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瑶程锦汐的其他类型小说《操劳主母惨死,重生归来灭了侯府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冷月无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今,她没认那孩子。似乎很多事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这才几日,程锦汐就因流光锦同程怡撕破了脸。两个同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只因一点利益就可以完全不顾颜面。“程锦汐,你好不要脸!又晦气的要命!从小克死亲爹,嫁人不久又克死男人。被婆家退货,你怎么有脸回来?这里又不是你家。赖在我们侯府做什么?有本事滚的远远的。”“你!”程锦汐气得面红耳赤。她想反驳,偏又无力反驳。程怡的话确实扎中她的软肋。她就是寄人篱下,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想到自己凄惨的过往。她不禁死死咬紧了下唇。这时,她抬眼瞥见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楚瑶,心中马上有了计较。“二小姐,这料子是少夫人给我,我才拿的。与其怪我,还不如问问你二嫂,既然你想要。为什么她却把这料子给月...
《操劳主母惨死,重生归来灭了侯府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如今,她没认那孩子。
似乎很多事已经偏离了原来的轨迹。
这才几日,程锦汐就因流光锦同程怡撕破了脸。
两个同样自私自利的女人,只因一点利益就可以完全不顾颜面。
“程锦汐,你好不要脸!又晦气的要命!
从小克死亲爹,嫁人不久又克死男人。
被婆家退货,你怎么有脸回来?
这里又不是你家。
赖在我们侯府做什么?
有本事滚的远远的。”
“你!”
程锦汐气得面红耳赤。
她想反驳,偏又无力反驳。
程怡的话确实扎中她的软肋。
她就是寄人篱下,过着看人脸色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头?
想到自己凄惨的过往。
她不禁死死咬紧了下唇。
这时,她抬眼瞥见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楚瑶,心中马上有了计较。
“二小姐,这料子是少夫人给我,我才拿的。
与其怪我,还不如问问你二嫂,既然你想要。
为什么她却把这料子给月儿?”
呦,还真是祸水东引的好手!
管她要料子,她给了,还是她的错了?
楚瑶不禁冷哼。
见程怡投来的目光不善,楚瑶平淡开口。
“堂姐,二妹,你们都是府上主子。
这流光锦不论是你们二位谁向我要,我都是会应的。
毕竟东西是侯府的,我只负责管账。
没有主子要,家中明明有,却不给的道理。
今日堂姐开口索要流光锦,我当然不能驳了堂姐面子。
二妹不会认为我这么做不对吧?”
程怡想了想,好像二嫂说得有道理,但她还是皱眉道:
“二嫂,你就是太给她脸了。她哪里算的上侯府主子!以后,她要啥别理她。”
楚瑶这时瞥见程文渊正往秋夕院方向赶来。
他消息还挺快。
既然来人了,她不得不充当一会儿和事佬。
她清清嗓子,故作大声道:
“堂姐,二妹,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点小事争执。
依我看,这匹布足够二妹和月儿一人裁一身衣裳的。
要不这样,我让人给你们分一分。
今日之事也就罢了。
何必闹得大家都难堪?”
程锦汐还没说什么,就听程怡一口拒绝。
“不行!凭什么我和那野种穿一样的料子!就那野种也配!”
“啪!”
她话音未落,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顿时,左脸一阵抽痛。
疼痛和巨大的羞耻感,让程怡柳眉倒竖。
她腾地火气,刚想骂人,抬眼才看清刚刚是她二哥打的她!
“二哥,你打我?!”
程怡难以置信,她二哥竟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她一巴掌!
这还是她二哥吗?
居然向着外人说话!
程锦汐也没料到,一贯温和的文渊会对二小姐动手。
还当着那么多人面。
见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她只转了转眼珠,就虚扶着头,缓缓倒了下去。
“锦汐!”
程文渊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
“锦汐,你怎么了?”
见怀中人双目紧闭,程文渊当即打横抱起程锦汐,匆匆进了房内。
临进门,还不忘转头狠狠瞪了程怡一眼。
楚瑶看着这一幕,嘴角挂着冷笑。
程锦汐还真是好演技!
晕得恰到好处。
上一辈子,她怎么就被那人蒙在鼓里。
还一度认为程锦汐乃良善之辈,可怜之人!
“二嫂,二哥他打我!你快管管......”
“怡姐,你都看见了,你二哥今日怕是没空理会你。
世子也不是我管的了的。
你脸肿了,还是先回去敷冰,改日再说吧。
其他人都回去吧。”
楚瑶懒得再看,撂下话,领人出了门。
......
第二日,用过早饭,楚瑶带着秋月出了二门。
门房拦在大门口,一脸为难。
“少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怎么?少夫人要去哪里还要跟你汇报?少夫人执着侯府掌家权,出门哪里要你啰嗦?”
秋月一脸不屑看向门房。
“不敢,小的不敢。
只是昨个少夫人出门没跟老夫人交代一声,老夫人因此发了脾气。
老夫人发话了,日后少夫人出门必须提前跟她报备。
否则,不能......”
“知道了,你先让开。等回来后,我亲自去跟老夫人说。”
楚瑶板着脸,语气不带一丝商量余地。
“少夫人,那不成,您还是先跟老夫人说一声......”
“让开!”
一旁的秋月见门房杵在门口,不肯动弹,大力推开他。
楚瑶跨步出门,提裙跳上早早侯在门外的马车。
吩咐马夫,“回将军府。”
终于要回家了。
算上前世,她足足有七八年没回将军府了。
上辈子,老夫人不喜她跟娘家过多走动。
只有需要用到楚家帮忙时,才允许她回娘家。
她嫁进侯府后,总共回娘家不过五次。
不是她不想回,只是每次跟老夫人提到回娘家,都被老夫人一口回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都嫁进侯府了,这里才是你的家。三心二意哪里是做媳妇的道理?”
“出嫁的女儿是没有娘家的。”
“......”
也是她那时信了出嫁从夫那句鬼话。
才会任老夫人拿捏。
日后,她的娘家,她想回,谁都阻拦不了。
她是嫁进侯府。
又不是卖进侯府。
宣武将军府门外。
楚瑶看着古朴粗犷的门匾愣愣出神。
楚家历代皆出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的将才。
她祖父楚见坤,正一品宣武大将军。
她爹楚云龙乃二品车骑将军。
她大哥楚飞在西北军中现任校尉一职。
楚瑶长在西北军营。
从小见着祖父、父兄习武练兵,驰骋沙场。
两年前,祖父因年事渐高,圣上体恤,许他卸甲归京。
那时楚瑶也到了议亲年纪,祖父归京,就把楚瑶从军营带回京城,替她寻了亲事。
祖父常年在边关,并不了解京中子弟情况。
只以为平阳侯府世代书香,又见世子程文渊谦谦君子、一表人才,就生了同平阳侯府结亲念头。
也是楚瑶当时阅历浅,心思单纯。
自小在军营中见到的都是一根直肠子的糙汉子,她还以为人心都像那群兵士一般至纯至善。
那时,她远远见着程文渊风姿不凡,又听祖父夸书香人家知书达理,楚瑶也就点了头。
直到多年后,在领略了程家人表里不一、极度虚伪、唯利是图的真面目后,才知那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是指平阳侯府那种人家。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程文渊对她楚瑶何止是负心,简直杀人诛心。
是楚瑶为他一路披荆斩棘,为他铺就一条光明大道。
将他推上高位。
可他却得陇望蜀、过河拆桥。
为了爬上内阁首辅位置,最后将她楚家献祭出去。
重来一次,楚瑶定不会让他再进内阁。
不止如此。
她不会让他有任何升迁的机会。
听到秋香的回报,楚瑶好奇程锦汐拜见苏元恺夫人蒋氏的目的。
楚瑶知道,程锦汐无论如何也不是为了程文渊升迁一事。
左右官员晋级,料她还没那个本事。
次日午后,楚瑶带着秋月来了国公府。
苏婉云热络拉着她的手,领她进了花厅。
“瑶姐姐,自从你嫁人,我好久都不曾见到你了。今日怎么舍得丢下你那俊俏夫君,来看我了?”
“婉云,确实好久不见。是姐姐的不是,该早些来见你的。”
楚瑶见着苏婉云,心中感慨无限。
两世加在一起,她确实好久没见过她了。
再见人如故,不免庆幸。
“瑶姐姐,你这是有心事吗?看你神色怎么不似从前洒脱?”
她心中的瑶姐姐还是那个将军府飒爽英姿、不拘小节的嫡小姐。
“是有心事。”
楚瑶也不好解释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未经世事的单纯女子,而是历经风霜的不归客。
她只道:
“婉云,今日上午平阳侯府堂小姐拜见过少夫人蒋氏。我想知道,她都说了什么?”
“平阳侯府?这个我还不知。瑶姐姐,你等下,我这就唤嫂嫂来。”
苏婉云随即看向身旁婢女,“去请少夫人来我这里一趟。”
很快,少夫人蒋氏风风火火跨进了门。
见着楚瑶,蒋氏立马眉眼含笑,满面春风。
“瑶儿来了,真是有段时间不曾见你了。”
楚瑶赶紧起身见礼。
蒋氏笑着拉着楚瑶的手,一起坐下。
“瑶儿,今日就是你不来,明日我也得找你来。”
楚瑶一怔,“可是有事?”
蒋氏挥挥手,花厅里的下人知趣退了下去。
见厅里没了旁人,蒋氏才继续道:
“你府上一个叫程锦汐的人上午来了我这,给我送了箱厚礼......”
“少夫人,不知她所求为何?”
蒋氏表情略有些尴尬,犹豫说道:
“她说......她同平阳侯府世子程文渊两情相悦,她说她愿意做妾,希望我成全她。
她是世子的远房堂姐,却要给人做妾。
这种事,还真是罕见。
见她言辞恳切,其间几次落泪。
若换做旁人,我也不是不可以考虑成全她。
只是——她中意的不是旁人,而是瑶儿你的夫君。
所以,我没有应承下。
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原来是这事!
程锦汐竟想着做妾!
上一世,倒不曾有这一出。
亦或是,上一世程锦汐直接被蒋氏回绝了,而她却不知?
不会。
上一世这个时候,她为了程文渊升迁,来过国公府几次。
不可能蒋氏帮了她,却不吭声的道理。
那只能是,这一次她没收养月儿,侯府想着纳妾,逼着程锦汐动了这个念头。
楚瑶看向蒋氏,语气波澜不惊。
“少夫人,她既然同世子两情相悦,那就成全他们吧。”
“瑶姐姐,你怎会如此大度,这不是出于真心吧?”
苏婉云惊讶开口。
“当然是真心。人家相亲相爱,我哪里有棒打鸳鸯的道理。还请少夫人成全他们。”
蒋氏愣愣看着楚瑶,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好半晌才道:
“行。那就听你的意思办。
高门大户里的爷们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咱这些当主母的,想开就好。”
楚瑶又问了程锦汐具体想要蒋氏如何帮她。
听见蒋氏的答复,楚瑶心中一阵发寒。
这程锦汐简直疯魔!
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为了给程文渊做妾,竟然不顾自己的名声和侯府的脸面。
都问清楚了,楚瑶又去拜见国公夫人秦氏。
秦氏笑容可掬拉着楚瑶的手,“瑶儿,元恺即将升迁,我还想着回头跟国公爷说说,等下让你夫君顶了光禄寺卿的差事。咱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夫人,不可。”
见楚瑶非但没有欢喜应下,反倒一口拒绝,秦氏的笑容瞬间凝固。
“怎么了,瑶儿,哪里不妥吗?”
“夫人,夫君他资历尚浅,还需历练,眼下五品少卿职位已经足够。”
秦氏还是头一次见到,给了升迁机会,却执意不肯要的人。
她摇了摇头,看向楚瑶的眼里还是一片温柔。
“你这丫头,还真是古怪。行啦,你的意思我知道了。都听瑶儿的。”
那端,程锦汐拉着月儿的手,趾高气昂来了瑶光阁。
“少夫人呢?”
“少夫人出去了。”
“真是奇了,堂堂侯府少夫人没事就往外面跑。
整日抛头露面,真是不知侯府规矩为何物?
将门出来的人的确都是没教养的。”
秋霜一向脾气火爆,哪里听得了有人折辱她家小姐和将军府?!
她眉毛一挑,瞪眼喝道:
“你一个寄居侯府的闲客,也配议论少夫人的事?!
我警告你,你若再敢说一句少夫人和将军府的坏话,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程锦汐见秋霜粗壮的身板,又瞧她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忙道:“哎呦,我不过随口说说。你瞪什么眼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孙嬷嬷呢?既然少夫人不在,我找她也是一样的。”
孙嬷嬷是楚瑶从将军府带过来的老人,目前管着侯府库房。
“孙嬷嬷忙着呢。你有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我问你要东西,你有钥匙还是怎么的?
别告诉我,你也管着侯府库房?
真能管事,哪里都有你。”
秋霜白了她一眼,粗声粗气道:“你废话怎么那么多?”
“你!你个下贱奴婢敢说我说的是废话?!果然我说的没错,将军府出来的人就是没规矩!”
“你找打是吧?”
见秋霜扬起手,程锦汐忙拉着月儿躲到一边,嘴里还在大呼,“奴婢造反了!竟然敢打主子!”
“堂小姐。您找老奴?”
程锦汐抬头一看,就见孙嬷嬷从里间出来了,她忙指着秋霜告状。
“孙嬷嬷,瑶光阁里的丫头怎么这么没规矩?她刚刚还要动手打我!”
“那怎么会。一定是堂小姐看错了。秋霜虽然性情耿直,但绝不是不讲规矩道理之人。”
“你!”
李氏被楚瑶戳中心事,又被那咄咄逼人的话堵的心肝疼。
她今日方知她这孙媳如此强势。
看着眼神坚毅的楚瑶,她不免添了几分心虚。
“瑶儿,你胡说什么呢?
她一个孤女,哪来的不可告人的身世?
我......我就是喜欢这孩子罢了。”
“老夫人,还是那句话,我是不会让她记在我名下的!
您要是真喜欢她,就记在您名下好了。
或者,大哥他名下也没孩子......”
“我一把年纪了,你这不是笑话我吗?你大哥丧妻,鳏夫一个,哪里合适?”
“哪里不合适?大哥丧妻,正好记在先夫人名下。
嗯......我瞧着堂姐也喜欢这孩子。
或者,记在堂姐名下,正好给堂姐做个伴。”
“不!不能,不能记在我名下!”
楚瑶转头瞥了一眼慌张开口的程锦汐,唇角勾出一丝冷笑。
“老夫人,若无他事,楚瑶先告退了。”
楚瑶微微欠了欠身子,当做行礼,不等李氏答复,转身大步出了松鹤堂。
“疯了!疯了!
没教养的女儿果真要不得!
嫁进来才几日,对长辈的恭顺全都丢了!”
李氏伸手指着空荡荡的门口,气得鼻孔冒着粗气。
程锦汐愣在那里,一时间不知所措。
原以为月儿以养女身份回归侯府,只是老夫人一句话的事,不会有任何差池。
之前私下敲定这事时,她和老夫人也是一齐认定:楚瑶那个软性子不会有任何异议的。
不料今日楚瑶竟毫不留情一口拒绝。
怎会这样?
一向对老夫人言听计从的楚瑶为何转了性?
月儿这样可爱的孩子,楚瑶竟然不想要!
怎么可能?
程锦汐心中不忿,见老夫人对楚瑶心生不满,于是添油加醋道:
“老夫人,您瞧瞧,她这哪里还有一点做晚辈的规矩?!
就是您平日对她太宽厚,才惯得她如此无礼!
她刚刚目无尊长,您就该给她上家法。
您呐,就该平日多敲打、敲打她。
给她立好规矩。
免得她忘记自己是侯府媳妇,日后更加蹬鼻子上脸......”
李氏见程锦汐还敢出言责怪她,转而怒目瞪向程锦汐,怨气一股脑抛向她。
“还不是你干下的好事!偏让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
你个不知羞臊廉耻的东西,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你给我滚回你的秋夕院去!”
......
“秋月、秋霜,你们去清点下我的私库。从今日起,府上一概花费都从公中账上走。”
楚瑶回到瑶光阁,就对婢女道。
“是。”
秋月想了想,迟疑出口,“之前您不是说亏空部分,拿您私库银子补上吗?”
楚瑶冷笑。
从前,她以为嫁进侯府,就是一家人。
钱财乃身外之物,不必分得如此清楚。
她在这群狼心狗肺之人身上散尽银钱,耗尽心力。
现在想想,真是不值!
“从今日起,公私分明。府上入不敷出,那就削减开支。把公中账本给我,我看看哪些开支可以省去。”
“是。”
楚瑶一进侯府,老夫人就把侯府管家权交了过来。
最初,她还以为是对她的信任。
原来,皆是对她的算计。
侯府人口众多,老侯爷早几年就入道观修仙,空有侯爷头衔,却无官职,亦无俸禄。
如今侯府上下,只有程文渊任五品光禄寺少卿。
几处铺子、庄子进账又不乐观。
偏偏程家极好面子,又要强撑着昔日侯府排场。
那点进账哪里够用?
更何况,前两年侯府大小姐出嫁,备嫁妆就掏空半个侯府。
老夫人还有二小姐在她面前明里暗里说了多次,要她提前备好二小姐的嫁妆。
如何备?
还不是惦记她的东西?!
楚瑶翻了下公中账簿,拿笔随意在其中几处勾画上。
踏进松鹤堂时,老夫人正躺在榻上,由着小丫头捏腿。
“老夫人。”
见着她来了,李氏眼睛一亮,连忙挥退小丫头坐起。
“瑶儿,你这是想明白了?我就说月儿那孩子过给你再合适不过。”
“老夫人,我来不是说这个。”
楚瑶将账本递了过去。
“老夫人,这是府上今年收支账目。如今府上入不敷出。我划出几项不很必要的支出。老夫人看看,可否裁减掉。”
李氏草草扫了一眼,脸上立马挂上冷色,瞪眼看向楚瑶,双目如刀。
“你要把通哥的私塾砍掉?!这是为何?难道你认为通哥的学业和前途不重要?”
“老夫人,程家有族学,程家孩子都在族学念书。在族学就读不仅不影响通哥的学业,还能增进族中兄弟的情谊。”
“那也不行!通哥在私塾学的好好的,我不同意。”
李氏又道:“你要把各季造景花卉去了,那园中岂不荒凉?府上还如何办些宴请?程家好歹还是侯府,该有的场面万不能少了。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老夫人,造景花卉只开放一季就要换掉,花费颇多。
裁了去添置些海棠、桃树、紫藤这种常绿树种,价格便宜,也只一次花费,日常打理也方便。
花开时节,不妨碍举办赏花宴请。”
“那哪成?!咱平阳侯府虽不如从前荣光,但也不至于落魄到此。
还有,你划掉的其他几项,我也不同意。
夏季用冰砍掉一半,怕不是想热死我?
冬季的银丝炭换成平头百姓用的黑炭,你是想让煤烟熏死我吗?”
楚瑶早料到李氏会有如此反应,却也不恼,只是清冷一笑。
“那也行。就按老夫人意思,一样不去。
只是公中银子不够用。
老夫人,您看是卖哪个铺子好呢?
绸缎庄还是杂货铺?”
李氏瞪眼看向她,声音陡然拔高好几度。
“好你个楚瑶!竟然想着要变卖侯府铺子。你是何居心?”
“账在那里摆着呢,侯府入不敷出。老夫人,您要怎么办?您说就好,孙媳听命就是。”
“你又不是第一天嫁进侯府,之前是如何平账的,现在还那么办就行。”
“老夫人,我正要跟您提呢。
我嫁进侯府这半年,一共给公中垫付了五千八百两银子。
老夫人最讲规矩道理,堂堂侯府一定不会指着孙媳嫁妆过生活。
这要是传出去,丢脸的还是咱侯府。
况且,几个小叔日后还要娶亲。
咱侯府若是坏了规矩名声,人家怕是不敢把千金嫁过来。
老夫人,账我这记着呢,您现在也不必急着给我。
等回头庄子交来出息,我自己扣下就行。”
自己一直寄养在老夫人李氏身边。
虽说李氏名义上也是她祖母,可她父亲乃庶出,并非李氏亲子。
故而,老夫人对她根本不上心。
五年前她同程文渊之事被老夫人知道了。
那时,她已有身孕。
老夫人好一顿责骂后,将她送去庵堂待产。
她刚养好身子,就被老夫人强行塞进小轿,给了一个年过四旬的丧妻城门吏做续弦。
那段往事不堪回首。
城门吏死后,她又被恶毒婆母退回程家。
继续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
虽然在程家,她将就着也能勉强度日。
只是老夫人自从得知她和文渊的丑事后,怨恨她勾引文渊,再不拿正眼瞧她。
府中下人见老夫人不屑于她,也都日益轻贱她。
她自己处境尴尬。
如何能耽误月儿的前程?
只有楚瑶收养月儿,月儿才算名正言顺回到侯府。
将来才能以侯府嫡女身份择婿出嫁。
楚瑶目光清冷看着程锦汐,已然猜出她的心思。
她不禁冷笑。
“还真是应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不过,堂姐,我倒是好奇。
你和月儿究竟什么关系,才会为她考虑这么多?
她一个孤女,有口饭吃,有安稳的居所,有人照看,足够了吧。
还奢望什么样的前程?
到底是什么缘故,让堂姐觉得她就该享有侯府嫡女身份?
不然就是耽误她的前程?”
“这......”
程锦汐一时支吾,不知如何应答。
她抬头疑惑看向楚瑶,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那人嫁进侯府半年来,一贯小心谨慎、恭顺低调,言语也是温和谦让。
甚至不曾顶撞过府里任何一人。
怎么这几日,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仅牙尖嘴利、言辞犀利。
更是仿佛能看穿他人内心所思所想似的。
看她还是那张脸,怎么性子变化如此之大?
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
是了。
老夫人总说将军府养不出乖顺文雅的闺秀。
看来是真的。
那楚瑶本就是泼辣性子。
初嫁进来,装一阵子柔顺,现在不装了。
可叹的是,前世楚瑶装了一辈子柔顺贤德。
到后来,她甚至忘了自己原本爽利不拘的性子。
楚瑶在将军府遭程家暗算那刻起,方后知后觉:程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自己殚精竭虑,照护程家老小、帮扶程文渊扶摇直上,换来的却是背叛、欺骗和践踏!
楚瑶按捺住胸中熊熊怒火,转而目光犀利盯着程锦汐。
看她究竟要如何作答。
忽听一个低沉男音朗声道:“是我喜欢月儿,是我想收养她。”
几人闻声齐齐看向门外,就见身姿挺拔的程文渊抬脚进门。
“祖母。”
向李氏躬身见礼后,程文渊目光不咸不淡看向楚瑶。
程锦汐却像看到救星一般,巴巴望着程文渊,欢喜出声。
“是了,堂弟喜欢月儿。堂弟是侯府世子,堂弟说收养月儿,任谁还敢再说什么?”
李氏满意点头,勾唇浅笑看向楚瑶。
渊哥都开口收养月儿了,这回楚瑶不能再推三阻四了吧。
这事也就定下了。
出嫁从夫,夫为妻纲。
哪有女子违逆夫婿的道理?
几人目光齐齐看向楚瑶,都等着她妥协点头。
楚瑶唇角微挑,语气不卑不亢。
“既然世子答应收养,那世子收养好了。
不过,我是不同意收养月儿的,断不会将月儿记在我名下。”
“你!”
程锦汐原本带笑的脸突然转为严厉。
“楚瑶,你说什么胡话?
什么世子收养,却不记在你名下?
你是世子明媒正娶的妻,侯府主母。
月儿不记在你名下,那算什么世子收养?!”
“是啊,瑶儿,你和渊哥夫妇一体。渊哥收养,就是你收养。
月儿不记在你名下,要记在哪个名下?
我看你人还没老,脑子就糊涂了。
净说糊涂话。”
李氏唇角带着讥笑,似看傻瓜一样看着楚瑶。
楚瑶扫了她二人一眼,又看了眼一旁皱眉不解的程文渊。
不疾不徐道:
“我既然是侯府主母,主母不想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这无可厚非,更没有错。
可如今世子要收养月儿,我自是不好反对。
世子要收养就收养吧。”
楚瑶顿了下,看向程锦汐,果然见她眼睛骤然一亮。
“不过,还是那句话,不能记在我名下。
需要先给世子纳一房妾室。
月儿记在姨娘名下就好。
这样一来,岂不两全其美?”
“你!”
程锦汐突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情绪异常激动,眼球突出,瞪着楚瑶。
“好你个楚瑶!
有你这样当主母的吗?竟然扬言给夫婿纳妾?
为了不收养月儿,你竟然想要给文渊纳妾?!
楚瑶,你疯了吧!”
一旁的程文渊眸光晦暗直直盯着楚瑶,似要从她脸上盯出什么破绽。
楚瑶不去理会程锦汐恶毒的眼刀子,也毫不在意程文渊眼底的森冷寒意,看向李氏,平静道:
“夫君贵为侯府世子,三妻四妾也属常事。
老夫人,我为世子纳妾,可见楚瑶并不是善妒之人。
我这也是为世子好。
顺便解决了月儿的问题,岂不是一举两得?”
李氏沉着脸不语,内里却在反复咀嚼楚瑶的话。
程文渊拧眉看着楚瑶,不知道短短几日这女人怎么变化这么大。
今日竟咄咄逼人。
更何况,她那双眼清明的仿若能洞察人心。
他甚至有些不敢直视那双眼。
莫不成,她知道了月儿的身份?
不可能。
他们一直很谨慎。
“老夫人、世子,你们想好了纳何人为妾,跟我说一声就行。楚瑶还有琐事要处理,先告退了。”
见楚瑶要走,程锦汐慌了,她怕楚瑶这一走,这件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
慌乱见,她瞥见一旁的月儿,程锦汐迫不及待,忙给月儿使眼色。
月儿会意,立马抓起桌上一块糕点,去追楚瑶。
“夫人,月儿给夫人点心吃。”
楚瑶转身就见月儿举着点心跑了过来。
大概是她跑得太急,没注意脚下。
眼看就到楚瑶身前时,她突然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向前跌倒。
其实这时,楚瑶离月儿最近,跟她仅一步之遥。
只要她一伸手,就能将人捞起护住。
只是,她什么也没做。
就这样看着月儿‘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楚瑶袖下手紧紧握成拳,才将将忍住上前护她的冲动。
是她心狠吗?
不。
直到此时,楚瑶仍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难道是她死前的执念?
“瑶儿,你看这孩子多可人。”
“一个孤儿,可怜见的。瑶儿,这孩子我一眼就相中了。我想将月儿留在侯府,就养在你名下,可好?”
一个白皙如瓷娃娃的小女童乖巧来到她的裙裾边。
眼前一幕与记忆重合。
楚瑶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呵,真疼。
杏眼骤然一亮。
此时,她终于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是真的重生了!
回到十八岁,她刚嫁进平阳侯府那年。
那时,她与侯府世子程文渊成亲不到半载。
老夫人李氏去寺庙上香归来,出人意料带回一个四岁女娃。
说是路上捡来的孤儿,要楚瑶养在她名下。
“我去寺庙原就是为你和渊哥拜佛求子,这孩子定是佛祖赐的。
老话说:先开花,后结果。有了这女娃,你和渊哥定能早生贵子。
瑶儿,你觉得如何?”
楚瑶低头看了眼正怯生生抓着她裙裾的孩子。
心中腾起无尽寒意。
上一世,她只一眼就喜欢上这个乖巧伶俐的孩子。
又心疼她身世可怜。
老夫人的提议,她没有过多犹豫,就点头应了。
于是,之后的十余年,楚瑶费劲心力照顾她、呵护她。
视若己出,给了她自己能给的一切。
不曾想,楚瑶最后却是死在这个养女手中。
哄她喝下汤药后,那张向来人畜无害的脸刹那变得狰狞。
“蠢货!你还真好骗。
你以为你刚刚喝下的是风寒药?
错了!你喝的可是剧毒无比,又无药可解的——鹤顶红。
......
如今你对侯府来说,再无一点价值。
我娘说了,你早该去死了。
当然,总该让你死得瞑目,不妨告诉你:从前你两次滑胎,也是因为我......
我娘说了,你既然收养了我。
自然不能再有你自己的孩子了。
侯府嫡女只能是我一人。”
直到临死,楚瑶才得知,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精心设计的阴谋中。
她悉心养大的月儿根本不是孤儿,而是她夫君的私生女!
程佳月,没错。
就是她的好夫君同远房堂姐程锦汐所生。
一个见不得光的孩子。
却就是这个孩子害她终生无子!
害她死不瞑目。
她不甘心啊!
楚瑶嫁过来时,侯府早已外强中干。
这些年,全靠她苦心经营、又掏空了嫁妆支撑偌大的侯府。
婆母早逝,一句长嫂为母,她毫无二话担起照护小叔、小姑的责任。
十多年来,她殚精竭虑,为夫君谋划前程,疏通人脉,辅佐程文渊一步步加官进爵,甚至拼尽全力托举他入了内阁。
而她的好夫君,初任内阁大学士的程文渊上岸第一剑,竟将矛头对准她楚家。
设计陷害楚瑶父兄谋逆。
卸磨杀驴也不过如此!
他口中的大义灭亲,让他功成名就。
楚瑶父兄被斩第二日,程文渊一跃成为内阁首辅。
......
“瑶儿,你在想什么呢?”
李氏见孙媳半晌不答复,皱眉催促。
楚瑶目光转向坐在一侧的程锦汐。
见她眼里露着几分急切与期许,看来也在迫切等着她答复。
楚瑶眼底带着寒意,继而看向李氏。
“老夫人,我同世子成亲才半年。若是名下突然多了个四岁女娃,怕会传出闲话。我看不妥。”
“这有什么不妥?就是记在你名下。”
“老夫人,若是她记在我名下,那我日后亲生女儿岂不是失了嫡长女身份?恕孙媳不能答应。”
李氏没料到一向恭顺的孙媳今日竟然忤逆她,心中有些着恼。
“女子是不是嫡长女又有何分别?”
“是啊,弟妹。”
一旁的程锦汐脸上带笑劝道,“月儿年幼,弟妹抚养这孩子长大,那还不跟你自个亲生的孩子一样?
不用遭生育之苦,就白捡个闺女,这可不是天大的便宜?!
再说了,这娃娃是佛祖所赐,可是不能拂了佛祖的好意。”
楚瑶唇瓣泛起讥笑。
“这么大的便宜,你怎么不捡?
这孩子是堂姐同老夫人上香路上捡来的。
我倒是觉得,这孩子是佛祖赐给堂姐的。不如堂姐收为养女好了。”
程锦汐瞬间变了脸色,一本正经道:“弟妹净说胡话,我一个孀居之人,佛祖怎会赐我个孩子?”
“那可不一定。兴许佛祖怜悯堂姐孤寂,特意安排个孩子到堂姐身边。堂姐可不能枉费佛祖的好意。”
“不会的。这孩子是老夫人千辛万苦跪求佛祖,为你和世子求来的。我如何能横插一脚抢去?就是我愿意,老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程锦汐求助目光看向李氏。
“是啊。瑶儿,你不要辜负我的一番好意。月儿这孩子模样俊俏,又乖巧懂事。
这样的孩子你有什么可挑剔的?!
行了,这事就这样定了。
改日,我请族长来为你们主持过继仪式,正式将月儿记在你名下。”
楚瑶挺了挺脊背,不为所动。
“老夫人,这孩子我是不会要的。
您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同意让她记在我名下。
就算您请族长来,也没用。”
李氏浑身一抖,怒目圆睁,瞪向楚瑶。
“楚瑶!你忘记我往日对你的教导了吗?!
女子要谦让恭敬、柔顺和婉。
侯府乃书香门第、清流世家。
不要把你将军府的粗野之气带过来。”
粗野?
是了,上辈子,李氏动不动拿腔作势。
在她面前处处表现书香世家清高姿态。
明明是她一品将军府嫡女下嫁五品文官。
却处处贬低她将军府教养上不得台面。
不时要她学书香世家女子教养。
那时,她心悦程文渊,也谨记父亲的嘱咐:嫁进侯府就要孝顺长辈、体恤夫君,做个贤惠懂事的媳妇。
是以此,她一改从小在军营养成的粗犷、豪爽习性。
从此恭顺谨慎,小心伺候老夫人、夫婿以及侯府一大家子。
按照他们的喜好行事,甚至完全丢了自己。
可她换来了什么?!
只是欺骗、利用和伤害!
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委屈自己。
“老夫人,怎么我不收养这个孩子,就是我不恭顺和婉?
这又是什么道理?
您常说侯府清高门楣。
怎么侯府收养个嫡子、嫡女却像养只猫狗这般随意?
路边随便捡个孩子都可以入族谱。
咦!
别说,瞧这孩子眉眼,倒是有点像侯府哥儿、姐儿。
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身世?
老夫人,我倒是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为何您非要逼迫我收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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