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朋友圈刷到陈蕊凌晨发的照片——玻璃杯倒映着男人半截袖口,银扣子闪着蛇信子般的光。
手机突然在客厅炸响。
周叙白的名字在黑暗里一跳一跳,我盯着震动声在茶几上画圈,直到自动挂断。
五秒后林夏的电话追过来:“安安!
周叙白是不是疯了?
大半夜问我你在哪!”
“就说我睡了。”
我攥着袖扣往卧室挪,冷汗把睡衣黏在后背上。
“你们又吵架?
他刚才凶得跟要吃人似的……” “夏夏,”我打断她,“帮我个忙。”
凌晨四点十七分,我裹着羽绒服蹲在小区花坛边。
林夏的甲壳虫碾过积雪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露出她乱糟糟的丸子头:“祖宗,私奔也得挑中午啊!”
她把我拽进后座塞了杯热可可。
车载空调烘得人发昏,我咬着杯沿看雾气在玻璃上结霜。
上个月我们还在这个位置痛骂周叙白,当时他把我扔在电影院等了三小时,最后发来张在酒吧搂着姑娘碰杯的照片,配文“客户难缠”。
林夏气得要打电话骂人,我抢过手机说算了。
“这次又是为什么?”
她翻出毯子盖在我发抖的膝盖上。
我把袖扣抛给她:“赌吗?
现在去东庭酒店1608,能拍到年度大戏。”
甲壳虫在雪地里甩出个漂移。
等红灯时林夏突然摇下车窗,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我脸上:“要是真逮着了,你打算怎么办?”
后视镜里她的眼睛亮得吓人。
去年她抓到陆川聊骚时,也是这个眼神——后来那姑娘的工作邮箱突然收到三百封诅咒邮件,吓得连夜辞职回了老家。
“不知道,”我把脸埋进围巾,“可能……说再见吧。”
东庭酒店的旋转门裹着金箔,像张开的兽口。
前台打着哈欠说不能透露客人信息,林夏甩出张黑卡拍在台面上:“1608房,送两瓶拉菲。”
电梯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
我突然想起毕业典礼那天,周叙白穿着借来的西装,攥着汗湿的演讲稿在台上结巴:“感谢我的……我的光。”
台下哄笑,他涨红脸指着我喊:“苏念安!
我说苏念安是我的光!”
那件西装袖扣是塑料的,蹭得他手腕发红。
“叮——” 十六楼的走廊铺着暗红色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
1608房门虚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