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管道外壁上,右手指甲的缝隙中渗着黑血——从断联者之城逃亡至今,寄生在心脏的“种子”开始释放透着腐臭的根须,他的视野每隔半小时就会蒙上一层血色薄膜,必须借助符文匕首划破眼球才能短暂恢复清明。
“还有两公里。”
他摩挲着鹿皮手套,指尖扫过绣线斑驳的十字星。
这副手套的夹层里藏着针尖大小的机械装置——三年前父亲最后一次醉酒时,曾醉醺醺地提起过某件“能炸穿永冻层”的违禁品。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四架涂装第四军团标志的飞艇掠过要塞上空,悬停在外围的棱镜塔顶部。
符阳认出其中一艘飞艇的尾翼上有裂痕状涂鸦:那是父亲过去和流亡同伴约定的暗号,代表“同归于尽”。
“原来您给我手套的那天,就已经计划好了……”符阳的喉结滚动,胸腔内蔓延的根须突然收缩,仿佛在警告他触碰某种禁忌。
他戴上手套,将掌心按在管道锈蚀的接缝处。
手套内藏的机械蛛足般刺破皮肤,顺着血管钻入体内,与那颗漆黑的种子轰然相撞——剧痛席卷全身的刹那,符阳的瞳孔倒映出一段失落的记忆:十年前,父亲跪在某处地下实验室里,浑身插满导管,向休眠舱里幼年的符阳低语:“植入种子是为了骗过圣域的眼……当你被迫解开封印时,记得它原是你的半身。”
母亲的虚影悬浮在休眠舱上方,心脏插着一把液态金属匕首——那是尚未成型的“终焉之匙”原型。
“小少爷该服药了。”
记忆里的实验室门突然被推开,三个穿白袍的身影走了进来。
符阳的视野剧烈晃动,记忆戛然而止。
三天后,符阳藏在运水车底潜入圣域外墙。
他的左臂长出了鳞甲状的角质层,用绷带勉强遮掩。
要塞内部远比外界传闻的更诡异——街道上行走的居民脖颈挂着驯兽环,手脚关节被替换成机械义肢;路边悬浮的监视器中,第四军团的蛇星标志每隔五分钟闪烁一次。
“快看!
倒吊者在巡逻!”
一个裹着灰斗篷的老者突然拽住符阳,将他拖进小巷。
顺着老者颤抖的手指望去,符阳的胃部翻涌——十几具血淋淋的尸体被铁钩穿透脊椎,倒挂在悬浮的磁力架上。
尸体的胸膛被剖开,泛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