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解剖刀闪烁着冷冽寒芒,精准而决绝地刺入颈动脉。
那一瞬间,陈郁感觉周围世界被无形巨手狠狠撕扯、扭曲。
耳畔,老旧挂钟“滴答、滴答”声,仿佛被恶魔施了咒语,无限放大,化作催命魔音。
每一个音节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郁耳膜上,震得他头痛欲裂,灵魂深处都泛起阵阵战栗。
陆沉瞳孔骤然放大,像是看到了地狱深渊,生命光泽以肉眼可见速度黯淡下去。
鲜血,如同决堤洪水般喷涌而出,沿着不锈钢解剖台边缘滴落,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暗红。
“啪嗒、啪嗒……”,血滴声,在地板上回荡,像是死神脚步,每一步都踏在陈郁心尖上。
17:59。
陈郁猛地松开刀柄,像是触电般向后踉跄两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一股深入骨髓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让他如坠冰窖。
他杀人了,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可这该死手法,竟熟练得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他练习过千百遍,每一个动作都刻入骨髓。
陆沉右手剧烈抽搐着,手指间,死死攥着一颗薄荷糖。
那是陈郁戒不掉小习惯,总喜欢在思考时含上一颗。
讽刺是,陆沉生前最厌恶这股甜腻味道,曾不止一次嘲笑陈郁像个长不大孩子。
此刻,那颗沾染了血迹薄荷糖,骨碌碌滚落在地,像一颗破碎真心,无声诉说着嘲讽与绝望。
18:00整。
尖锐刺耳铃声,突兀响起,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郁心头,将他从无边恐惧中惊醒。
陈郁猛地睁开眼,眼前景象却让他如坠冰窟,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仍站在解剖台前,可陆沉尸体,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室森冷,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冷藏柜门大开着,寒气如鬼魅般丝丝缕缕向外蔓延,裹挟着浓烈死亡气息,无声侵蚀着陈郁神经。
“早啊。”
熟悉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从身后传来。
这声音如同鬼魅低语,将陈郁从混沌边缘拉回现实。
陈郁猛地转身,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
陆沉!
他竟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颈侧仅留下一道淡粉色疤痕,像某种诡异印记,又像是某种嘲弄。
他穿着昨天那身熨帖警服,手里拿着同样案卷,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笑意,仿佛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