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珐琅彩花瓶,夺门而出。
暴雨如注,猛烈地冲刷着迈巴赫的车顶。
司机老陈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一眼后座,只见顾承泽正摩挲着从林晚秋身上顺走的工牌,照片上的女孩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毫无阴霾。
当他翻到工牌背面时,却发现上面用钢笔画着一幅迷宫图,出口处标着“2013.4.12”。
这个日期让他喉头发紧,十年前的同一天,父亲顾明远从顾氏大厦顶楼一跃而下,手里紧紧攥着半块染血的孔雀石。
第三章 困兽之斗(片段)镇静剂如冰冷的蛇般在血管中缓缓游走,林晚秋意识逐渐模糊,只听见档案室铁门关闭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顾承泽的影子在摇曳的火光中不断摇晃,那些泛黄的纸页在火焰中蜷缩成一只只灰蝶,纷纷扬扬地飘落,渐渐消失在她逐渐模糊的视野里。
消毒水的刺鼻气味突然变得浓烈起来,十岁的林晚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
她被反绑在生锈的铁架上,透过脏污的防尘布缝隙,眼睁睁地看着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举起试管,绿色液体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母亲的设计图上:“林太太,若不肯交出双生雀翡翠的切割秘法……妈妈,快跑!”
她拼命嘶喊,声音却被浸满乙醚的纱布死死卡住。
就在铁门轰然倒塌的瞬间,阳光勾勒出一个少年单薄的轮廓。
少年颈间的银链随着打斗动作肆意飞扬,在半空中划出一道流星般的弧线。
记忆在此刻如锋利的碎片般炸裂开来——硫酸瓶即将砸向她的那一刻,少年毫不犹豫地用后背为她筑起一道血肉城墙。
布料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少年颤抖的手指艰难地解开她脚踝上的绳索,带茧的掌心轻轻按住她锁骨下方:“数到一百再哭。”
二十年后的林晚秋在混沌中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顾承泽卷起的衬衫袖口下,那蜿蜒的伤疤正渗出新鲜的血珠。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抚上那片凹凸不平的皮肤,指尖触到一道一模一样的月牙形伤痕。
“原来是你……”她带着哭腔的笑声在寂静中惊醒了燃烧的火堆,“当年说要带我去看极光的人,现在却把我困在更大的牢笼里。”
顾承泽猛地捏碎掌心的孔雀石,尖锐的棱角刺破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