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腿上裹着厚厚的石膏，耳边是妈妈尖锐的声音：“你就签了吧，小然，他家还有孩子要养，你死了也没人疼，不如给他条活路。”
我盯着她，眼泪模糊了视线，喉咙里像堵了块石头，想喊却喊不出。
明明是那个酒驾的司机撞了我，撞得我血肉模糊，右腿骨头都碎了，可她却拉着我那只还剩几丝力气的左手，按着我的手，在谅解书上签了字。
她说这是“积阴德”，说我是自私了一辈子的人，死前该无私一回。
我气得浑身发抖，心脏像被撕裂，痛得喘不过气，可我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把那张纸递给护士。
那一刻，我恨透了她，也恨透了自己。
下一秒，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我死了。
再睁开眼，我站在法庭中央，耳边是法官低沉的声音：“周然，你选谁当你的监护人？”
我愣住了，脑子里还回荡着病床上妈妈那张冷漠的脸。
我低头一看，腿完好无损，手掌也没了输液针的痕迹。
我猛地抬头，看见我爸坐在旁听席，低着头，双手紧握，指节泛白，像在压抑什么。
我又转头，看见我妈站在另一边，眼泪汪汪，手里攥着纸巾，脸上写满委屈。
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上一世的恨意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胸口憋得像要炸开。
我知道，这一次，我不能再选错。
“我选我爸。”
我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在法庭里回荡，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法官推了推眼镜，点点头，低头记录。
我妈猛地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泪水糊了满脸：“小然，你疯了吗？
你忘了我是怎么养你的？”
她的指甲掐进我肉里，疼得我皱了眉，可我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她眼里满是震惊，像不认识我了。
我爸站起身，走过来，想拉我，又停住脚步，眼里满是痛苦和犹豫。
我甩开我妈的手，转身走向他，说：“爸，我们走。”
他愣了一下，眼眶红了，轻轻牵起我的手。
他的掌心粗糙而温暖，我跟着他走出法庭，身后是我妈撕心裂肺的哭声：“你会后悔的！”
我没回头，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前世她的“正直”让我活得像个影子，这一次，我要为自己活。
我爸带我回了他在郊区的小房子。
一室一厅，墙角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