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来临前的空气粘稠得能拧出水来,我握着燧石矛的手掌沁出薄汗。
那只受伤的赤鹿就在前面,它脖颈的伤口正在把血珠洒在发光的苔藓上,像是星子坠落人间。
环形山谷突然震动起来。
苔藓的幽蓝光芒变得刺目,我看见终生难忘的景象——三只金属巨鸟撕开铅灰色云层,它们腹部流淌着熔岩般的光,降落时掀起的狂风卷起我的兽皮衣。
赤鹿发出濒死的哀鸣,在强光中化作焦黑的骨架。
我趴在地缝里,直到地面停止震颤。
空气里有烧焦的毛发味,还有某种从未闻过的清冷气息,像是把初雪和铁器一起碾碎的味道。
巨鸟沉默地伏在环形山中央,外壳正在褪去红光,变得和月光下的溪水一样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