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扎进他记忆里某个尘封的角落——初中那年蹲在操场角落喂流浪猫时,隔壁班扎马尾的女生也说过同样的话,后来她转学前塞给他一盒《追风筝的人》的磁带,封面就是这只风筝。
“要喝点什么吗?”
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指了指自助吧台,“听说这里的莫吉托加了薄荷糖浆。”
仪摇头时耳坠晃出一道银弧:“我酒精过敏。”
见他怔住,又补了句,“不过可以帮你调一杯。”
吧台前挤着两个划拳的女生,仪侧身穿过时,陈注意到她帆布鞋上画着手绘的星月,颜料有些剥落了。
她熟稔地往雪克杯里加冰,青柠汁沿着杯壁滑落的弧度让她手腕内侧的淡痣忽隐忽现。
当她把插着迷迭香的玻璃杯推过来时,指尖残留的薄荷味混着书页的油墨香,让陈想起老家阁楼那箱受潮的旧书。
“你是林夏的同事?”
仪忽然问。
她说话时总微微偏头,像在倾听空气里看不见的弦音。
“大学室友。”
陈抿了口莫吉托,糖浆果然甜得发腻,“他现在做投行?”
“上个月辞职了,说要去青海拍星空。”
仪从包里摸出根铅笔,随手在餐巾纸上画了只简笔骆驼,“你看过他ins吗?
上周发的茶卡盐湖,构图像被山羊啃过的奶酪。”
陈低笑时,发现她左脸有个单枚梨涡。
这个发现让他莫名焦躁,仿佛无意间窥见了什么不该看的秘密。
为了掩饰,他指着她裙摆上的墨点问:“这是画上去的?”
“咖啡渍。”
仪用铅笔尾端戳了戳那块污渍,“早上在图书馆赶论文时,有个男生撞翻了我的杯子。”
她突然眯起眼,“你这种穿三件套西装的精英人士,是不是觉得在生日派对看小说很装腔作势?”
陈晃着杯里的冰块。
毕业三年,他早已学会用定制西装和雷克萨斯车钥匙当盔甲,却在此刻被一句漫不经心的质问刺中软肋。
他想起昨夜加班到两点时,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像无数双嘲讽的眼睛。
“我上次完整看完一本书……”他盯着杯壁上的水珠,“还是帮老板女儿写《小王子》读后感。”
仪噗嗤笑出声。
这个笑容让她整张脸突然生动起来,像阴雨天的玻璃窗突然映出一角晴空。
当她倾身去够果盘里的车厘子时,发丝扫过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