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腿往厂区跑。
我无比希望有人能帮帮我,可保安室空无一人。
赵家兄弟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我冲进车间,流水线上未完工的衬衫不停地晃荡。
“臭娘们!”
赵永贵伸手要抓我。
我撞翻了染料桶,靛蓝色液体泼满水泥地。
混乱中,我摸到了裁布刀,“来啊!
再过来我捅死你!”
赵永贵愣神的瞬间,我又抓起了操作台上的锥子。
他不信,赌气似的又往前挪了一步。
我没等他站稳,伸手朝他身上捅了过去。
赵永贵嗷一嗓子,一把把我推开。
他想逃跑,一脚踩在染料上滑倒,我扑了过去,锥子扎进他肩膀时,我听见了布料撕裂的声响。
跟着他的几个本家兄弟,看到这一幕都傻了,回过神后,喊着杀人了,杀人了,四散奔逃。
厂里的工友听着动静都往这里赶,不一会儿厂里的保安也来了。
不久,警笛声由远及近。
赵永贵的嚎叫混着警员的呵斥,在人群的议论声中此起彼伏,我却无比冷静。
我想到爸妈、想到狗剩、想到这些年被赵家人逼上门的欺辱。
如今再看,他不过是个怂包。
自从赵家人再次找上门,我就不停地锻炼身体。
就算打不过,我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15岁时的杜仰春。
戴上手铐时,我看到墙上的生产标兵榜,我的照片旁印着“杜仰春,三月无次品”。
17“这就是我捅人的前因后果……”我的行为造成了恶劣影响,被关进了看守所。
2001年6月,我24岁,距离被拐已经过去了9年。
去看守所的路上,我一直低着头。
管教停下了脚步,我险些撞到她的后背。
我看到墙上用漆赫然写着一行字:“爱是生命的阳光。
改邪归正重做人,弃恶从善早新生。”
可我从未作过恶。
我跟在管教身后,穿过铁栅栏,最终走到一间牢房前。
管教握着警棍,敲了敲铁门:“老方,这新来的。”
一个理着平头的女人,跑了过来。
她打量了我一眼,侧过身,又对管教点点头。
老方指了指角落的一张铁栅栏床,让我坐过去。
几平方米的监室里,加上我一共关了6个人。
也是在那时,我看到对铺躺着一个女人。
老方走过来,指着对铺对我说:“新来的,之后她的日常你来照顾。”
我反问:“为什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