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照张相!”
我推开照相馆的门,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这种地方了,自从手机像素提高以后,纸质的相片一张都没有。
这家照相馆十分有年头,从装胶卷的时候一直开到现在,在别家都改成了影楼,改用数码相机,激光打印的时候,他家依旧用得胶卷相机,暗房药水冲洗。
我和老伴儿的结婚照就是他家拍的,相当有感情了。
拍摄的摄影师是一个年轻的帅小伙,样子和他爸当年一模一样。
“大爷,拍照啊!”
我没好气道:“吃饭也不来你这里。”
帅小伙笑了笑,“大爷真幽默。”
我坐在椅子上,整了整衣领,正视镜头。
帅小伙从相机后面探出脑袋,“大爷,笑一笑。”
我表情严肃,“笑不出来,就这么拍吧!
反正最后一张了。”
随着快门声响起,闪光灯闪烁,我的生活也随之变了样……1七十多岁的我,生活一地鸡毛。
大女儿出国了,十年只回过一次,还是因为工作,在家连口水也没喝,就匆匆走了。
小儿子三十多岁,一事无成,被公司裁员后,也不出去找工作,就在家里啃老,好不容易出趟门,还是在不远处的麻将馆。
如果说有好事,就是他在麻将馆认识了一个离异带娃的大妇女,没几天两人就交往了。
结婚要房子,我那孝顺的儿子把我请到了郊区。
提着大包小包的对我说:“爸,你看这里多好,省得每天楼上楼下的爬楼梯,离公交站也远,每天省得听那烦人的公交报站声,不敢开窗户怕汽车尾气。”
说着,放下行李,指着门外,“不远处有条河,闲的时候还可以钓个鱼。”
他甚至不愿意给我找一家养老院,就这样,我在这手机信号都比别的地方少一格的地方住了下来。
万幸的是,儿子把发退休金的银行卡给我留下了,不幸的是,他把卡绑在了自己的社交软件上,几乎每天我都能收到支出短信。
有一天我胃疼的不行,上了个卫生间,发现有黑血。
于是我慌忙来到医院检查,不出意外,小肠癌,晚期。
医生要我通知家属,我给儿子打了四五个电话,那边才接起来,“八万,爸,等会儿,碰,什么事?
二饼,我忙着呢!
真该死,又……”我默默挂了电话,又给女儿打了过去,空号。
感