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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狱三年后,我另嫁京圈太子爷!无删减全文

一只假瑞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怕祈妄呆着不习惯,毕竟祈妄可是京圈少爷。当然也怕她的朋友们放不开。“我.....叮。”祈妄正准备开口,忽的手机传出一声提示音。祈妄懊恼的掏出手机。陈助理:祈总,查到了,池家把您送给池暮小姐的玉佛收下了,并故意误导礼物是送给池烟的。另外,池小姐当天孤身离开了池家,之后就一直住在嘉禾小区。看着简短的两句话,祈妄眼神一眯,半晌才勾起一抹冷笑。池家可真是好样的。“你怎么了?”池暮犹豫着开口问道。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在瞬间气势变幻如此之快。明明刚刚只是觉得他心情不好,这会儿怎么感觉到了杀气呢?池暮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子,朝四周张望了下,默默的裹紧外套。看来明天得加衣服了。“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祈妄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外套,略带歉意道。...

主角:池暮池烟   更新:2025-02-14 15: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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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池暮池烟的其他类型小说《入狱三年后,我另嫁京圈太子爷!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只假瑞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怕祈妄呆着不习惯,毕竟祈妄可是京圈少爷。当然也怕她的朋友们放不开。“我.....叮。”祈妄正准备开口,忽的手机传出一声提示音。祈妄懊恼的掏出手机。陈助理:祈总,查到了,池家把您送给池暮小姐的玉佛收下了,并故意误导礼物是送给池烟的。另外,池小姐当天孤身离开了池家,之后就一直住在嘉禾小区。看着简短的两句话,祈妄眼神一眯,半晌才勾起一抹冷笑。池家可真是好样的。“你怎么了?”池暮犹豫着开口问道。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在瞬间气势变幻如此之快。明明刚刚只是觉得他心情不好,这会儿怎么感觉到了杀气呢?池暮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子,朝四周张望了下,默默的裹紧外套。看来明天得加衣服了。“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祈妄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外套,略带歉意道。...

《入狱三年后,我另嫁京圈太子爷!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她怕祈妄呆着不习惯,毕竟祈妄可是京圈少爷。
当然也怕她的朋友们放不开。
“我.....叮。”祈妄正准备开口,忽的手机传出一声提示音。
祈妄懊恼的掏出手机。
陈助理:祈总,查到了,池家把您送给池暮小姐的玉佛收下了,并故意误导礼物是送给池烟的。
另外,池小姐当天孤身离开了池家,之后就一直住在嘉禾小区。
看着简短的两句话,祈妄眼神一眯,半晌才勾起一抹冷笑。
池家可真是好样的。
“你怎么了?”池暮犹豫着开口问道。
她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在瞬间气势变幻如此之快。
明明刚刚只是觉得他心情不好,这会儿怎么感觉到了杀气呢?
池暮下意识的瑟缩了下身子,朝四周张望了下,默默的裹紧外套。
看来明天得加衣服了。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祈妄起身,拿过椅背上的外套,略带歉意道。
池暮微微诧异,但却没多问,“好的,那我送送你。”
想着人家来找她叙旧,却莫名被自己冷落,池暮心底有些愧疚。
说罢,人就朝着门口走去。
“等一下。”祈妄适时叫住她。
在她诧异的目光下,祈妄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去临海出差带的小礼物。”说着,已经将手里的礼盒塞进了池暮的手里。
池暮下意识闪躲,却没躲开。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不用看,里面肯定是很贵的东西。
以他们目前的关系,还达不到送这么贵重礼物的地步。
就连那尊玉佛,她也是要想办法让池家吐出来,还给他的。
看着池暮无比抗拒的架势,祈妄内心烦躁不已。
眉头紧皱,但却耐心的解释,“就一个周边,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池暮闻言这才松缓了情绪,打开瞧了眼,发现确实是个临海的钥匙扣周边。
提着的心也落了地,这才展开笑脸,对祈妄释放出了今晚最为真诚的笑意。
“谢谢,这次你来桐城呆几天?”收到礼物,池暮心情不错。
两人快速收拾好出门,其他人早就在楼下等着了。
祈妄率先进入电梯,池暮眼尖的发现他摁的是-1跟-2楼层。
意外挑眉,看来这次并不是偶然路过了。
车都准备好了!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到祈妄轻声应道:“一周,公司有新的业务要在桐城开展。”
新业务!?
祈家要入驻桐城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饭吧。”池暮没多深想,还惦记着自己欠他一顿饭的事情。
正想着把人情还了,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呵呵,还说没惦记。”
声音清浅,却在安静的电梯里格外清晰。
池暮一脸懵,他好像理解错自己的意思了吧?
“不是,我就是想单纯请你吃个饭而已。”池暮找补。
恰巧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
祈妄长腿一跨,直接走了出去,“嗯?难道不是吗?”
上挑的眉眼戏谑的冲自己扬了扬,池暮瞬间红了耳。
这,难道是她会错意了?
还不等她想出应对之策,便见祈妄冲她挥手,微笑道别,“下次见。”
电梯门碰的关上,池暮懊恼不已。
她怎么就误会了呢!
或许他就是朋友之间的送礼而已。
“暮暮,你俩怎么那么慢,咦?怎么就你一个?诶,你捂着脸干嘛?”
李倩听见电梯到了的声音,回头正准备抱怨,就见电梯里只有池暮一人。
当即狐疑,走上前去,结果又发现自家闺蜜捂着个脸,神色懊恼。
“咳咳,没...没什么。”池暮暗自深吸口气,淡定的放下手。
平静的走出电梯,越过八卦的李倩,快步上了她的跑车。
“快开车,别等会他们等急了。”说罢,眼神示意她快点。
“不对,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李倩狐疑的上车,而后启动车子,车子瞬间弹射而出,没一会儿就拐上了大道,只是她的视线时不时的撇一下面色如常的池暮。
“我能有什么事,你专心开车。”
而坐在副驾驶座的池暮则是紧绷身体,正襟危坐了好一阵,幸好有人等不及,打电话来将她给解救了出来。
池暮奋战了半个月的月考,昨夜又出去疯玩,难得的周末赖床。
正睡的香甜,却被一阵阵拍门声给惊醒。
“谁啊?”池暮揉了揉困顿的眼,起身下床。
“开门,是我。”淡漠夹杂着不耐烦的声音自门外响起。
池暮握上门把的手慕然一顿,沉默了两秒才将门打开。
池母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质问,“怎么半天不开门?”
自从被认定得罪祈妄之后,池母连表面的和善也不伪装了。
池暮没搭话,冷淡询问:“不知池夫人来找我有什么事?”
这一冷淡态度让顿时刺激到了池母,脸色一黑,“你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池暮自嘲轻笑,“我不是已经被赶出来了吗?”
还是被所谓的长辈赶出来的。
池母一噎,脸色变幻,最终低骂一句,“果真不合心。”
不是亲生的,哪哪都不顺心!
还是她的烟烟好,说话处事都让她顺心。
池暮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却没有丝毫生气恼怒。
她对池家所有的期望,都在他们劝说她替池烟坐牢那刻起,在三年的无尽折磨里,在希望一点点破碎里。
在电视报纸上他们高调的‘幸福’里,逐渐消散。
只要她不去在乎,他们的言语与行为对她就造不成伤害。
相较于她态度平平甚至是冷漠而已,池母则有些恼怒,“你就这么同我说话?”
说罢,眼神侵略的朝着池暮身后的客厅扫去。
哪怕是被池暮遮挡了大片视野,但池母依旧能看清客厅全貌。
一眼看到头的客厅,常规的两室一厅,一见房门紧闭,一间半敞,显然是池暮睡的房间。
见池母打量身后,面漏嫌弃,心里有些不悦,但没表现出来。
侧开身子,让池母进入。
池母没有换鞋,自顾自的走了进去,池暮皱眉,却没阻拦,想着等会说完话便打扫卫生。
池母环顾一圈,嫌弃的皱了皱眉,见池暮关上门,这才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
‘啪嗒’一声,文件袋落在茶几上,池暮目光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这是你的户口,以后你就单独过了。”

“啊?”池暮一脸懵?
他们认识吗?
似乎是她眼底的疑问太过明显,祈妄意识到她竟然将自己给忘了!
一股不知名怒火油然而生!
好巧不巧,一旁的酒吧经理在这时插话,“祈...祈少,陈总还在上面等您呢。”
酒吧经理正等着祈妄回话,却忽然背脊一凉,再抬眼就对上祈妄深深怒意的眼眸。
酒吧经理瞬间僵硬在原地。
这位祖宗怎么了?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同样感受到男人低气压的还有池暮,颇感复杂。
怎么感觉他生气了呢?
“我们认识吗?”池暮小心翼翼道。
“呵呵,很好!”祈妄冷声嗤笑,随即一把将人拉过,大步朝楼上包间而去。
“啊!”池暮被猛的一扯,被迫跟上,意识还有些懵。
“倩倩?”池暮挣脱着桎梏,朝李倩求救。
这人怎么忽然发疯啊!
李倩还在花痴祈妄的帅颜,感慨帅哥连生气都那么帅气。
这会儿见闺蜜刚被拉走,当即回神阻拦,“哎呀,你谁啊!快放开我家暮暮!”
“池暮先借我一下,说几句话。”祈妄冲李倩解释。
李倩微愣,看了看祈妄,又看了看同样愣住的池暮。
随即展颜一笑,大方挥手,挑眉同意了。
实则内心发出了土拨鼠的疯狂尖叫!
这是什么强制爱现场吗?
呜呜呜,瞧瞧那宽肩窄腰,大长腿,俊美容颜!
她家暮暮吃的也太好了点吧!
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么个绝品,竟然不同她说!
“那个,倩姐?”
就在李倩瞩目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时,身旁传来一声怯怯呼喊。
李倩转身,就发现黄毛笑的一脸讨好,仿佛刚刚临阵退缩的人不是他一般。
李倩没好气的冷哼一声,随即冷冷道:“以后见面别打招呼了。”
另一边的池暮被祈妄带进了一间空包厢。
密闭的空间让池暮有些不适,一些被关黑屋殴打的画面浮现在脑海,让她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可祈妄却没有注意到,好在他关上包厢门后很快就打开了灯。
房间骤然大量,强烈的光线瞬间驱散了池暮的恐惧。
但脸上的煞白却没逃过祈妄的眼见。
“你怎么了?”祈妄上前查看,却被池暮躲开了。
“今天很感谢你的帮助,若是没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说罢,池暮就去拉包厢门,却被一只修长大手所覆盖。
池暮吓了一跳,忙抽出自己的手,有些生气的瞪向男人。
但她一转身,瞬间僵硬了。
此刻的祈妄,一手撑着门把手,一手撑着门板,将池暮整个人圈在了双臂之间,形成一个壁咚的姿势。
他怎么可以离自己这么近!
近到她可以清晰嗅到对方身上冷冽的松香以及淡淡的烟味。
“小白兔,又见面了。”男人低垂的嗓音自头顶传来,池暮瞬间软了耳廓。
小...小白兔?
是在叫她吗?
她听过很多叫自己的代名词。
“贱人”、“杀人犯”、“婊子”、“垃圾”......
各种各样的词汇,全都是鄙夷与恶意,却没有一句是褒义词。
可他却叫自己‘小白兔’!
祈妄见她没有回应自己,忽的矮身,与之平视,“怎么?还真不记得我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与脖颈,池暮骤然回神,下意识后仰,可身后就是门板,她竟无处可避!
池暮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皮肤白皙,桃花眼,高挺鼻,不薄不厚的唇,光洁的下颚线,怎么看怎么不熟悉啊!
因着对方那双含情桃花眼,池暮几乎是匆匆略过,丝毫不敢与之对视。
被祈妄视线盯麻了,池暮鼓起勇气,抬眼朝对方看了过去。
一看之下,池暮才发现他的眼尾竟然有着两颗小痣!
在她所认识的人里,有且只有一位眼角长痣的人!
“你...你,你是那个小霸王!”池暮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道。
“呵,算你识相。”男人傲娇轻哼,直起身,满意的撤回了手。
总算是认出他了。
只是,这‘小霸王’?
祈妄有些无语,眉头皱的死死的,居然在背地里给他去外号。
不过,倒是附和他之前的形象,勉强也能接受。
“哇!还真的是你!”池暮一脸欣喜。
没想到出狱了他们竟然还能遇见。
难怪他会送自己出狱礼物,原来他竟然是小霸王!
只是,她没想到,小霸王竟然是祈家的小少爷——祈妄!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应该在京市吗?”兴奋过后便是疑惑,他不是同自己说他是京市人吗?
怎么会出现在桐城?
“只是路过,算着你该出狱了,顺便给你送份礼。”
只可惜抽不开身,要不然就去接她了。
不过这句话,祈妄并没有说出来。
闻言,池暮脸上欣喜淡了下去,但唇角仍保持着上扬弧度。
虽然祈妄给她送礼害她被赶出池家,但他也变相将自己从池家拯救出来了不是吗?
想到这儿,池暮也释怀了,能够再次见到小霸王,是她没想到的,不过难得遇见,今天又帮了自己,合该感谢的。
“谢谢你送的礼物,我请你吃饭吧,也谢谢你今天帮了我。”
祈妄眉梢一挑,唇角攒笑,“哦?方才还一副着急与我撇清关系的模样,这会儿又要请我吃饭了?”
池暮被说的脸上一晒,
忙摇头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以前就想请你吃饭了。”
她也没想到他会是小霸王啊!
那时候的他肿着张猪头脸,谁看的出他张什么样啊!
要不是因为他眉眼的那两颗小痣,她还真不一定想的起来。
当初在监狱里他就如同一个霸王一般,狂霸吊炸,连狱警都敢打。
虽然是他故意招惹那狱警的,但池暮知道,是因为他看不惯狱警对她侮辱打骂。
看着着急解释的池暮,祈妄忽的升起玩味心思,带着揶揄,“哦,原来你那么早就惦记上我了?”
虽是疑问句,但池暮却听到了肯定句般的笑意。
顿时脸色通红,慌忙道:“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谢谢你。”

“池暮,出去好好做人,别再回来了。”
监狱后门,听到狱警冰冷的话音落下,池暮鞠躬,接着眸子一点点聚焦。
桐城下雪了。
冰冰凉凉的雪花纷扬而下,落在地面上转瞬融化,整个世界仿佛都被染成了黑白灰。
池暮内心苦涩,她本就没有做错事,怎么会再回来。
她进监狱,是替人顶罪。
替池家的真千金,池烟。
三年前,在池家呆了一辈子的保姆临终前吐出天大的秘密,说她不是池家亲生。
当年,保姆和池夫人生产日期接近,保姆一时鬼迷心窍,调换了她们的孩子,直到临死前良心发现,才说出真相。
这个消息对于池暮来说,不亚于五雷轰顶。
她不愿相信,但事实却由不得她不信,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彻底否定了她的身份。
她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真正的池家千金,是池烟。
那时候,池暮本来是想离开池家的,却被池夫人留住。
池夫人口口声声说,即使池烟回来,她也是他们的女儿,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委屈。
她语气笃定,字字真切,可当池烟酒后肇事,将行人撞断了一条腿又惊慌逃逸后,也是池夫人找到她,满面泪水,形容悲戚,要她去给池烟顶罪。
证据他们都准备好了。
“暮暮,我知道这件事委屈你了,但烟烟她才十八岁,她要是坐了牢,这一辈子都毁了啊......”
池夫人眼眶通红,拉着她的手,“你帮帮她,就当是偿还你抢占了她十八年的人生,好不好,妈求求你了。”
说着,她俯身就要跪下。
即使已经过去三年,池暮依然记得当时的心情。
心脏如同被揉进了一把碎冰,痛的发麻。
说是要她帮池烟,但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她,让她百口莫辩。
她一步步走出监狱,身上穿着的还是三年前她入狱时的秋装。
这几年她瘦得实在太厉害,几乎只剩下了一把骨头,衣袖空空荡荡,被冷风不断掀起来,露出细瘦手臂上,大片大片的伤疤。
触目惊心。
恐怕任谁看了,都不会把她和曾经那个张扬明艳,骄傲肆意的池家大小姐联系在一起。
就连池暮自己也不会。
曾经那些众星捧月,掌上明珠的日子,于她而言,宛如一场已经结束的好梦。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在她身侧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轮廓锋利,眉眼冷淡的脸。
薄靳之锋利视线缓缓扫过她,语气平静:“三年了,池大小姐学乖了么?”
池暮垂眼。
“嗯。”
语气平静,不再像是曾经那个她。
以往,在她和薄靳之间,向来都是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的,薄靳之少有回应,说上十句八句,也不一定应上一次。
有时候,薄靳之被她吵得不耐烦,就会不悦出声:“你能不能安静会。”
池暮就笑嘻嘻的凑过去抱住他,把头放在他颈侧:“不行呀,我就是喜欢和你说话。”
但如今,她安静得像是突然忘记了怎么说话。
池暮默不作声的开门,坐到了后座。
见状,薄靳之动作一顿,内心莫名有些不悦,不言不语的发动了车子。
池暮在后面盯着他的后脑勺半晌,几年不见,他更加成熟稳重了,气场也更清冷。
当年池烟开车撞了人,又做了大量伪证,将罪名推到她头上。
薄靳之那样光风霁月的人,在入狱那天,他亲自来看她,满眼尽是冰冷的厌恶,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池大小姐,好好悔过吧。”
尽管她已经说了无数次不是她。
但作为有婚约的青梅竹马,他不信她,只相信证据。
不知道是谁的授意,监狱里无论是狱警还是犯人,都没少折磨她,日复一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如今,出狱又专门来接她,看到她现在这副狼狈的受尽折磨的样子,他应该是相当满意的。
她入狱三年,换池烟受尽苦楚的十八年,已经够赚便宜,她还想怎样?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说起来真的是简单,但要熬过去,又是真的好难。
在监狱里那段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盼着家里人来接她出去,后来,接她出去这个愿望,就换成了盼着他们来看她。
再后来,池暮什么都不想了。
车子停靠在池家别墅前,还没进门,就先听到池烟娇软声音。
“爸,妈,幸亏你们今天去看我比赛,我才能发挥得这么好,刚好,爸爸生日也快到了,这次奖杯就当做生日礼物,好不好呀?”
池父向来严肃的面容上流露出少见的笑意:“当然好。”
池夫人也跟着笑:“烟烟在小提琴这方面还真是有天赋,要么说还得是亲生的呢,一看就是遗传我的......”
池暮站在客厅外,过了好几秒没有动作。
薄靳之停好车过来,忍不住又蹙眉:“怎么不进去?”
他一出声,客厅内的人才注意过来。
池夫人视线落在池暮身上,像是不相信一般,半晌才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是......暮暮?”
眼前的女孩子,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头发也发黄干燥,一身衣服灰扑扑的,和光洁亮丽的客厅格格不入。
“回来了就好。”
池父站起身,上下打量她两眼,又道:“先去换衣服吧,别把监狱里的晦气带回来,烟烟今晚生日宴,你这幅样子,让人看到了,又要背后说闲话。”
池暮垂眼,淡淡应声。
她抬步往楼上走,没走两步,又被池夫人叫住。
“暮暮。”
池夫人迟疑了一下,道,“你的房间换到二楼客房了,毕竟你要去三年,原来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过你的东西都还在。”
池暮动作顿了顿。
她原来的房间,是出生时就准备好的,按照她喜欢的风格装修设计,离父母的房间最近。
而如今......
池暮低声道:“没关系,物归原主罢了。”
说完,她转身上楼。
新的房间比原来的要小很多,衣柜里放不下她的衣服,被随意凌乱的扔在床上,或者塞在行李包里,丢在地上。
池暮去洗了澡,随意挑出一件。
明显的不合身。
袖子太宽大,稍有动作,就会滑落下去,露出大片大片无法遮挡的伤疤。
实在难看。

池暮下楼时,宴会厅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
璀璨的灯光下,丰盛的宴席流水一般的送上来,大厅正中摆放着足有六七层高的蛋糕,点燃的蜡烛中,插着被制成一家三口依偎在一起的翻糖模型。
温馨而美好。
池烟靠在池夫人怀里,仰着头笑着和她说着什么。池夫人表情温柔的应声,一转头又看到池暮。
她的脸色一霎间不自然了几分。
池父也回过头,沉了语气:“不是让你把衣服换了?怎么还穿着这身,都跟你说了,今天烟烟生日,你这幅打扮,像什么样子!”
“爸爸,别怪姐姐了。”
池烟急忙上前,去拉池暮的手,“姐姐她在监狱里呆了这么久,心里一定很不舒服,所以才......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圈,哽咽不止。
池暮低头,看着池烟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柔软白皙的一只手,和她这些年在监狱里干粗活而变得粗糙,甚至还有冻疮和茧子的手,完全不一样。
“哎呀,说这些干什么!”
池夫人快步走过来,保养良好的脸上流露出不满,责备的看了池暮一眼:“你妹妹今天生日,你就非要让她不高兴是不是?”
池暮沉默。
池夫人还在继续道:“让你去换衣服也不换,你心里要是有怨气,就怪妈妈好了,别把火撒烟烟身上,再怎么说,也是你抢占了她过去十八年的人生,是不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扯池暮身上的外套,打算让她直接脱下来丢掉。
池暮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这一动作落在池夫人眼里,让她当即愣了一下,脸上满是受伤神色:“暮暮......妈妈知道你在里面这些年受委屈了,不过既然都出来了,那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了,以后,你和烟烟,都还是妈妈最疼爱的孩子,所以,就别再置气了。”
池父更怒:“你摆脸色给谁看呢?你妈妈好声好气的和你说道理,你就这副态度?!看来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重重抓过池暮手臂,就要把人拖过去,却不想,池暮那件衣服实在太过破旧,根本经不起这样力道的撕扯,随着“嘶拉”一声,纽扣崩落一地,袖子被生生扯破。
这下,那些伤疤,想遮也遮不住了。
亮得晃眼的灯光下,池暮一双手臂细瘦如枯枝,遍布着丑陋疤痕,新伤覆着旧伤,将原本瓷白肌肤,切割得支零破碎。
池父宛如被烫到一般收回了手。
池夫人震惊的盯着她的手臂,眼圈红了,嘴唇不住的颤抖:“暮暮,这,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池暮重新将被撕破的衣袖往上拉了拉,嗓音淡淡,“没什么,都是些旧伤罢了。”
“对不起,姐姐,都是因为我。”
池烟捂着唇恸哭出声,去抓池暮的手,“你打我好了......”
池暮没想动手。
就如池夫人所说的那样,她用在监狱里的那三年,来抵池烟被调换的十八年人生,这是一桩交易。
想明白了这一点,那再多心酸苦涩,她都能咽下去。
她想将手抽回来,但刚有动作,整个人都被往后狠狠一推!
池暮猝不及防,踉跄两步才站稳,双腿关节传来阵阵酸痛。
在监狱里,她的被褥时常被人泼上冷水,无法睡人,她就只能睡在冰凉的地板上,久而久之,双腿就落下了寒症,稍有剧烈一点的动作,就痛楚难当。
她抬眼,对上薄靳之冷厉面色。
“既然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他冷声说,“又何必做出现在这副样子,装可怜给谁看?”
池暮撑着桌子,慢慢等缓过这一阵疼痛,听到薄靳之的话,她只觉得讽刺又可笑。
装可怜的前提,是真的有人会心疼。
就像是恃宠生娇,前提都是知道会有人爱自己,而不被爱的孩子,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
或许她以前还心存幻想,但在监狱这三年,已经足以她认清现实,这一点愚蠢的奢望,早就被磨得一干二净了。
是啊,池烟没有错,那她呢?
她又有什么错?
难道是她愿意和池烟调换人生的吗?
“靳之哥哥,别说了。”
池烟拉住薄靳之的手,嗓音柔弱,“姐姐她几年在里面受的苦也够多了,一定知道自己错了,你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听着池烟的话,薄靳之神色稍缓,看向池暮的眼神里,又不免透出几分失望。
果然如池父池母所说,她是被宠坏了。
从小众星捧月般长大,生得娇纵任性也是正常,但这不是普通的小错误,她撞死了人,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而她,怎么还能摆出这样一幅理直气壮,受尽委屈的样子?
她不过是坐了几年牢,出来依然是池家的大小姐,享受荣华富贵,但她想没想过,被她撞死的那个人,却再也活不过来了。
池烟在外流落十八年,却没有一点怨怼,反而处处为她说话,与她感同身受。
这一点,她是真的比不上池烟。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
池夫人擦干净眼角,“暮暮,你先回房间,我让佣人给你送些药过去,你放心,妈妈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不会让你留疤的。”
其实留不留疤,对于池暮来说,都无所谓了。
她垂眼,又是一声语调温淡的“谢谢”。
除此之外,她已经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
她知道池夫人此刻的愧疚心疼不是作假,但,也就一点点而已。
比起愧疚,更多的大概是庆幸。
庆幸三年前,她去替代池烟坐牢了。
这些伤现在在上药,其实已经没多大用处了,都结了疤,不会再痛。
再说了,就算痛,池暮也习惯了。
佣人放下药箱,却没立刻离开。
池暮察觉到,抬眸:“还有事吗?”
“池小姐。”
佣人恭谨的欠身,“池夫人还有话要和您说,等您上完药后,去后花园。”

池暮停下脚步,回头。
“屋子里的东西你也不必收拾了,赶紧离开。”
池父阴沉着脸,目光不屑,似乎多看她一眼都是脏了眼一般。
纵使知道自己并非他们亲生女儿,此刻池暮也不由感到一阵心寒。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要在意期盼了不是吗?
似乎是不满她的反应,池父继续道:“怎么还不走?是想把灾祸都带到池家才甘心吗?你怎么这么恶毒,自己不要好就算了,还要拉上池家?”
灾祸?!
原来他们急着赶走自己,竟是怕被自己连累?
看着巴不得让自己赶紧滚的三人,池暮直觉可笑。
原来他们也有这么害怕的时候啊!
舒尔回神,一抹绿色闯入眼帘,池暮面色一冷,“好,东西我可以不带,但是爷爷给我的镯子我要带走。”
爷爷是家里最疼爱她的长辈。
就算是知道自己并非池家亲生女儿,爷爷对她的好也是一如既往。
哪怕是她替池烟顶罪,爷爷也未曾轻践过她。
甚至还劝说自己好好改正,自己是他一辈子的孙女!
想到总是宠溺自己的老人,池暮眼底划过一抹暗伤。
不过这一切都在看见池烟手腕上带的玉镯时,破防了。
“不行!”池烟一口反驳,左手下意识抚上右手手腕。
她手上正带着一只翠绿通透的翡翠镯!
“我...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姐姐,姐姐想要什么都可以,只是,这镯子我也甚是喜爱,姐姐可否选别的?”
池烟红了眼眶,贝齿轻咬红唇,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看的池父池母心疼不已。
看着委屈的女儿,池父池母心疼不已,
池母更是指着道:“不就是个玉镯吗?那是老爷子给她亲孙女的,你享受了烟烟十八年的宠爱,连个玉镯都不让吗?”
是啊!
那是爷爷给他亲孙女的!
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爷爷为她戴上玉镯时对她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爷爷说:“我们小暮暮已经成人了,往后就是大人了,也该有些首饰趁趁头面了。”
可惜,自己并不是他的亲孙女。
见池暮没再开口,池母见状颇为满意。
池烟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却很好的掩饰住了。
“玉镯你就别想了,你也别说我们苛待你,这么多年了,我们对你如何,你心里清楚,这是我们给你的补偿,你拿了就走吧。”
池父犹如恩赐一般开口,管家立马上递上一个房本、一串钥匙及一张银行卡。
看着面前红色鲜艳的房本,再看看对面浑身透着厌烦与拜托她三人,池暮毫不犹豫的接过。
在池家所有人的瞩目下离开了,亦如三年前他们瞩目着警察带走她一般。
只是,这一次,她没再回头!
池家坐落与偏离市中心的别墅区,出了池家大门,池暮看了看手里的红本,又看了看无尽的夜色。
柏油道路宽阔,路灯高耸明亮,除了偶尔飞驰而过的豪车,周遭没有一个人影。
池暮就这样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才走到繁华点的地段。
只不过月明星稀,街边不少商品都关了门,只有少数不多夜市摊还支着,来往皆是吃着宵夜谈天声。
池暮顺着房本上的地址找到了嘉禾小区,只是怎么找都没找到对应的楼栋。
“诶,小姑娘,你找啥呢?”恰巧大门口旁一便利店大叔拉下卷闸门。
瞅见池暮抱着个红本本不时抬头,好奇发问。
再一瞅,好家伙!
他还是头一回见有人大半夜捧着个房本找房子的人!
直接给他干傻了。
“叔叔你好,麻烦问一下,七栋405号怎么走?”
池暮友好询问,却见大叔在听到自己念出门牌号后脸色徒然微变。
池暮疑惑?
“哎哟喂,你咋买了那房子!那房子死过人的,挂网上好久都没卖出去呢!”
大叔好心提醒,看着她扼腕不已,仿佛自己才是买了那凶宅之人。
凶宅?
池暮歪了歪头,死过人吗?
这个她倒是不在乎。
虽然惋惜,但大叔还是好心指了路。
池暮谢过好心大叔后,便在他同情的目光下朝着他所指的方向而去,步伐坚定,根本不受影响。
监狱里时常发生打架斗殴,流血死人也是正常不过。
就连她,也是险象环生好几次。
别说是住死过人的房子了,池暮一点都不在乎。
如今能有个容身之所,便胜过一切!
顺着便利店大叔所指的方向,池暮很快就找到了7栋405。
“这得是有多着急?”
看着墙上干成褐色的血渍,池暮没忍住摇头。
虽然没指望他们有多好心的安顿自己,但也不至于这么草率吧?
池家虽比不上大家氏族,可在桐城也算的上有头有脸的,名下自然也不只城郊的别墅。
只可惜,他们竟舍不得分给她一套。
只怕是在得知自己‘得罪’了祈妄后,匆匆买下打发自己的。
虽是老破小,但好在能遮风避雨,池暮也不挑。
简单收拾下,就瘫倒在沙发,沉沉睡去。
再次睁眼,天色已是大亮。
‘嗒嗒嗒嗒嗒嗒’,一阵悦耳铃声响起。
池暮掏出新买的手机,发现来电显示是一串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心口一紧。
池暮手指微颤,将手机贴在耳边,试探开口,“喂?”
“我天!池暮!你终于接通电话了!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听筒里传来咋咋呼呼的女声,听着对方指责的话语,池暮却忽然笑了。
这还是她替池烟背锅以来第二次笑,也是感动与竟然还有人在乎她!
“喂?池暮?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闺蜜李倩似乎不满她的态度,再次厉色询问。
“我在春熙街xxx”池暮忙回道。
“等着。”
李倩依旧是风风火火,撂下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等池暮买好生活所需后,李倩已经到了。
“可恶!池家竟然把给你赶出去了!要不是我今天找你,都不知道,池暮暮!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闺蜜!”
骚包的黄色跑车驶进城中村的小道,稳稳的停在了池暮面前,引其周遭一阵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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