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顿了顿,缄默不言。
车厢内。
绵袜被扔在一边。
玉雕般的细足裸露人前。
苏明晚轻咬唇瓣,眉心紧簇,眸里春池泛起涟漪。
“痛就叫出来。”陆亭宴的声音冷静温润。
苏明晚不语。
陆亭宴轻揉对方脚踝,指节分明,筋骨匀称,滚烫的手心烙在苏明晚的肌肤上。
气氛有些旖旎。
苏明晚感到脸发烫的厉害,慌乱间低下头去。
陆亭宴刚好抬头,撞上娇艳欲滴的红颜,如刚摘的鲜桃。
“想不到娘子是怕羞的性子。”他眉眼弯弯,笑容清浅。
听罢,苏明晚又羞又恼,刚要发作——只听咔哒一声。
错骨归位。
肿胀的脚踝减了几分痛意。
“好了,幸无大碍,只是扭着了。”
话音刚落,陆亭宴便挪开手,转而验看两个丫头的伤势。
“想不到,陆郎君还会行医?”苏明晚面露怀疑。
“略通皮毛而已,比不过苏娘子,香道卓绝。”陆亭宴语带调侃。
苏明晚看不透此人。
今日几次,他都出言相助,寒翠湖中还拉了自己一把。现下又如此巧合出现在此地。
不,她不信巧合。
越想越觉得对方暗藏目的。
简单查验后,陆亭宴对苏明晚说:
“被鞭子打伤的丫头是皮外伤,养养就好。倒是另一个有些棘手,得金针刺穴。”
绿梅面色惨白,失了不少血,好在人还清醒。盐桂却气息微弱,昏迷不醒。
苏明晚忧心忡忡。
看穿她内心所想,陆亭宴淡淡说:“我已命马夫驾车去最近的医馆。至于救不救的活这丫头,全看她的造化。”
“你究竟要做什么?”
苏明晚如炸毛的小猫竖起防备。
陆亭宴唇角勾起兴味,“娘子何需提防至此,我今日救了你两次,怎么说也算是恩人。”
他笑盈盈看向苏明晚,手中摆弄着腰间的玉穗子,从容自如。
“我这个人啊,最懂怜香惜玉,不忍你们寒冬腊月,在这荒郊野岭香消玉殒。娘子好歹也说两句软话感激感激我呢。”
油腔滑调,意含暧昧。
“呵,我看陆郎君倒不像怜香惜玉之人。”
苏明晚毫不留情的反驳,不给对方调戏自己的机会。
“哦?娘子不会不知,我可是京城闻名的欢场浪子,风月间的常客。温柔乡里,可没哪位姑娘说我凶呀。”
越说越不正经。
苏明晚不愿再忍。直视对方风流妩媚眼,肆无忌惮的揭露:
“哦?前些日子不就是你掐了我脖子?”
皮笑肉不笑的纨绔嘴脸,霎时崩开一道裂痕,轻浮浅笑的眸子,结上冷霜。
“苏娘子莫不是认错人了吧。”陆亭宴顷刻恢复如常,“我可不喜欢玩掐人脖子的把戏呀。”
调侃两句,权当笑语,看似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暗则,捏穗子的指节不自觉加重了力度。
苏明晚不疾不徐:“你身上有南海龙脑香的气味。”
陆亭宴微微一怔,“那又如何?”
苏明晚不打算继续打哑谜。
京城势力盘根错节。
她不想理会陆家与柳家的过节,更不愿牵扯其中。
“那日在柳太傅书房的是你吧?别想否认!当时我便闻到你身上有南海龙脑香的气味,京城用这款香的人不多。”
轻浮的眼色逐渐沉淀,陆亭宴浅笑以对。
“不错,正是在下。想不到呀,娘子闻一次就忘不了我了?”
以为他会狡辩几句,谁知竟变相承认了。
拿腔拿调,油滑如斯。
被他多番调戏,苏明晚怒火中烧,狠狠道:
“你今日好好送我等下山,那日之事我只字不提,否则别怪我鱼死网破,抖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