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中,空气似乎凝固了。
黄猫紧紧抓住花儿的手,心中却充满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既有对眼前怪异现象的恐惧,也有无法抑制的渴望。
卯时公鸡惊飞了七次。
本该钉棺的子孙钉滚到杨花儿脚边,钉头沾着暗红碎肉。
黄猫抡锤时分明对准的是柏木棺,锤头却结结实实砸在自己左手拇指上。
飞溅的血珠在孝幔上洇出个歪嘴笑的人脸,嘴角豁口正对着杨花儿昨夜被银镯勒红的腕子。
杨花儿丈夫的寿衣开始淌水是在合棺那刻。
九寸长的铁钉死活敲不进榫卯,黄猫喘着粗气掀开棺盖,发现浸透尸身的不是防腐香油,而是泛着鱼腥的塘泥——死者右手紧攥着黄猫昨夜掉落的铜钹槌,指甲缝里塞满香儿纳鞋底用的靛蓝线头。
---**第四段 阴骰**黄猫裤裆沾着香灰,踱步进赌棚时,八仙桌上的桐油灯正爆出三寸长的灯花,仿佛整个赌棚都笼罩在一层不安的氛围里。
赌棍们见他进来,哄笑着喊他脱裤子抵债,黄猫却只是冷冷一笑,迅速从怀里掏出一个鎏金嵌螺钿的首饰盒——这盒子显然不是普通的物件,而是杨花儿亡夫棺材里压棺的宝物。
金光闪闪,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阴森气息。
“今夜翻本。”
黄猫低声咒骂,口里吐出一口带着塘泥腥味的唾沫,骰子在粗瓷碗里转动,一连串混乱的声音之后,骰子停在了碗中,赫然显现出一个血红的三点。
赌棚顶上的蛛网突然簌簌落下灰尘,尘土飘落在对面王瘸子的天九牌上,奇异地拼凑成一个字——“偿”。
这一瞬间,空气中的压迫感更加强烈,黄猫感到一股冷意从背脊蔓延开来,但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盯着眼前的赌局。
就在这时,香儿冲进赌棚。
她背着发烧的小女儿,左手还提着一个陶罐,里面是她为婆婆熬的药水。
黄猫的手指不自觉地一抖,本该是“地牌”的骨牌突然翻转,背面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线条,宛如水蛭般的靛蓝线头正是他曾用来偷剪的寿材绑绳——那是他参与的另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家的,刘瓦匠来扒灶台了。”
香儿的声音混杂着小女儿的抽泣,犹如生锈的剪刀裁开了屋子里的沉闷空气,黄猫的眼神一阵恍惚,他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