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他的脸,他的眼神,他的那句“对不起”。
我想起这七年的狼狈,想起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突然觉得特别不甘。
凭什么他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掉我所有的伤?
我爬起来,打开灯,拿出纸笔,想写点什么,可手抖得一个字都写不下来。
最后,我把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趴在桌上哭得喘不过气。
第二天,我照常去书店上班,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心里清楚,有些东西变了。
陆川的出现,像在我平静的湖面上扔了块石头,涟漪一圈圈荡开,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后悔了。
可我不敢去问,也不敢再靠近。
我怕自己再一次被他卷进那场海啸,再一次粉身碎骨。
陆川走后的几天,我过得像个行尸走肉。
每天在书店里机械地整理书架,招呼客人,脸上挂着营业式的笑,心里却空得像个壳。
晚上回家,我不敢开灯,就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发呆,黑夜像一张网,把我困得喘不过气。
他的那句“对不起”像根刺,扎在我心口,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我一遍遍问自己,他是真的后悔,还是只是随口一说,可答案永远像雾,看不清。
书店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人挺和善,看我状态不对,拍拍我肩膀说:“小林啊,有啥不开心的跟我说,别憋着。”
我笑笑,说没事,可嗓子哑得像破风箱,连自己都骗不过。
那天收工早,我在柜台后面翻书,翻到一页爱情诗,上面写:“你是我触不到的远方,也是我放不下的遗憾。”
我盯着那行字,眼眶一热,赶紧合上书,生怕眼泪掉下来。
我不想承认,可陆川就是我的远方,我的遗憾。
几天后,他又来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书店里没什么人,我靠在窗边看雨,他推门进来,身上带着湿气。
他抖了抖伞上的水,冲我笑了一下,说:“林冉,这儿挺安静的,适合躲雨。”
我点点头,没接话,低头假装忙着整理东西。
他没走,在书架间晃悠,最后挑了本书,坐到角落的长椅上看。
雨声淅淅沥沥,我偷偷看他,他低头翻书的侧脸还是那么好看,像从前在图书馆时一样。
他坐了两个小时,雨停了才起身。
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