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苡安苡安的其他类型小说《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石斛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呵呵,被恶人先告状了。苏苡安对李姨娘的演技暗挑大拇指:瞧你哭得梨花带雨的,若我不是当事人,我就信了。“简直一派胡言!”苏苡安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苏父苏怀仁看着长女蒙着面纱还渗血的脸,大为震惊,立即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想不到,她竟然伤得如此重啊!失贞之事,还能想办法遮掩过去,可是,脸毁了,该怎么跟楚王交待啊!苏怀仁急得声音都颤抖了,“吴管家!快!快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回来!”苏苡安沉声,“爹爹,我的脸是李氏和庶妹划伤的。昨日进我院子的,也不是什么歹人,而是镇北王。”“啊?!镇北王!”苏怀仁的语气惊讶成了更高的调调,比看到长女毁容还震惊。苏苡安也懵了:我不是应该攀扯自己的未婚夫楚王来为我撑腰吗?然后,楚王看我脸毁了...
《毁容沉塘后,特工王妃送全家火葬场!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呵呵,被恶人先告状了。
苏苡安对李姨娘的演技暗挑大拇指:
瞧你哭得梨花带雨的,若我不是当事人,我就信了。
“简直一派胡言!”
苏苡安掷地有声地喊了一句,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
苏父苏怀仁看着长女蒙着面纱还渗血的脸,大为震惊,立即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想不到,她竟然伤得如此重啊!
失贞之事,还能想办法遮掩过去,可是,脸毁了,该怎么跟楚王交待啊!
苏怀仁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吴管家!快!快去请大夫!请最好的大夫回来!”
苏苡安沉声,
“爹爹,我的脸是李氏和庶妹划伤的。
昨日进我院子的,也不是什么歹人,而是镇北王。”
“啊?!镇北王!”苏怀仁的语气惊讶成了更高的调调,比看到长女毁容还震惊。
苏苡安也懵了:
我不是应该攀扯自己的未婚夫楚王来为我撑腰吗?
然后,楚王看我脸毁了再顺势退婚。
怎么嘴瓢说成镇北王了......
镇北王什么鬼?他娘亲贵姓啊?
夭寿的,我是不是受原主痴傻的影响,才控制不住嘴的啊?
姨娘李翩然抹了抹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一脸心疼地走向她,眼里满是关切,
“苡安,你今日脑子又糊涂得厉害了吧?
镇北王常年驻守北疆,根本就不在京城。
而且,他是个出了名的冷血战神,从不近女色,传闻镇北王府里的苍蝇都是公的呢。”
苏苡安心理素质过硬,将错就错,面不改色,谎话张口就来,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他跟我说他是镇北王。
他在我大婚前特意从北疆赶回来,就是为了跟我诉衷肠,他倾慕我,今生非我不娶。
让我不要嫁给楚王,嫁给他,还留下了信物。”
苏苡安说着就把昨夜顺来的玉佩拿出来展示了一下。
苏怀仁瞥了一眼玉佩,吓得心肝震颤:
那真的是镇北王的玉佩啊!
镇北王从小就戴在身上的玉佩!他见过多次,绝对不会认错的。
而且,有传闻说这次镇北王受了重伤,秘密回京休养......
四年前,镇北王拒绝了皇上给他和苡安的赐婚,那是因为他常年驻守在北疆,不知苡安的长相。
这次他回京,看到苡安容貌无双,后悔了也是人之常情......
彼时,毫不知情的李翩然走上前,扶上了苏苡安的手臂,
“这可怜的孩子,病得越来越严重了,姨娘送你回房歇息吧。”
苏苡安嫌恶的眼神瞥了一眼这个脏东西,手一抬,就把她推了一个屁蹲,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爹爹,昨日,就是李氏母女嫉妒两位王爷都倾慕我,用发簪划花了我的脸,还把我装进猪笼沉塘。
后院所有的下人都看见了!
还有,我是自己游上来的,根本不是这对母女救的。
反而是我昨日把她们拉下了水,她们根本就不会游水。”
听着苏苡安连珠炮似的话语,李翩然愕然:
这个傻子,今日怎么能说会道了?过去,怎么折磨她,她都不吭声啊,是个三脚踹不来一个闷屁的主儿......
李翩然蹙着眉,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看向苏怀仁,
“老爷,你看看苡安啊,这胡话说得太严重了。
要不然,以后就别让她出门了。
她这样胡言乱语,既对苏家的名声不好,又影响了两位王爷的名誉,要出大事的啊。”
苏苡安看向苏怀仁,眸光坚毅,
“爹爹,我说的字字真言,你不信,一查便知!黑的白不了,真的假不了。
我相信爹爹看在两位王爷的份上,一定会给女儿一个交代吧!”
一提起两位王爷,苏怀仁顿时就紧张了起来,
“去把后院的奴才都带过来!”
李翩然心中惶恐:
老爷一向不把这个傻子的话当回事,今日,怎么认真起来了?
可是,她又马上咽了咽口水,极力保持镇定:
十几年来,自己一直是苏府后院的主子,说一不二。
那些下人,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断然查不出什么!
苏怀仁瞟了一眼后院的二十几号下人,
“都在这里了吗?”
李翩然笑得一脸讨好,“是,都在这里了,老爷,咱们就当陪苡安过家家了,她心智不全的嘛,您千万别和她生气啊~”
“还缺一个!”苏苡安忽而开口,“厨房的一个老婆子不在这里!”
李翩然强颜欢笑,
“老爷,那厨房的容婆子生病了,现下正卧床呢,我怕她来了,把病气过给老爷。”
苏苡安冷然一笑,
“爹爹,容婆子可不是病了,她昨日逼我吃泔水,还用喂猫的脏碗装,被我用猫碗打破了头,叫过来,一问便知。”
厨房的婆子敢给府里大小姐,未来的楚王妃吃泔水?苏怀仁又笃信,苡安是犯痴病了,在说胡话呢。
但是,他怕她以后给两位王爷学话:
下人给她吃泔水,爹爹还不管。
那自己不就引火烧身了吗?
“来人呀!把容婆子,带上来!”
容婆子被架到了前院,一口咬定,自己是不小心摔倒了,磕破了头,和大小姐无关。
苏苡安不愠不恼,
“爹爹,动家法吧,动了家法,这些下人才能说实话。”
兹事体大,苏怀仁毫不犹豫,“打!重打二十大板!”
容婆子被摁到了板凳上,一板子下去,嗷嗷叫。
苏苡安冷眼看着:
只见那打板子的小厮,是收着力道假打的。
看似使劲,实际上,力量都被他自己的手臂拖着呢。
这一板子落下去,看着很重,实际上,连一块豆腐都打不碎。
后宅这些弯弯绕,落到我的眼里,可就太小儿科了。
苏苡安不动声色地捡了一块小石子儿,而后,弹到了行刑小厮的胳膊肘麻筋儿上。
那小厮的手臂,顿时收不住力道了,一板子实打实地落下去,容婆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几板子下去,就皮开肉绽,血肉模糊了。
容婆子疼得受不住了,哭喊道,
“老爷,别打我了,不关我的事啊!
都是李姨娘指使我给大小姐吃泔水的啊!”
这么刺激吗?
苏苡安又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轻轻揭开一片瓦,往里窥探。
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床榻之上,从幔帐缝隙中露出的一个明显又圆润的孕肚,看起来,有五个月了。
至于男人,被幔帐遮着,只能看到他的一双大手,掐在女人的腰上。
苏苡安龇牙咧嘴:
说好的守孝三年呢?这肚子,明显是在孝期怀上的啊。
楚王真是个伪君子!禽兽!
柳如烟娇矜地哀求着,“王爷,你就放过我吧,今日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去王妃姐姐那里才对~”
萧楚钰有些恼:
“你非要这个时候提那个女人,坏了本王的兴致吗?
都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娶苏苡安,那是皇命不可违。
再说,这对你也是好事啊。
你出身低微,没办法做我的王妃,也没办法做侧妃。
苏苡安进门,总比别的贵女进门好啊。
她一个傻子,没办法拿王妃的身份欺压你,以后啊,你还是楚王府的女主人。
从前,她还貌美,现在,她的脸毁了,本王根本不会去碰她。
她只有一个楚王妃的名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柳如烟娇声醋道,
“苏府不是还很懂事地陪嫁了一个滕妾过来吗?
苏大学士当年可是上京城出了名的俊俏探花郎。
他的长女是名动上京的大美人,次女,想必也是颇有姿色。
奴家心中忐忑嘛~”
萧楚钰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苏婉儿啊,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还谈不上女色,你当什么人都能入本王的眼呢?本王要宠的,那必须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柳如烟娇滴滴地问,“那王爷会去她院子里吗?”
萧楚钰的手从她的腰挪移到了肚子上,
“大夫不是说,你孕后三个月和坐蓐期,都不方便吗?总不能让我当和尚吧?
就让苏婉儿伺候我那几个月,就当给苏府面子了。
以后,我也绝对不再碰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Yue......
苏苡安被这话恶心得不行,赶紧盖上了瓦片,走人。
说好的楚王温润如玉,光风霁月呢?
这不是渣得明明白白吗?
苏苡安来到大街上。
北风呼啸的夜里,只有风月场所还在开门迎客。
苏苡安走进了一家叫做听雪楼的青楼,甩出一张千两银票,
“准备羊肉锅子,再叫你们的花魁,来给我弹个小曲儿~”
老鸨子赶紧迎过去,看客人是女扮男装,特别有眼力见地笑道,
“好嘞小爷,您楼上雅间请~”
羊肉锅子端上桌,花魁也抱着琵琶半遮面进来了。
苏苡安眉眼一扬,脱口而出,
“花魁怎么是个男子?”
雪重楼抱着琵琶半遮面,语气不卑不亢,
“青楼的客官还是个女子呢,花魁怎么就不能是个男子?”
苏苡安双眸饱含着猎奇的笑意,
“你别挡着脸啊,让我看看你当不当得起花魁之名。”
雪重楼放下了遮面的琵琶,一双含情狐狸眸,自信又大方地和她对视。
苏苡安以前,最见不惯男人涂脂抹粉,但是,眼前的男花魁,薄施粉黛,媚而不娘,特别有韵味。
一袭轻薄的拖曳红衣,衣袂飘飘,眉心还点着一抹红,就好像从仙侠剧里走出的男妲己。
她莞尔一笑,问道,
“你确实当得起花魁之名,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腹肌啊?”
雪重楼微微一笑百媚生,充满了魅惑又挑衅的低磁公子音回怼,
“想知道?那可是另外的价钱了~”
苏苡安很干脆地掏出一张银票,往桌上一拍,
“花钱就能办事,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我可太喜欢了~”
苏苡安一向最喜欢长发飘飘的古装大美男,只可惜,她上辈子是个特工。
特工最怕中美人计,因此,她为了保命,只能装高冷,从不近男色。
只有私下无人之时,才抱着手机,看着各色帅哥流口水。
现在,自己穿越了,可以毫无顾忌了,面对花钱就能买到的人间绝色,那还装什么啊?
雪重楼走到桌边,垂眸瞥了一眼银票,微微一勾唇,语气略带嘲讽,
“一千两?客人去打听打听,上一个想脱我衣裳的人,已经开到什么价了?”
苏苡安眼尾一扬,语气欢脱,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腹肌,你在跟我扯什么东西?”
“是我失礼了~”雪重楼拿起了银票,也顺势,牵起了她的手,往自己的侧腹按去。
即使隔着数层衣衫,苏苡安也感受到了他肌理分明的鲨鱼线,眉眼弯弯笑得宛若智障,
“嘻嘻~要不怎么说你是花魁呢,有点东西哈,给你赎身多少钱?”
“之前有恩客出了两百万两,鸨儿也没放人,姑娘觉得,我值多少?”
苏苡安瞬间不嘻嘻了:
两百万两?那也忒贵了吧......
区区男色,不过尔尔,瞬间就不香了,
“奏乐!”
彼时,火锅已经滚起来了,苏苡安摘了黑色面纱,准备开吃。
悠扬又铿锵的琵琶声戛然而停,雪重楼修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扣着琵琶弦。
冷白细腻的指腹,勒出了红痕。
他在极力隐忍自己心中的情绪,却又抑制不住,双眸震颤地看着她。
苏苡安瞧着他这副模样,抬眸一笑,
“吓到你了?我需要另外付钱吗?”
雪重楼摇头,满眼都是难以言喻的关切,
“姑娘脸上有伤,羊肉是发物,还是少吃为妙。”
苏苡安淡然勾唇一笑,“谢谢关心,我心里有数~”
她常年营养不良,身子孱弱,体内又有余毒,不仅需要进补,还需要拔毒,吃羊肉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脸,那根本不要紧,怎么都能治好,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苏苡安大口吃着肉,忽然想起一件事:
白日里忙着成亲了,还没有去给镇北王看病呢。
惹恼了那个超雄男,还不一定给自己什么好果子吃呢。
苏苡安擦擦嘴,又蒙上了面纱,站起身来看向男花魁,
“吃饱了,我走了。”
雪重楼抱着琵琶起身,躬身施礼,语气里没有了初见之时的软刀子,声线温柔又暧昧,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我在听雪楼里等你~”
苏苡安回眸,看进了他仿若藏着钩子的水润狐狸眸:
这花魁还挺有职业素养的,我顶着一张烂脸,他都要招揽回头客。
贵自然有贵的道理,真是活该他赚钱。
“你叫什么名字?”
“雪重楼。”
“雪公子,郎艳独绝,我下次来,还点你~”
苏苡安潇洒转头离开。
雪重楼一直在控制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公主,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不过,苏苡安转念一想:
小心驶得万年船。
原主的记忆一片混沌,不知道还有什么对家,还是继续维持痴傻人设比较好。
思及此,苏苡安做出乖巧的憨态,
“嗯!我都听爹爹的~”
“乖孩子。”苏怀仁长长松了一口气,“爹爹这就让吴管家新买几个下人回来,以后,肯定把你伺候好。”
“谢谢爹爹~”
“你放心,爹爹一定请全上京最好的大夫,把你的脸治好。”
“嗯!爹爹真好~”
大夫入府,看了苏苡安满脸的深重伤痕,露出无比同情的眼神,连叹了三口气:
曾经靓绝上京城的第一美人,真是可惜了......
苏怀仁听大夫说苡安的脸以后会留疤,感觉天都塌了。
过去,她虽然痴傻了些,但是,温柔漂亮又听话,是做妻子的绝佳人选。楚王知道她痴傻了也不退婚,他一点都不意外。
可是,如今,她的脸毁了,还如何嫁给楚王啊?
更别肖想威风凛凛桀骜不羁的镇北王了!
女儿嫁不了皇家,他的仕途也再难升迁,大学士府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此刻,苏苡安可没工夫搭理面色如土,眉头紧皱的老父亲,他的愁事可不关她的事。
既然已经为原主报仇了,那她就可以离开了。
不过,离开之前,她还要安顿好那只可爱的小老虎。
苏苡安转身出府,找到了一家叫甄氏布坊的裁缝铺子。
见柜台里面站着的老掌柜,脸上褶子很多,胡子很长,看起来像是经验丰富,手艺很好的样子,就走进去跟他边说边比画,
“三四岁的男娃娃,大概这么高,胳膊这么粗,腿这么粗。
做一身棉袄棉裤,用最好的料子,最好的棉花。”
甄掌柜听完,很贴心地说,
“三四岁的孩子,正是长的时候,咱们把棉袄棉裤都做大一些吧,明年也能穿呢。”
苏苡安笑笑,“不用,大了穿上不暖和,明年再做新的就是了。我出三倍的价钱,你给我加急做,明日就要。”
甄掌柜一脸真诚,
“用不了那么多钱,加急二十文钱,你明日下午来取,一准儿就做好了。”
这掌柜的是个实诚人,苏苡安很欣赏,往桌子上拍了一张银票。
甄掌柜见一千两的大额银票,怔愣了片刻,一脸疑惑,
“姑娘是来买我这个小铺子的?”
苏苡安爽快道,“没错,我就是要买下你的铺子。你还给我当掌柜的。以后,赚钱咱们五五分,赔钱都算我的,可好?”
“姑,姑娘,你这是活菩萨啊,你没拿我寻开心吧?”甄掌柜瞠目,额上的抬头纹都加重了几分。
苏苡安戏谑地笑笑,“就你这沟壑纵横的老脸,还不至于让我寻开心呐,我只跟年轻俊俏的公子逗乐子。”
小老虎穿衣的问题解决了,苏苡安又来到了昨夜光顾的回春堂药铺,提笔写了一堆治疗小儿常见病的药方,
“按照这些方子抓,按小份包好。”
回春堂掌柜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药方,
“除了百年犀牛角,其它的药材,我三日后就能给你备齐。”
“犀牛角什么时候能有?”
掌柜无奈地笑笑,“姑娘,百年犀牛都能成精了,百年犀牛角那种传说中的好东西,有价无市啊。
我敢说,全上京的药铺都没有卖的。
我这里只有十年的羚羊角,效果也没差多少,要不然,你买这个,我便宜点卖给你?”
苏苡安嗤之以鼻,
“百年犀牛角一点粉末兑水就能治疗小儿惊惧高热。
十年的羚羊角只能治疗普通的风寒发热,且一两日才能见效,差别大了去了。”
“哎呦,姑娘懂行啊~”掌柜讪讪地笑着,对眼前之人,莫名地燃起了几分敬意,
“您若实在想要百年犀牛角啊,只能去鬼市碰碰运气了。”
“鬼市在哪里?”
药铺掌柜给她指了明路:
“所谓鬼市,就在城外往西二十里的一个废弃村落里。
每夜子时开市,丑时闭市,买卖双方都覆面交易,东西不问来路,也不问去处。
我去年就在那里捡漏了一只二十年的犀牛角,实乃退热极品,前几日大价钱卖给了......呵呵,呵呵~”
掌柜尬笑两声,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
苏苡安也很懂规矩,不该问的不多打听,
“多谢,我三日后来取药。”
夜里,苏苡安来到了鬼市。
打眼一看,卖啥的都有,吃的玩的用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苏苡安在鬼市走走停停,忽然,在一个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里,看到了一支百年犀牛角和一堆水牛角杂乱地摆在一起售卖。
苏苡安心中激动:
天呐,这么大的漏让我捡到了!
苏苡安指着犀牛角发问,
“这个,多少钱?”
“一万两。”
“一万两?”苏苡安故作惊讶,“一个水牛角要一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摊主轻蔑一笑,
“你什么眼神啊?这可是百年犀牛角,是从犀牛精的头上掰下来的,可珍贵了呢!
你不要,可有的是人要。这几日,日日都有人来寻此宝物。”
原来摊主是个识货的啊,白兴奋了......
“寻的人多,买得起的少啊,一口价,八千两如何?”
彼时,苏苡安身上,只有八千两银票了。
“不卖!”摊主很干脆。
苏苡安想想小老虎可爱的模样,觉得一万两花在他身上,一点都不浪费。
于是掏出了顺来的玉佩,
“五千两银票,再加这个玉佩如何?”
“成交!”
苏苡安见摊主这么爽快,就知道自己吃亏了,
“送我一把梳子吧?”
“您随便选。”
苏苡安挑了一把水牛角的梳子,吃了亏又往回勾一勾,聊胜于无嘛。
苏苡安在鬼市闲逛了一圈,回去的路上,赫然看到自己刚刚出的玉佩,已经摆在卖水牛角梳子的摊位上了,叫价两万两了。
一个虎背熊腰,戴着斗笠的蒙面男人,正在和摊主讨价还价。
苏苡安懊丧一笑:
看来我赔大发了~
二道贩子赚钱就是轻松啊。
唉~
重活一世,再也不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讨生活的特工了,我也要做个日进斗金的大奸商~
苏苡安策马赶回上京城的时候,正好赶上开城门,卖早点的小商小贩都出摊了。
苏苡安点了一屉小笼包,坐下来吃包子,脑子里全是昨日清晨和小老虎一起吃包子的场景。
小家伙,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早饭吃......
倏尔,苏苡安用眼睛的余光瞥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抬头,正是小老虎。
他通红的小脸上挂着豆大泪珠子,咧嘴小嘴,嘶哑地哭诉着,
“你怎么才来啊,我把所有的鸣镝都放了,在这条街上等了你一整夜,呜呜呜......”
霍青璇双眸微垂,含恨地叹了一口气,
“苡安啊,来不及了。
明日,你就要嫁入楚王府,深宅大院的日子不好过,以后,娘家就是你的后盾。
你不能和娘家闹翻,那些身外之物,就当为你买保障了。
嬢嬢也为你准备了添妆,足够你在楚王府,一生生活无虞。”
霍青璇说着话,就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接过来一个箱子,
“这些是房契地契,是当年我出嫁之时忠勇侯府陪嫁的田产铺面。”
霍青璇特意给苏苡安准备的这些田产铺面,就是因为可以细水长流地收租。
如果一次性给她大量的现银,怕她心智不全,守不住。
一箱子房产地契!
苏苡安双眸放大了一圈:
这嬢嬢可真是把我当亲人啊,亲闺女出嫁,也就这样了吧?
“我怎么敢要嬢嬢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霍青璇一脸和蔼又慈祥,
“收下吧,这些,原本就是忠勇侯府的东西,你是忠勇侯府唯一在世的血脉了,本该就是你的。”
“谢谢嬢嬢,你可真是个好人。”
霍青璇露出慈母笑,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到耳后,语重心长道,
“孩子,你出嫁以后,一定要牢牢看好自己的财产,谁要都不能给,尤其是你那个陪嫁的庶妹。”
“嗯嗯!”苏苡安乖巧点头。
霍青璇眼眸幽深,陷入了回忆,语气愤愤,
“当年,苏翩然就是你母亲的陪嫁丫鬟,你母亲待她亲如姐妹,你看看她干了什么?
忠勇侯府一出事,她就爬了主子爷的床,真是不知羞耻!
她的女儿现在又来跟你抢王爷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苏苡安瞠目,“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霍青璇点头,郑重嘱咐,“苡安,你一定要拿出正妃的款儿,不要让苏婉儿染指你的财产。
你生出嫡子之前,一定不能让她有孕。
要不然,你在王府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哦,我知道了~”苏苡安做出似懂非懂的模样点点头,她只关心事情的重点,
“苏翩然竟然是我母亲的陪嫁丫鬟。”
“是啊,长姐一向心思单纯良善,被那丫鬟哄得一愣一愣的,早知道她如此不安分,当年我出嫁之前就应该把她发卖了,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糟心事。”
霍青璇提起长姐的不幸,眼泪又止不住了。
苏苡安掏出手帕,替她拭泪,
“嬢嬢,母亲都走这么多年了,你别难过了。”
霍青璇哭着点头,
“如今,我能送你出嫁,以后还能在上京照料你一二,也算是对长姐有个交代了。百年之后,我也算有点脸面去见她。”
“多谢嬢嬢,母亲一定不会怪你的,她还会感谢你的。”
苏苡安现在又对搞钱感兴趣了,她拉起了霍青璇的手,
“嬢嬢,我这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今日,这嫁妆单子上的字,我都不太认识了。
不如,你帮我念念,我也好记一记,别到时候被下人欺瞒,少了什么东西,我都不知道。”
霍青璇听着,心里难受极了。
有心送她几个可靠的陪嫁丫鬟,可是,她嫁的是楚王,是皇子啊。
自己这个镇南将军府的夫人,若是送婢女给楚王妃的话,落到楚王的眼里,就会变成往他身边安插细作了......
封疆大吏打探皇家之事,那是万万要不得的,真是爱莫能助。
霍青璇做不了太多,只能拿起陪嫁单子开始念。
苏苡安听了两句,就起身去院子了,挨个打开陪嫁箱子看。
开了几个箱子,她就一脸疑惑地回头往屋里看,
“嬢嬢,这箱子里装的,怎么和你念的,都对不上啊?”
霍青璇闻言,快步走过来,只见箱子里装的都是破烂,缺口的碗,断把的瓢,开裂的木盆......
嫁妆单子上的金银丝绸玉器,一件都没有。
大学士嫁女,嫁妆竟然是假的!
霍青璇这个将门虎女被气得眼前一黑又一黑,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破烂!苏怀仁是上哪里搜罗来的?”
她本以为苏怀仁只是会克扣女儿的嫁妆,怎么都想不到是压根就没有!
破落户出身的小白脸,就是靠不住!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自己的亲生骨肉,他都如此对待!
现在,霍青璇对长姐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当年,以长姐忠勇侯府嫡女的身份,是可以嫁皇子的。
可是,她那日见到高中探花郎的苏怀仁骑马游街,便一眼误终身。
像被下蛊了似的,非他不嫁,还背着父母入宫去求先皇赐婚。
早知道长姐嫁错人,要毁掉她们母女两代人,自己当年就是把长姐的腿打断,也不能让她进宫求赐婚圣旨......
唉!真是追悔莫及啊!
彼时,旧仇叠加新恨,霍青璇怒极,
“去把苏大人请过来!”
苏怀仁自然没想到霍青璇会管这么宽,竟然打开陪嫁箱子挨个查看。
他自然也不会承认这事情是他干的,马上踹了吴管家一脚,怒而甩锅,
“你这个混账!怎么给大小姐准备的嫁妆!”
懂事的吴管家立即跪地背锅,
“老爷息怒啊,都是小的办事不力,一定是下面的人,欺负大小姐痴傻,换走了真嫁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霍青璇静静地看他们主仆拙劣的表演,咬牙忍住了翻白眼,还是给了苏大学士一个面子,
“苏大人,明日就是苡安大婚的日子了,当务之急,不是去找回丢失的嫁妆,而是把缺失的嫁妆补回来。”
苏怀仁五官拧作一团,满脸愁苦,
“一时间去哪里准备那么多东西啊?
我一个翰林院文官,清水衙门,这些东西都是我攒了十几年才攒出来的啊!”
霍青璇强压着怒火,一字一句道,
“东西不好准备,房契地契总是现成的吧?
当年,我长姐带了多少铺子田庄嫁给你,我可是门清。
这世上,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会花妻子的嫁妆,我想那些东西,一定还在苏府。
按理说,如今苡安出嫁,那些都应该给她做嫁妆。
苏大人,你不会不给吧?”
这下,苏怀仁真的是要哭了:
这些年,他偷偷养了十几个外室,生了四十几个孩子,花销可大了。
苏苡安她娘带来的那些金银珠宝早已花光,现在就靠这些铺面和田产过活了。
都给她带走,自己以后还怎么生活?
苏怀仁面露惆怅,支支吾吾,
“裴夫人,借一步说话。”
萧北铭幽深的眸子半眯,看向远处的黑暗:
“希望她只是贪财,说的都是真话,不要和对我下毒之人,扯上关系才好。”
乌二讶异,“王爷怀疑她是哪位皇子的人?
先来下毒又解毒,图啥呀?”
今上一共有四个皇子。
大皇子萧景泰,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一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了。
二皇子,是镇北王萧北铭,是良妃所出,能征善战,是四个皇子里,最像皇上的,皇上非常喜欢他。
因此,太子常年视镇北王为眼中钉!
三皇子,是已故惠妃所出的楚王萧楚钰,他一向喜欢诗书,从不参与朝政,以文人雅士自居,也以清风霁月的形象闻名上京。
四皇子,是宠冠后宫的华贵妃所出,叫萧南征。他是皇上御驾南征那年出生的。
那一年,皇上打了大胜仗,这个幼子一出生,就被皇上看作是祥瑞,娇宠着长大,今年才十五岁,还没有封王。
镇北王当年中毒的时候,四皇子还是个孩子,楚王胆小怕事又不参政,他当然把怀疑对象锁定为太子。
“希望她和东宫没关系,一切只是我多虑了,盯紧东宫!”
“是,王爷,您放心,我一直派人盯着呢。”
翌日清晨,楚王府。
苏苡安正在用早膳,楚王突然来了。
萧楚钰陡然见到苏苡安满脸黑色的粗糙结痂,吓得一呆愣。
虽然,他早知道她毁容了,早有心理准备,但是,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竟然一块好肉都没有了,把他膈应得胃中翻滚作呕,根本不敢再往前走了,也不敢直视她的脸。
苏苡安放下筷子,起身微微行了个礼,
“给王爷请早安。”
萧楚钰站得老远,目光游移,却端出了无比关切的语气,
“王妃,很抱歉,本王昨夜喝醉了,才没有过来看你。”
“不妨事,王爷,要一起用早膳吗?”
“我吃过了,父皇母后体恤你身子不好,今日,就不用入宫奉茶了,你可以慢慢吃。”
“是,谢父皇母后体恤,也谢谢王爷特意过来看我。”
楚王对她乖顺的态度,非常满意,
“以后后宅的事情,不用你操劳,你只要安心养病就好,想吃什么,就跟管家说......”
楚王的话说到一半,突然看到桂嬷嬷顶着一个鸡窝头,一脸懵然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戛然而止。
这蠢货,昨夜就让她来要元帕,怎么现在还在这?
桂嬷嬷迟疑了一下,立即跪地,支吾道,
“回王爷,昨夜,奴婢来跟王妃走大婚流程,突然身子不适,晕厥了,适才才醒过来。”
苏苡安冷声打断了她的话,
“她撒谎!是她出言侮辱我不洁,要我验明正身,被我打晕的。”
就她这小身板,能把一个肥硕的婆子打晕?已经从痴傻变成武疯子了吗?
萧楚钰狐疑了一瞬,又马上端起了严肃脸:
“大胆刁奴,竟敢刁难王妃,罚半个月工钱!”
“是!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桂嬷嬷朝萧楚钰磕了头,起身一路小跑,走了。
苏苡安冷漠脸,从袖子里掏出元帕,抖开给萧楚钰展示,
“那嬷嬷说我不验明正身,以后王府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这个给你,我以后可以留在这里了吗?”
萧楚钰看着那一抹红:
“你是楚王妃,楚王府自然有你的容身之处。
你吃饭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了。”
楚王示意身后的丫鬟去拿过元帕,自己一转头,快步走掉了,像躲避什么大祸事一样。
彼时,楚王暗中松了一口气:
一会儿宫里的嬷嬷来了,把元帕一交,他的大婚任务就完成了。
苏苡安吃完饭,就出府去巡查自己的产业。
想赶快搂一笔跑路费~
苏苡安路过甄氏布坊,远远地就被甄掌柜叫住了。
原来,小老虎这几日哭唧唧地要找漂亮姐姐,每晚都来这里砸门。
甄掌柜又不知道东家住哪里,都替孩子着急了。
“这样啊,那我今晚在这里会会他~”
恰逢此时,苏苡安听到院中有大公鸡打鸣。
“你养的鸡啊,我能炖一只吗?”
“东家,瞧您这话说的,铺子都是你的,鸡就更是你的了,随便吃哈,我这就叫伙计给你杀鸡。”
“不用,你们忙着生意就好,我自己来。”
苏苡安走到后院,从笼子里抓了一只最大的公鸡,抽出匕首割破了公鸡脖颈的大动脉,放血拔毛剁块,一气呵成。
把大公鸡炖到锅里,又才出门,去巡查自己的铺子。
嬢嬢给她的铺子,都账目清楚,估计年后就能攒下一大笔钱,正好赶上春暖花开之后跑路。
只是,生物爹给她的陪嫁铺子,不仅不赚钱,甚至连今年的进货款都还欠着呢。
她来这里,还正好被要债的掌柜的堵个正着:
年末了,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货款必须要结清了,要不然,他就一根麻绳,吊死在这里。
苏苡安气坏了:
好坑啊!休想让我给他还一个子儿!
苏苡安领着要债的掌柜的去到苏府。
掌柜的一看大学士府的牌匾,就怂了,不敢进去,挤出一抹笑容,
“再缓上十天半月,也是可以的,我虽然急,但是,也没那么急......”
苏苡安瞧着他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今日不跟我进去要账,再过十年八年,也没有,自己看着办吧。”
掌柜点头哈腰,“姑娘您先请。”
吴管家一听,大小姐带人要账找上门了,
“就说我不在!”
小厮一脸为难,“大小姐说了,她这一趟若是要不到欠款,就要把人带回楚王府,让王爷替她付钱,反正,她是不会付的。”
“哎呦!我的祖宗啊!快把我的算盘拿过来!”
吴管家真的怕了,这事情,若是闹到了楚王那里,老爷的好名声还要不要啊。
满京城谁不知道苏大学士文官清流,品行高洁,高风亮节啊!
吴管家只能咬着牙,结清了货款,并且,做好了晚上老爷回府他挨骂的准备。
苏苡安还没走遍所有的铺子,可是天已经快黑了。
她怕错过小老虎,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布坊。
入夜起了北风,大街上行人散去,苏苡安站在布坊门口等小家伙。
忽而发现黑暗里,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顶着寒风往这边跑呢。
跑步的姿势还不怎么稳当,满是小儿的蹒跚,像随时都会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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