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
她看见地铁隧道墙壁渗出锈色汗珠,看见夜班护士在值班室被输液管勒死,看见广场鸽群叼着人眼珠飞向雾山大学钟楼……所有画面都被同一种锈红丝线缝合,线头全部攥在那具人形锈雾手中。
“林简!”
顾临川的手枪顶住她太阳穴,“呼吸频率降到每分钟6次了,想被同化成锈茧就继续发呆。”
冰凉的枪管触感刺破幻觉。
林简发现那些青铜花正在吸食她的血液,铃兰内部的人脸变得愈发清晰。
她发狠扯下整簇枝杈,带出的血肉在半空就风化成铁砂。
顾临川的风衣已被腐蚀成渔网状,裸露的皮肤下浮现出更多青铜经络。
他心口的残片正在融化,银质袖扣组成的罗盘疯狂旋转:“残片共鸣打开了锈蚀层的通道,你父亲现在是‘它’的传声筒。”
整栋烂尾楼开始垂直下陷。
混凝土碎块悬浮在空中,组成巨大的螺旋阶梯,每一级台阶都镶嵌着正在搏动的心脏。
林简认出其中一颗属于便利店那个连帽衫男人——心室表面爬满荆棘纹路。
“钥匙……”父亲的声音同时从三百六十个方向传来,“把钥匙种进渡鸦的子宫……”顾临川突然咳出铁锈色的血,溅在罗盘上的血珠立刻蒸腾成雾。
他扯开衬衫,心口的青铜残片已蔓延成蜘蛛网形态:“我最多还能维持三分钟理性,做两件事——要么杀了我,要么让我吃了你。”
林简的指尖触到背包里最后一块残片。
这东西此刻烫得像块烙铁,纹路与她锁骨的伤口完美契合。
父亲失踪前最后的画面突然闪回:老人将残片按进她胸膛时,眼底流转的分明是青铜色的泪。
“选项三。”
她掰碎残片边缘,锋利的缺口割破手掌,“把我爸拽回来。”
血珠滴在顾临川心口的瞬间,整张青铜蛛网发出濒死的尖啸。
林简感觉到某种庞大的存在从锈蚀层深处投来一瞥,那视线让她每个细胞都开始结晶化。
顾临川的虹膜变成齿轮状,机械性地吐出一串坐标:“北纬31°14,东经121°29,负217米。”
这是雾山大学图书馆的经纬度。
人形锈雾突然坍缩成钻头形态朝他们扑来,父亲的面孔在尖端分裂成无数哭嚎的碎片。
顾临川甩出风衣内衬——布满符文的丝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