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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小说完结版

初点点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骆宁暂住祖母的西正院。祖母住西间,东间很快收拾出来,添置被褥。“……你大嫂难产,是阿容请来了名医,救了她母子一命。她是侯府的恩人。”祖母对骆宁解释。表妹白慈容人情练达,又极其富足,很快收买了侯府众人。从上到下,无人不敬她。救大少奶奶母子,更是把她威望推到顶峰,就连骆宁的父亲也认可了她。母亲把她挪到了内宅仅次于两正院的文绮院,光明正大取代了骆宁的地位,也没人有异议。“阿宁,你是个懂事孩子,蕙馥院一样可以住的。”祖母又道。叫她忍让。没有骆宁,哪有这侯府?别说什么文绮院了。骆宁不恨祖母。祖母对她没有恶意,是护过她的。前世受了表妹恩惠的蒙蔽,很快反应过来,对骆宁加以照顾。而后祖母“病逝”,是突发急病,那晚只骆宁的母亲和表妹在祖母跟前。祖母死...

主角:骆宁萧怀沣   更新:2025-02-14 18: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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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骆宁萧怀沣的其他类型小说《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骆宁暂住祖母的西正院。祖母住西间,东间很快收拾出来,添置被褥。“……你大嫂难产,是阿容请来了名医,救了她母子一命。她是侯府的恩人。”祖母对骆宁解释。表妹白慈容人情练达,又极其富足,很快收买了侯府众人。从上到下,无人不敬她。救大少奶奶母子,更是把她威望推到顶峰,就连骆宁的父亲也认可了她。母亲把她挪到了内宅仅次于两正院的文绮院,光明正大取代了骆宁的地位,也没人有异议。“阿宁,你是个懂事孩子,蕙馥院一样可以住的。”祖母又道。叫她忍让。没有骆宁,哪有这侯府?别说什么文绮院了。骆宁不恨祖母。祖母对她没有恶意,是护过她的。前世受了表妹恩惠的蒙蔽,很快反应过来,对骆宁加以照顾。而后祖母“病逝”,是突发急病,那晚只骆宁的母亲和表妹在祖母跟前。祖母死...

《改嫁摄政王,我复仇虐渣妹骆宁萧怀沣小说完结版》精彩片段


骆宁暂住祖母的西正院。

祖母住西间,东间很快收拾出来,添置被褥。

“……你大嫂难产,是阿容请来了名医,救了她母子一命。她是侯府的恩人。”祖母对骆宁解释。

表妹白慈容人情练达,又极其富足,很快收买了侯府众人。

从上到下,无人不敬她。

救大少奶奶母子,更是把她威望推到顶峰,就连骆宁的父亲也认可了她。

母亲把她挪到了内宅仅次于两正院的文绮院,光明正大取代了骆宁的地位,也没人有异议。

“阿宁,你是个懂事孩子,蕙馥院一样可以住的。”祖母又道。

叫她忍让。

没有骆宁,哪有这侯府?别说什么文绮院了。

骆宁不恨祖母。

祖母对她没有恶意,是护过她的。前世受了表妹恩惠的蒙蔽,很快反应过来,对骆宁加以照顾。

而后祖母“病逝”,是突发急病,那晚只骆宁的母亲和表妹在祖母跟前。

祖母死后,骆宁再无容身之所。

“祖母,让我住您这里吧。”骆宁笑道,“我都十七了,您与娘不替我寻个婆家?”

她没有顶撞祖母。

也没有大发脾气,叫人看笑话。

别人笑,骆宁也笑,甚至笑得更自然。

“好孩子,你越发大方爽利了。”祖母握住她的手,“住这里也行,别难过。”

“是。”骆宁回握她的手。

暖暖的手,很健朗。

她与祖母说了好一会儿话。

还特意说了表妹白慈容。

“怎么以前没见过这位表妹?”骆宁问。

祖母:“是你大舅舅的嫡女,之前寄养在外地,怕继母迫害她。”

又有点诧异,“你没见过她?”

骆宁摇摇头:“没有。她跟我娘,长得很像。”

“侄女像姑,有福气。”祖母说。

骆宁笑了下。

“你大哥说他见过。”祖母又道。

骆宁再次一笑。

当然见过了,他们才是亲兄妹。

她不吵不闹,在西正院住下,陪伴祖母。

祖母早已不管事,只礼佛。

父母的东正院内,则有点发愁。

“阿宁回来了,还是赶紧给阿容腾挪院子。”父亲说。

母亲则说:“慧能首座指点的,文绮院位置适合阿容住。我想,阿宁可以理解的,她一向懂事。”

又道,“蕙馥院就在咱们正后头,小门相通,方便她与父母亲厚,她应该能接受。”

“内宅琐事,听你做主。”父亲淡淡说。

他去了宋姨娘的院子睡。

翌日,母亲叫了骆宁前去。

“……娘日夜思念你。要不是有你表妹相伴,恐怕缠绵病榻,你回来就见不到娘了。”母亲哭着,拉了骆宁的手。

骆宁没什么表情:“娘辛苦了。”

“你表妹之前被魇着,病了些日子。法华寺的首座和尚,指点了方位,叫她住文绮院,才压得住。”母亲又说。

“阿宁,你才回来,切不可恃宠而骄,计较太多。你想想,你受伤,天家才赏赐了这侯府,你爹爹面子不太光彩。

时时提起,叫你爹颜面扫地,岂不是你不好?施恩不图报,阖府才会感激你。”母亲还说。

骆宁有双和母亲很像的眼,妩媚多情,明亮生彩。

她静静看着母亲:“如果爹爹觉得面子不光彩,可以请辞,叫天家封赏我一个郡主。”

母亲被噎住。

“阿宁,你这是糊涂话了。”母亲说,“哪有女儿家越过父亲封郡主的?都是受父恩。”

骆宁表情很平静:“娘,爹爹封了侯,您也得了诰命。这么大的宅府,您也说是因我受伤救太后而得。怎么不替我表表功?”

“功是要别人说的。”

“娘你也不能说吗?”骆宁问。

“不好自卖自夸。”

“既然你们心里都有数,女儿想要回自己的院子,是很过分要求吗?”骆宁一步不让。

母亲有点恼了:“阿宁,你没规矩!”

气氛僵持。

母亲想到魏公公送她回来,又忍住了脾气:“阿宁,住哪里都是一样。文绮院并不比蕙馥院高贵。不重要。你莫要盯着蝇头小利。”

“既然都是一样、不重要,那就还给我吧。”骆宁说。

母亲语塞。

她叹口气:“你变了,阿宁,你怎么变得如此固执、粗俗不通礼数?”

骆宁轻柔笑着:“娘,这句话女儿不解。女儿回家了,想住自己的院子,很过分?需要女儿请太后娘娘主持公道吗?”

母亲眼底有了惊怒。

她再也说不出话。

骆宁有礼有节,始终面含微笑,不给任何人造谣她“发疯”的借口。

她回了西正院,陪着祖母念佛。

白慈容到了侯夫人的院子,低声劝她别生气:“姑姑,我会搬出来的。”

“不行!”

又道,“我有办法,到时候叫老夫人劝阿宁吧。”

腊月天寒,过几天便是腊八节。

信佛的人很在乎这一日,因为腊八节也叫法宝节,佛门会做法事、散佛粥。

每年这日,法华寺的厢房都订满,佛斋更是精致奢华,一桌需要五百两银子。

饶是如此昂贵,没点身份地位都订不到。

过去好些年,镇南侯府没有订到法宝节这一日的素斋,老夫人深觉遗憾。

半下午,骆宁陪着祖母捡佛豆,她母亲来了。

身边跟着白慈容

“娘,阿容有个好消息告诉您。”母亲满脸微笑。

“什么好消息?”老夫人问。

“祖母,我订到了法华寺的素斋,是腊月初八法宝节那一日的。”白慈容笑道。

白慈容已经和骆家其他孩子一样,直接称呼老夫人为祖母了,以示亲昵。

老夫人脸上,情不自禁有了笑容。

“怎么订到的?”

“慧能首座帮了忙,他与我有些私交。要不然,五百两银子一桌的素斋,咱们也抢不到。”白慈容笑道。

老夫人笑容慈祥:“又叫你破费了。”

“这是大日子,孙女只想尽孝。”白慈容说。

老夫人欣慰点点头。

骆宁坐在旁边,安静听着。

她记得这一年的腊八节。

也是因为骆宁不肯让院子,非要索回,母亲和白慈容想了这么一出。

结果腊月初六开始下雪,一直下到了初九,盛京方圆百里的村庄都受了雪灾。

死了人、牲畜。

御史台趁机弹劾腊八节这日的素斋,攻讦法华寺,逼得法华寺拿出万两银子赈灾。

而订到了素斋的六户门第,全部受到弹劾。

骆宁的父亲与其他五位贵胄,挨了骂。

母亲不说是白慈容的错,却说:“阿宁一回来,咱们就如此倒霉,这孩子啊……”

府里的下人们开始传这话。

成功移花接木,骆宁替表妹背锅。

她一个人、两个丫鬟,压根儿无法与整个侯府辩驳。

想到此处,骆宁插了话:“听说,腊八这日的素斋,一共才六桌,至少五百两银子一桌。”

白慈容看向她,小小年纪带着从容与贞静,“是,这一日都抢,京里信佛的人多。”

“盛京光望族,就不止六户,还有皇亲国戚。祖母,这不是得罪人吗?”骆宁淡淡说。

老夫人的笑容,顿时有点勉强。

侯夫人,也就是骆宁的亲生母亲白氏,笑着解释:“能订到就是有佛缘,信佛的人不会生气,只会羡慕老夫人的缘分深。”

老夫人又松动。

骆宁看向她:“祖母,还是退了吧。”

母亲脸色顿时落下来。

白慈容见状,笑着说:“姐姐,是我欠考虑。您放心,慧能首座会出面担保的,不叫咱们得罪人。”

“退了吧。”骆宁面孔沉静,“祖母,此事不善。”

白慈容笑容也维持不住。

侯夫人几乎要浮出怒容。

老夫人看着这个,又看着那个,在心里叹口气。

“……那就算了,今年的法宝节,我去烧一炷香就行。”老夫人无奈。

孙女刚回来,这一桌素斋,托人情、花巨资,当然不是为了老婆子,而是为了争院子。

她没有老糊涂。

院子应该还给孙女骆宁,这是骆宁应得的。

所以,她只能忍痛割爱,站骆宁这边。

侯夫人带着白慈容,几乎是怒气冲冲出去。

下人们瞧见了,免不得议论。

骆宁回房,拿出一串紫檀木精心雕刻的佛珠:“祖母,法宝节的时候,您戴着它去吧。”

老夫人一瞧,差点惊呼出声:“玄妙佛珠?这、这是太后娘娘的!”

“是,她赏给我,说保佑我平安。祖母,借您戴一日,回头还是要还给我。”骆宁笑道。

老夫人脸上几乎露出狂喜。

比起五百两银子一桌的昂贵素斋,这串佛珠才是真正有面子,人人仰慕与震撼的法宝。

她看向孙女。

不对啊,她为何要在白慈容和孙女之间犹豫?

这才是她的血脉,她骆家真正嫡出的大小姐。

白慈容,她怎么回事来着?

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呢?


朱红色华服的年轻人,跌坐在地。

车夫、身后跟着的一名随从,以及他妹妹郑嘉儿,都拥上来。

“大胆,你可知我们是谁?”郑嘉儿对着车帘大怒,“你竟敢伤人?还不速速下车受死?”

雍王端坐,眉眼都不抬。

他车夫手握缰绳,竟也一动不动,甚至没挪到这边来挡一下。

郑嘉儿更怒。

她方才瞧见了骆宁的脸。

年轻俏丽,头上戴着的首饰比较简朴,马车也寒酸。

郑嘉儿是郑氏嫡女,她胞姐乃当朝皇后,满京城的贵女她都认识,却没见过骆宁。

断定骆宁不起眼。

“来人,将马车里的人拿下!”郑嘉儿怒道。

郑家随从上前,原本想拦开车夫去掀车帘,却发现那车夫还是不动,任由他一把将车帘撩起。

尚未看清人影,有什么暗器射出。

郑家随从应声而倒,额头肉眼可见一个大包,竟是被小小暗器打得昏厥。

如此近的距离,若不是重器,压根儿不能造成这样的伤。

除非车厢里的人,武艺高强。

郑嘉儿慌了:“放肆,此乃皇城脚下,你可有王法?你出来!”

又骂道,“等本姑娘揪住你是何人,要踏平你家府邸,刨空你家祖坟!”

地上的郑少爷郑霄,挨了一脚,头昏脑涨片刻,剧痛感慢慢褪去,恼羞成怒,竟是再次跌跌撞撞过来,要上车打人。

他鼻血流了一脸,用左手捂住口鼻。

“让我瞧瞧,何人狗胆包天……嘶……”郑霄疼得说话不清,口齿含糊。

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等气。

除了忍让皇子们,他还没有在任何人面前吃过亏,哪怕是郡王世子,都要给他面子。

他再次上前,一手扒住了马车的边沿,奋力想要上车。

这次,手腕被人捏住。

咔擦一声,胳膊折断,动作麻利极了。他被人扔了下来。轻飘飘,似一块破布。

郑霄再次疼得要晕厥,又没真的昏过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呼痛声。

这边动静,终于惊动了金水桥的侍卫,以及前面堵住的马车。

“何人……”

侍卫认识郑霄和郑嘉儿兄妹俩,暗暗吸一口气,待要说话时,不起眼的马车帘子掀起。

正旦这一日阳光极好,碧穹蔚蓝如洗,金芒落在亲王九旒冕朝服绣着那条龙上。

龙遇金芒,栩栩如生。

男人站在马车边沿,本就高大的他,似神祗俯瞰众生。

英俊至极的眉眼,此刻更添一抹威严与肃杀。

侍卫、前后车看热闹的功勋子弟,一个个脑子无比清晰。在亲王露面瞬间,立马躬身行礼:“王爷万福。”

郑霄的呼痛声,似被堵在了嗓子眼里。

他疼得额头见了冷汗,只是愕然看着萧怀沣。

萧怀沣回视他。

他没说话,转身跳下马车,不等车夫搬来马凳。

众人纷纷低头。

郑嘉儿痴痴看着他,失控叫着他:“殿下。”

萧怀沣没看她。

他只是道:“这条路本就不宽敞,又拥堵,别驾这么大的马车出门。”

前后几个人躬身,不敢起来,低低应是。

萧怀沣转身,对坐在车里的骆宁道:“下车,走过去就几步路。”

骆宁:“……”

她好想藏起来。

那是郑皇后的胞妹;前后的,全是望族世家的子弟。

雍王想打谁都可以, 但骆宁露面,恐怕要遭非议。

她又不敢违逆雍王,怕自己矫情一下,他真把她扔这里,自己步行去寿成宫。

那时候,骆宁才是真的下不了台。

她立马起身,也撩起车帘。

躬身的众人,不敢抬头看她,只郑嘉儿目光如炬盯着骆宁。


萧怀沣伸手。

骆宁还以为他要搀扶她,却见他双手掐住了她的腰,将她从马车上拎了下来。

骆宁:!

凌空这一瞬间,她魂魄飞出去了半寸。

将她放下,他举步往前走,骆宁赶紧跟着。

他脚步大,骆宁近乎小跑,两人片刻后过了金水桥,进了西北门。

侍卫瞧见是雍王,不敢阻拦,恭敬放了他进去。

因有了如此变故,骆宁和雍王赶到寿成宫时,寿成宫已经进了第一批拜年的人。

是几位大长公主、长公主,当今皇帝的姑姑与姊妹。

“民女见过太后娘娘。”骆宁先行礼。

太后与诸位公主瞧见她与雍王一起进来,都有些吃惊。

“凑巧遇到了。”骆宁说。

太后叫她起身。

先给了她一个荷包,才携了她的手,赐座,让她坐在旁边。

“这就是骆氏阿宁。”太后慈祥看着骆宁,“当时那一刀,冲哀家心口扎来的。这孩子比哀家高一些,挡住了,没有伤及心腑。但太单薄,被捅穿。”

大长公主、长公主们急忙附和。

或感叹太后福泽深厚;或夸奖骆宁忠心无畏。

雍王被撂在旁边。

他趁着空隙,同太后拜了年,就往前面大殿去了。

太后只说了句:“你来得太晚了,御史台又要参奏你不敬。快去吧。”

雍王走了。

骆宁坐在太后身边。

嘉鸿大长公主也在。她嫁到了权阀裴家,与驸马很是恩爱,只一独子裴应。

裴应身上没有世家子的纨绔或骄傲,他酷爱读书、吹笛,能文能武,谦和有礼。

他当年看上了骆宁,嘉鸿大长公主也没刁难骆宁,见面还夸奖了骆宁。

骆宁再见到她,便觉得亲切,冲她微笑。

“……骆小姐见过我?”嘉鸿大长公主笑问。

骆宁便说:“民女南下养病,是在韶阳。”

嘉鸿大长公主笑起来:“驸马老家便是韶阳。”

“是,民女听人说了。那边还有驸马老家的宗祠,人人夸赞驸马。”骆宁说。

嘉鸿大长公主听罢,有句话想问,又忍住了。

她欲言又止,太后都看出来了。

另有长公主插话,打岔过去。

几位公主闲坐片刻后,起身告辞,太后没有叫下一拨外命妇进来,而是单独与骆宁闲聊。

问她怎么回事,如何和雍王一起入宫的。

骆宁:“半路上与母亲的马车走散,人与车太多。怕赶不及,就拐到了雍王府,想借王爷的光走个捷径……”

然后又把在金水桥旁边发生的事,说给太后听。

太后听了,没动怒,淡淡笑了笑:“郑家的孩子们,有资格嚣张。满朝除了崔氏,就属郑氏有威望。”

又道,“幸好不是你一人,否则要受气了。吓到不曾?”

骆宁没有被吓到。

萧怀沣太麻利,打人一气呵成,骆宁只顾看他了,都顾不上害怕。

“……雍王折断了郑少爷的胳膊,还打得他鼻血横流。”骆宁对太后说。

太后笑了下:“那就叫燕国公去告状吧,咱们不用管。”

骆宁应是。

一上午,骆宁都在太后身边。

外命妇们陆陆续续进来,每一拨七人。

每个人都瞧见了骆宁。

骆宁想,不出今日,人人都知镇南侯府的嫡小姐回京了,而且太后依旧对她心存感激。

地位如何不好说,名声肯定响彻盛京了。

有利有弊。

骆宁始终含笑,落落大方坐在太后下首。有人问话,她会看一下太后神色,酌情回答。

察言观色很准。

骆宁也是头一回知晓,盛京城里有这么多一品诰命夫人。

“……贵胄冗杂到了如此地步。百姓与田地需要养活他们,沉重无比,怪不得后来雍王登基后,头一件是抬新贵打压门阀。”骆宁想。


一共三人、一狗。

黑狗瞧见了骆宁,就跃跃欲试想要献殷勤;它唇边血迹被擦掉了,又是黑色发毛,残余看不分明。

雍王萧怀沣坐在西面,穿一件淡青色素面绸缎袍,表情不耐烦瞥一眼他的狗。

黑狗立马趴地上,不敢奔向骆宁。

眼神把狗按住了,萧怀沣这才看向骆宁。

骆宁觉得,他今日气质不同往常。眉目依旧冷峻,危险与狠戾隐藏眼底,可淡青色袍子,给他添了点温润。

“见过王爷。方才多谢王爷出手相救。”骆宁敛衽行了屈膝礼。

萧怀沣语气很冷漠:“起身。”

骆宁站起来,又道:“冒昧打扰了。王爷,我只是来见个礼,这便先告退了。”

“既来了,坐下喝杯茶。”萧怀沣淡淡说。

他对面,是两名男子。

一人长相清秀俊美,肌肤白,与萧怀沣有四分相似。笑盈盈的,但眉宇间有一点无法遮掩的哀愁。

另一个也英俊不凡,着世家子特准的朱红色袍子,风流不羁,眼神似带了钩子,看人、看狗都缠绵。哪怕不笑,脸上也似有点笑意。

“这是三哥;这是舅表弟崔正卿。”萧怀沣难得有了点耐心,介绍说,“这位是骆家大小姐阿宁,我的王妃。”

对面两人都笑了。

萧怀沣的三哥是辰王。

“赐婚的圣旨,过几日才下。”辰王说,“你这么贸然定了,骆小姐恐会尴尬。”

再看骆宁。

骆宁有点紧张,却丝毫没有羞赧。

听到辰王这么说,骆宁还主动解释:“雍王爷同意,婚事便算落定。如何称呼,全凭王爷喜好。”

一旁的崔正卿哈哈笑起来:“七哥,你这王妃爽快。镇南侯府的,也算是将门女了吧?”

萧怀沣没出声。

辰王也说:“方才瞧见了你耍鞭。”

“拙劣鞭法,实在不堪入目。”萧怀沣说。

骆宁坐在他旁边,低垂眉目:“只是学了点皮毛。”

“莫要贴金。”他说,“一出手就被人拽住了鞭尾,能放不能收,这不叫皮毛,入门都不算。”

他大概很讨厌蠢人。

骆宁低声应是,没跟他争辩。

“……下次碰到疯狗,就绕道走。”雍王又说。

骆宁再次应是。

萧怀沣见她没有狡辩,心情好了点,亲手给她斟了一杯茶。

骆宁喝茶,听他们闲话。

“……董神医难请。”辰王说,“到处寻不到他踪迹。”

骆宁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王爷说的董神医,可是擅长治心疾的董濡?”

辰王勉强一笑:“是他。”

“他出海了。”骆宁说,“我与他在韶阳见过,他要远赴东瀛。听说是他族弟在东瀛失了音讯,那是他唯一亲人,他要去寻回族弟。”

辰王脸色变了变。

崔正卿解释给骆宁听:“辰王妃身体不太好。”

辰王苦笑:“再寻名医吧。”

怪不得他脸上有一股子无法遮掩的愁容。

骆宁略微坐了坐。

萧怀沣没有再同她说话,骆宁一杯茶喝完,很识趣起身告辞。

她一走,崔正卿便说:“骆小姐好容貌。这等国色天香,怎么名声不响?”

萧怀沣懒得理他。

辰王:“不可妄议雍王妃。”

崔正卿:“瞧着挺好。七哥,你不满意她?”

雍王冷漠瞥一眼他:“与你不相干的事,少打听。”

崔正卿插科打诨,说等雍王妃过门后,要送雍王几名美人,保管合他心意。

萧怀沣一个眼神都没有搭理他。

往窗外看一眼,有人运走了被黑狗咬死的暗卫。

“郑家的人,把女儿养得比公主还张扬。”萧怀沣淡淡说,“御史台只顾弹劾郑家少爷、小姐跋扈,反而忽略了他们的野心。好谋算。”

“郑氏的确野心勃勃。”辰王说。


又道,“方才我瞧见,你先推搡我的婢女,她才站不稳后退,踩到了你。”

“笑话,我是何人,要去推一个奴婢?”郑嘉儿眉梢吊得更高,“推了她,她不是应该往前跌?你这话,自己听听,前言不搭后语。”

骆宁:“郑小姐,你莫不是非要胡搅蛮缠?”

“你的奴婢伤了我,弄脏了我的鞋,自然要你这个主子还债。”郑嘉儿冷冷道,“来人,把她押回去,我要审她。”

她微微提高声音。

暗处,竟走出来两名暗卫,一前一后围住了骆宁与秋华。

秋华拦在骆宁身前:“是婢子不小心踩了人,与我家小姐无关。”

又道,“婢子的确是被人推了一把,才站不稳。郑小姐,在盛京城里,你要动私刑?”

“你是什么东西,敢问我的话?”郑嘉儿撇撇嘴,“先赏她二十巴掌。”

暗卫上前,骆宁甩出袖中长鞭。

她与秋华,都只是跟着秋华的爹学武。

秋华的爹,护院出身,也就是强身健体的武艺;教给两个女孩儿的,更是三脚猫功夫,唬唬人。

骆宁鞭子甩出去,就被郑家暗卫接住。

他用力一扯,骆宁不肯松手,差点跌倒。

便在此时,倏然一阵风。

暗卫比骆宁等人警觉,下意识要躲,后颈却剧痛。身子晃了下,人已经朝前扑倒。

骆宁快速退后几步,抬眸瞧见了琴行对面,是一间茶楼。

茶楼的雅座,窗棂半开,隐约可以瞧见人影。

而这一手暗器,她见过……

郑嘉儿脸色骤变:“是何人躲在那里?”

她估计知道。

上次她兄长,就是这样被雍王打晕的。

郑嘉儿的另一名暗卫,低声对她说:“小姐,您先回马车,属下去看看。”

“不可动,先把这女人带走。”郑嘉儿说。

她刁蛮任性,又霸道狠戾,万万不肯饶过骆宁。

暗卫犹豫,又紧张。

不过主子吩咐,他不敢不从,当即朝骆宁的脖颈伸手,想要先捏晕她,再将她带走。

要快。

骆宁警惕后退半步。

一条黑狗,似一阵风从对面茶楼冲出来。黑狗体型太过于庞大,路人与琴行门口偷偷瞧热闹的,都吓得尖叫。

暗卫尚未反应,已经被黑狗扑倒。

黑狗扑人时候站起来,竟是比人还要高。

是狗,似熊。

前爪按住胸口,锋利牙齿已经扼住了暗卫咽喉。

那暗卫说不出话,血从颈脖流淌了出来。

一声骨头断裂,暗卫翻着白眼,手垂了下去。

黑狗松开口,利齿带血,眼神凶狠盯向郑嘉儿,喉咙间发出咆哮声。

郑嘉儿这才吓得花容失色,站不稳,踉跄着后退;她的婢女搀扶她,躲进了琴行。

琴行的小伙计,拿着门栓阻拦黑狗,股栗欲堕。

骆宁走过去,轻轻摸了摸黑狗的脑袋。

黑狗立马收敛了凶狠,蹭骆宁掌心。

对面茶楼,一声口哨。

黑狗依依不舍从骆宁的掌心离开,风一样卷回了茶楼,又引得对面一阵惧怕的尖叫。

骆宁望向二楼。

她知道,雍王在那里。

既然遇到了,他又出手帮忙,还派狗来杀人,骆宁不能假装不知情。

至少,要道一句谢。

骆宁带着丫鬟秋华,也进了茶楼。

骆宁进了茶楼。

二楼最里面的雅座,门口有亲卫。

骆宁上前,尚未拿出令牌,亲卫便叫她:“王妃。”

又道,“王爷,王妃到了。”

骆宁:“……”

她听得很别扭,因为赐婚圣旨还没有下。

哪怕下了圣旨,在礼部择定良辰吉日完婚之前,她也只是准妃。

“进来。”里面,传来男人低沉声音。

骆宁自己撩起帘子,进了雅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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