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是盒沾着陶土的手指饼干。
她看着画布上逐渐成形的相机轮廓,突然轻笑起来——那机身分明是用无数个星期三的银杏叶拼贴成的,而取景框里闪烁的光点,正是林深每次遗忘前瞳孔最后收缩的尺寸。
《记忆标本》开展前夜,苏晚在调色时尝到了青铜器的锈味。
这不是错觉——当她用钛白颜料覆盖画布上过于锐利的银杏叶时,舌尖突然泛起博物馆陈列柜里的金属腥气。
手机震动显示出陌生号码,听筒里传来的陶笛声让她手抖打翻松节油,那支《秋日私语》的转音方式分明是林深发病那晚在病房即兴吹奏的。
画廊地下一层的应急灯管下,苏晚发现自己的视网膜开始浮现类似胶片齿孔的阴影。
她摸黑调试全息投影仪时,那些小黑洞正在《记忆标本·终章》表面游移,像群啃食时光的蠹虫。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最后那粒银杏药丸在喉间化作蒲公英絮状物,她突然看清画框背后用显影液写的潦草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