嶙峋。
曾经倾国的容颜,如今比忘忧谷最老的树皮还要褶皱。
“我的脸……镜子!
给本宫镜子!”
她蜷缩在瓦砾间尖叫,像条被剥鳞的蛇。
“情无!”
夜莺的呼唤撕开血腥。
她怀中赤狐气息微弱,胸腹一道贯穿伤泛着黑气——是国师的噬魂钉。
“爹”我颤抖着将妖丹按入阿爹心口,金光流转间,白衣公子重现,只是眉间那道皱痕,再未抚平。
“云姑的元神在此。”
夜莺递来玉瓶,莹白流光中隐约有白狐虚影蜷缩。
阿爹接过玉瓶贴在心口,泪水坠入瓶口荡起涟漪:“当年仙灵山红梅开得正好,我说要为她栽满山的梅树……却让她等了一辈子。”
一月后忘忧谷,春深似海。
夜莺拽着我衣袖,耳尖绯红:“喂,你播的种子……结果了。”
“我?”
我愣怔片刻,狐疑地指着自己。
“你以为一月前,你中的逍遥丸是怎么解开的?”
夜莺红着脸。
蓦地忆起破庙那夜,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因偷吃了禁果,导致体内的魅果破裂,同时也释放出了魅果内蕴藏着的魅神之力。
我挑眉:“所以那晚在破庙……”她一脚踹来:“闭嘴!
魅果都裂了还装什么断情绝爱!”
“原来那晚你替我解毒时,就盘算着当娘了?”
我拦腰抱起她冲向桃林。
“放我下来!
当心孩子——怕什么?
我儿子定然随我,踹翻十座乾清殿也摔不坏!”
花雨纷扬如雪,她忽然轻声问:“真不去看看她?
听说……她在冷宫池边,对着倒影梳了一夜头。”
我收拢怀抱,下颌抵在她发顶:“我只有一个娘,此刻正在怀中。”
谷中桃花纷飞如雨,远处梅林下,星云姑姑的元神在玉瓶中莹莹闪烁。
阿爹以血为契,将妖丹渡入其中:“云儿,这次我陪你重修千年。”
我搂住夜莺,指尖绕着她一缕青丝。
魅果既碎,情劫方生。
这人间八苦,我倒要尝尝,能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