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重生新帝登基那日,我死了。
被最亲的人剜目断筋,血浸透了九重丹墀。
他们说我天生痴愚不配为君,却在我咽气时惊恐后退——原来人血流尽时真的会笑,唇齿间溢出的血沫子,比凤冠上的东珠还艳。
阎王殿前,判官笔尖悬了三日不敢落。
白无常说,我这一身反骨戾气太盛,投胎怕是能掀翻十八层炼狱。
于是我又睁开了眼。
建平城的雨丝钻进鼻腔,冷泉宫的霉味呛得人喉头发苦。
贴身侍女素蘅正捧着药碗发抖,褐色药汁泼湿了月白袖口——是了,这是先帝驾崩第七日,我刚被立为储君的那天。
檐角铜铃叮当乱响,我盯着掌心掐出的血痕低笑。
好得很。
那些推我入地狱的手,这次该换我来斩了。
第一章 寒雨惊雷暴雨如天河倾覆,惊雷劈裂建平城上空的阴云。
冷泉宫的琉璃瓦在狂风中簌簌震颤,檐角铜铃乱响,却压不住殿内死水般的沉寂。
雨水顺着年久失修的屋脊蜿蜒而下,在青砖地上汇成蜿蜒血河般的暗流,映着廊下宫灯昏黄的光,恍如冥府鬼火。
我蜷缩在桐台偏殿的床榻上,厚重的锦被压得我几欲窒息。
冷泉宫原是前朝废妃的居所,梁柱间浸着经年的霉味,连熏炉里的沉水香都染了腐朽气。
我抬手掩唇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落在素白中衣上,绽开点点红梅——这具身子还和前世一样,从娘胎里带的寒毒早已蛀空了五脏六腑。
“殿下......”贴身侍女素蘅跪在榻边,捧着药碗的手不住发抖。
药汤泼湿了袖口,褐渍在月白绸缎上晕开,恍惚想起前世蜷缩在这方破败殿宇的日子。
我盯着她发颤的指尖,忽然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