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一模一样。
我起身时带翻了笔筒,父亲留下的黄铜镇纸滚到程远脚边。
他弯腰拾起的动作像个慢镜头,黑色衬衫领口滑出条银链,吊坠是半枚烧融的钥匙。
“夏小姐的晋升酒会,或许需要准备解酒药?”
他将镇纸放在我掌心,金属残留的体温灼得我指尖发颤。
镇纸底面有道新鲜划痕,组成了会计科目代码“660205”——管理费用项下的特别公关费。
小会议室的百叶窗紧闭,林总正在给鱼缸里的银龙鱼投食。
血红饲料在水中舒展成丝状,像极了昨天在消防通道发现的染血纱布。
“坐。”
他推来鎏金封面的聘书,指腹按在薪资数字上,“给你母亲预约了华山医院的VIP病房,主刀医师刚从梅奥诊所回来。”
鱼缸氧气泵的嗡鸣声中,我听见自己指甲刮擦皮革椅面的声响,“我的专业能力还不足以胜任副主管。”
“专业?”
他突然笑起来,扯松暗纹领带,“知道为什么多数假账审计不出来吗?”
万宝龙钢笔尖挑起我胸前工牌,“因为所有数字都是真的,只不过从别人碗里匀了勺饭。”
落地窗外的乌云压得更低了,他按下遥控器,投影幕布落下时发出蛇类蜕皮般的窸窣声。
天悦城项目的三维模型在墙面旋转,我注意到B区地下车库的承重墙位置,和施工图纸有3厘米偏差。
“这是程总监团队昨晚提交的审计初稿。”
他翻到现金流量表附注页,某行小字标着“其他应收款-员工借款”,金额恰好是50万,“你觉得这位哈佛高材生,会不会对下属的异常收支特别敏感?”
手机在桌面震动,陌生号码发来CT检查报告。
母亲脑膜瘤的阴影扩大到葡萄大小,拍摄时间显示是十分钟前——这应该是我守在抢救室门外时,被塞进她病号服口袋的。
暴雨又来了,雨鞭抽打着二十八层的玻璃幕墙。
我抓起聘书冲向安全通道,防火门闭合的瞬间,听见林总对着电话说:“告诉澳门那边,今晚的赌局加码到两千...”应急通道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我在转角处撞见周姐。
她哺乳期的丰润身形瘦得脱相,翡翠尾戒陷进皮包骨的指节,“他们给我女儿换了进口奶粉。”
保温箱里的婴儿照片塞进我手心,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