床上的人明明是自己的爱人,他却要亲自把她的心换给另外的人。

他几乎是流着泪做完整场手术,画面一转,是徐笙笙那张因为车祸染血的脸......

再睁眼时,已经天光大亮,冬日的暖阳落在窗棂上。

灿灿的,却不带丝毫的暖。

床铺另一边早已冰冷,江问青的心跳如擂鼓额上全是虚汗,他深深吐出一口气,起身穿衣洗漱。

十点,柳冰心的电话拨了过来,还是一贯的通知:

“奕白喊我们吃饭,还是老地方,定位发你了。”

话一说完,电话利索掐断,他甚至来不及发表意见,也许在柳冰心的心底,他的意见也没什么重要,毕竟三年来,他没有反驳过她一次。

江问青苦笑一声,磨蹭着许久才出了门。

即便同样是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沈奕白是一位幽默风趣很会讨女人欢心的人。

手里剥蟹动作不停,嘴里还天花乱坠地说着各处的趣闻,将一向冷淡的柳冰心逗得咯咯直笑。

看着两个人间的互动,江问青觉得连每一次的呼吸都成了煎熬。

这时,沈奕白突然话锋一转,问起了他:

“江先生,听说你是医生转的后勤,一般外科医生只有手术失误才会轮转,您是手上出过人命?”

这话一出,江问青的脸色变了,梦中徐笙笙染血的脸再一次浮现,他异样的神情落进对面两人的眼底,无异于做实了沈奕白的话。

下一秒,他又装模作样地补了一句:

“抱歉,我也就是闲聊,一时口误,江先生应该不会怪我吧。”

柳冰心越过他直接开口:“怎么会,你说的也是事实,他技艺不精只能怪自己。”

“不过倒是苦了找了他做手术的人,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活着......”

柳冰心后面又说了什么话,江问青脑袋嗡嗡的,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耳边反反复复都是她那句:“有没有命活着”。

脑海里瞬间响起一阵尖锐的轰鸣,心像被谁狠狠地攥紧,揪心的疼沿着血液流进全身。

他放在桌下的双手,早已青筋毕露,掐的血痕一片。

顿了好几秒,才压下浑身翻涌的气血,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薄唇抿成直线自嘲地笑笑。

要是柳冰心知道她的换心手术是自己做的,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下饭。

席间,沈奕白说话夹枪带棒,不是明喻就是暗指。

直到柳冰心去了洗手间,他才开门见山地挑衅:

“江问青,你到底有哪点能配得上冰心?”

“之前是我不在才被你偷了三年,现在我回来了,你这个新郎要让让了。”

他把话挑明,就是想将眼前的男人激怒。

可江问青既没有发怒,也没有反驳,甚至点头应声“好”。

他所有的刁难和问责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半点回应,心底的郁气更浓,眼见柳冰心快要走近,他眼眸一转。

下一秒,他仰头一倒直接摔倒在地,桌旁酒碗砸了满身,连带着手背都蹭出了血痕。

“奕白!”柳冰心惊惶失措地冲了过来,一把扶起人,软了声色:

“你有没怎么样?”

“我没事,别怪江先生,他不是故意的,刚才的确是我说错了话......”

这话一出,柳冰心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

上一秒对着他还是柔情蜜意的关怀,下一秒对着江问青就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

“我不想和你废话,你快给奕白道歉!”

视线落在沈奕白染血的手背上,柳冰心的眼底仿佛结上了冰,连目光都带着冷彻入骨的寒意。

“奕白是国际摄影大师,他的手是艺术品,你知道有多金贵?你怎么能伤他?”

怒极的柳冰心甚至没有等江问青解释,拿起桌上的杯子直接朝人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

江问青的额角上渗出冰凉的液体,可他没有管,反而弯腰拾起掉落地上的手机。

被他无视的女人怒火愈盛,抬脚朝他的手背狠狠踩了过去,还辗了几辗。

在高跟鞋的外力下,掌心与碎玻璃紧紧摩擦,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明明剧疼无比,可江问青此时却感觉不到。

他像傻了似的,只是抬眸紧紧盯着柳冰心,仿佛她辗的不是手,而是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那黯淡的神色和眼底满腔的破碎,让女人情不自禁松了脚。

她刚要问什么,却听到身后的沈奕白一声痛呼:

“冰心,我手疼得不行,快送我去医院,这两天还有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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