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样用枯指戳着氧气面罩，在病房白墙上划出断续血痕。
茶水间的微波炉发出叮响，周楷看着沈静在二十三层电梯口整理裙摆。
她今天穿了新买的Theory连衣裙，深灰羊毛料子裹着伶仃脚踝——去年圣诞他送的Jimmy Choo踝靴却还躺在鞋盒里。
林晓蔓的玛莎拉蒂钥匙滑进他口袋，齿痕硌着掌心旧疤，那是七年前婚礼上被香槟杯划破的。
“并购案需要实地考察。”
程远将奔驰车钥匙塞进沈静通勤包，皮革余温灼烫着她包里的验孕棒。
地下车库监控盲区，他的拇指按在她婚戒留下的浅白戒痕：“当年你说要等梧桐絮停了再决定，现在树都砍了十二轮。”
周楷在洗手间吐出带血丝的唾液，镜中倒影与父亲化疗时的面容重叠。
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沈静在蓝湾咖啡馆的照片，玻璃倒影里闪过林晓蔓的香奈儿粗花呢外套。
九点五十七分，电梯数字从23跳至B2，他想起今晨沈静倒掉的半杯牛奶，白色液体在地漏旋涡里形成胃癌患者的呕吐物形状。
沈静的手袋暗格藏着冷冻精子库同意书，日期是周楷首次化疗前夜。
程远在十字路口红灯时俯身替她系安全带，车载香水喷头对准她锁骨：“当年周老爷子派人查封我家时，可没想过他儿子会需要借我的种续香火。”
写字楼玻璃幕墙将阳光折射成棱镜，周楷看着沈静的身影在二十三楼消失。
林晓蔓发来晚餐邀约，定位显示在君悦酒店顶层法餐厅。
他摸到西装内袋的药瓶，铝箔板上的凹坑像被蛀空的婚姻——三个未拆封的避孕套，七粒抗抑郁药，还有张泛黄的B超单，胎心停搏在结婚第三年梅雨季。
电梯镜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沈静的口红印在程远领口，比她惯用的色号深两度。
地下车库排风管呜咽如丧钟，她的手机自动连上奔驰蓝牙，十五年前的《广岛之恋》在车厢流淌。
程远的手指在方向盘敲击摩斯密码，副驾储物箱里躺着支录音笔，红灯亮得像手术室警示灯。
周楷推开安全通道防火门时，沈静正在三十二层天台边缘摇晃。
她的羊绒围巾被风卷成白幡，程远送的梵克雅宝手链在腕间叮当作响。
林晓蔓的香水味突然从身后漫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