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映林大庆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八零,退婚嫁给隔壁糙汉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一只大螃蟹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一夜没有收获,两个大老爷们儿东一句西一句聊了一夜,那一罐酒喝得一滴不剩。“行啦,你赶紧回去补觉,我也要回去眯一会儿,还好这个地方避风,要不然我老骨头都吹散了。”骨头不会吹散,只会吹疼,仲青城站起身觉得自己像被人套着沙包打了一顿。他没有回家,去进城的地方等了十分钟,一个人正骑着自行车过来。“青城哥?我就说怎么在老地方没有看见你,还以为你今天不去了。”经常和仲青城去收粮食的小年轻叫浩子。浩子打量了他一眼,“哥,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像一夜没睡。”“走,废话少说。”仲青城坐上后座不再说话。浩子感受着仲青城散发出来的冷气蹬得更快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刚才多么的人畜无害和老实本分。“得嘞,哥您坐稳了,有你坐后面我心都踏实了。”.........
《重生八零,退婚嫁给隔壁糙汉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这一夜没有收获,两个大老爷们儿东一句西一句聊了一夜,那一罐酒喝得一滴不剩。
“行啦,你赶紧回去补觉,我也要回去眯一会儿,还好这个地方避风,要不然我老骨头都吹散了。”
骨头不会吹散,只会吹疼,仲青城站起身觉得自己像被人套着沙包打了一顿。
他没有回家,去进城的地方等了十分钟,一个人正骑着自行车过来。
“青城哥?我就说怎么在老地方没有看见你,还以为你今天不去了。”经常和仲青城去收粮食的小年轻叫浩子。
浩子打量了他一眼,“哥,你昨晚干啥去了,怎么像一夜没睡。”
“走,废话少说。”仲青城坐上后座不再说话。
浩子感受着仲青城散发出来的冷气蹬得更快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刚才多么的人畜无害和老实本分。
“得嘞,哥您坐稳了,有你坐后面我心都踏实了。”
......
“服务员,你看看菜里面怎么有钢丝啊?”
“服务员,你怎么留这么长的头发,不怕头发掉在碗里吗?”
“哟这服务员这么漂亮啊,这大字报上写的不会是真的吧?你是不是找到更好的人所以把未婚夫踢了?像你这种势利的女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林映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没有忍让,毕竟这个年代的服务员并没有沦落到把顾客当上帝的地步。
“同志你好,你说的这个钢丝我们这里把它叫龙须菜,其次我的头发已经全部被帽子盖住了,而最后一件事请你拿出证据,我尊重你的脑子不好使,但不想忍受你的愤世嫉俗。”
她泰然自若,被骂的人脸气成了猪肝色。
有人不小心笑出来,男子更加生气,竟然想伸手打人。
“哎哟,这位客人是对菜不满意吗?还是我们服务员不小心做错什么了?”崔二拦下来,眼神示意林映先退下。
林映刚走到后厨,崔二紧随其后进来为难地看着她。
“小师妹,你知道咱们的生意这两天受了很大的影响,要是这样下去这个月的指标完成不了不说,商业局那边也要找我们麻烦,要不你就先在后厨帮帮忙?”
她能说不吗?
等看见一堆油腻腻的锅碗瓢盆时,她深深叹了口气,这下她再察觉不出来是谁在针对她就是她傻。
这崔二还真是有个菠萝心,心眼多得让人瘆得慌。
不仅达成了他的目的,还让人找不出错,他一步步边缘化林映,然后等所有人都习惯了这个分配,他就以人手不够的理由往里面塞人。
真是好计策!
崔二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从后门出去将钱结给那个闹事的客人,嘱咐他别让人看见。
“崔哥,我办事你放心。”男人打包票说。
崔二嗤笑,他觉得林映有一点没说错,那就是这人脑子不好使,现在做完损阴德的事情不应该装作不认识吗,这人却恨不得大声喊到前门都听见。
“回去吧。”
崔二绕回后厨,原本以为林映会发脾气不肯做这种粗活,他还能再抹黑两把她的形象。
没想到小姑娘正手脚麻利地洗碗,一声不吭,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怕事。
“小师妹,我真是对不起你,要不我来帮你洗吧,这冬天真够冷的,前面烧水的锅炉都忙不过来了。”
他猜测林映会不好意思地说一会儿就不用热水了,谁知道她每一步都踩在他的意料之外。
“是吗?那咱们饭店得加两个锅炉了,要是冬天连热水都没有办法保证,还真是后勤不给力啊。”
她说着又往大盆里加了一桶热水。
“崔哥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赶紧滚。
这一天林映有洗不完的碗,明明客人稀稀拉拉,但是隔一会儿就送来一大盆脏碗。
直到下班前半个小时才空下来,她锤了锤僵硬的脊背,手泡久了起皱皱,指腹上有些脱皮。
她走到前面大厅,就看见员工都聚在一起往外面看,她跟着往外看去,还以为自己眼瞎了。
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站在门口,手上牵了一只狗,狗对着大字报不停叫。
男人开口问:“记住这个味道了吗?”
狗汪汪几声回应他。
“那走吧。”
男人呆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围观的人都没有看清他军帽下的脸,只看见他高大的身影和挺阔的脊背,牵着狗的样子相当有气势。
或许这里没人看清他是谁,但是林映一眼认出他是仲青城,他牵的那只狗是他家看门的米粥。
“我先出去一会儿。”
她跑出去时大家都以为她是因为大字报的事情去找那个穿军装的男人,所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李慧还提醒她把帽子摘了。
“我觉得马上就能找到是谁贴的大字报了。”所有人对军绿色都有天生的敬畏感。
仲青城走得不快,又或者说专门停下来等她,她没两步就追上了。
“你在哪里弄的这套衣服?”乍一看还挺唬人,仔细一看连军章都没有,就是一套军绿色的衣服,奈何他的样子特别能蒙骗人。
仲青城压低帽檐,脸悄然变红。
“这是我向朋友借的。”
林映打趣他:“挺帅。”还很聪明,居然冒险演这么一出戏,男主角和狗主角都很给力。
狗蹭了蹭她的腿,被仲青城呵斥得呜呜呜叫个不停。
“昨晚我和叔叔没有等到那个人,我就想来添把柴。”
这件事林映听说了,林大庆说仲青城陪他坐了一夜,还喝了他半壶酒。
“那孩子专门来骗酒喝。”林大庆自以为他了解了真相。
林映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下看见仲青城眼下的青黑更是心软成一片。
“你从昨天到现在没休息过吧。”
他老实回答:“在自行车上眯了一会儿,今天收工早。”
林映推搡他,“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哦对了,我做了好吃的,你回去的时候叫小雅来我家那边,我给她拿好吃的。”
仲青城没有答应,“不好吧。”
她软软地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捏着鼻子答应下来。
林映满意地笑笑,捏住他一个衣角趴在他耳边说:“你穿这衣服真好看。”
林映坐在铁栅栏外,看着被剃光头发的男人,忍不住泪流满面,像个小孩似的发出呜呜的哭声。
男人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手铐碰撞发出沉沉的响声,一时间手足无措,只能温声哄着她。
“阿映不哭,我在里面有吃有喝,是过好日子。我给你留了钱,你拿着钱买票回家,以后没人欺负你了。”
他无牵无挂,于是不惜代价为她铲平前路,只希望她以后都顺遂无忧。
“你跟我一起,阿城我们回家,我们再也不来了。”林映想穿过玻璃拉着男人离开,却被工作人员摁到座位上。
男人看着她被粗鲁对待时皱了皱眉头,眼神露出凌厉,随即缓和神色哄着女人。
“我会回去的,你先回去等我。”
林映相信了,她露出开心的笑颜,“那我先回去,回去养几只鸡,等你出来煮鸡汤给你补身体。”
“要是你不嫌弃我是二婚,等你出去我们就结婚,我们回家开一个小饭馆。”
男人笑着答应,眼里的温柔溢出,他怎么会嫌弃,他求之不得。
只可惜......下辈子吧。
下辈子他一定抢先娶到这个喜欢了许多年的姑娘,不让她受一点苦。
林映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枪声响起。
她怔了怔神,蹲在街上捂着嘴,悲痛欲绝的哭声穿过指缝,蔓延在空气中。
男人被枪毙后,她在门口枯坐了许多天才拿到骨灰。
明明那么高大挺拔的男人,装在坛子里轻飘飘的,她抱着坛子坐上火车,想带着他回家。
车上的行人厌恶忌惮她手上的骨灰坛,联合将她赶下车。
柳絮似的雪花铺满了去路,她一个人走了许久,实在走不动了就抱着他躺在桥洞下,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
闭上眼前,她回想自己的一生。
二十岁前父母宠爱,生活优渥,二十岁后结婚随丈夫外出做生意,为了一个男人遍体鳞伤,等清醒过来已经蹉跎了七年,再也逃不脱。
是这个男人,是他在她被玷污之时挺身而出,是他带着她逃脱了那个婚姻的牢笼。
也是她,给了他一个杀人犯的身份,一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她想,如果能重来一世就好了,她想给她爱的人一个幸福的结局。
林映闭上了眼,身体被雪花覆盖,苍白的脸颊变得透明。
......
“大妞烧退没?这外面咋这么冷啊。”林母苏芹掸了掸丈夫身上的雪,听着他的问话忍不住叹息。
她闺女烧了两天了,好人也得烧坏,何况她家丫头身体一直弱不禁风。
她计算着家中的存款,咬咬牙说:“要是今晚再不退烧,明天就带着丫头去市里看看吧。”
林大庆点头,“钱不够就借一点。”
他看着床上小小的一团,心软了一个角,“要是她好了之后还想跟沈隽结婚,那就由着她吧,总归我们还能帮衬几十年。”
父母在,不远游,他们怎么舍得自己娇养的女儿远嫁,只是父母永远争不过儿女,因为舍不得。
林大庆和苏芹的交谈声越来越远,只留林映一个人在被窝里泪流满面,她下午听到母亲的声音时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她记得自己走了好久,直到走不动了才躺在桥洞中,抱着男人骨灰坛子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就听见了母亲的声音。
苏芹端着药跟丈夫回到女儿的房间。
“大妞,起来喝药了,妈给你煮的药一点都不苦。”
林大庆不满地“啧”了一声,“这么大了喝个药还要人哄着。”
苏芹瞟了他一眼,假装没有看见他手上拿的酥糖,继续哄着女儿。
“喝了药就会好了啊,爸妈同意你嫁给沈隽了,等你病好了就谈婚事。”
不可以!
林映知道自己一生的悲剧源泉就是沈隽!
上辈子她死心塌地喜欢上邻家大哥沈隽,他长得又俊还总给她暧昧的暗示,几乎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想象。父母虽然瞧不上沈家,但是心疼她,还是拉下脸面跟沈家讲成了亲事。
沈家人得寸进尺,要了天价的嫁妆,还扣扣搜搜不肯给彩礼。
林大庆是国营饭店主厨,他们让沈隽那偷鸡摸狗的弟弟去做学徒,林大庆为了女儿只好捏着鼻子吃了这个亏。
结果,沈隽弟弟偷东西连累他一起丢了饭碗,他林大厨的招牌被砸得稀碎。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沈隽在工作的地方本就有着心上人,他一次次纵容家人朋友欺负林映,导致她流产抑郁。
等林映清醒过来要离婚,他又死也不肯放手,两人互相折磨了七年。
好不容易逃脱时,却阴差阳错害死了那个男人。
林映挣扎着坐起来,差点打翻了苏芹手中的药碗。
她欲语泪先流,“妈,我不和沈隽结婚。”语气透露出绝望和害怕。
苏芹和林大庆对视一眼,心想那个沈隽不会偷偷欺负了自家闺女吧。
“是不是那个姓沈的欺负你了,你告诉爸,爸给你做主!”
林大庆是国营饭店的主厨,苏芹在医院当护士,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这样的双职工家庭足以成为儿女强大的后盾。
要是那个姓沈的敢欺负他女儿,他们有本事让他脱层皮。
虽然林映心中对沈隽又恨又惧,但她也知道他们的婚事是自己的强求,所以她并不想和他有任何的瓜葛,更不愿意林大庆报复他惹一身骚。
她回到故事的开端,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让家人和那个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男人都健康平安!
“我不想离开你们和小柱子,也不想跟他去海市。”
她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相信她只是舍不得家。
深夜,她嘴里是酥糖的甜味,盖的被子是母亲亲自晒过的,脚边是弟弟用点滴瓶装的热水。
沉沉地闭上眼前,她想明早一定要去看看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
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沈家——
沈隽看着父母围着沈小宝转,嗤笑不语。
他从小就跟父母不亲,也不在乎父母拿他的婚事当做筹码跟林家做交易,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沈母替小儿子剥好虾,明明小儿子都已经成年了,她还像照顾小孩一样。
“听说林家那姑娘生病了,小隽你买点东西去看看。”沈父提议道。
“没什么好看的。”沈隽语气冷漠,放下筷子就要离开饭桌。
沈母砸吧着手指上的酱汁,“也是,林家那姑娘恨不得明天就嫁到我家,没必要花那冤枉钱,不如省下来给小宝添一件衣服。”
一家人表情皆是轻蔑,就连沈小宝都口不择言:“要是她爸乖乖给我一个活少钱多的岗位,我还叫她一声嫂子,不然就别进我家门。”
“哎哟,我们家小宝真有个性。”
沈隽不答话,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不吃了吗?”沈父随口问道。
沈母瞪了他一眼,把最后一个虾夹在小儿子碗里,生怕谁来抢。
“林大庆天天往家里拿好吃的,他家闺女也天天风雨无阻地给你儿子送肉吃,你还怕饿着他?”
“还没结婚就上赶着掉价。”
沈隽听他们议论林映,丝毫不觉得一个清白的女孩被这么取笑有什么不对,他只是觉得她今天来得太晚了。
他却不知,他再也等不到那个总装着肉的铝饭盒和乖巧在路口等他的姑娘了。
她并不是随口客气两句,回家后她就开始做饭,必须赶在父母回家之前把肉做好,方便暗度陈仓。
上好的五花肉切起来不粘刀,每一块都是大小均等,肥瘦均匀。而做红烧肉最难的就是炒糖色,如何把握那个焦糖色的火候很重要。
“姐,你怎么炒这么多肉,咱们吃不完。”小柱子一边看着火候,一边看着琥珀般的糖色咽口水,他善意提醒道。
林映睁着眼说瞎话,“这肉炒着会缩水,一会儿你就知道分量刚好。”
骗小孩完全没有心理负担,他连盐和糖都分不清,他能知道啥。
等小孩出去后,她急忙拿着自己的铝饭盒装了一份红烧肉藏在自己的房间,再炒了两个素菜。
林大庆和苏芹回来看着色香味俱全的晚饭对视一眼,看来自己家闺女真是开了窍。
一家人说说笑笑,酒足饭饱,正是温馨之时,却有不速之客登门。
沈家人和林家二房堵在门口,苏芹额角疼痛,怎么难缠的人都凑着一堆来。
“快进来坐,大妞和小柱子去泡茶,再拿点糖和饼干。”
姐弟两人十分默契地拿了最差的茶碎末,饼干专门选受潮的,就连什锦糖果也被挑挑拣拣。
“酥糖都选出来,留点硬糖意思一下就行。”
外面的人不知道自己多讨人嫌,沈母带着两个儿子,再加上林二婶,开门见山地聊起了他们的亲事。
“我们家小隽探亲假只有一周了,他们的婚事可得抓紧,我们家商量了一下,嫁妆不用多,讨个吉利一百八十八就够了,喜被要今年的新棉花,桌椅板凳随便打两套。”
苏芹几乎被这副厚颜无耻的模样气笑了,她忽然来了兴味,“那你们家准备拿多少彩礼呢?”
沈母眼睛一瞪,还想要彩礼?他们家钱都是给小儿子留着,大儿子冷心冷肺,养老是指望不上了,别想她掏一分钱给他找媳妇。
“你家大妞可是要跟着小隽去海市的,那边他已经帮忙找好了工作,这就是最好的彩礼。”
翻译过来就是,要钱没有,三转一响更没有。
一时间场面有些凝固,林二婶打圆场道:“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感情好,日子两个人慢慢过就行,要我看沈隽这样的青年才俊打着灯笼都难找,大哥大嫂你们可得想好。”
都说帮亲不帮理,林二婶这是又不帮亲又不帮理,拿笑话给外人看。
苏芹的目光停留在沈隽身上,“沈隽你觉得呢?”
“我都行。”沈隽魂不守舍地回答,他的心思全在口袋里的信件上,工厂的那个大小姐说她想他了。
此时他归心似箭。
苏芹仿佛看透了一切,不再打太极。
“抱歉,我们家闺女没有那么愁嫁,不需要加几箩筐彩礼才嫁得出去,我和她爸没什么本事,一份工作还是能给她安排的,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霎时间,屋里的几个人脸色都很难看。
林二婶咬着牙,要不是沈家答应只要这门婚事成了,就答应给她五块钱和一只猪脚的介绍费,她还真不想趟这趟混水。
“咱们慢慢商量,都别着急,大嫂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就直说,沈嫂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林大庆不轻不重地把茶缸放在桌上,没人敢再说话。
“有什么问题?态度就有问题!哪个好人家对姑娘的嫁妆指手画脚,收收口水吧,我家丫头不是嫁不出去,你也没资格拿鼻孔看人。”
这句话算是撕破了两家人的体面。
沈母没想到这件事会办成这样,试图挽回道:“要不然让丫头出来自己说说想法?”
她不信那个丫头也敢这么横,除非她不想嫁给她儿子。
“我爸妈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林映没有出去,只是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话。
沈隽皱眉站起身,往那个房间走去,“林映你开门。”
明明刚才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大小姐,结果一听到林映的拒绝,他忽然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他这个举动在谁看来都过分出格,林大庆和苏芹对视一眼,神情满是失望。
小柱子挡在房门前,警惕地看着他,“你别想欺负我姐。”
沈隽不理会小孩,等了一会儿门没开,他觉得面子过不去,冷笑一声。
“如果这就是你对待我们婚事的态度,那确实不用谈了,我对你太失望了。”
唰——
门打开,他没来得及得意,脸上被狠狠打了一耳光,火辣辣的疼。
林映波澜不惊地看着他,眼里再也找不到一点温柔爱意。
“你对我失望?是因为那么冷的天我在车站等了你两个小时,还是因为我每天在你家楼下等你下来拿吃的,或者是因为你告诉我你妈从来没有给你织围巾,我熬了两个通宵给你织了一条围巾。”
“你做了什么?你任由你家狮子大开口要天价嫁妆,你每天拿了吃的就上楼,从没问我一句冷不冷,你把我织的围巾寄给了别人。”
“你真恶心,用别人的喜欢谋取好处。”这也是林映想对上辈子的沈隽说的话。
说出来后,她心中只觉得畅快,下定决心不再为这个男人有一丝的情绪波动。
沈隽看见眼前的姑娘,想解释什么,却因为自尊心不愿开口。
反倒是沈母受了刺激,她看着到嘴的肥肉飞了,自己儿子还被个丫头片子扇脸,开始口不择言。
“那又怎么了,不都是你心甘情愿的吗?你喜欢我儿子的事满大街都知道了,你不嫁给他你名声就坏了,看谁敢娶你!”
“你说什么!你个老娼妇编排起我的女儿来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一向温和的苏芹气红了脸,冲上去扯住沈母的头发,啪啪也给了她两耳光。
说来也是神奇,沈母的两个儿子,一个皱眉看着,另一个忌惮林大庆的眼神动都不敢动,倒是任由沈母被打。
沈母好不容易从魔爪下挣脱出来,头发散乱,脸上的巴掌印还带着血丝,衣服上疑似挂着两缕头发。
现在没什么好谈的,林家没有把他们扫地出门都是因为扫帚在屋子外面。
沈家人走到门口,沈母不甘心地放狠话,企图找回一点面子。
“你们敢动手打我,你女儿休想再嫁给我儿子,她就是个破鞋!”
门被敲响,仲青城浑身冷气地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斧头,看向沈母的眼神凶狠带着血气,让人心头一颤。
沈母忽然觉得心底拔凉。
仲青城的脚被钉在原地,明明林映只是抓住他的一个衣角,他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他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心甘情愿听着身后的质问。
“我上学被隔壁班的男生拿火柴烧头发,是你替我打了他一顿。”
“我每年生日都会在窗台上看见一把栀子花,是你送的。”
“我晚上回家的时候从来不会被小混混勾搭,是你在身后护送我。”
“你是个胆小鬼。”
林映说着哭出声,这个胆小鬼的功劳都被另一个人冒领了,如果不是上辈子听他酒后说起,她一直以为这都是沈隽做的。
他们一个太笨,一个太胆小,活生生错过了一辈子。
仲青城握紧拳头,神情有些懊悔,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纰漏,才会被人抓住了软肋。
他怎么会不喜欢林映呢?
那时祖父每天被拉出去检讨,他就躲在巷子口等,有人下死手他就去拼命厮打,之后他就跟祖父互相搀扶着回家。
只是那天,他没有了互相搀扶的人,祖父躺在地上不动,他家以前的长工推着板车把祖父的尸体运回家。
他还是躲在巷子口,没有人扶着,他有些走不动。
“青城,你是不是站不起来了,我拉你。”
小林映一身干净地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拉了他一把。
“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给我买了一双新皮鞋,还给我煮了长寿面,我有了一个弟弟,他应该叫我姐姐。青城,你也要叫我姐姐,虽然我只大了你几个小时。”
“青城,生辰快乐啊,我们都快乐。”他们带着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羁绊。
她往他的口袋里塞了几颗糖,然后蹦跳着往家的方向去,好像她出来一趟只是为了把他从那个巷子口带出来,让他在生日那天感受一抹甜味。
仲青城从来不敢肖想她,只要她好好的就可以,他身后的负担太重,他不舍得她和他一起扛。
林映站在他身边,好像看出了他在钻牛角尖。
“你舍得吗?要是我跟沈隽结婚,我就要跟他去海市,他和父母关系不好,所以可能逢年过节都不会回来。”
“如果这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你舍得吗?”
仲青城还是走了,只是走之前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
他将今天赚的几块钱塞进她的口袋里,“我跟着胡大哥做事,那边的黑市全由他管着。我也不做违法的事,就帮忙收粮食和送货,你要是以后还想卖东西,就交给我,我帮你买。”
哪怕那个巷子比较安全,他也舍不得林映冒险受罪。
“好,我听你的。”
林映依赖的样子看得他心头一热,“我会想办法的,想办法去找个稳定的活干,我改变不了我的家庭,但我会努力的,你等我。”
你不要嫁给别人,等我来娶你。
林映和他不一样,她知道几年后这些莫须有的偏见都会消失,没人会在意他的出身,他将获得平等的对待。
“好,我等你。”
为了不引起林大庆和苏芹的注意,林映将粮食口袋都藏在自己的床下,等他们出门了就开始做,中午将成品点心交给仲青城。
她有时会留他吃一碗面,有时会跟他一起走一趟。
所有的事都出奇顺利,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因为大人忙着处理更重要的事。
“什么?今年国营饭店招学徒还得考试?”苏芹震惊道。
林大庆倒是神色不变,他已经震惊过了,以往这都是送礼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还要考试。
“那你知不知道考啥?”苏芹降低声音问。
林大庆同样降低声音,“我不知道。”
苏芹白了他一眼,“那你干嘛说悄悄话,吃饱了撑了?”
她心情当然不是很好,原本她打算花点钱让她家大妞进去当学徒,结果这么一搞有钱没地花。
林映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和小柱子对视一眼偷偷笑。
“你要相信我们大妞啊,她爸是远近闻名的厨子,她能差吗?”虽然林大庆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悬着。
古往今来,人们对国家饭碗的向往从未变过,这次招学徒,他知道的劲敌就有两个,一个是他徒弟的徒弟,别的不说,基础很扎实。
还有一个是野路子的什么传人,估计是祖宗之前在宫里御膳房待过的。
林映点头,“我爸说得没错,我肯定遗传了我爸的厨子基因。”哪怕没有,也要相信勤能补拙。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林映没有花时间在黑市赚钱上,正好那批面粉也用完了。
她也体会到了做这行多挣钱,倒腾一下手里的钱都翻倍。仲青城不肯收她的钱,还时不时给她带点新鲜东西。
林映每天勤练厨房基本功,切丝切片和切条,而最好的练习材料就是土豆。
早上是土豆泥,中午是土豆块,晚上是土豆丝。
终于,小柱子揭竿起义,“我还在长身体,不能顿顿吃土豆,将来像土豆一样又胖又搓怎么办?”
抗议有效,所以当天晚上吃了土豆炖鸡。
林大庆反射弧长,看着家里的粮食口袋问:“怎么天天用土豆,这口袋都不见变小?”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仲青城往这边送了不少,林映也回馈了他相应的土豆菜肴。
她跟仲青城说,等她考上学徒,自己经济独立出来就跟她爸妈说他们的事。
他欲言又止半天,红着脸跑掉,第二天扛来一大袋土豆,笨拙又可爱。
听到林大庆这么问,她心虚地揉了揉鼻子,刚吃完饭太放松,她实在编不出谎话骗她爸。
“你眼睛瘸了。”苏芹悄悄看了眼她家傻闺女,恨铁不成钢地回答。
林大庆不依,“谁说的,我今天揉了三百个饺子的面团,一个的误差都没有,我眼睛好着呢,大妞明天爸教你揉面。”
苏芹扶额,不止眼睛瘸了,脑子也瘸了。
在林家吃够土豆、豆腐和饺子的时候,考试终于来了。
考试人员很多,但层层筛选下来只剩下三个,林映明明是靠实力走到这一步,但是她莫名的心虚,要怪只能怪没走过一个关卡,负责人都会说:
“哎哟,这是林大厨家的闺女吧,你记得伯伯小时候抱过你吗?做得不错,赶紧进去烤火。”
林映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面还能笑着答一句“谢谢伯伯。”
关卡都不难,无非是煎炸炖煮和处理食材,光是一个挑虾线都淘汰了三分之一的人。
所有人都在想最后一关会是什么,难道是做一道佛跳墙、蚂蚁上树或者开水煮白菜?
结果,他们看见最终考核的桌子上,没有食材和炊具,只有纸笔。
没想到,最后一关居然是真的考试!
“哎哟!我的青天大老爷,我儿子怎么被打成这样了!”
“赔钱!必须赔钱!”
沈母和沈父闻声赶来,就看见自家小儿子躺在长凳上哼哼唧唧,眼泪鼻涕流了一脸,腿还在不自觉地抖着。
警察毫不理会他们,“林映同志,贴大字报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放过这种侮辱诽谤的行为,给你一个交代。”
“谢谢警察同志。”林映递了一个饭盒过去,“刚好我们出门前在煮汤圆,这么晚了还辛苦你们跑一趟,吃点热的暖和身体。”
警察对视一眼,心想这人与人差距真大,受害者过来之后礼貌客气,施害者的家属进来之后满口冤枉,还暗示他们是不是屈打成招。
“什么汤圆,不会装了一盒钱来贿赂吧。”沈母疯了一样地冲过来,将汤圆撞到地上,稀里哗啦流了一地。
在座的人静默住,他们都是经历过三年饥荒的人,比任何一代人都珍惜粮食,现在看见白花花的糯米面汤圆躺在地上,心口都一阵酸。
“李美娟同志!你要是再胡搅蛮缠,我们就把你抓起来!”
“你儿子大晚上鬼鬼祟祟蹲在饭店门口,路过的热心人以为他是小偷,所以将他钳制住,我们的卫生员已经检查过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并没有你说的什么屈打成招。”
沈母当然不相信,她不死心地捞起沈小宝的衣服,眼睛一亮。
“你看这有一处淤青,你们果然联合起来欺负我儿子,是谁打的站出来!老娘打死他。”
“我打的!”林大庆黑沉着脸站起来,“老子恨不得一脚踹死这个畜生,他贴大字报侮辱我女儿我还打不得了?”
沈母收了声,林大庆五大三粗站在那里特别吓人,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吃人一样。
眼看局势不好,沈父这才缓缓开口,“要是小宝做了这种事,打死他都可以,可是谁又能保证这事是他做的呢?”
是啊,谁能作证呢?
仲青城盯着沈小宝的眼睛不说话,沈小宝觉得身上的伤口火辣辣的,明明哪里都痛,却找不出伤口。
他觉得这个男人太狠了,刚才像是要把他打死,要是他不承认的话,会不会又被打一顿......他忍不住又发了一个寒颤。
“是我,警察同志是我贴的,你把我关起来吧。”
他宁愿待在局子里,也不想再落到仲青城手里。
沈父怀疑他儿子脑子是不是被打傻了。
沈母这下说不出狡辩的话,“我儿子不过是贴了张纸,也不至于把他关起来吧,又不是杀人放火的事。”
不要脸的人理不直气也壮。
林大庆气得直咬牙,“你看看这上边写了些什么!你还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警察同志附和道:“对啊,这已经构成损害名誉罪了,我们是合法拘留。”
“这不过是小孩子恶作剧,不用这么小题大做,我们两家这么深的交情,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闹不愉快对吧?”沈父打哈哈道。
这个时间点,沈小宝不能进局子,他马上要晋升,好多双眼睛盯着他,要是这时候出这种丑事,他还有什么希望。
林映问沈小宝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妈说本来是我要去饭店当学徒的,是你悔婚不愿意嫁给我哥,我心里不服,想把你的名声弄臭,等你待不下去我再找机会进去。”
他说得理所当然,并不觉得这件事不合理,他是个缺少道德感的人,所以他怕被打可以进局子,想要一个工作就去抹黑别人,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林映心中也是这么猜测的,“这已经构成了诽谤罪,那我们按照流程走。”
沈家夫妇着急了,“我们不能私了吗?”
私了?
“可以,但我要一百八十八,两床新棉花被子和一套桌子板凳。”
这些东西是沈家当时狮子大开口去他们家要的嫁妆。
“除此之外,我要他站在饭店门口念检讨,澄清这件事。”
沈母觉得她疯了,要么就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这傻丫头怎么敢说出口的,以前她可是谁都能捏的软包子。
“能不能少点,我们家实在拿不出,大庆你也知道我们家就我一个人上班。”
林大庆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林映,他觉得这件事就该她做主,这个钱和东西也是属于她的。
“东西可以不要,钱一分都不能少。”
说不定沈家还会往棉被里放针,会在桌子板凳上动手脚,只有钱最稳当。
沈父签了欠条,又交了五十的押金,才把沈小宝从派出所里揪出来。
等他们走了,警察才说:“这人是警察局的常客了,迟早三进宫,当家长的不教育,社会替你教育。”
出派出所出来已经是下半夜了,林映问仲青城是不是真打人了,她感觉沈小宝那样子不像是演的。
“打了。”仲青城说,“只是地方比较隐蔽,让他觉得痛,但皮上没有伤痕。”
这都是打架的阴招,他实践过很多次,也被别人打过。
林大庆冷笑道:“这家人真不要脸,没一个正常的,迟早分崩离析。”
他这话没说错,沈家在回去的路上就大吵一架。
沈母质问沈父,“你有什么资格支配家里的钱,一百八啊!你是不是傻了啊,不给又能怎么样,他林家还能把我们吃了?”
沈父厌恶地看着他们母子,“我好不容易等来一个晋升机会,你们少给我添乱,这就是你教育的孩子,没用还鲁莽!”
这话就是啪啪打沈母的脸,她尖声吼叫,“什么叫我们添乱,沈保国你这样的还晋升?你就是个软弱无能的男人!”
附近的人家打开窗,嫌恶地骂道:“大晚上炒什么吵!没素质!”
沈父觉得没劲,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留沈母一个人扶着沈小宝在雪地里踉踉跄跄。
她咬牙切齿地骂他,骂着骂着又心慌得哭出声,“你爸变了,他以前不这样的。”
沈小宝嘲笑她,“我爸没变。”
只是你傻,从来没看清过他是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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