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黑的钞票。
“我早把货款藏灶膛了。”
他抽出一张大团结拍在断墙上，“明天去省城，咱们买电动缝纫机！”
“电动？”
苏曼云打了个哭嗝，“那得多少钱？”
“赵大虎送的。”
高文景踢了脚地上的柴油桶碎片，“粮站烧了十八桶柴油，他这会儿该在派出所掏钱赔公家呢！”
第五章：鱼跃龙门1986年春，南平镇汽车站高文景蹲在候车室长椅上啃烧饼，脚边蛇皮袋里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动。
苏曼云攥着车票直跺脚：“你非带这玩意儿上车？
乘务员看见要罚款的！”
“这叫战略物资。”
高文景扒开袋口，两只老母鸡扑棱着翅膀要往外窜，“服装厂刘科长媳妇坐月子，送这个比送茅台管用。”
突然有人从背后揪住他衣领，赵大虎满嘴酒气喷过来：“狗日的，害老子赔了公家三千块！”
高文景慢悠悠举起烧饼：“虎哥吃早饭没？
这烧饼夹的可是粮站的耗子肉。”
省城红星服装厂“这就是你说的电动缝纫机？”
苏曼云摸着锃亮的金属台面，指尖沾了层机油，“突突响得跟拖拉机似的，能缝衣裳？”
刘科长叼着烟卷笑：“小同志不懂了吧？
这是日本兄弟牌，一分钟能缝五百针！”
他忽然压低声音，“厂里要淘汰十台旧机器，你们要是能弄到批条……”高文景把蛇皮袋往桌上一墩，老母鸡“咯咯”叫着钻出来。
刘科长媳妇在里屋喊：“老刘！
快看这母鸡多肥！”
半小时后，高文景揣着盖红章的批条出来，苏曼云掐他胳膊：“你咋知道刘科长怕老婆？”
“管仓库的就没有不怕老婆的。”
高文景把批条折成纸飞机，“走，去火车站找孙大脑袋。”
三天后，南平镇渡口十台缝纫机在船头盖着油布，孙大脑袋搓着手心笑：“运费加封口费，统共三百。”
高文景掏出牛皮信封：“二百八，多一分没有。”
“你小子……”孙大脑袋刚要骂娘，忽然瞥见油布下露出的日本商标，眼珠子瞪得溜圆，“这、这是进口货！
得加钱！”
“加钱？”
高文景掀开油布，抄起扳手咣当砸在机器上，“现在都是国产零件了，爱要不要！”
孙大脑袋肉疼得直抽抽：“行行行，二百八就二百八！”
服装厂开业当天瘸腿李踩着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