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姐这么敢赌,是想一把回本啊。”
薛信仰靠在椅背上,解下腕间的手表:“全新的劳力士绿水鬼,二十万。”
“还有谁要跟吗?”
表盘落在赌桌上,发出声清脆的声响。
下位的黄毛想也不想就丢了手牌。
“薛哥厉害啊,都戴上牌子货了,这二十万的表,就算我想跟也跟不起啊。”
他的手牌是同花顺,并不小。
可惜,牌桌上赌的不光是手牌,还有能拿出手的筹码。
其他两人也都跟着吹捧一番后,纷纷弃牌。
此刻,仍坚持坐在牌桌上的赌客,唯有我跟薛信两人。
论起资产,我远不如他。
“时雨,还赌吗?”
薛信把玩的筹码,一脸坏笑。
“你们快要结婚了吧?
继续跟注的话,不光能回秦淮的本,婚房的首付也能有着落哦?”
“时雨,弃牌吧,我们拿不出更多钱了。”
秦淮险些当众跟我跪下,他想拉我走,可我不耐烦地推开他,抓起赌桌的红酒猛灌一口,双眼通红地调出张照片:“我跟!”
“爸妈有套房产记在我名下,也能算作我的资产,这是房产证的署名,我……顾时雨!
你清醒点行不行?
抵押房子,你爸妈住哪啊?”
秦淮立马关闭屏幕,疯狂地摇晃我肩膀:“你,你醉了,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欠款我能还上的,你不能因为我,葬送了你的前程啊。”
“行了,你小子一事无成,就别挡顾姐的财运了。”
黄毛架住秦淮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拖拽到赌桌旁坐下,凑近他耳侧:“再敢拦,我们可要动手了。”
“最后一把,秦淮,我保证回本就收手,再也不碰赌了。”
我信誓旦旦,可秦淮眸间却只余下深深的绝望。
在他看来,我分明是酒精麻痹思维,赌得忘乎所以了。
一步错,步步错,多少赌徒都是怀抱侥幸,想着赢一把就收手,然后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拿房产证当抵押,万一赌局结束,你翻脸不认账怎么办?”
薛信挑眉,点着牌桌上的手表道:“拿上牌桌的才能叫赌注,你要真想跟注,就抵押房产给赌场换成筹码,让双方都能有保障怎么样?”
“有需要的话,我现在就为二位准备合同。”
荷官欠身,待我们在合同签完字后,立马提供等价的筹码堆在桌面上。
“那套老房子的市场价是三十万。”
近乎天价的筹码,让我浑身都在颤栗,也愈发兴奋:“怎么样?
薛信,你还要跟注吗?”
三十万,刚好能还完秦淮的预付款。
此刻,我神情间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薛信眯起眼,再次翻看底牌后,掏出衣兜内的车钥匙,随意地抛上赌桌。
“时雨,秦淮好歹也是我表弟,念在他的情面上,我劝你一句,上万的牌子货我要多少有多少,你趁早收手,不然最后倾家荡产也跟不起。”
到如今的地步,他也懒得掩饰口吻间的轻视,皮鞋搭上牌桌,俨然胜局已定。
“不好意思薛先生,经核实你停在赌场门前的保时捷是租来的,无法用于抵债。”
荷官面带微笑地奉还了车钥匙,薛信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无比阴沉,强撑着体面挽尊:“出国不方便,就没开自家的车,我家保时捷是刚提的,钥匙比这把还新。”
说了半天,可他死活没能拿出购车发票,死盯着筹码片刻,他咬牙道:“行啊时雨,你想玩命是吧?
老子就陪你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