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三个黑窟窿汩汩冒着泥浆。
黑狗疯了一样扑上去撕咬，却径直穿过虚影摔进井里。
冰凉的触感缠上脚踝时，程野终于发出惨叫。
那根本不是水草，而是无数缕湿发顺着裤管往上爬。
井水突然沸腾般翻涌，伸出十几只泡胀的手，指甲缝里嵌满暗红的河泥...程野在井沿抓出五道血痕，指甲缝里塞满青苔。
就在那些泡肿的手要把他拽进井口时，黑狗突然从井底窜出，浑身毛发结着冰碴，獠牙间叼着半块青铜碎片。
水中的手臂触电般缩回，井水瞬间结出蛛网状的冰纹。
破晓时分，程野瘫坐在堂屋门槛上。
黑狗伏在他脚边，右耳缺了块肉，伤口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散发着腥臭的黑泥。
那枚青铜碎片在八仙桌上泛着幽光，边缘蚀刻着扭曲的纹路——是个被剜去双目的人像，双手捧着自己仍在跳动的心脏。
祖父的咳嗽声从西厢房传来。
老人已经三天水米不进，枯瘦的手腕上却浮现出诡异的青斑，像是有什么在皮肤下游走。
程野用湿布擦拭他凹陷的面颊时，发现老人耳后有个铜钱大小的疤痕，边缘结着墨绿色的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