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云汐顾承沐的女频言情小说《我想去父留子,却惹到腹黑太子完结版小说楚云汐顾承沐》,由网络作家“菠萝奶冻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苧闻言挺直了脊背,眼中又恢复了神采,“皇姑母真是这么说的?”繁英嬷嬷点头,“但皇后娘娘也说了,倘若您不争气,她没了办法,也只好扶持别人。”其实皇后没说过这样的话,只让她尽心管教,可若是她不这么说,方苧恐怕不会听她的话。方苧看了一眼繁英嬷嬷,她隐约记得,刚刚在气头上时,她好像扇了繁英嬷嬷一巴掌。但她是主子,断没有给嬷嬷道歉的道理,于是什么也没说。*晚香殿。因为太子当众宣布了楚云汐晋升侧妃一事,楚云汐大方地给院中每位宫人赏银十两。十两银子,够普通百姓赚半年了,晚香殿上上下下都开心的不得了。另外,楚云汐还命人将小顺子叫进了房中。楚云汐坐在贵妃榻上,捏着茶盏看着下方,“抬起头来,让我瞧瞧。”小顺子一直是末等太监,这还是第一次进院子面对面跟...
《我想去父留子,却惹到腹黑太子完结版小说楚云汐顾承沐》精彩片段
方苧闻言挺直了脊背,眼中又恢复了神采,“皇姑母真是这么说的?”
繁英嬷嬷点头,“但皇后娘娘也说了,倘若您不争气,她没了办法,也只好扶持别人。”
其实皇后没说过这样的话,只让她尽心管教,可若是她不这么说,方苧恐怕不会听她的话。
方苧看了一眼繁英嬷嬷,她隐约记得,刚刚在气头上时,她好像扇了繁英嬷嬷一巴掌。
但她是主子,断没有给嬷嬷道歉的道理,于是什么也没说。
*
晚香殿。
因为太子当众宣布了楚云汐晋升侧妃一事,楚云汐大方地给院中每位宫人赏银十两。
十两银子,够普通百姓赚半年了,晚香殿上上下下都开心的不得了。
另外,楚云汐还命人将小顺子叫进了房中。
楚云汐坐在贵妃榻上,捏着茶盏看着下方,“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小顺子一直是末等太监,这还是第一次进院子面对面跟贵人说话,诚惶诚恐抬起头,垂着眼皮不敢看楚侧妃。
楚云汐观他面相,额头饱满,眉浓而齐,眼神明亮,看起来聪明且忠诚。
怪不得今日在院中,能说出那番看似求饶,其实告状的话。
楚云汐见他脸上有伤,对一旁的樱雪道,“将我那瓶活血化瘀的舒痕膏拿来,送给小顺子。”
“是。”樱雪应声进了内间。
小顺子慌忙跪下,“奴才谢侧妃赏赐。”
奴才挨打,主子若是能体恤个一句半句,他们就感激不尽了,哪有像楚侧妃这般,还记挂着他留不留疤的。
樱雪送来舒痕膏,小顺子双手高举头顶接过。
楚云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放下,“以后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吧,不用去外院了。”
正好,她身边没个得力的宫人,她瞧着小顺子就不错。
小顺子怔愣了一下,险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这是……从末等太监升为三等太监,来贵人身边伺候了?
他一个头磕在地上,激动得眼眶发红,“王顺誓死追随主子!”
楚云汐摆摆手,“好了,下去吧。”
“奴才遵命。”
小顺子怀着激动的心情离开了。
楚云汐抬眼看一眼窗外,见时辰不早了,吩咐道,“去小厨房取一份五香酥饼,一份蛋黄酥。”
“是。”樱雪应声去了。
楚云汐拎着食盒,去了乾元殿。
走到书房门口,正好遇见寿喜。
“奴才见过楚侧妃。”
寿喜一低头,见她手中拎着食盒,眼睛眯成一条缝,笑着道,“奴才正要去小厨房,给殿下取些糕点呢……”
他越说声音越大,脸冲着书房的方向,“楚侧妃这就送来了,真是关心殿下。”
前些日子他生病,楚侧妃派人给他送了不少补药,身体才能好得这么快,这份恩情他记着呢,当然要帮她说话。
“既然楚侧妃来了,奴才就不打扰了。”
说罢,他还帮楚侧妃开了书房门,再帮她关好。
楚云汐拎着食盒进去,脸上笑容娇俏。
“妾身参见殿下。”
顾承沐看着书案上的舆图,声音清冷,“你倒是会收买人心,寿喜连问都不问就放你进来了。”
楚云汐水润润的眸子眨了眨,无辜道,“殿下,您说什么,妾身听不懂。”
她将食盒放在书案一角,反问道,“难道您不想见妾身吗。”
这招是杜九娘教她的。
男人问话,想答便答,不想答时就去反问他,千万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顾承沐抬眸,目光在她莹白的小脸上停顿一下,接着又看向食盒。
金皎月此时,心中则是万分得意。
楚云汐,原本太后都给你解围了,你非要往前冲,这就不能怪我了。
下面那些非议,楚云汐听见了,但是她根本不在乎。
调制好后,她将线香拢成一捆拿在手上,吹亮一旁的火折子,将线香全部点燃。
点燃的线香如夜幕繁星,芬芳馥郁的香气四散开来,初闻似春日繁花,再嗅如林间清泉。
众人皆沉浸在这清幽绵长的香气中,就连太后也闭目轻嗅,连连点头。
就在大家以为,楚良娣的香道表演,不过调制出这层次分明的芬芳时,只见她细白手指在火红的香头上轻轻一捻,一只香雾幻化的蝴蝶便飞了出来。
众人震惊了,看着楚云汐灵活的手指在香上不断游走,像是赋予了那些香生命一般。
很快,殿中就飞满了带着芬芳的蝴蝶,其中不少还飞到了太后和永嘉帝的衣袖上,留下一缕清香才逐渐消失。
香雾袅袅间,楚云汐明亮的杏眸格外耀眼,犹如星辰暗藏,比那些蝴蝶更令人惊艳。
顾承沐目不转睛看着她,眸光微微闪动,像是被她眼中的星辰照亮。
从小到大,许清婉见过很多次太子表哥专注的模样,写字、画画、读书、射箭……表哥专注地看着一位女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看着眼前的一幕,死死咬着嘴唇,捏皱了手中的帕子。
金皎月也不好受,银牙都快咬碎了,原本以为楚良娣毫无准备,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皇后脸色更不好看,今天方苧没来,她本想给楚良娣一个难堪,敲打一下太子,没想到却误打误撞让楚良娣入了太后的眼。
沈贵妃看着太子春心大动的模样,再看楚良娣时眼中充满了恨意,那可是皇后的选中的人,太子怎么能对她动心。
其他人心里则没那么多想法,专心致志看着殿中的奇景,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到这些美丽的蝴蝶。
“好!赏!”
永嘉帝的一声赞许,打破了殿中的平静。
一名小太监双手捧着打开的锦盒上前,里面竟是一枚西域进贡的夜明珠,个大圆润,光芒柔和。
楚云汐盈盈下拜,“妾身谢陛下赏赐。”
每年太后寿宴,永嘉帝都会准备一个彩头,作为寿礼中佼佼者的嘉奖,今年这是给楚良娣了。
金皎月紧紧捏着帕子,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那幅麻古献寿图,她熬了三个月,眼睛都快熬瞎了,用孔雀羽线绣成,本以为今日能在太后寿宴上露脸,博得满堂彩,没想到永嘉帝却将彩头给了楚良娣那个贱人!
最可气的是,楚良娣能有这个机会,完全是因为自己,是自己让她出尽了风头!
永嘉帝道了一声“免礼”,转而对下方的太子道,“沐儿,你这良娣不错,你皇祖母喜欢她,以后多带她入宫。”
任谁都能听出来,永嘉帝的语气,透着一种儿子终于找到心仪之人,终身大事终于解决了的欣慰,太后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顾承沐道,“儿臣遵旨。”
许清婉捂住胸口,垂下了眼眸,因为她看见太子表哥嘴角在强压着笑,一看就是在为楚良娣高兴。
永嘉帝和太子说完话,就起身了。
他是皇帝,留在这里众人必定拘谨,只有他走了,才能众臣同乐。
楚云汐将手上的夜明珠交给宫人暂为保管,笑盈盈坐回席位上,用肩膀轻轻撞着太子的手臂。
自从楚良娣来了之后,全都变了,不近女色的殿下竟然夜夜招楚良娣侍寝,楚良娣还撒谎,说是什么祈福!
方苧说的对,楚良娣就是狐媚子!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殿下厌弃楚良娣那个贱人!
金皎月几乎一夜没睡,翌日早晨头疼欲裂,睡了个回笼觉才算好点。
她思来想去,觉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吩咐翠玉,把自己绣的那副百子多孙插屏找出来,想要作为“赔礼”送给楚良娣。
就在她即将出门之际,小园子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金侧妃亲启。
金皎月想不到什么人会给自己送信,翻到了信封的背面,只见空白一片。
她问道,“来人有没有说,这封信是谁送给我的。”
小园子摇摇头,“没说,送信的人是位面生的小太监,奴才瞧着是从中宫那面过来的,还说信中有您想要的东西,您看了就知道。”
金皎月更好奇了,拆开信笺抖落开之后,她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是惊喜。
她捏着信纸稳了稳心神,将身上的牌子摘下来递给小园子,“火速去一趟京兆府,让我兄长入东宫见我。”
兄长可是京兆府的功曹参军,平日里负责司法理狱和督捕盗贼,抓捕一个老鸨严刑逼供自然不在话下。
“是。”小园子拿着牌子赶紧跑了。
翠玉捧着锦盒,见金侧妃往里走,不往外走,问道,“主子,您不去晚香殿了吗。”
金皎月冷冷一笑,“不去了,这么好的东西,何必给一个要死的贱人。”
翠玉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金侧妃这句话跟那封信有关,笑着道,“看来楚良娣实在太猖狂了,很多人都看不惯。”
金皎月听见这句话郁气全消,头疼彻底好了。
京中觊觎太子的女人多着呢,楚云汐,看来你得罪的不止我一个啊。
京兆府。
金文庆听说妹妹让自己火速入东宫,还是有要紧事,立刻放下手头上的事跟着小园子走了。
东宫在皇宫的东南角,与皇宫一样守卫森严,但只要有宫中的牌子,经守卫询问登记后方可出入,更何况金文庆还是金侧妃的亲哥哥,无人敢拦。
金文庆到琼花苑时,金皎月已经恭候多时了,她屏退了下人,将那封密信交金文庆手中。
金文庆看后十分惊讶,“楚良娣入宫之前,为何会经常出入媚香阁,她又不是男子,这……这不符合常理啊。”
金皎月说道,“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若是她身份有异,或来东宫另有目的,这件事就说得过去了。”
虽然金文庆昨日没入宫参加太后的寿宴,但也听说楚良娣不仅让不近女色的太子破例带她参加寿宴,还来了一场香道表演,出尽了风头,就连陛下也夸她。
他略做思考道,“小妹的意思是……楚良娣很有可能是青楼女子,被有心人送入东宫,专门迷惑太子?”
“没错。”金皎月十分赞同兄长这个说法。
她想到楚云汐刚去乾元殿侍寝那几日,她的确派下人打听过,乾元殿夜里确实没叫水,但是后来她再派人打听,就打听不到了。
这说明,一开始楚良娣也许就是去乾元殿祈福的,但是后来就变成了勾引,所以太子才会日日沉迷于她。
金皎月想起来就恨,“试问我相貌品性哪一点比楚良娣差,我入东宫一年了,殿下却没正眼看过我,就是因为我没有这些勾人的手段!”
楚云汐白天被楚珣叫到府衙,先是看了一场打板子的戏,又演了一场父女情深的戏,甚是疲累。
一回来她就慵懒地趴在贵妃榻上,闭着眼睛让樱雪给她捏肩膀。
主子扬眉吐气,下人自然也是一脸喜气,樱雪手劲都比平时大。
“小姐,楚大人来的真是时候,以后看谁还敢欺负您,这回您也不必急着和臭书生成亲了。”
“要奴婢说,您还是退了婚书,再挑一挑吧。”
楚云汐听到这里,睁开了眼睛。
“婚姻之事,岂能儿戏,婚书都签下了,难道我还要背信弃义不成。”
说完,楚云汐又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出男人睫毛轻颤,任她采撷的一幕。
她脸颊不经意染上一抹薄红,唇角弯弯,“明日派小厮去客栈给他送信,告诉他,我处理完家事就去找他。”
樱雪应声道,“是。”
*
隔日上午。
张嬷嬷步履匆匆进了院子,将威远镖局送来的一封信交到了楚云汐手上。
楚云汐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越来越沉。
信上说,娘亲和外祖子是在沧山附近失去踪迹的,他们很有可能就在山上,但那里住的是国师大人,附近有卫兵把守,普通百姓根本上不去。
也就是说,她若是想要找到娘亲和外祖,只能借助官府的势力。
楚云汐立刻就想到了楚珣。
她虽然庆幸自己装作一无所知,没有跟他撕破脸,但楚珣目的不明,她此时提出要求,等同与虎谋皮。
就在此时,樱雪进来道,“小姐,前院的小厮说楚大人来了,在会客厅等您呢。”
“知道了。”楚云汐垂着眸子,将信纸塞回了信封。
与虎谋皮又如何,重活一世,她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更不会放弃寻找亲人!
会客厅。
楚珣在房中踱步,焦急地等待着楚云汐。
他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劝她跟自己回京。
他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好几日,再不回京就来不及了。
太子殿下去平安寺为太后祈福,再有十日就会回宫,到时他一定要将楚云汐送进东宫。
楚云汐长在民间,回京还要教她规矩,否则丢他的脸不说,万一得罪了皇家,还会牵连他的仕途。
“爹爹。”楚云汐走进去,甜甜地唤了一声。
“乖女儿,你总算来了。”楚珣往前迎了两步。
楚云汐拉着他坐下,欢喜道,“爹爹,女儿今早将断亲书送了出去,楚家从此和那些族人再无瓜葛,以后谁也别想打我的主意!”
这句话仿佛触到了楚珣心里,他神色一顿,讪笑道,“没错,以后谁也别想打你的主意。”
马上,他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不过女儿啊,你一个人留在平州,爹爹始终是不放心,你跟爹爹回京城吧。”
楚云汐心里明白,老狐狸终于要出手,但依旧装作一无所知,带着疑惑道,“回京城?”
楚珣颔首,脸上露出几分愧疚,“这些年爹爹不在身边,委屈你了。”
“我已经想好了,回了京城,我会说你和妙倩是双生子,这些年因为身子不好,不宜随我四处调职奔波,一直养在平州。”
说到这里,楚珣特意解释了一下,“妙倩是你姐姐,大你一个月,回京之前,我会把你的户籍修改一番,以后你和妙倩都是爹爹的嫡女。”
说完这句话,楚珣等着楚云汐感恩戴德,跪地感谢自己。
毕竟他的嫡女是官家小姐,跟商户女比起来,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楚云汐心中连连冷笑,老狐狸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若不是两人前世打过交道,她没准还真就信了。
前世他信誓旦旦说什么太子无妻无子,只要她按照祖制守灵三日,就可以离开了,结果如何,还不是骗她给太子殉葬。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一脸犹豫和伤心,“爹爹的意思是,让我认别人为娘亲?”
楚珣没想到,她非但不感恩,还会这么问,突然一噎。
他顿了顿,心虚道,“你娘和你外祖现在生死未卜,爹爹这也是为了你好。”
楚云汐眼眶一红,立刻就哭了,“那女儿更不能撇下他们不管,跟爹爹去京城享福了。”
“不把他们找回来,女儿哪也不去!”
楚珣心中暗骂,果然商户女就是目光短浅,上不了台面。
他耐着性子道,“怜怜,你可知一旦你有了官家小姐的身份,爹爹回京城就能为你寻一份好亲事。”
“无论是状元、榜眼,还是皇亲国戚,我的嫡女可以随便挑,将来你可是要做人上人的。”
楚云汐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楚珣这辈子来寻她,还是为了给楚妙倩替嫁。
只是不知道这次嫁的是谁,前方又安排了什么陷阱等着她。
楚珣见她不为所动,继续劝说,“爹爹答应你,一定帮你将人找到,毕竟你娘是我迄今为止,最喜欢的女人。”
楚云汐等的就是这句话,将袖袋中信拿了出来,递给楚珣。
“爹爹,这是威远镖局查到的结果,信上说娘亲和外祖是在沧山失踪的,爹爹只需派官府人前去,就能找到他们。”
楚珣听见“沧山”二字,神色微怔,接过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
他沉吟了片刻道,“爹爹势力不在此地,回京我即刻派人去找他们,你先跟爹爹回京,免得爹爹走后,那些人又欺负你一个孤女。”
楚珣句句话不离回京,楚云汐低头沉默,就在楚珣耐心即将耗尽时,楚云汐抬头道,“爹爹,您容女儿考虑一晚,明日再给您答复如何。”
楚云汐清楚,京城她是非去不可了,但在这之前,她想见程沐一面。
楚珣见她松动了,心中一喜,“好好,爹爹答应你,明日再来府上找你。”
“这京城啊,可比平州繁华多了,数不尽的青年才俊,等到了京城,爹爹一定给你说一门好亲事。”
楚珣描绘着京城的美好愿景,楚云汐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纸婚书。
她使尽浑身解数,死皮赖脸缠着他,非要让他跟自己成亲。
现在她不缠着他了,他一定很开心吧。
楚云汐看不见的地方,有人身子僵了一下,呼吸微促。
*
翌日清早。
依旧是顾承沐先醒。
楚云汐昨夜穿着他的寝衣就寝,衣衫宽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挣开了,松垮垮挂在她娇小的身上,胸前衣襟大开,软雪埋着他的手臂。
顾承沐从来都不是什么君子,在她胸口盯了一会,慢慢收回手臂……
就快完全收回来时,楚云汐醒了。
她迷蒙地睁开眼,看见太子的手欲落不落,正准备放在自己胸前。
两人都有一瞬间的怔愣,不过很快,楚云汐就笑了,媚眼如丝。
“殿下,妾是您的人,想来就来,别客气。”
顾承沐面色一滞,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冷硬的面容肉眼可见变红了,赶紧收回手,起身下床。
楚云汐狡黠一笑,起身拢好寝衣,下床伺候他更衣。
帮他带革带时,楚云汐特意将手臂绕到他身后,虚抱了他一下。
楚云汐暗暗下定决心,从今日起,她要勉力讨好太子,让他喜欢自己,直到他觉自己“配”为止。
用早膳时,顾承沐倒是把楚云汐留下了,因为寿喜不在,他需要人布菜。
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楚云汐绕着偌大的餐桌走了好几圈,最后也没吃上一口,她饿着肚子,心里骂骂咧咧回了晚香殿。
樱雪半边脸肿着,这两日都在房中伺候,没出门。
她见小姐撅着嘴巴回来,一看就是在臭……太子那惹气了,上前道,“小姐,奴婢备了您爱吃的青丝虾仁包和燕窝粥,这就给您端来。”
楚云汐心中一暖,抬手摸了摸樱雪毛绒绒的脑袋,“还是我的阿雪贴心。”
小姐夸我啦!樱雪羞涩一笑,“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楚云汐收手时,目光在樱雪肿胀的脸颊停留了一瞬,眼中的温柔褪去,浮上一抹厉色。
“你放心,这一巴掌,我一定替你讨回来。”
樱雪知道自家小姐的脾气,恩仇必报,且全部加倍,但她是小姐的奴婢,怎会让小姐为她涉险。
“奴婢知道小姐对我好,但这是宫中,奴婢不能让小姐为奴婢涉险。”
樱雪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奴婢的命是小姐给的,奴婢就是为小姐死也心甘情愿!”
“当年若不是小姐带我回府,我爹就把我卖到窑子里了,奴婢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有可能不堪受辱,早就死了。”
楚云汐看了看樱雪的脸,柔声道。“我不光是为你,也是我为我自己,巴掌虽然是你替我受的,但打的却是我。”
樱雪哽咽了一下,“奴婢懂了,奴婢这就给小姐端早膳去。”
晌午时。
晚香殿来了两位尚衣局的嬷嬷,四位捧着布料的小太监。
小太监手里拿的分别是蜀锦、缂丝、雀金裘、以及香云纱。
胡嬷嬷拿出皮尺,笑着道,“劳烦楚良娣将外衣脱了,奴婢给您量身子。”
楚云汐在剑兰的伺候下脱了外衣,另一位李嬷嬷打量着楚云汐的身段,眼睛一亮,“哎呦”一声。
“奴婢在宫中伺候过这么多贵人,就没见过楚良娣这么好的身段。”
李嬷嬷满眼都是羡慕,“可不是吗,珠圆玉润,腰还这么细。”
胡嬷嬷拿着皮尺在一旁笑着道,“怪不得殿下这么疼人,奴婢们这还是第一来东宫量衣裳呢。”
楚云汐没想到宫中的嬷嬷也会开这样的玩笑,俏脸一红,笑而不语。
李嬷嬷给楚云汐量完身子后,看着记录的数字又感叹了一番,不外乎是什么圆润挺翘,腰细腿长的话。
裴文济接过银子,朝樱雪深施一礼,“多谢姑娘解围,小生姓裴,名文济,烦请姑娘留下姓名,明日小生卖了字画,也好将银子奉还。”
樱雪没好气道,“免了,我们小姐心善,不用你还银子。”
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
裴文济只是一时不便,有人为自己解围,他自然要知道恩人是谁,目送着樱雪的背影。
这一看不要紧,他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眼前只剩一张清丽绝艳的美人图。
黛眉似蹙非蹙,澄澈的杏眼笼罩着一层薄雾,如烟雨中的江南,温柔婉约。
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甚至都没抬眼看他,裴文济就觉得胸口被撞了一下,心跳的厉害。
店小二见他呆愣愣地看着前方,俊脸一片薄红,顺着他目光望了过去,惊艳过后,拍着他的肩膀嗤笑一声。
“别看了,小姐她爹都瞪你了。”
裴文济如梦初醒,收回了目光,付完银子再寻佳人时,却发现不见了。
店小二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嘟囔一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
翌日清晨。
楚云汐一行人休息了一晚,整装继续出发,临出门时,一名清俊书生追了出来。
“小姐留步!”
清朗的声音透着急切,一行人停住了脚步。
楚珣见是昨日那名白面书生,蹙着眉看他。
樱雪认得裴文济,对楚云汐道,“小姐,他就是昨日那名被您接济的裴姓书生,可能是来感谢您的。”
楚云汐看了他一眼,虽不欲跟他多说,但基本礼节还是有的。
“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清润细柔的声音,如秀丽山涧中响起的黄莺轻啼,说不出的空灵婉转,微启的红唇如新雨后的牡丹花瓣,鲜嫩诱人,是世间最好的颜料也调不出的绝色。
裴文济一时看呆了,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咳、咳!”楚珣使劲咳嗽了两声,看他是读书人才给他留着面子。
裴文济恍然回神,从袖中拿出彻夜未眠做的画,“小姐大恩,小生无以为报,送画一幅以表谢意。”
“有劳了。”楚云汐下巴微抬,示意樱雪接过。
“怜怜,我们走。”楚珣瞪了他一眼,拉着楚云汐往外走。
马车都不见踪影了,裴文济依旧站在门口久久不去,店小二嗤笑一声,“别看了,人都走了。”
怜怜……
裴文济喃喃道,“婉伸郎膝上,无处不可怜。”
真是好名字。
*
两日后。
楚云汐到达了京城。
前世她来过这里,且有很多惨烈的回忆,无论楚珣指着热闹的街景说多少话,都提不起她一丝一毫的兴趣。
“爹爹,外祖在京城有宅子,说是在锣鼓巷,今日女儿就不跟您回府了,再说,府上的人……女儿认生。”
楚云汐低着头,眼角轻敛看了楚珣一眼,用怯弱的神情,掩盖了她心中深深的厌恶。
楚珣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既然如此,过两日爹爹再来接你回府。”
人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逼得太紧,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
他看了一眼楚云汐带来的那些箱子,“我不放心你,先给你送过去再回府。”
楚云汐甜甜道,“多谢爹爹。”
与此同时,隔壁街上。
顾承沐身着玄色常服从茶楼迈步出来,午后阳光照在他高大身影上,将衣料中暗藏的金线照得熠熠生辉,俊颜英挺,眼神犀利,如神君下凡。
“夫君。”
一道温柔甜润的声音响起,顾承沐步子一顿。
不远处一位身穿白色狐裘的小娘子,娇笑着缠上了身边年轻男子的胳膊。
“夫君,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妾身都跟不上了。”
男子笑着挽起了她的手,“就是爱撒娇,这不是等着你吗。”
小娘子羞涩一笑,和自己的夫君双双离开了。
夜羽看着眼前的一幕,偷偷抬眼看了一眼自家殿下,如墨的眉眼深邃如沼泽,看不出任何情绪。
上了马车之后,夜羽看着闭目养神的殿下,想了又想,忍不住道,“殿下,用不用属下派人去平州……”
“不必!”
“是。”夜羽闭嘴了。
马车一路前行,顾承沐回宫后有小太监来报,说皇后娘娘召见,顾承沐又去了翊坤宫。
进了大殿,顾承沐对着前方端坐的美妇人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后乌黑的发髻满是珠翠,笑盈盈朝他招手,“沐儿,到母后身边来。”
太监宫女问安后,搬了绣墩,顾承沐坐在皇后下方。
皇后见太子一身常服来不及换,想来是出宫了,一脸心疼道,“瞧你这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也不说顾着点自己。”
她叹了口气,“要本宫说,男人身边没个可心的人照顾就是不行,你年岁已及弱冠,该选太子妃了。”
顾承沐轻扯唇角,笑着道,“儿臣宫中不是有两位侧妃吗,母后若是嫌少,再送进去几位便是。”
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不过很快,她就露出一个关爱的笑。
“你出京之前,有人向我举荐户部侍郎楚珣之女,说她端方清丽,很有大家闺秀风范,我应下了。”
顾承沐面无表情,眸光看着不远处袅袅升起熏香,听着皇后继续道。
“别看楚珣刚被调任京城,现在只是四品官职,但户部尚书秦勉年纪大了,楚珣早晚要接他的位置。”
“赋税、俸饷、田地、户籍,每一项都是重中之重,希望你明白母后的苦心。”
顾承沐唇角缓缓扬起一个弧度,“那是必然,不过四品小官之女,给个良娣身份便是,不然有人该说儿臣偏心了。”
“母后,儿臣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回去了。”话音未落,顾承沐便起身了。
皇后笑笑,“去吧,母后知道你勤勉。”
顾承沐离开后,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皇后娘娘,殿下迟迟不确定太子妃人选,是不是还想着许小姐呢。”宫女青黛在一旁出声道。
夜寒风凉,楚云汐将人请到了前厅。
楚珣端坐太师椅上,楚云汐眉眼含笑,亲手将樱雪送来的茶盏递给他。
“爹爹,请喝茶。”
楚珣点头接过,更是借这个机会打量楚云汐。
他没想到,楚月容将女儿养的这般好,举止得体不说,容貌更是娇艳逼人。
楚珣心里一阵后悔,早知如此,他就该早点来认下她,将她进献给陛下,他现在就是国丈。
不仅对他仕途大有益处,还免了小人在皇后面前进言,让他将女儿送入东宫。
楚珣喝了口茶,“怜怜,这些年……你和你娘过得如何。”
楚云汐将手藏在袖中,紧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眼中掉下几滴眼泪。
“今日之事,爹爹也看见了,大房那些人……”
楚云汐哭着将娘亲和外祖失踪,大房上门欺负她的事说了一遍。
楚珣眉头紧蹙,心中却一片欣喜,来时他还担心楚月容不把女儿交给他,连如何威逼利诱都想好了,没想到她竟然失踪了。
接着,楚云汐又哽咽道,“他们说女儿是没爹的野种,还说爹爹十六年没出现一定是死了,缺了大德才会短命。”
“大胆!”
没等楚珣说话,周知府先急了,楚珣眼风扫了他一眼,周知府赶紧闭嘴了。
楚云汐哭声更甚,“爹爹,娘亲从小就告诉女儿,爹爹是当大官的,不能给爹爹惹事,但是现在娘亲不在,女儿只有您了。”
“爹爹您一定要为女儿作主啊!”
楚云汐说完便泣不成声,娇小的身子哭得一抽一抽的,可怜至极。
“怜怜,你放心,爹爹一定为你作主!”
楚珣当然会为她做主。
这是个和拉近父女关系的好机会,不博取她的信任,怎么哄她跟自己进京,替女儿嫁给阴鸷太子。
“周进,本官命你严查此事,都什么年月了,你治下还能发生这种吃绝户的事,你这个知府还想不想干了!”
周知府立刻从椅子上滑下来,“扑通”一声跪地上了。
“楚大人放心,此事下官绝不姑息,下官回去就将那些族人抓来打板子,还楚小姐一个公道。”
楚珣冷哼一声,脸色稍微好转。
楚云汐眼中划过一丝算计,擦了眼泪带着哭腔糯糯道,“谢谢爹爹,爹爹真好。”
楚珣抬眼,见她一副小女儿娇态,满眼濡慕地望着自己,心中一时有些触动。
父女十六年未见,若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让她入东宫。
不过,她一位低贱商女,能在太子身边侍奉,也算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
楚珣毕竟是男子,见时辰不早了,同周知府回了府衙驿站。
楚云汐含泪相送,只不过楚珣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收了眼泪,转身时往赵管家那看了一眼。
赵管家心领神会,立刻跟在小姐身后,随她往院中走。
男管家不可入二门伺候,一跨进别院,赵管家便道,“小姐,您吩咐。”
楚云汐脚步一顿,转身看着赵管家,“派人盯紧楚勇,只要他从府衙出来,就……”她抬手在脖子那晃了一下。
赵管家点头,“小姐放心,一定让他回不去家。”
楚云汐冷艳一笑,“族长年纪大了,该享福了,赵管家看着办吧。”
前世楚勇来抢家产时,族长趁火打劫,竟然逼自己嫁给他那个傻儿子延续香火。
他儿子年岁快赶上楚珣了,简直就是恶心人!
赵管家应声道,“老奴一定做的漂亮。”
赵管家年轻时混过江湖,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他办事楚云汐放心,交代完就迈步进去了。
两人虽然说的隐晦,但樱雪还是听懂了,一进屋就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之前您不让赵管家这么做。”
楚云汐脱了大氅递给她,“楚家是这里的大户,府衙那些人不是吃白饭的,闹出人命一定会严查。”
“查到咱们头上始终是麻烦事,到时就不是丢家产那么简单了,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
樱雪整理着小姐衣物,问道,“奴婢不懂,为何现在就不一样了。”
楚云汐唇角弯弯,美眸闪着精光,“因为楚珣来了,还让周知府还我一个公道,那些欺负过我的族人一旦出事,两人都会以为是对方做的,根本不会查。”
樱雪恍然大悟,“奴婢明白了,您这招叫做祸水东引,让他们互相顶缸!”
楚云汐莞尔,“你还算聪明。”
*
一缕晨光,从窗棂斜斜照进来,恰好照到顾承沐的脸上。
他感受到光亮,缓慢睁开了眼睛,短暂的适应后,他望着窗外明媚的日光,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竟然安睡了一夜,没有梦见南疆战场被人一剑穿心,也没有被心痛折磨得生不如死。
三年了,这是他重生以来,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难道是昨日的媚药,阴差阳错抑制了他的心疾……
又一缕阳光从窗棂照进来,将圈椅上被主人遗落的金丝粉色香囊,照得熠熠生辉。
顾承沐起身,将香囊捏在手中,靠近鼻尖轻嗅,立刻有一股熟悉的馨香钻进鼻尖,沁人心脾的同时,也让他回忆起昨夜的荒唐。
果然是那女人落下的,与她身上的香气一模一样!
顾承沐掌心发烫,下意识要将香囊扔在一旁,却猛然想起,他能安睡,没准是这香囊的缘故。
他决定留下香囊,再试一晚。
金皎月听到这里,很是惊讶,“殿下竟然还要让妹妹去慈悲庵反省,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难道是有人在殿下耳边吹枕头风!”
吹枕头风……金皎月的话提醒方苧了。
是啊,她被禁足,贺西也死了,一定是楚云汐那个贱人跟殿下说她的坏话,殿下着了狐媚子的道,才会让她慈悲庵反省。
方苧“腾”一下起身了,“我要去晚香殿,打死那个贱人!”
说完,她迈步就往外冲。
金皎月望着方苧的背影得逞一笑,赶紧起身,装作劝阻的样子,叫住她。
“妹妹,你可千万不要冲动啊,楚良娣现在可不一般,殿下日日找她侍寝,就没断过。”
方苧听见这句话,步子迈得更快了,还叫了院中四位宫人,两名粗使嬷嬷跟她一起去。
繁英嬷嬷来劝她,也被正在气头上的方苧一下搪开,“滚开,你没资格管我的事!”
繁英嬷嬷意味深长看了金侧妃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跟上了方苧。
晚香殿宫人多,方苧在门口处,被一名叫小顺子的太监拦住了。
“方侧妃,您稍等,奴才先进去通禀楚良娣。”
方苧现在理智全无,见一位卑微的下人也敢拦自己,更是气得怒火中烧。
“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来人给我掌嘴!”
两名太监上前,各自抓住小顺子的肩膀,在他膝盖窝处踹了一脚,“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
院中有其他宫人看见了,赶紧跑着去告诉主子。
“主子,方侧妃闯进来了!”
楚云汐正在房中绣荷包,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针线,紧接着,她便想起今日太子临走时,跟自己说的话。
“你现在是侧妃,东宫之中除了孤,你不必理会任何人,也不必忌惮谁。”
怪不得太子会这么说,原来他把方苧给放出来了。
樱雪听见方侧妃的名字就有气,“小姐,这个方侧妃怎么又来了,您不去理会她,她倒是处处刁难您。”
楚云汐眼珠转了转,心中有了主意,“今日,我要把她打你那巴掌讨回来!”
楚云汐带着剑兰、樱雪,又点了几名身量高的宫人,往前院走。
没走几步,楚云汐就和方苧狭路相逢了。
方苧见楚云汐一身上好的蜀锦,头上戴着代表皇室尊荣的的冰紫发簪,明艳的小脸被殿下滋润的愈发娇媚,恨不得立刻手撕了她。
“楚云汐,你这个狐媚贱人,来人,给我按住她,我要掌嘴!”
方苧话音刚落,她带来的两名嬷嬷就撸胳膊挽袖子上前,准备按住楚云汐。
一名小小的良娣,被侧妃管教是应该的,更何况方侧妃还是皇后的表侄女,她楚良娣又是什么东西。
就在两名嬷嬷靠近之时,楚云汐微微侧目,看了剑兰一眼。
剑兰后退了一步,一个一字马劈腿跳,猝不及防将两名嬷嬷同时踢翻在地。
“哎呦、哎呦!”
两位嬷嬷躺在地上,捂着脑袋直呻吟。
繁英嬷嬷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一言不发。
怎么说她也是皇后娘娘派来的管教嬷嬷,方苧不仅不顾她的劝阻,刚刚还给了她一个嘴巴。
既然管不了,她也不管了,回头跟皇后娘娘如实汇报便是。
方苧指着地上的两人,睁大了双眼,“你……”
没想到楚云汐一个小官的女儿,竟然舍得花大价钱买会武的丫鬟。
“好你个楚良娣,敢不服管教,今日我就亲自教训你。”
方苧觉得自己的位分压楚云汐一头,她只有任自己欺负的份儿。
寿喜的话,打断了顾承沐的思绪。
顾承沐看了一眼更漏,起身道,“摆驾!”
*
翊坤宫。
皇后命宫人在膳堂摆了琳琅满目一桌子菜,静候太子。
顾承沐没让皇后久等,因为他清楚皇后设宴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方苧禁足之事。
一番见礼之后,顾承坐在了皇后对面。
席间,皇后频繁命宫人给太子布菜,只字不提方苧,因为她觉得太子应该主动给她一个交代,而不是她问。
皇后不提,顾承沐更不提。
最后,皇后实在是忍不住了,挥挥手屏退了身边的下人,问道,“昨日你皇祖母寿宴,方苧为何没来。”
顾承沐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又用巾子擦了擦嘴角,淡漠道,“方苧善妒,不仅在儿臣身边安插眼线,还去楚良娣院子闹事,说无论京城大小官员,只要左都御史方槐一句话,便会丢了官职。”
皇后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
女子善妒,在男人身边买通个下人不算是什么大事,但是一旦涉及到朝堂,那事情就大了。
方苧这个蠢货!嘱咐她多少遍了,后宫之事千万不要牵扯前朝,她就是都不长记性,这要是告到陛下面前,不仅方槐会丢了官职,还会迁怒于她。
顾承沐看着皇后微微泛白的面色继续道,“儿臣前几日事忙,加上皇祖母寿辰,不想将事情闹大,只是让方苧禁足。”
“正好今日母后问起,儿臣还想问问母后,方苧和方槐该如何处置,毕竟方苧能说出如此胆大包天的话,定是在方家看见、听见了什么,耳濡目染。”
皇后脸色更加难看了,早知道,她就不提这件事了,让方苧一直禁足算了,现在还把问题推给她了。
不过,她很快就皮笑肉不笑道,“方槐在督察院一直兢兢业业,这件事满朝文武有目共睹,你父皇也是知道的,沐儿不能因为方苧这死丫头口无遮拦,就误会他,这样岂不是寒了忠臣的心。”
“方苧虽是本宫的表侄女,跟本宫一向亲厚,但她更是你的侧妃,这件事既然是沐儿的家事,那沐儿就看着办吧,本宫就不参言了。”
顾承沐笑了,他能听出来,皇后在服软,不过也没忘了提醒他方苧是她的表侄女,让他看着办。
“既然母后发话了,那儿臣就从轻发落,让她去慈悲庵带发修行一年……”
顾承沐说到这里,皇后很想发作。
慈悲庵,那可是京中女子犯了大错才会去的地方,而且还去一年,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为了一个小小的良娣,难道连他们的母子情分都不顾了吗。
但没等她说话,却听见太子又道,“为方府和您祈福。”
皇后立刻明白,太子这是不打算追究“方槐”之事了,方苧的口无遮拦,他也会烂在肚子里。
皇后笑着道,“还是沐儿思虑周全,什么好事都想着本宫,说到底,本宫也有一阵子没见过苧儿了,不如沐儿卖母后一个面子,让苧儿明日来翊坤宫一趟再去慈悲庵。”
顾承沐也笑,“母后这是哪里的话,有事您吩咐便是了,儿臣今晚就解了方苧的禁,三日后再让她动身去慈悲庵。”
皇后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勉强,连说了几个“好”字。
*
顾承沐回东宫后,先是在书房待了一会,接着命人叫楚云汐过来,伺候他沐浴。
楚云汐去乾元殿的路上一直在想,今日她在东宫看见夜羽了,太子曾答应过她,夜羽回来就帮她找娘亲和外祖,她是应该主动开口,还是等太子提起呢。
楚云汐鼓起勇气,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跪在地上等着太子说话。
房中寂静,落针可闻。
楚云汐心中一片忐忑,就在她以为太子不会回应自己时,头顶响起了他的声音。
“说。”
平直的一个字,不带任何情绪。
楚云汐扬起雪白的小脸,澄澈的杏眼望着他,“妾身的外祖和娘亲在沧山附近没了音讯,妾身听说那里有锦衣卫把守,所以恳求殿下帮妾身打听亲人的下落。”
顾承沐盯了她一会,“谁告诉你那些人是锦衣卫,把守沧山的人是虎卫。”
“虎卫……”楚云汐神色一怔,忙问道,“殿下,虎卫是什么人。”
顾承沐道,“不怕告诉你,沧山的国师大人,就是曾经的瑞王,十八年前,他将皇位禅让给父皇,所以现在才有孤这位太子。”
“而虎卫,就是皇祖父当年给瑞皇叔留下的一支暗卫,不过他现在不是皇帝,对外只叫锦衣卫。”
原来如此。
就在楚云汐想继续恳求太子时,听见他轻蔑一笑,“皇叔现在是世外之人,连孤都不忍去打扰他,就凭你几句胡言,你以为孤就会帮你吗。”
楚云汐浑身一凉,险些坐在地上,这就是不会帮她了,那她千辛万苦,来京城入东宫又是为了什么。
“殿下,妾身求您了。”楚云汐没那么容易放弃,小手抓住了太子的衣襟,殷殷哀求。
顾承沐眉心一皱,扯回了衣襟,“你不配!”
你不配……
太子走后,楚云汐依旧跪在房中,满脑子都是冷冰冰的三个字。
不配是吗,那我在这东宫,待到让你觉得我配为止!
*
楚良娣连续侍寝三日,还住进晚香殿的事情在东宫不胫而走,宫人们都说楚良娣要做太子妃了。
金皎月这回彻底坐不住了,虽然太子给方苧留着颜面,没有对外宣扬禁足之事,但她知道昨天夜里都发生了什么。
她真没想到,楚良娣能有这么大能耐,让太子为她做到这一步,连皇后的面子也不管不顾,处置了贺西。
这件事,方苧出来一定会向皇后告状,若是皇后查下来,没准会算到自己的头上。
金皎月思来想去,决定先进宫一趟,给自己留条后路,再去晚香殿打探一番,问问楚良娣夜间到底是不是在太子殿中祈福。
她入翊坤宫后,被侍女青黛请到了偏殿。
青黛脊背挺的笔直,不卑不亢道,“皇后娘娘正在午睡,金侧妃若是有事,奴婢可代为转达。”
金皎月没想到来得这么不巧,皇后正在午睡,但来都来了,断没有走的道理。
她说道,“方妹妹昨日被殿下禁足了,我瞧着心疼,便想来禀告皇后娘娘。”
她顿了顿又道,“殿下实在是狠心,还将贺西也处置了。”
听到这里,青黛眉头蹙了一下,“劳烦金侧妃告知前因后果,奴婢也好转达。”
金皎月有些懊恼道,“这件事说来也怪我,方妹妹因为楚良娣连日侍寝不满,便来找我一起去找楚良娣的麻烦……”
金皎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而且把自己摘了干净。
说自己怕方苧冲动,才让小园子跟着方苧,结果被寿喜撞见了。
一切都是寿喜自作主张告诉太子,太子这才会去越澜轩为楚侧妃出头,处置方苧和贺西。
皇后醒来后,青黛入寝殿将这件事细细地说了。
皇后听后,保养得宜的脸上立刻升起了怒气。
“太子竟然连贺西也处置了,这是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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