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短短十几年：爸爸妈妈后续+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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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短短十几年：爸爸妈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里，单独坐到门口吃饭。

她总是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布衫，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用一根黑色的发簪别着，脸上带着岁月的痕迹，却也透着和蔼。

姐姐在学校上学，每个星期天才回来一次，所以很多时候饭桌上少了她的身影，她不在的时候，总觉得饭桌上少了些热闹。

正吃饭时，爷爷会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他总是面无表情地先走出来，脚步拖沓，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拽着。

然后带着一丝不屑的神情看着我们，那眼神像是一层寒霜，让人心里一紧，之后瞅一眼我爸，这样的情景，我看过太多次，早已习以为常。

记忆回到小时候，大概8、9岁左右，那是一个中秋节，金黄的月光像一层薄纱，轻轻地洒在院子里。

我们全家正准备吃团圆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有妈妈亲手做的红烧肉、糖醋鱼，还有奶奶做的桂花糕，香气四溢。

妈妈让我去叫爷爷吃饭，让他跟我们一起吃，我蹦蹦跳跳地跑到爷爷房间门口，敲了敲门，脆生生地说：“爷爷，吃饭啦！”

他却冷冷地说不用了。

妈妈便让我把他的碗筷拿来，我走进他房间，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那碗筷随意地放在电视机旁边，上面还残留着上次吃饭的污渍，菜汤干涸在碗壁上，看着有些恶心。

我皱了皱眉头，捏着碗筷的一端，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拿给妈妈。

妈妈拿到后，在水盆里认真地洗了又洗，一遍又一遍，双手在水中不停地揉搓，直到洗得干干净净，那神情，像是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妈妈从地锅里盛出菜，又盛了一碗稀饭，热气腾腾的。

我端着这些走到爷爷那里，爷爷看到后，慢慢起身，手上还拿着遥控器，把饭拿到距离自己更近一些，连个谢字都没有。

我放完后就回到锅屋，等着妈妈把所有的碗筷洗好。

我大声叫大家吃饭，他们听到后陆续来到棚厅里坐好，爸爸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

我和弟弟开始端饭，饭菜都上齐后，大家开始聊天。

妈妈说地该浇水了，家里的地该怎么打理，我一边埋头干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左耳进右耳出。

爸爸也是听着，时不时迎和几句，他嘴里嚼着饭菜，含糊地应和着，手上还端着一
试图重现往日的热闹。

我们依旧按照传统，贴好了春联，准备了年夜饭，还在饭桌上摆上了爸妈的碗筷，给他们盛上饭菜，仿佛这样，他们就能陪我们一起过年。

吃饭时，望着那两副空碗筷，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曾经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如今却阴阳两隔。

年后，爸爸还是没能战胜病魔，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爸爸的离去而哀伤。

妈妈像是被抽去了脊梁，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常常一个人坐在爸爸的遗物前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

此后，妈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身体也每况愈下，不管我和弟弟姐姐怎么安慰、照顾，都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最终，妈妈也追随爸爸而去，只留下我们姐弟三人，在这世间相互依偎。

处理完妈妈的后事，家中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曾经充满烟火气的院子，如今寂静得让人害怕，每一处角落都留存着往昔的回忆，可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思念与孤独。

我开始接手妈妈的菜园，每天清晨，我都会来到菜园，精心打理那些蔬菜。

浇水、施肥、除草，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我对妈妈的思念。

看着那些嫩绿的蔬菜在我的照料下茁壮成长，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吃着妈妈用这些蔬菜做出的美味佳肴的场景。

弟弟也在一夜之间长大，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他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每天早出晚归，努力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工作之余，他还会帮我一起照顾菜园，修缮家里的房屋。

他不再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的小男孩，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和担当。

姐姐则在自己的城市里努力打拼，她常常回来看我们，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许多礼物。

我们会一起坐在院子里，回忆着小时候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被我们视为平淡无奇的日子，如今却成了我们最珍贵的回忆。

我们会说起小时候一起在院子里捉迷藏，不小心碰倒了奶奶的花盆；会说起过年时一起放鞭炮，被鞭炮声吓得哇哇大哭；还会说起爸爸教我们骑自行车，妈妈在一旁担心又欣慰的眼神……说着说着，我们的眼眶就会湿润，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因为这些回忆，是我们在这
面说“三抓挖不出一个白印子” ；人家生完二胎又是个女孩，她就会给人家公公婆婆说再要一个。

虽然人家表面上可能会应付着，但背后肯定心里不痛快。

每次听到外婆说这些话，妈妈都会说她，让她别这么说，容易得罪人，可她就是不改，直到现在还是这样。

每次说她，她还觉得妈妈是在凶她，觉得妈妈管着她，她总是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可那想法有时候真的让人难以理解。

就像妈妈说她扫地不干净，又考虑到她年纪大了，就说：“你别扫了，扫了后我也会再扫一遍。”

外婆听到后就觉得妈妈是在嫌弃她，把扫帚往墙上一放，脸耷拉着，眼神倔强，嘴往下撇，气呼呼地走出大门跟别人聊天去了。

这样的情景在我的记忆里发生过很多次。

还有一次，爸妈请别人来家里吃饭，想跟队里的人拉近关系。

妈妈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红烧肉烧得红亮诱人，糖醋排骨酸酸甜甜，还有各种时令蔬菜，摆满了整张桌子。

爸爸更是买了好酒好菜，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着客人。

客人到齐后，爸爸热情地给这个倒酒，给那个倒酒，希望以后遇到农忙或者其他事情的时候，队里的亲戚能帮衬一下。

可刚吃完饭，客人还没走多远，外婆就跑到桌子跟前，说起人家之前不好的地方，什么谁谁谁借了东西不还，谁谁谁背后说我们家坏话，让爸爸特别没面子。

妈妈赶紧制止她，让她回屋，可她却不以为然，觉得自己是长辈，就可以随便说那些小辈。

这顿饭不仅没让关系变好，反而还变得更差了。

之后的几年里，外婆的嘴依旧没个把门的，自己家的农活不想干，却跑去帮别人家干活，别人夸她几句干得好，她就干劲十足，甚至能把自己干到热晕。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三个孩子都渐渐长大，后来都上了大学。

爸妈还是守着家里的农活，每天起早贪黑，不辞辛劳。

妈妈每天凌晨1点就要骑着三轮车去卖当季的青菜，不管是寒冬腊月，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还是盛夏酷暑，太阳像个大火球，烤得人头晕眼花，她都从未间断。

爸爸则在外地，每天骑着摩托车收废手机，风里来雨里去，有
在厚厚的棉被里，相互依偎着取暖，那股子温暖，至今仍刻在心底。

爸妈住在中间，屋内有一张略显破旧的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种账本和杂物，那是爸爸平日里算账的地方。

最左边是一个储藏粮食的房间，木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打开门，便能闻到一股粮食特有的清香，麻袋里装满了丰收的喜悦，也装着一家人生活的希望。

爸妈和储藏房间中间有一个厅，这三个房间连在一起，进门得从中间厅走进去。

厅里摆放着一张旧八仙桌，四周是几条长凳，平日里一家人围坐在这里，谈天说地，分享着生活的酸甜苦辣。

奶奶房间在最右边，有单独的门，窗户不大，玻璃上贴满了泛黄的窗花，透着生活的痕迹。

因为我们渐渐长大，后来在院子左边又搭了两间房间，用的是村里常见的红砖和石棉瓦。

我便和姐姐住在一个房间，房间里摆着两张单人床，床头各有一个小书架，上面堆满了我们从小到大看过的书籍。

弟弟住在另一个房间，墙上贴满了他喜欢的球星海报，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破旧的足球。

院子最右边是种菜的地方，妈妈总是在那里种满了各种时令蔬菜。

春天有嫩绿的菠菜、油亮的生菜；夏天是红彤彤的西红柿、细长的豆角；秋天则是饱满的南瓜、翠绿的白菜。

再往右是可以养猪的地方，虽说味道不太好闻，可那几头肥嘟嘟的猪，是家里的一份额外收入来源。

每到过年，卖猪的钱能给我们添置新衣裳，还能买些年货，让家里的年过得更有滋味。

再往右有一个小走廊，那便是茅房，简陋的木板门，一推就会发出“吱呀”的声音。

奶奶右边房间旁也有一个小茅房，茅房前面是一个大空地，很多杂物、粪污都堆在大空地的两边，虽看着杂乱，却也是农村生活的真实写照。

不一会儿，爸爸从外面回来了。

他肩上扛着一把锄头，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背上，留下一片片深色的汗渍。

爸爸每次都是背对着北面朝南坐着，坐在桌子的中间位置，他身材魁梧，比较胖，所以每次占的位置也多些。

我坐在爸爸旁边，弟弟在爸爸另一侧，妈妈挨着弟弟，然后是奶奶。

奶奶很多时候喜欢把菜拨一些放碗
时候一天跑几十里路，只为了多挣些钱供我们读书。

每次开学前，爸妈都会把学费早早地准备好，看着那叠得整整齐齐的钱，我知道，里面藏着他们无数的汗水和辛劳。

又过了两年，我大学毕业，在一家公司实习。

突然接到姐姐的电话，她的声音有些沉重：“你现在是大孩子了，已经能承受一些东西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对劲，连忙问：“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吗？”

大姐停顿了一下，那短暂的沉默像一块大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然后说：“爸爸查出胃腹水、尿毒症，可能时间不久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呢？

爸爸一直那么强壮，像一座大山，怎么会突然得这样的病？

我连夜坐车去了南京医院。

到了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走廊里人来人往，充满了焦虑和疲惫。

我看到爸爸在床上坐着，他看到我来后，有些惊讶，说：“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我没事，过两天就回家了。”

我看着他瘦了40多斤的样子，原本魁梧的身材变得瘦骨嶙峋，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心里一阵发酸，强忍着泪水说：“我自己来的，我来看看，下午就回去了。”

妈妈看到我来后，把我叫到阳台，小声说：“你别给你爸说他的病情，他还不知道。”

我点点头，说：“好，我知道。”

然后我和妈妈出去买水果，在路上，妈妈说：“你堂哥来看你爸带的水果，他没吃，我放在柜子里，后来都坏了。

你堂哥来了后又带了一次，你爸还跟你堂哥说不要带了，上次带的没吃都扔垃圾桶了。”

妈妈边说边笑，可那笑容里满是无奈，接着又说：“在我们那边医院，医生说他是晚期了，时间不长了，最多一年。

我没给他说，当时我坐在楼梯上，腿都软了，哭了好一会，擦干眼泪才去找他，给他说我们去大医院。

他在回去的路上问我是不是跟他姐一样，我没讲话。

到家里后我给他说就是化疗几次就行了，没啥大事。

他还说那就在淮北呗，还去外面干嘛，那么远还花钱。”

说着说着，妈妈流下了眼泪，对我说：“如果花钱能看好那也行，我问医生了，医生说这是花钱也看不好的。”

这是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